“能原谅我吗？”叶瑞白侧头枕在她的手臂上，小声地哄着，“是我错了。”
许望舒埋着头，闷闷的“嗯”了声。
叶瑞白就凑近了些，“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了？”
许望舒没抬头，也没说话。
“我长得不错，有点小钱，脾气也好，按照普遍的择偶标准来说，我应该算是中上的选择了。”
叶瑞白尽力地推销着自己。
“而且我比你大了三岁，俗语说，女大三抱金砖，往后日子不会差....”
没后半句。
“再说回床上的事，我们很契合，你应该是挺满意我的，我也很喜欢你床上的样子....”
越说越歪，许望舒闷在头，郁闷的心情稍稍转好，“我不想听这些……”
叶瑞白停了下来，她像是斟酌了一下，颇为认真地补充道：“我就是身体不太好，大概是不能陪你到一百岁的。”
“叶瑞白！”
许望舒抬头，叶瑞白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凑近，温凉的柔软落在她的唇角。
叶瑞白缓缓退开，说，“为了你，我会好好养生的。”
许望舒蹭地站起来，看叶瑞白还蹲在原地，正要开口，就看到她仰起头。
人的眼睛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而此时月亮冷色的光落在她眼中，将自己的身影也一同装了进去。
她的嗓音也同月华一样化开。
“我也喜欢你。”
许望舒眨了眨眼，这个瞬间来的意料之内，又猝不及防。只是在她的预想中，不是‘我也喜欢你’。
可这句话是对的，许望舒没办法反驳。
狡诈。
许望舒想，只有叶瑞白才会这样告白。
“嗯。”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了？”
叶瑞白食指勾上许望舒的小拇指，微微晃动着她的指尖。
“在一起了。”许望舒含糊道。
“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叶瑞白不依不饶地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许望舒垂着眼，叶瑞白便坦然地和她对视，毫不在意自己的执拗有多幼稚，她抿了抿唇。
“情侣。”
说出来后，之后的就好说了，“情侣关系，女女朋友。”
“女朋友啊。”叶瑞白咀嚼着这三个字，然后又扯了扯许望舒的手，“女朋友，我脚麻了，抱我起来。”
许望舒不知道叶瑞白是真脚麻还是假脚麻，犹豫了一下，还是弯下腰拉扯着叶瑞白站了起来。
腿一打直，叶瑞白就软着身子倒在了许望舒怀里，强忍着脚底酥麻麻的痒，圈着许望舒的脖子，抖着嗓子哼哼，“麻……真麻……”
“就蹲这么一会儿就脚麻了，有在好好吃钙片吗？”
许望舒打开灯，半拖着叶瑞白走到床边，叶瑞白撑着手倒在床上，“最近换成补铁的了。”
“不能一起吃吗？”
许望舒打了水等着烧开，叶瑞白缓过劲来，“吃太多，麻烦。”
像是忘了刚刚还说要好好养生来着。
叶瑞白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像是在打字，然后打开静音键，随手扔在了一边。
许望舒瞥她一眼，突然开口问道：“这个综艺是不是也是你算着日子支开我用的？”
叶瑞白翻了个身，跑到另一边床侧去穿拖鞋，“我先去洗澡了。”
“我说了你可以在这里睡了吗？”
水烧开了，许望舒把矿泉水和开水混成温水，放在手边的桌子上，叶瑞白看了一眼，没敢过去拿。
许望舒靠在桌边，问：“我现在作为你女友的身份，可以知道这些事吗？”
“可以。”
叶瑞白摸着空调遥控器把空调打开，调试到许望舒最喜欢的28度。
叶瑞白喜欢热一些，以前在六楼的小屋中会和她争抢着要开30度，谁也不让谁，最后没办法，各自妥协一步，换成了29度。以至于之后的空调温度都是29度。
现在倒是愿意退后两摄氏度了。
叶瑞白捏着空调遥控器不放手，“走的后门把你们塞进来的。”
许望舒深深吸了口气，叶瑞白又解释道：“节目组知道是你们乐队也很欢迎，主要还是你们名气高，是你们真的有实力。”
这还用她解释？要是太糊的，也不能一下子把三个人都塞进来。
“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吗？”
叶瑞白默了默，垂着头呐呐，“之前为了接近单明梦和她吃过几次饭，不过叶佳奈也在。”
意料之中。
“我爸没有收走我的房子，我骗叶文州的。”
所以叶文州也顺势骗到了她。
许望舒闭了闭眼，“还有呢？”
“有两场音乐节是我主办的。”叶瑞白越说越轻，末了，还狡辩了一嘴，“挺赚钱的。”
没有预料中的那么生气，许望舒真觉得自己是堕落了，被资本玩弄在手里，还可以淡然置之。
约莫是之前气昏了头，这些小事显得无足轻重。
“我和别人没上过床，是为了和你继续上、床才演给你看的。”
“你有病啊。”许望舒忍不住了。
“嗯。”叶瑞白挪过去，拉起许望舒的手，“我错了，你老是想跑，我也没别的办法。”
道歉总是这么轻易地手到擒来。
叶瑞白圈住许望舒的腰，贴在她柔软的肚子上，“我早就喜欢你了，比你想的早多了。”
叶瑞白更可怜了。
许望舒抿着唇，“洗澡去。”
-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叶瑞白的发丝顺着脊背滑落，气息也一同落下，“我们在一起一个钟头都没到……”
“真的可以吗？”
许望舒扭身，去堵叶瑞白的话。
漫长的拉扯后，许望舒的眸光如水一般揉开，散漫出难捱的侈欲。
“你要是觉得不可以，我可以。”
随后指腹跟着柔曼线条，蹭乱叶瑞白身上的睡衣，“不脱了吗？”
“怕你嫌弃我……”
叶瑞白放弃循序渐进，手掌拖着许望舒的下颚，仰起她的头，细碎的吻落下，沿着侧脸、耳畔、肩头....
“不会的...”
许望舒的话淹没在浪潮中，像是乍然融化的冰雪，化成一滩水，糅合着细碎的月光，落进春日的泥沼中。
月色被野草的暗影揉乱，似此起彼落的波浪荡漾在天光云影中，起伏不断、潮涨潮落，和着呜呜咽咽的风声，荡出涟漪。
昏暗潮湿的长夜伴随着爱恋的极情纵欲，混乱的白床单晕出一片片水痕，月光略过，闪闪烁烁。
小岛驶入一叶扁舟，载着满满的月色摇摇晃晃地驶来。
河水无声地流着，闪耀着光芒，倒影着雪花的莹白高雅，小舟的竹桨投入河水发出清脆的声响，破开冰层覆盖下的层层沼泽，漾起早已泛滥的春水。
月影迷离惝恍、梦魂颠倒。
“你会爱我的，对吗？”
心荡神摇之余，叶瑞白轻声开口，“比喜欢多一些那样的喜欢我。”
像是知道许望舒无法矫情地说出那个字，叶瑞白补充着解释。
那种羞于表达的情感，许望舒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所以都写进歌里。
晃动的月影下，叶瑞白如她见过那雪山似的凌傲昳丽，又似雪花般的荏弱精美。
是适性任情、矫情饰诈，也是外圆内方，良金美玉。
是水，是风，是人间最美的雪。
许望舒突然明白了，叶瑞白也有自己的矜贵。我一片至诚，你也要抠心挖胆；我为你低头，你也要为我伏身。
计较的从来都不是许望舒。
可是她们之间向来不公平，叶瑞白可能没发现她的恳切有多泛于表面，以至于每一次都向许望舒先低下头来。
许望舒想，叶瑞白还是迟钝的。
“我会的。”
许望舒没说爱，她仰头去亲吻叶瑞白，她不再像平时傲然清高。
她落了下风也没事。
叶瑞白环抱着她很紧，深深嗅闻着她脖颈边的气息，唇口微动，似乎像是在亲吻，又像是说了什么。
叶瑞白嗓音微微沙哑，她说，“这次要说话算数。”
-
综艺还要继续录，许望舒上交手机之前看了眼微博热搜，没有什么新消息。
“姐，昨天的热搜你看了吗？”金希希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都真的？”
“不知道。”许望舒摇摇头。
“那个moon呢？真是你那个旧乐队啊？”
金希希看许望舒神色没什么变化，稍稍放下心来。
“保密条款。”许望舒看了眼金希希，“赚的还不够我赔的，别问我，看微博就行了。”
“真的啊，那明日……”
有工作人员从前面走过，金希希瞬间压低声音，“……也太烂了吧....她们还想搞什么虚拟人演唱会，听说还要请moon一起演出，天啊，太不要脸了吧。”
柳羲和虚拟人演唱会因为突然爆的热搜受到了影响，官方底下的评论骂声不断，都在指责明日指鹿为马的行为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姐，你也太厉害了吧。”金希希凑过来，“我昨天看评论，还看到了好多你以前的演出图片，很多人都在考古你。”
这事许望舒还真不知道，和叶瑞白折腾到了半夜，一早就赶着来录制，还差点迟到了，哪有时间把所有评论区都翻个遍。
叶瑞白依旧和林俞在前一天的小白帐篷底下，只是里面多出了两把椅子，以及一些露营专用的茶炉，叶瑞白裹着围巾毛毯，喝着特制的热奶茶，是和昨天完全不一样的惬意感。
许望舒不管什么时候看过去，叶瑞白总是在看她，然后在她移开视线之前，会抬起手摆摆，好像是每一次对视都要打个招呼。
刚开始一个钟头的录制基本都在听pd讲解风俗习惯，然后才开始进入正题，组队玩猜歌游戏。
第一首放了moon署名的歌曲，柳羲和原唱一出场，所有人都看向许望舒的方向，顶着pd的眼神示意，许望舒只能举手回答歌曲名。
叶瑞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椅子和工作人员围坐在一起当观众，一听到歌的前奏，原本和善的微笑瞬间荡然无存。
--------------------
望财：幼稚，怎么老打招呼。
小白：真赖人，打了招呼才能好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