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时,言映真头痛到爆炸,他连坐起来都困难,感觉全身都散架了。

  他扫视了周围一圈,房间没开灯,但窗帘只拉了一半,阳光照进来,比起晚上黑漆漆的一片。

  现在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房间的装潢一看就是酒店风格,旁边那面落地窗后面是浴缸。

  凌乱的房间,被丢弃在地上,已经撕碎的衣服,以及随手乱扔的,各种使用完的用品都在提醒言映真他昨晚跟人干了啥。

  “卧槽。”这是酒后乱……

  “章阳不是送我去洗手间吗?”这是他清醒时最后的记忆。

  言映真不敢想象。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捡.尸?

  章阳这臭崽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还有,他中途被人带走一直没返回,怎么剧组的人也没有人管管啊。

  言映真又气又恼,他是怎么被章阳带进房间,两个人做了几次他完全不记得了!

  还好地上有使用过的用品,证明章阳还是有做措施,没有直接弄进去。

  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言映真不想纠结了。

  必须要尽快离开才行。

  言映真坐起来,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颤颤巍巍扶着墙走到浴室,站在巨大的整面镜子前面时,言映真都不敢相信——浑身都是淤痕。

  “嘶——”头真的好痛。

  他敲了敲脑袋,终于想起来一些破碎的片段,他被按在了镜子前,做了很久。

  这个样子根本不能回去,祁骞承会杀了他。

  言映真懊恼得想死,现在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荣尚宇位于郊区的小破房子。

  他要找个地方缓一缓。

  言映真随便洗了个澡,叫外卖送了一套衣服穿上,便打车离开酒店。

  车上,他忐忑地点开微信,以为会有祁骞承的未读信息。

  “我一个晚上没回去,他居然不管不问?”

  不是真情侣,但司机没有接到我也没有人管吗?

  要不是因为你们疏忽,我至于被人捡.尸,白白□□了一晚!

  荣尚宇正好在他郊区的别墅混吃等死,言映真赶来的时候接近中午。

  “真真,走,我们去吃海鲜……”他的声音弱下去,看着言映真脖子及手臂上的各种深浅不一样的痕迹,吓到了,“你、你现在真的玩得比我还要大!”

  “给我倒杯冰水!”言映真倒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说:“尚宇,过来。”

  荣尚宇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走过去,言映真仰起头喝掉大半瓶,嘴角都淌着水。

  “你干嘛呀?”荣尚宇给他递了张纸巾擦嘴。

  言映真停下来,深呼吸一口气。

  喝醉了酒本来就渴,他还做了一晚没滴水没进……

  下颌有点酸痛,也不一定。

  草,一种植物。

  “尚宇!”言映真赶紧问他,“你经验丰富,我有一个朋友,出了点事。”

  荣尚宇问:“自从你家出事后,那些假仁假义的人都跑了,你不是只有我一个朋友吗?”

  “这不是重点!”言映真受不了他:“你听说我说,你经常泡吧,会、会……”

  荣尚宇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现在他很饿,还没吃早餐呢。

  “我们出去边吃边聊不行吗?”

  荣尚宇刚站起来又被言映真按下去,他说:“你会捡.尸吗?”

  “完全没就意识那种吗?”

  言映真点头。

  “这种做起来没意思。”荣尚宇很有原则地说:“我要的是享受过程。”

  “……”

  言映真:“要是有一点点意识呢?”

  “有一次哈。”他回味起来:“那晚我们本来在夜店就几次眉飞涩舞,后来他喝了半瓶洋酒过来搭讪,说分手了找人安慰。他话都说不太清楚,站也站不稳,但这种啊……”

  言映真

  竖着耳朵听,因为荣尚宇说的这酒后情况,跟自己昨晚有几分相像。

  “最浪。”

  言映真崩溃了。

  荣尚宇并不知情,继续捅刀:“非常听话。”

  完了。

  “并且第二天醒来非常后悔。”荣尚宇精准踩雷,“跟我说不用负责别再联系了。”

  卧槽,拆监控,懂?!

  言映真也不想再联系章阳。

  漆黑的卧室,言映真好像真的听见章阳叫他。

  然后他的确是很配合。

  “啊啊啊——”

  言映真这辈子都不想再碰酒了。

  荣尚宇不知道他怎么搞的,情绪很不稳定。

  叫了外卖过来也不吃东西。

  言映真坐在泳池旁边发呆时,从中午坐到傍晚。

  他这才发现,短短的两个月里,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有多依赖祁骞承,同时,他把生活过得一团乱。

  父亲的案子毫无进展,自己对感情非常摆烂。

  当初跟陌生人上床,现在又……

  言映真思考了一整天,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给章阳打电话。

  有些事一定要说清楚。

  结果他的电话刚拨出去没响两声,就被挂断了。

  言映真:“……”

  好家伙,搞的好像是我上了你似的。

  但章阳马上发来了信息,说在跟妈妈吃饭,晚点回家联系。

  这看起来多乖一个孩子。

  昨晚怎么有胆子乘虚而入。

  言映真整个人都很沮丧,但拒绝更多的交流。

  荣尚宇下午只好跟网友开黑,眼看天亮黑了才走过来安慰好友几句。

  “走去吃饭啊?”荣尚宇抬脚,轻轻踢了下躺在地上装尸体的人。

  “不饿。”

  言映真翻个身,背对着他继续躺尸。

  “真真,你以前被甩,父亲入狱也没有这样啊。”荣尚宇好奇的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难不成,你昨晚这么激烈是跟别人……”

  他说到这里捂住嘴巴,表情浮夸地说:“我靠一夜情!真的赤鸡!”

  “嗯。”

  “可是你不是一个轻浮的人。”荣尚宇觉得信息量太大了,“你可是很重视感情的。”

  “也没那么重视。”

  言映真坐起来,平静地说:“出去吃饭。”

  “不急不急。”荣尚宇太想听过程了他拉住准备往门外走的人,说:“跟我讲讲过程,我帮你出谋划策。”

  “滚。”

  言映真穿着一条廉价的短裤,脚踩人字拖,吊儿郎当的往外走。

  荣尚宇跟上去,在他旁边喋喋不休地说:“你是跟谁做啊,做了措施没有,万一有病怎么办?”

  言映真翻了个白眼,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闭嘴。”

  荣尚宇揉着被敲红的额头,抗议道:“我也是关心你,不熟的人没有做措施一定要吃——这辆豪车怎么停我家门口?也不打个灯,是想碰瓷吗?”

  言映真站在围栏的台阶上,一看到这辆熟悉的全球限量版轿车,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下一秒他放在裤兜里的手机便开始震动起来。

  荣尚宇嘴唇动了动,看见好友接起电话,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言映真平静地对他说拜拜,便朝着轿车走去。

  旁边的助理为他车门打开,荣尚宇借着刁钻的角度往里面偷瞄,五官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模糊,他只能看见,那位神秘财阀坚毅且弧度好看的下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