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之前这个组织袭击了那么多家博物馆,就是没动这一家,哪有自家人打劫自家人的道理?东野白棨暗自腹诽。

  似乎是看出了东野白棨内心的想法,田中喜久惠解释说:“之前馆长的一些行为的确做的不对,我过来后就叫停了盗取艺术品的行动,只不过这些偷来的东西我可能暂时没法还回去。”

  田中喜久惠眼里忽然泛起一阵冷意:“这些艺术品很有可能帮助我查到想要杀的人的线索。”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我的祖父是被一个寻找潘多拉的组织害死的,而现在的我又被另一帮神秘的人给盯上,我的人生,还真是精彩啊。”

  东野白棨不好接她的话,只能选择静静聆听。

  “总之,有馆长支持我,我目前在俄罗斯的安危不用担心,我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将想要杀害我的人找出来,同时——”田中喜久惠冷笑一声:“干一发大的。”

  田中喜久惠将东野白棨和小七送出去时,已经是深夜。东野白棨独自回到酒店,结果发现黑羽快斗和竹田游介都没有睡,而是一直在等他回来。

  东野白棨心中微微一暖,他将掉了好多根羽毛的小七从笼子当中放飞出来,随后坐在这两人的面前,将今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幸运的是,我们确认了田中喜久惠的安危,不幸的是,俄罗斯境内还有隐藏的最深的第三个组织,想要了她的命。”

  东野白棨总结道。

  眼看两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东野白棨继续说道:“其实我有个大胆的推测。”

  他将两人的注意吸引过来,随后在纸上写下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香阪夏美。

  这是个伪装的极好的女人,成功在东野白棨和黑羽快斗眼皮子底下骗取了真正的回忆之卵,并差点将他们和田中喜久惠三人一起烧死在那座废弃的城堡里。

  而那座荒废已久的城堡里,所有线索都指向香阪夏美就是玛利亚公主,也是所谓的“潘多拉”。

  “香阪夏美在得到那枚回忆之卵后就不知去向,再结合她的故土在俄罗斯,我怀疑这很有可能是她的手笔。”

  东野白棨面色有些凝重。

  如果她真的活了这么久,那么必然有着自己的一番势力,虽然不清楚杀人动机,可这个行事诡谲的女人干出什么似乎都不足为奇。

  竹田游介关注的重点不在香阪夏美身上,他倒是结合自己对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的了解,说出了自己的一个猜想:“如你所说,田中小姐他们的据点在博物馆的第六座别馆内,而据我所知,这第六座别馆曾经是叶卡捷琳娜女皇的寝宫,后来为了对外展出,才将寝宫复刻到了建筑群的第五座别馆内。”

  “再加上你说馆长称呼她为小姐,东野,我怀疑这个田中喜久惠祖上可能有俄罗斯皇室的血脉。”

  “不排除这种可能。”

  东野白棨随后看向一言不发的黑羽快斗:“想什么呢?”

  黑羽快斗喃喃的说道:“我在想,蓝宝石之星既然是田中小姐祖父的遗物,怎么后面到了牧树里手上?”

  “这一点她也跟我说了,遭遇袭击后她和馆长商议决定,将这个宝石卖出当做诱饵,结果想杀她的人还没钓出来,先把我们给钓过来了。”

  “……”黑羽快斗选择闭嘴,他发誓回去后一定好好学习俄语。

  再也不能出现匿名信这种乌龙事件了。

  第二天博物馆闭馆休息,几人无法见到田中喜久惠,竹田游介建议两人在俄罗斯多留几天,结果被东野白棨婉拒了。

  “目前看来,田中喜久惠和你们组织,还有另一个隐藏起来的组织成三足鼎立的架势,短时间不会有什么大动作,既然确认了她的安全,我也该返程了。”

  “田中喜久惠自己的事,还是要她自己去解决,我们无权干涉。”

  东野白棨叹息一声:“只可惜好不容易过来一趟,结果发现线索和潘多拉没什么关系,黑羽快斗估计要郁闷死了。”

  “总会有线索的。”

  竹田游介安慰了一句。这时,他的手机震了一下,竹田游介轻声说了句抱歉,随后接通电话。

  半晌,竹田游介挂断,脸色格外精彩地看向东野白棨:“大动作来了。”

  “什么?”

  “我们组织在俄罗斯的分部被人给炸了。”

  “……”

  东野白棨和竹田游介对视了一眼,东野白棨不由得想到了田中喜久惠昨天说的“干一发大的。”

  东野白棨立即对竹田游介报以深切的同情:“看样子你在俄罗斯还要待上一段不短的时间。”

  竹田游介捂脸,不愿面对。

  由于分部爆炸,竹田游介没有及时预警,再度遭受了组织的惩罚,这个好不容易回到市区没多久的青年,又一次被赶去种土豆。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东野先生,我们就这样回去了吗?”

  黑羽快斗还有些不甘心,他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俄罗斯,什么都没干就要打道回府,这让他有深深的挫败感。

  “不然你还想怎样,跟着田中喜久惠一起炸楼?”

  “……倒也不是。”

  黑羽快斗干笑了两声,他的病来得快去的也快,现在的他重新恢复了活力,就感觉自己这一趟几乎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不久后我们可能还会回来的。”

  东野白棨坐上飞机,看着机场外平整的跑道,轻声说道。

  “竹田游介他们组织的目的是潘多拉,而冠以潘多拉之名的香阪夏美则将矛头对准田中喜久惠,田中喜久惠为了报仇公然向他们组织宣战……这是一个闭环。”

  东野白棨忽然看向一旁的黑羽快斗:“而你,从来不是那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黑羽快斗愣了半晌,忽然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的也是。”

  短时间的蛰伏是为了一击致命,不管事情变得多复杂,他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查明父亲死亡的真相。

  他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