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木遥史有些不赞同:“你怎么如此肯定?凶手难道不应该是这座别馆的主人吗?”

  说完,他走到那个神神秘秘的假人面前,一口气将披在它身上的黑布给揭了下来。

  “怎么可能……”令茂木遥史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诡异的别馆主人居然是一个假人。

  “虽然我也偏向于怀疑别馆主人就是凶手,可从目前的证据来看,的确是我们几个人的嫌疑最大。”

  枪田郁美带着审视的眼光扫向其他人,只不过她在目光停留到东野白棨身上时莞尔一笑:“我说得对吗,白马少爷?”

  东野白棨礼貌颔首:“当然。”

  他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偷偷将大上祝善身上的钥匙给顺了过来,现在的他掌握了别馆所有的钥匙,只需要将门锁起来,来一个瓮中捉鳖。

  女仆石原亚纪一直在现场不敢说话,她看着对此案兴致勃勃的几个侦探,终于说出了正常人都会说的一句话:“那个……我们要不要先报警?”

  东野白棨抢先打断了她的话:“现在外面下着暴雨,别馆身处山中,警方很难赶到现场,还不如趁这个时间尽早将凶手找出来才对。”

  凶手千间降代也同意了东野白棨的话:“而且不管那个神秘人说的是真是假,这座别馆肯定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探究一下。”

  侦探都是一群好奇心极强的人,他们永远视危险若无物,费劲全部精力也只为了满足他们不可理喻的好奇心。

  东野白棨冷漠地想着,随后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黄昏别馆这么大,不如我们分开来寻找线索吧,说不定还能一举解开四十年前那场案件的真相。”

  不得不说白马探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警视总监的父亲,因此东野白棨的话得到了侦探们的一致认同。

  女仆由于害怕,选择跟着枪田郁美一起走,千间降代身为这一切的幕后推手,自然一个人单独行动,东野白棨和茂木遥史也不算熟,两人也没有结伴而行。

  枪田郁美和石原亚纪去了二楼,千间降代选择去三楼,因为监控室就在最顶层,她需要随时掌控其他人的行踪。

  茂木遥史还是对眼前的凶案感兴趣,他选择留在案发现场,看能否找出大上祝善死亡的真相。

  唯有东野白棨不同,他的目标很明确,他直奔黄昏别馆的大门,用钥匙将门反锁,随后再去往其他出口,将黄昏别馆全部封锁起来。

  就连窗户都被他用锁扣锁住,防止那些人破窗而逃。

  做完这一切,东野白棨将两串钥匙的其中一串扔进壁炉的火堆中,随后将最后一串钥匙保留。

  这时,他再度感觉到那股令人遍体生寒的视线,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头,视线却只对上空荡荡的大厅以及通往二楼的楼梯。

  这里原本被千间降代安装了监控,只不过早就被东野白棨摧毁,因此不可能有人透过监控观察他。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刚才的的确确有人在暗处偷看,只不过那个人总是在自己转身的那一秒隐藏了起来。

  一想到光医生的话,东野白棨就难掩心中的焦躁和戾气,boss究竟以一个怎样的身份躲在别馆的何处?

  或许自己赶紧将人解决,就能得到这一切的真相了。

  东野白棨恍惚间又看见楼梯台阶上飞溅的血迹,那些血迹似乎在催促着他赶紧动手。

  东野白棨瞥向还在餐厅内搜寻证据的茂木遥史,眼神越来越冰冷。为了最终找出boss,击败组织,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兜,拿出那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黑金钢笔,仔细端详了一阵,他将钢笔紧紧握在手中。

  “调查得如何了?”

  东野白棨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

  茂木遥史转身一看,是白马探,他毫无防备地说道:“有一些头绪了,大上祝善没有擦拭餐具,因此茶杯的把手上仍显示有毒,我猜想大上祝善应该有咬指甲的习惯,这才无意间将毒给吃了进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分析道:“能够知道大上祝善这个习惯的人,应该对他很了解,只不过今天来的人当中好像没有符合这个要求的……”茂木遥史丝毫没有发觉东野白棨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他现在一门心思全部在案件上面。

  “你说得很有道理。”

  东野白棨悄悄将钢笔的笔帽打开,露出钢笔尖锐的笔头,笔尖闪烁着冰冷的光。

  “那你认为……”茂木遥史正准备询问东野白棨的意见,只不过这个时候他终于察觉不对劲了,他感觉到东野白棨一直在往他身后靠近,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茂木遥史有多次和黑手党交火的经验,本能告诉他需要赶紧远离这个人。

  然而东野白棨的动作更快,他左手迅速绕过茂木遥史的脖子,遏制住他的下巴,右手拿着钢笔,用笔尖当做刀朝着他的脖子狠狠划了一下。

  顿时,血液向前喷涌,将餐桌上的桌布染地血红。

  钢笔的锋利程度毕竟比不上刀和匕首,茂木遥史痛苦地捂着脖子,拼了命的往餐厅外爬行,他想出声求救,可气管被划开一道口子,他只能发出“嗬嗬”的气声。

  东野白棨冷着脸,正准备上前补刀,结果那道视线又看过来了,东野白棨这一次没有惊讶,他隐隐有些猜测。

  是不是自己每一次有所行动,boss就会现身,在暗处观察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不是能够通过这个方法,将boss给引出来?

  东野白棨想到这儿,没有上前补刀,而是无比冷漠地看着茂木遥史往外爬,他移动的痕迹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东野白棨手中的钢笔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鲜红的血和黑色的墨水混杂在一起,滴在地毯上呈现出浑浊不堪的痕迹。

  东野白棨重新给钢笔盖上笔帽,收回口袋,与此同时,茂木遥史也断了气。就在他死亡的同一时间,那道盯着东野白棨的视线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