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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妮和赫莉亚娜两个女巫被怪兽掳进密室这件事被校董会知道后,他们连夜请邓布利多回来主持大局,至于邓布利多教授如何安抚学生,如何处理残局,如何向家长们做出事件说明,这些事情就跟赫莉亚娜没有关系了。

  她在醒过来后身体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庞弗雷夫人不放心,要求她在医疗翼多待一天,艾洛一家人完全同意,在赫莉亚娜不断劝说下,他们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霍格沃茨一扫密室怪物的阴影,曼德拉草成熟,斯内普又开始熬制复活药剂,所有石化的学生都恢复正常了。

  这天晚餐,邓布利多校长说洛哈特不会继续担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职位,他要去寻找他丢失的记忆——罗恩回火的魔杖将洛哈特使出的一忘皆空,全数反弹回他自己身上。

  而最令人激动的消息是,这学期期末考试取消了,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家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礼堂的天花板,教师席上的教授们也露出微笑,看着兴高采烈的孩子们。

  这天的庆祝活动持续了整个晚上,所有人穿着睡衣在礼堂、庭院、回廊追逐,韦斯莱双子甚至还放了他们自制的烟花,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赫莉亚娜被朋友簇拥着,邓布利多校长因为赫莉亚娜勇敢地去救朋友的行为,给赫奇帕奇加了一百分,虽然赫莉亚娜并没有成功地救出朋友,但为了朋友甘愿冒险,这种忠诚值得奖赏。

  礼堂里格兰芬多的金红色旗帜在夜风中烈烈作响,赫莉亚娜没有在教师席上看见斯内普教授,她抬头看了看月亮,还有一个小时,六月一日就会变成六月二日了,她想一起过生日的人却不在这里。

  赫莉亚娜悄悄从欢乐的人群中溜走,她背朝喧闹鼎沸的礼堂,向寂静的斯莱特林地下走廊走去。

  斯内普不太能适应礼堂里那种几乎要冲破天花板的热闹,那些学生们正是年轻体壮的时候,大声欢呼时,声音大到他以为巨怪被放出来了,他不耐地揉了揉太阳穴,连续熬夜几天都在熬制魔药,他感觉不到饥饿也感受不到困倦,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很累,身心俱疲,只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休息。

  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大脑里却快速转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石墙外传来熟悉的答题声,然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不要告诉我,你好学到身体一恢复就迫不及待要来学黑魔法防御术了。”

  斯内普眼睛都没睁开就知道来的人是谁,空气中有熟悉的阳光和柑橘的味道,还有奶油甜甜的香味。

  奶油?斯内普睁开眼睛,看见少女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杯子蛋糕、牛肉马铃薯馅饼、火腿三明治、烤鸡腿,以及一大壶南瓜汁。

  “教授,还有一个小时我十五岁生日就要过去了”赫莉亚娜说,“所以抓紧时间,我直接从厨房拿的现成的食物,没有另做生日蛋糕,都是蛋糕嘛,没区别。”

  你的生日快过去了,关他什么事?斯内普想。

  “哎呀,我忘了蜡烛了!这可是十五岁的生日!”赫莉亚娜懊恼地拍了拍脑袋,然后希冀地看向教授。

  斯内普没好气道:“看我干什么,难道要我变出蜡烛吗?”

  赫莉亚娜睁着大眼睛继续看向他,斯内普拿起桌子上的魔杖,对准赫莉亚娜,没有出声,魔杖微微动了动,赫莉亚娜身后的一只酒精灯飞了过来,黑色的魔杖又抖了抖,酒精灯变成了一只细细的蜡烛。

  “这是基本的变形术,你学过的魔咒都随着食物全部让你吃进肚子里了吗?”他讽刺道。

  “才没有!”赫莉亚娜不服气,“我魔咒学的可好了,你看。”

  赫莉亚娜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右手拿着黑檀木魔杖,左手张开,做出一个音乐指挥家的手势,魔杖尖端亮出琥珀色的光芒,一点一点在空气中画出花开的形状。

  “葵花盛开——”

  随着轻柔的魔咒,命运的飓风将向日葵种子抛到荒凉的世界里,这块贫瘠的土地并不欢迎任何生命,绚烂的花朵尤其是它最讨厌的,它用阴冷的潮湿、坚硬的沙砾和满是毒液的土壤迎接它。

  但坚韧的种子察觉到了埋藏在最深处的沃土,它不断地向下扎根,终于抓住,然后它开出了丰盛的鲜花。

  黑湖贴着窗户缓缓流动,油灯明明灭灭,映照出标本罐在墙上的影子,经年没有太阳光照的地方,此时开满了太阳的花朵。

  暖橘的、橙红的、金黄的,有的大的如同金盘,有的小的如同雏菊,有的花瓣层层叠叠,看上去毛茸茸的,有的花瓣清晰分明地向外舒展。

  各式各样的“太阳”从地板缝隙处、玻璃罐脚处、架子裂纹处,从各种能生长的地方抽出摇曳的绿叶,和柔软又灿烂的花,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阳光填满了整座房间。

  赫莉亚娜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控制不住咧开大大的笑容,斯内普坐在一片丰盛的花园里,被所有鲜活的金色生命簇拥着。

  “教授,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赫莉亚娜骄傲地仰起头。

  确实很厉害,斯内普差点脱口而出,他黑色的眼睛看了会面前等待夸奖的少女,如果她的阿尼玛格斯也是伯恩山,她此刻一定在疯狂地摇尾巴,不过……

  他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指了指她的脑袋。

  赫莉亚娜一脸莫名地看着教授笑,傻呆呆地顺着教授的视线摸上自己的脑袋——一株小葵花长在她的头顶,摇曳生姿。

  该死啊啊啊!

  赫莉亚娜气恼地一把抓下葵花,白皙的脸颊变成玫瑰色,她看向教授,但斯内普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刚刚眼中的笑意仿佛是她的错觉一样。

  “厉害什么?你打算怎么把这些东西消除?”斯内普语气嘲弄,却不严厉道,“我假设你知道在一位教授的办公室做这样的魔法是一种不……”

  “诶呀教授——”赫莉亚娜连忙打断他的话,“按照我原本的计划,我们应该在阳光之下的花园里一起吃生日蛋糕,但谁让我今天早上还在医疗翼,一醒过来就被朋友们围住,所以只能现在用这个魔法造出一个花园呀,而且我名字的含义就是向日葵,Heliana,Helianthus,我妈妈说,当时给我起这个少见的名字,就是想让我成为人间的太阳……”

  她的小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难道是你的老教授求着让你来打扰他珍贵的休息时间吗?斯内普几乎要用魔杖敲她的脑袋了。

  “教授,你会唱生日快乐歌吗?”赫莉亚娜将酒精灯变成的蜡烛挪到面前,期待的看向斯内普教授。

  我会不可饶恕咒,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斯内普稍稍歪头,“核善”地看着赫莉亚娜。

  “好吧,不会就不会吧!”赫莉亚娜大度的没有计较,“我要许愿了!”

  她闭上眼睛,在花朵的芬芳和蛋糕的甜香是她最好的生日歌,她虔诚地向上天许愿,她依旧相信,即使天意弄人,但上天还是会对真诚的祈祷抱有一丝善意。

  杯子蛋糕甜腻,馅饼略干,三明治不是他喜欢的味道,烤鸡腿皮太脆了,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吃下食物,一边在心中点评,一边看吃得一脸幸福的赫莉亚娜,没记错的话,她家庭很富裕,能让她过得很舒适,为什么她吃这些食物都能露出幸福的表情,可能他上了年纪,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口味了。

  斯内普喝下一杯南瓜汁解腻,赫莉亚娜刚刚大方地分给他一半蛋糕,好在蛋糕很小,不然他真的吃不下。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一直维持着傻笑,吃完东西,收拾了突然在他办公室盛放的花朵离开时,牙齿还继续暴露在空气里,斯内普看了眼干净的盘子,难道学校的食物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魔力吗?

  赫莉亚娜蹦蹦跳跳地跑回宿舍,手里还抓着从自己脑袋上拔下来的花,安达茜娅她们还在礼堂狂欢,温暖明亮的宿舍没有一个人。

  她本来打算把让她丢脸的小葵花扔掉,但不知怎的带了回来,赫莉亚娜用魔法将小葵花养在一个花盆里,她看着金灿灿的花朵发了一会呆,然后取出毛巾,抓住床柱转了个圈,巫师袍在空中画出花一样的弧度,哼着歌走进盥洗室。

  路过镜子时,她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居然一直在笑,而且几乎是咧到耳根处的大笑。

  奇怪,有什么好笑的,赫莉亚娜捏住脸,将脸捏得嘟起来,不要笑了,很傻啊!

  但是任凭她将自己的脸揉扁搓圆,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她的眼睛水润得像阳光下的蜂蜜,脸颊比玫瑰还要红。

  赫莉亚娜恼羞成怒地背过身去,愤愤地甩着毛巾。

  深夜,赫莉亚娜躺在柔软的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脑袋里全是今天晚上的场景,昏暗的地下室里,大朵大朵鲜亮的金色花朵,以及,坐在花朵中央,因花朵衬托而显得比平时温和的教授。

  这真是她有史以来,最幸福的一次生日了……

  不对,为什么是最幸福,明明小时候爸爸妈妈同意带她去游乐园过生日也很幸福,赫莉亚娜在黑暗中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教授能一直被自己过生日就好了……

  不对!她迟早会毕业,教授也会有自己的生活,老是跟女学生缠在一起算什么事?

  赫莉亚娜翻了个身,想到要和教授分开,她居然觉得心脏一跳一跳的难受。

  天呐,自己一定是被蛇怪毒素影响了!赫莉亚娜想,明天去问问教授,他做的药到底有没有后遗症。

  地下办公室终于清净了,斯内普环视了一下自己周围,颜色绚烂的花朵跟昏暗阴冷的办公室一点儿也不相配,还是现在这副熟悉的场景好,黑湖、油灯、标本罐,只不过看了多年的景象突然有些陌生,他觉得整个办公室空落落的,是不是得有一点色彩填充比较好?

  他揉着鼻梁站起来,小腿突然感受到微小又柔嫩的触感,他低头看去,办公桌下,一株娇小的向日葵还盛开着。

  斯内普看着这株脆弱却闪闪发光的花,估计是那个家伙太粗心,消除时漏掉了,不过,即使他不会葵花盛开的反咒,他也只需要来一个四分五裂或者烈火熊熊就能处理掉这脆弱的家伙。

  斯内普盯着这株花,甚至不用魔咒,只要它在这种没有阳光、完全不适宜生长的地方多长几天,它自己就会死。

  随它去吧,懒得管它,反正就一株,占不了多少地方。

  他转身回去睡觉了,床上被褥里还留着阳光的味道,是棉花羊毛晒太阳咒的功劳,那个家伙有时也会发明些有用的咒语,太阳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就像他真的沐浴在阳光之下,向日葵阵阵清香送来。

  斯内普以为自己熬了太长时间,可能入睡会有困难,但没想到,闭上眼睛的瞬间,他就完全陷入了梦乡,梦里有花有太阳。

  彻夜狂欢后,霍格沃茨还有几天就放假了,学生们日常只需要随随便便上课就好,反正也没有考试,赫莉亚娜上完变形课穿过二楼走廊时,路过了桃金娘的盥洗室,她突然想起,蛇怪的尸体还在那里。

  她记得当时攻击蛇怪时,恶咒都无法在它的鳞片上留下一个印子,还是攻击眼睛起到了效果,还有蛇怪的毒牙,哈利只用了一个毒牙解决黑魔法日记本,蛇怪有好多牙,这些都是上好的魔药材料啊!

  想到这,赫莉亚娜一溜烟跑到了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

  斯内普一脸“这个人是巨怪变得吗”的表情。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是说,你要去前几天差点丢掉小命的地方,拾取差点杀死你的蛇怪的尸体?”

  这个家伙的脑袋是什么做的,她没有害怕的情绪吗?还是说她根本记不住那些让她害怕的东西?

  “教授,那可是蛇怪啊!说不定全世界就这么一条了!”赫莉亚娜不放弃劝说,如果用蛇怪的皮做防御性披风或者衣服,一定可以抵抗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恶咒攻击。

  “你要是不愿意跟哈利说话,我来说服他帮我们打开门”赫莉亚娜道,“教授,那是从斯莱特林那个时代就活着的蛇怪,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你难道不想解开它的秘密吗?”

  这话说的斯内普很心动,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晚餐结束后,和一个笨蛋以及一个波特出现在女厕所的原因。

  桃金娘趴在门板上阴阳怪气:“世风日下,霍格沃茨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一个教授居然会来女厕所,真变态!我绝对不会因为你地位高又有钱而跟你分享同一个马桶的!”

  哈利和赫莉亚娜这个时候默契极了,他们一起低下头,地板上的花纹从来没有如此好看过,斯内普黑着脸向那个嚷嚷的鬼魂丢了一个咒语,该死的,要不是蛇怪,他才不会在这里。

  哈利非常善良地表示,他会在管道口等他们,事实上,他是怕赫莉亚娜是受斯内普这个痴迷研究魔药的变态教授威胁,不得不返回这个可怕的地方,即使斯内普那天救了赫莉亚娜,可他在自己一年级时也救了自己啊,他们关系好吗?不好,斯内普讨厌他吗?讨厌。

  所以哈利决定在这里待着,如果一个小时后他们还不出来,他就去找麦格教授。

  再度重游,赫莉亚娜有种回老家的亲切感,他们顺着管道滑下去时,她觉得就像在滑滑梯一样好玩,她还兴致勃勃地给斯内普教授展示自己带了什么东西。

  小刀坩埚都是必要的,飞天扫帚也能理解——毕竟管道很长,如果往回走,坐在飞天扫帚上往上飞比较轻松,不过,她居然还带了一大块圆面包,而且振振有词,“蛇怪多大啊,跟座山一样,我们抬到半路累了饿了怎么办?”

  “你手里拿的是魔杖,不是木棍!”斯内普斜了她一眼,这个家伙是来春游的吧。

  “蛇怪连恶咒都能抵挡,何况区区缩小咒?”赫莉亚娜道,万一蛇怪的皮和鳞片能抵抗所有魔法,而且这种防御能力不因蛇怪死亡而减弱,他们就不得不抬着这个庞然大物走了。

  到了那天事件发生的地方,蛇怪的尸体如同一座小山堆叠着,身躯绿莹莹的泛着剧毒的光芒。

  斯内普用魔杖指着蛇怪尸体将它缩小,出乎赫莉亚娜预料的是,非攻击魔法对蛇怪很有效果,看来只有对着它攻击,它坚硬的皮和鳞片才会起作用,这不是现成的防御性原材料吗?

  “教授,你坐到扫帚上来吧,它可以承担两个人的重量。”赫莉亚娜已经骑好扫帚,脚微微离地了。

  斯内普撩开袍子,将赫莉亚娜赶到后面,示意由他来控制扫帚,如果将扫帚控制权交给这家伙,不知道她会不会飞到一半,因为该死的好奇心,转头要从管道连着的其他曲里拐弯的小管子出去。

  赫莉亚娜一脸怀疑的给教授让出位置,教授行吗?他用飞天扫帚的时间完全比不上她这个追球手吧。

  因为管道宽窄关系,他们必须俯身才能顺畅地通过,斯内普觉得自己的腰瞬间一紧,后背贴上一个温暖的触感。

  斯内普沉默停下来,转头看向那个圆乎乎的脑袋,脑袋动了动,抬起头来,露出一双蜂蜜色的眼睛,赫莉亚娜看着他,无言地表达出疑惑——怎么停下来了?

  “保持距离,艾洛。”斯内普声音低沉。

  “那我的屁股就坐到扫帚尾巴上了,掉下去怎么办?”赫莉亚娜委屈道,然后她向前挪了挪,将教授抱得更紧了,两只胳膊就像腰带一样,凭空长在斯内普黑色衣服上,勒出褶皱来。

  斯内普克制住自己的白眼,不想再浪费时间,由她去了。

  一点光在黑暗的管道里穿梭,斯内普在前头控制扫帚,赫莉亚娜坐在后面,双手抱着教授的腰,温暖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萤火一样的光从她的魔杖发出,给斯内普照亮眼前的路。

  他们骑着扫帚冲出管道,因为惯性,差点撞到盥洗室天花板,好在斯内普及时刹住了。

  “我就说应该由我控制扫帚嘛”赫莉亚娜跳下扫帚,然后看向等在这里的哈利,笑道,“你还在这呀,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研究蛇怪?那么大的家伙,剥下来的皮一定可以做好多东西。”

  哈利连连摇头,他对这个差点害死大家的可怕玩意没有兴趣,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如果说斯内普是个魔药狂,那赫莉亚娜就是个炼金狂,为了拿到更好的制作魔法物品的材料,她不仅不怕蛇怪,她还不怕和斯内普一起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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