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玄幻奇幻>失忆病美人和前任协议结婚后>第107章 亲情相逼,仿佛他是一个受宠的孩子

  沈父沈母上午十点准时敲响了庄家的门。

  他们严格按照庄弗槿交代的时间。

  虽然早到了一刻钟,但在门口站到整点才敢进门。

  房门很快开启了,还没看清来人,沈父沈母的腰已经弯下。

  “你好,我们今天……”

  男人扶住两位长辈的胳膊,声音浅淡:“伯父伯母真准时。”

  沈啸秋和妻子对视一眼,然后才敢去看庄弗槿。

  男人的气度让人不能逼视。

  过度华贵英俊的面孔,即使在家中穿着休闲款的衬衫西裤,给人的感觉也像正在拍摄一场真人秀。

  沈怀珵的父母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有些局促不安地搓着手。

  “请进。”庄弗槿将他们迎进来,“小珵还在楼上休息。”

  换了鞋,沈啸秋和妻子坐在沙发上。

  他在艺术领域经营半生,也算见多识广。可庄弗槿家中的装饰,大部分他只在书中看到过。

  几百年的老梨花木屏风就随意地摆在窗前,小几上插花的瓶子是宋代的官窑。

  庄家的家底厚的让人惊讶。

  沈啸秋低眉顺目地说:“这么晚了还不起,怀珵有些不懂事了。”

  桌子上的茶煮开了,热气蒸腾顶着壶盖,庄弗槿在他们对面坐下,优雅地拿了茶盏。

  “是有些不懂事,今天请您们来也是为了这个。”

  “庄总的意思我们在电话里都听懂了。”

  “别紧张,”庄弗槿把两杯茶水推到他们面前,“我只是想要个孩子,小珵太小了,理解不了我。”

  生育的事沈母更有发言权,挽着发髻的女人点头说:“他是还没开窍,不知道自己是进了富贵窝享福了,年轻时不喜欢孩子,到老了才知道有儿有女的好。”

  这话说得老气横秋,庄弗槿听了也不禁皱了皱眉。

  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沈怀珵边揉眼睛边走下来。

  看到自己父母的一瞬间,脚步加快,喉咙发出非常沉闷嘶哑的一声:“爸,妈。”

  沈父沈母连忙站起来:“声音是怎么了?”

  庄弗槿揽住沈怀珵的腰,让他和自己坐在同一边的沙发上,看了二人一眼,替他答:“发烧了,声带还没痊愈。”

  沈啸秋立刻心领神会:“我和你妈就是因为你生病来看你的。”

  他从身旁拿出一堆补品放在桌子上,“养养身子,你从小体质就弱。”

  沈母眼角似有泪水,她用手指抹了抹:“我和你爸知道你病得重,一夜都没睡。还是弗槿叫我们来,如果他不说,你打算瞒着我们吗?真不当我们是你爸妈了。”

  沈怀珵觉得自己犹在梦中。

  怎么一觉醒来,父亲母亲这样关心他,仿佛他是一个受宠的孩子。

  他不是被以八千万的价格卖掉了吗?

  “我和你爸怎么会不在意你,我们以前都是忍着不给你联系,怕家里的情况拖累你。

  孩子,家中情况江河日下,一定让你受了不少罪,但现在都好了,弗槿帮着度过了危机,画廊都重新开起来了,你再也不用觉得低人一等,遭人白眼。”

  沈母的话说得好漂亮,仿佛他们真的为孩子殚精竭虑,忍辱负重。

  她年轻时很美,在法国读博时和沈啸秋认识,婚后回国在京城的一所大学做中文教授。

  本该顺风顺水,但沈家生意的破产,让她中年之后,潦倒憔悴,孤立无援。

  钱从来是清高的她看不起的东西,可现在不得不为之低头,甚至匍匐在地。

  如果不紧紧拉着庄弗槿这棵大树,她又要回到从前如在深渊的日子。

  被追债,被一群无赖纠缠。

  所以沈母竭力鼓吹结婚生子的好处:“你是嫁了一个好人,不像我找到你爸,没什么大本事。趁现在年轻,生几个孩子,以后的生活也有指望了。”

  沈怀珵像一个迷途的雏鸟。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一根笔,写:“爸妈,可是我还没完成学业。”

  沈啸秋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了,颧骨上的肌肉绷紧:“当初我就不支持你考A大,美术系出来也不能有什么出息,你过两年去学一个商科,以后能接手家里的产业就好。”

  三言两语间,竟是把他的未来都定了。

  沈怀珵摇了摇庄弗槿的胳膊。

  “伯父也不能太武断,等过一年,小珵想学什么,我都支持他。”

  庄弗槿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

  沈怀珵迷茫不已,眼前的三个人,三副面孔,仿佛都和他隔了一层玻璃。

  他隐隐觉得自己是被塞在玻璃箱里,马上要面临解剖的一个实验品。

  他紧紧握着笔,想写下:“我也不想生孩子。”

  他在表达他的意愿,虽然被庄弗槿逼迫着答应了,但他内心是不想孕育的。

  沈母拆开了一个小袋子,一堆小孩的衣服露出来。

  “可爱吗?专门去商场选的,男孩女孩的款式都有。”

  沈怀珵的笔尖停了下来。

  他们自说自话,根本不想听自己的意见。

  他们描绘着未来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蓝图,像诱骗人入局的传销者。

  可每个人都在对他笑。

  母亲的笑那么慈祥,在她苍老却美丽的脸上绽放。

  是不是听话,就可以永远得到这样的笑脸了?

  沈怀珵太缺乏爱了,他像一个在雪地中快要冻毙的人,看到一盆炉火时那样惊喜。

  想把心和肺都掏给带给他温暖的热源。

  “好的,我今年会在家里生孩子。”

  他在一屋人的虚假的其乐融融里,做了最后的结束陈词。

  他以为得到了幸福的秘诀。

  其实是痛苦和欺骗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