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洛把加的第一场亲密戏安排在了第二天未破晓的清早。
他着急,是一种怕沈怀珵改变注意的急切。
五点,深冬时节,天色还黑得牢不可破。
庄弗槿打着哈欠来到拍摄地。
化妆间外,沈怀珵的助理徐连独自守着,拦住庄弗槿道:“你不能进。”
“我不能进?”庄弗槿困的时候脾气就会变差,“今天化妆和拍摄都要在这一间屋里,你挡着我那谁拍戏?”
“那……那你就等怀珵化完妆再进。”
庄弗槿往屋里看,暖黄色的光线非常明亮。
他问徐连:“化个妆而已,你怎么这么紧张。”
徐连小声道:“上衣都脱了,怀珵不好意思……”
庄弗槿觉得有趣,裸戏都一口答应了,化妆时又害羞。
玩什么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把戏呢。
庄弗槿:“小徐,是陈雾雇你来的,我又是陈雾的老板,该听沈怀珵的还是听我的,你应该分得清主次。”
“这……”徐连老实,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趁对方愣神的空当,庄弗槿推门入内。
温暖的热流夹杂着香气扑面而来。
拍这种特殊戏份时,场地里留的人很少。
庄弗槿环视一周,只见场景已经布置妥当。
刘先洛和摄像师还没进来,只有最里面的小屋子里,一张布帘之后,一位女化妆师在帮沈怀珵准备。
沈怀珵的身影映在帘子上,凹凸曼妙的,纤秾合度的。
庄弗槿不自在地移开了眼。
“谁、谁来了?”沈怀珵的声音小小的,闷闷的,隔着一层淡青色布料传来。
“是我。”庄弗槿答。
庄弗槿看到那个黑色的影子不自在地动了一下。
接着是女化妆师的安抚声:“再坚持一下,眼妆马上画好了。”
“你……”沈怀珵的声音有些黏,估计是热的,室内的气温起码升到了三十度。
庄弗槿也感觉燥,扯了扯领口,说:“没事,我在这等。”
这场戏,庄弗槿是不用化很精致的妆的,甚至说他根本不用正脸入境。
拍的是阮湖的一场梦。
芙蓉帐暖,春水绿波。
屋内空气凝滞不动,过于浓郁的香气也让庄弗槿坐立难安。
当他准备出门透气时,深处的帘帷一卷,洁白的人影赤着脚走出来了。
脸好红,是庄弗槿看见沈怀珵的第一想法。
沈怀珵身上裹着张白毯子,束手束脚地坐在了拍戏用的大床上。
化妆师在收拾东西准备走。
两位主演间的气氛尴尬,庄弗槿咳了一声,有点没话找话:“你是不是给他腮红打多了,像烂柿子。”
化妆师拎着化妆箱走到了门口,对他眨眨眼睛说:“脸上一点没涂,锁骨上打了点粉色,一会你就看到了。”
第三个人走后,两人相顾无言。
沈怀珵不断地在床上小幅度移动,从脖颈到脚踝的毯子把他包裹成一条长面包,他非常不适应,因为布料下的身子上只穿了一件短裤。
庄弗槿心中烦躁:“你动什么动。喷的什么香水味道这么重?”
沈怀珵兔子一样缩了缩:“没有喷……是我的香水刚才不小心打碎了。”
他们坐在房间的两端,庄弗槿双腿交叠陷在沙发里。
严肃得像观展的看客。
而沈怀珵就是那件展览品。
拆掉了包装袋,即将被众人的视线舔舐。
“好闻吗?味道……”正当庄弗槿准备闭目养神时,沈怀珵开口了,“我新换的香水。”
“很一般。”
庄弗槿答。
他记得第一次见沈怀珵时,沈怀珵身上是梅花气息。
刻意模仿沈眠的味道。
现在换了,还算识相。
“木槿花香的,我专门买的。可惜打碎了……”
“哦。”庄弗槿冷淡道。
沈怀珵双颊都是深深的肉粉色,水润的双唇张开几次,终于鼓起勇气问:“庄弗槿,我一会起反应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