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月下欢【完结】>第14章

  从前未觉得宣王殿下是如此荒淫之人。

  隔着屏风,尚书大人看得不真切,只瞧见一婀娜男子被宣王抱在怀中,当着他这外人的面,竟是一点也不避嫌。

  教坊司头牌棠公子,他从前只闻过其名,未见过其人,前些时日袁侍郎一案,便是由他惹出来的,若不是他不知深浅害了那袁家公子的性命,怎么会牵扯出户部这么大的案子,如今太子不肯罢休,宣王府危机四伏,王爷竟还要继续纵容他么?

  面对如此画面,尚书大人只能窘迫低头,“殿下,下官有事要报。”

  段景忱宽展掌心在那纤细的腰间游走,像把玩着足稀罕的物件,爱不释手。

  面上却是凛然的正气,没说让尚书大人进来,只隔着屏风道:“讲。”

  怀中人被揉捏得面颊绯红,面对面坐在段景忱腿上,王爷不避讳,他便是更不避讳,趴在他耳边撩人轻笑。

  这笑声叫尚书大人听了去,瞬间有些恼怒,清清嗓子道:“此事非同小可,还请王爷让无关之人先行退下。”

  无关之人,说的不是他还能是谁啊。

  他趴在段景忱怀中,微微朝后倾了倾脑袋,用余光扫了那尚书大人一眼,而后回过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脸上笑着,在段景忱耳垂上舔了一口。

  段景忱呼吸一重,狠狠捏他屁股,他毫不克制地吟叫了一声,惹得外头的人更加恼怒。

  要说这位刑部的尚书大人,对王爷倒是忠心耿耿,只不过圣贤书读得太多,把脑子读坏了,陈旧迂腐,偏见极深,看见谁有几分姿色,就觉得是狐媚惑主的妖物,前几日他来王府议事,一本正经地劝谏王爷离他这伶人远一些,说如今宣王府与东宫的争端,都是由他惹出来的,谁知他是无意闯祸,还是暗中受人指使,故意来王爷身旁添乱的。

  这些话尚书大人是单独跟段景忱说的,却不料一墙之隔,有人就在隔壁听着。

  臭老头背后嚼舌根,不管是不是出于为王爷好的心,挑拨他跟王爷的关系,这个仇他是记了。

  他嘴上没说,段景忱知道他心里窝着火,今日是故意纵他撒泼的。

  尚书大人脸色难看,段景忱当然看到了,却是仍旧没把怀里的人松开,淡定回道:“这里没有外人,尚书大人但说无妨。”

  尚书万般无奈,却也只能忍了,身子躬下,眼不见心不烦,“启禀王爷,那枚金叶的来历,有线索了。”

  段景忱手上动作一顿,而后继续在怀中人身上抚摸,“如何?”

  尚书道:“王爷可还记得,去年春,农坛亲耕大典,有刺客混入其中,险些刺杀了太子。”

  段景忱眯着眼,“嗯。”

  尚书继续道:“那刺客身上也带了一枚同样的金叶,只不过当时他没有反抗,老实招了供,于是刑部便没有追查他身上的东西是否为信物。”

  这件事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那刺客是晏林逆党的人,此一党羽隐于民间,多年来与朝廷相抗,是为祸患毒瘤。

  “你可确认?”段景忱问。

  “下官怕自己老眼昏花,记忆出了错,专门去库里找到了犯人当时的遗物,仔细做了对比,两片金叶,出自一处。”

  段景忱抚摸着怀里人的头发,沉默思量。

  尚书道:“如此,此次暗中潜入王府的人,便不会是受太子指使的了。”

  “这结论是如何得出的?”懒洋洋的语气,段景忱还没说话,那衣衫不整的人却趴在他肩膀上插了嘴。

  尚书大人闻言不悦,原本就不想让他探听如此机密之事,王爷不防备他,他安静陪着就是,哪有他多嘴的份?

  他却不管人爱不爱听,也不管人怎么看他,搂着段景忱脖子,继续道:“太子自己手上不想沾血,就指使逆党替他做坏事呗。”

  尚书反驳:“戏子天真,勾结逆党,你可知是什么罪?太子怎敢。”

  他委屈地往段景忱身上一靠,小声告状:“他凶我……”

  段景忱冷冷瞧他一眼,没说话。

  怕王爷被他扰乱了思绪,尚书又道:“太子的确视王爷为威胁,可此事还要理智判断,若太子真跟逆党有勾协,为何亲耕大典时,逆党要刺杀太子?”

  “不是没杀死吗……”他一副听不下去的样子,手指随意拨弄着段景忱的耳垂,道:“苦肉计呗,演一出给自己开罪,日后再有什么动作,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来了。”

  说完,他趴在段景忱耳边,用外头人听不见的音量揶揄:“笨。”

  段景忱被他逗笑了。

  尚书大人却被他气得脸色煞白,道:“虽不无这种可能,但眼下没有实证,不能妄下定论,太子与殿下毕竟手足血亲,只要殿下不威胁其东宫之位,未必太子会对殿下如此狠心。”

  这老头当真是个书呆子。

  他转过头,指着对方想要反驳:“你怎么回事……唔……”

  话没说出口,身下忽然异样,他脸唰地红了,吃惊地看着段景忱,没想到他会毫无征兆地做如此过火举动。

  指节没入,他难忍地扭动着身子,段景忱一边在他衣衫下做着恶劣的事,一边淡定盯着他眼睛,“够了。”

  不让他再多嘴了。

  一招奏效,他立刻老实了,软下了身子,除了喘息,再没有别的动静。

  “本王知道了,有劳尚书大人,此事,务必保密。”

  “是。”尚书跪地叩拜,知道自己可以走了,想了想,却再次开口,语气有些刻薄,“下官有几句不中听的话,还想与王爷讲。”

  “但说无妨。”

  “还是那句话,王爷年轻气盛,难免着了勾栏妖孽的道,为防人暗中使诈,万事小心为妙。”

  他咬着嘴唇,原本被段景忱挑拨得一脸难耐,听到这话,噗呲笑了,“糟老头儿又骂我……”

  “多谢尚书大人提醒,本王定当小心。”段景忱嘴上一本正经地答应,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也没停。

  尚书说完跪在地上,还是没走。

  段景忱问他:“还有什么要说?”

  “还有一句。”

  “讲。”

  尚书下定决心,道:“容臣多嘴,王爷想取太子地位代之,并非易事。”

  段景忱目光一烁,“本王何时这样说了?”

  饶是路人皆知之心,这种话,说不得。

  “那便是下官多心了。”尚书道:“我追随宣王殿下,欣赏的是殿下品性,的确殿下有帝王之才,但非嫡非长,强占东宫是为乱臣贼子,下官不想看到殿下留下千古骂名。”

  说完,尚书大人又磕了个头,走了。

  最后这几句,将段景忱说得面色阴沉。

  怀中人一双含情眼,“王爷……”

  他凑近段景忱的脸,不急着哄他高兴,却是笑得狡黠,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问:“你想做皇帝啊?”

  “放肆。”

  段景忱怒斥,他却笑得天真,不怕死道:“糟老头不帮你,不如,棠哥哥帮你啊?”

  “你到底,是谁?”

  “王爷想知道?”他笑着起身,一甩衣袂坐在书案上,赤脚轻踩段景忱,“让我舒服了,我就告诉你啊……”

  纤细的脚腕被一把捉住,段景忱猛地用力,他惊呼一声,分开双腿倒在了书案上。

  “自己脱。”

  青天白日,书房的门还敞着,只有半透的一扇屏风遮挡,案上的书被弃在一旁,取而代之的,是那面颊红透的人坐在书案中央。

  院里的风拂进来,他衣衫不在,吹得肌肤寒凉,而此刻,他连发带都扯下来了,握在手中那串念珠却怎么也不肯放,口中浪荡笑着,一边捻动,一边轻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这念珠是段景忱送他的,本意是想让他积福赎罪,谁教他在这种时候用了?

  段景忱衣衫规整地在书案旁站着,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人,看他将念珠涎在口中,时而蹙眉,时而抿唇,毫无遮拦地给他看自己手上动作,听话地按照他的要求,自行准备。

  须臾,觉得可以了,他双手撑起身体,垂眼看人,“王爷,来啊。”

  这几日对他太好了,他这性子是愈发乖张放肆。

  段景忱将他死死按着,居高临下冷瞧着他,想要从他狡黠的面目上找些端倪出来。

  尚书大人一个字也没有冤枉他。

  这张漂亮的脸蛋下,不知藏了多少心思。

  段景忱不动,他等得是万分难忍,蹭着他冰冷的衣袍,深情告白:“棠儿不是谁,棠儿是,王爷的人啊。”

  唯一身份。

  他说话的样子不像扯谎。

  可段景忱故意惩治他一般,不为所动。

  他急切地搂上段景忱的肩膀,主动献吻,灼热气息喘得很快,“王爷,给棠儿吧……”

  段景忱自是受不住他这般勾引,目光愈发狠厉,咬牙质问:“你方才,要我叫你什么?”

  方才他自称棠哥哥,玩笑而已。

  “错了……”他蹭着段景忱脸颊,黏腻认错,“王爷是哥哥。”

  段景忱呼吸陡然加重,捏住他下巴,冷声下令:“再叫。”

  他自然要听话,看着段景忱眼中的痴狂,愈发大胆起来,直唤了王爷的名讳。

  “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