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因特斯
“因特斯,你想好了吗?”
一身白的老者出声,看着雌虫,对方的视线落在玻璃里面。
白发雌虫缓缓将视线从那洁白的蛋壳上收回,露出那对金色的眼眸。
沉默了些许时候,他突然道: “大祭司,您是要我带大它吗?”
大祭司脸上露出些笑,象征阿尔努特一族的金眸眯起,蒙着岁月沉淀下来的厚厚的灰纱。
“自然。”大祭司语气温和,自带令虫安定的气质, “你会以新任大祭司的身份,辅佐冕下。”说着,他从身后的侍虫手里拿过一份报告,转而递给了因特斯。
看着半空的纸质报告,几秒后因特斯才接过,视线触及上面的文字后眼瞳一缩,不可置信般抬头。
“这是——”
大祭司点头: “冕下我就交给你了,至于这件事,由你定夺。”
大祭司早已离开,因特斯站在原地,手里的报告被捏皱。他不由看向孵化室,洁白光滑的雄蛋躺在柔软的被褥里,安安静静,乖巧无比。
上任冕下很大年纪才诞下这唯一的雄子,不幸的是那位冕下前不久就离世了,大祭司自觉寿元将至,无力再继续操持圣殿,这才挑选了新的继承者。
作为阿尔努特这代最优秀的雌虫,因特斯并不一定得走这条路。
继任大祭司意味着脱离家族,将失去身为雌虫和雄虫结合的机会,从此只属于冕下,属于虫族。
平静的眼底映着那枚圆润的白蛋,渐渐起了涟漪。
数月后,洁白无暇的蛋壳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痕,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周围围满了神情激动的虫。
虫族的新任冕下要破壳了。
哗——!一声脆响。
一头阳光般明媚的金发出现,拳头般大小的小家伙坐在破开的半个蛋壳里。
睁眼的那刻,露出了一双晶莹剔透的翠湖的眼。
身着大祭司服饰的因特斯一愣,和那对眼睛对上,数秒后,那只虫崽对他露出了第一个笑。
“啊啊。”
白嫩的手掌伸过来,大眼里充满了期待,嘴角梨涡浅浅。
碰到刚出生的幼崽的因特斯僵着身体,迟迟没有动作,怀里的小家伙小手却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襟。
啊啊。
“……”
一边的侍虫等了很久,才见一动不动的大祭司一只手托住幼崽的身体,垂着眼沉声道。
“去报喜吧,冕下是S级。”
“是!”
周围的虫都散了,因特斯重新看向窝在怀里的雄崽,对上了那亮晶晶的眼睛,那对绿宝石漂亮到无法用语言形容。
“大祭司,冕下该进食了。”尝试了许久的侍虫看着抓住白发雌虫衣服的幼崽,无计可施。
“我来吧。”因特斯接过侍虫手里的东西,将那颗奶果放进了幼崽嘴里,幼崽尝了一口,眼睛眯起来但一只手仍揪着不放。
见状,侍虫语气含笑,玩笑道: “看来冕下是将您当成雌父了。”
闻言因特斯一愣,看向怀里的幼崽,乳果已经瘪了,有着一头微卷金发的雄崽打了个哈欠,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将冕下带去休息。”话落,侍虫接过幼崽,幼崽手拉扯着衣服远了才松了手。
看着侍虫的背影,因特斯眼中情绪复杂。
“大祭司。”
猫叫般细细的声音飘进来,书房还亮着灯,因特斯看出去,不经意对上了门缝里的一对猫儿眼。
“冕下?”语气有些不解,因特斯放下了手中的卷宗, “快进来吧。”
此话一落,在门外扭扭捏捏许久的雄子推门而入,他一身睡袍,手里还抱着个大型玩偶,此时可怜兮兮望过来。
那个玩偶是在幼崽独立睡一个房间以后,因特斯特地做来陪他的。
“怎么了?”因特斯皱起了眉,从办公桌里走出来。
“外面好黑,还打雷。”雄子嗓音轻微颤抖着, “我怕。”
闻言,因特斯看向门外,窗门被闪电照得明明灭灭,不出意外又是一声响雷。
“啊——!”
雄子突然叫了一声,寻着本能扑进了雌虫怀里。
反应过来的因特斯看向抱着他大腿的雄虫,能看到那轻微颤动的发旋,察觉到幼崽此时害怕得发抖。因特斯矮下身将对方抱起,向寝宫走去。
雄子躺在床上,脸上是被吓出的苍白,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闪着惊恐。看着因特斯给他盖好被子后起身,一时情急直接抓着了雌虫的手。
“大祭司。”稚嫩的嗓音软绵绵的,带着一丝被吓到的哭腔, “我不想一只虫待着。”
雌虫高大的身影在他头上投下一大片阴影,依稀能看到见那两只祖母绿的眼,寂静的房间蓦然响起了低沉的声线。
“您睡吧,我会守着您的。”
雄子心稍定,但眼里仍有些惊魂未定,下一秒见雌虫坐了下来才彻底安心了。
“大祭司,你说好不走的……”幼崽的眼皮愈发沉重,小声呢喃着,最后没了声音。
昏暗的烛火里,因特斯坐在窗前望着进入睡梦的幼崽,耳边的风雨声还未停,视线一点点划过那张瓷娃娃般的脸。
不知不觉,这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
丁点大的雄崽也快到他大腿般高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除了雄崽现在仍然过分黏他之外,可能还是破壳的时候误将他认作雌父的缘故。
浅浅叹了声气,因特斯起身看着熟睡的幼崽,有时间还是要和对方解释清楚,他并不是他的雌父。
因特斯准备熄灯睡了,余光注意到闪电后望向窗外,又打雷了。
不知道幼崽现在睡了吗?
他走过去,抬手将窗户合上,转身准备走到床那边,身后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回头,门正好从外面推开,一双湿漉漉的猫眼出现在门口,手边那只玩偶从来不离身。
幼崽抬头望着他,一开口嘴就瘪了下来: “大祭司……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见着他衣服都被雨打湿了,因特斯皱起了眉,不知道大晚上的雄崽是怎么冒雨过来的。
他走过去,拿过毛巾,蹲下身轻柔擦拭着幼崽身上的雨水: “您怎么走过来的?”说着,话里的叹息声似有似无。
“我怕。”朦胧的光线中,幼崽那双眼睛格外大,嗓音细细的。
“真的很怕。”
将水珠都擦了,因特斯收回手,望着面前脸上惨白的幼崽,无言抱起来了对方。
幼崽躺到床上,头顶响起一道轻柔低沉的声音: “睡吧,冕下。”
感受着被窝的干燥温暖,雄崽怀里抱着玩偶缓缓闭上眼,嘴边露出甜甜的笑。
“大祭司,为什么温德华不能和我一起玩啊。”雄崽坐在高过自己的椅子上,晃着一双萝卜腿。
因特斯坐在他身后,慢条斯理给他扎起了两条辫子。
“冕下,您是虫族最尊贵的虫,理所应当享受最好的待遇。”白发雌虫语气温吞,避重就轻,没说破其中的缘由。
温德华前段时间和冕下玩,没个轻重,让雄子摔了一跤,幼崽泪眼汪汪过了一周伤口才结痂。那只雌虫幼崽已经被带离,不仅不会再和冕下一起玩,更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哦,好吧。”雄崽眉眼耷拉了下来,提不起什么兴趣。
以前还有温德华陪他玩,现在一只虫都没有了。
听出了幼崽的低落,因特斯起身,拿过一早就等在身后的侍虫准备的甜点。
瘪着嘴的幼崽余光看到了什么,鼻尖一动,蓦然抬头,看清眼前的小蛋糕后眼睛亮亮的。
“蛋糕!”雄崽一把拿过,眼睛笑得眯起来, “大祭司,你什么时候拿来的呀?”
幼崽的声音软软的,压根看不出刚才失落的模样。
因特斯眼里出现了一丝笑,温声道: “您还没起的时候就备好了。”
闻言,吃完一个小蛋糕的雄崽嘴角沾着碎屑,突然亲了白发雌虫一口。
“最喜欢大祭司了!”
因特斯的笑凝住,沉默了半分钟,蓦然叹了口气。
“冕下,您不应该作出这种有损身份的行为的。”
幼崽眼里满是不解: “为什么?”他就是表达对大祭司的喜爱,为什么不可以。
对上那赤诚的目光,因特斯嘴里的话咽了回去,无声叹气。
用餐后,白发雌虫牵着幼崽去了主殿。
雄子坐在上面像是坐不住一边,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眼里写满了好奇。
坐在一旁的大祭司继续和台下的虫商量着事务,视而不见。
反倒是那些虫,总是忍不住偷瞄长相精致可爱的雄崽。
商讨结束后,看着雄崽从主位哼哧哼哧爬下来,那些虫就走不动路了。故意慢下步伐,等着冕下迈着小步伐过来。
“冕下。”
“冕下。”
看着面前那一张张笑着打招呼的脸,因他还小,那些虫还特地弯下身。
雄崽并不怕生,恰恰相反,他非常喜欢和其他虫打交道。他们喜欢他,陪他玩,还会给他甜甜的小蛋糕吃。
“你们好。”幼崽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扬起明媚的小脸。
那些虫笑眯眯的: “冕下,您长高了些,上次和您说的果糖我带来了,您看?”
“在哪在哪?”雄子眼睛瞬间发光。
见状,那虫将一袋包装精致的小糖果递了过来,雄子像看到宝物一样,笑嘻嘻的。
“谢谢,我很喜欢!”
落后半步的因特斯站住,看着他们其乐融融交谈了好一会儿才散了。
“唔,好好吃,大祭司你快尝一尝。”
打开袋子尝了一颗的幼崽眼里亮晶晶的,像极了偷腥的猫,四处张望着都没看到要找的虫。
“大祭司?大祭司呢?”
与此同时,因特斯送那些虫到了门口,对方正要告辞,白发雌虫却突然道。
“诸位大人的心意我都知道,但请以后不要给冕下带东西了,他牙疼不是一两天了。”
话落,那些虫脸上讪讪的,连声道歉。
因特斯原路返回,半路遇上了来找他的雄子。
见到他以后,幼崽眼睛亮了: “原来大祭司你在这里!”
雌虫脚步一顿,快步上前: “您怎么来了?”
“大祭司快尝尝,很好吃!”说着幼崽高举着一颗糖,献宝似的举到雌虫跟前。
见幼崽态度坚定,因特斯张开嘴轻轻含住,半响嗯了一声。
下一秒却低声道: “冕下,这包糖果放我这吧,每天您可以吃一颗。”
话落,幼崽脸垮了下来,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上交了那袋糖果。
一路上瞧着幼崽心情低落,因特斯出声: “不是不让您吃,牙疼难受的是您。”
“我知道大祭司是为我好啦。”幼崽鼓着腮帮子,回想着前几天他牙疼得在床上打滚,大祭司不眠不休陪在他身边一整晚。
“那你要记得每天给我一颗哦。”
见雄崽煞有介事说着,因特斯眼里浮现些笑,点了头。
雄崽蹲在花园里一动不动,周围的侍虫同样如此,大祭司远远就见他蹲在那里一步都没有移动,走过去后目光落地对方身上。
看清幼崽面前的东西后,一怔。
察觉周围的光线暗了下来,西雅抬头。
“冕下,您在做什么?”
西雅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脚边的一队蚂蚁。
“我在保护蚂蚁。”
闻言,大祭司有些惊讶: “您这么做有意义吗?”
“我怕我一动就会踩到他们。”幼崽闷声说着,还是没有起身。
大祭司眼里有些复杂,站在一边等着,直到那些蚂蚁大军没了踪迹,蹲都蹲麻了的雄崽才起来。
他兴致冲冲道: “大祭司你看,他们都已经平安回家了。”
几秒后,白发雌虫嗯了一声。
又一次雷雨天,已经是亚成年的雄虫可怜兮兮出现在了大祭司的卧室里,那头蓬松的金发被雨水打湿,白净的小脸上沾着雨滴。
西雅抱着那只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玩偶,侧脸贴在上面,弱弱道: “大祭司,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像是生怕雌虫会拒绝一般,他又连忙道: “寝宫的供电系统出了问题,他们都去睡了,我自己害怕。”
半夜被敲响了房门的大祭司草草披了件外套,此时目光打量着面前的雄虫,并没有揭穿雄子话里的漏洞。
前几年还好,他还能说雄虫还小,但如今冕下也已经十五,离成年没几年了,还和他睡成何体统。
思及至此大祭司本想回绝,对上雄虫可怜巴巴的目光,嘴上就换了副说辞。
“冕下回寝宫吧,我会陪着您,您不用害怕。”
闻言西雅立刻瘪着嘴,祖母绿的眼眸里蒙着一层水雾,惹虫怜惜。 “只要我睡着大祭司就会离开。”似乎有些控诉。
以前哄他睡后,雌虫就离开了。知道这样以后,雄虫一般会带着玩偶直接来大祭司的卧房找他,只要他撒撒娇,雌虫从来没有拒绝过。
想着西雅越发难过,眼睛红红的: “大祭司,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因特斯嗓子一哽,被这莫须有的说辞弄得哑口无言。
“不是。”
“那为什么?”
看着雄虫红的眼角,大祭司心还是软了。
“冕下,您什么时候才能独立入睡呢?”白发雌虫的脸庞在朦胧的烛火下温润如玉,平时端正的姿态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脸。
大祭司长的很好看。
西雅心里突然生出了个念头。
“……说不定,说不定等我成年就可以了。”雄虫说得敷衍含糊,落到雌虫耳边却犹如一剂猛药。
“过来吧。”
西雅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看着呆呆站在那里的雄虫,大祭司又叫了一声。
“您不是说要在这里睡吗?”
闻言,雄虫惊喜无比: “大祭司你同意啦?”
白发雌虫无奈点头,确认以后西雅抱着玩偶兴冲冲跑过来,轻车熟路躺在了里侧,自己盖好被子,一对灵动的眼珠子滴溜溜望着。
大祭司也躺了进来,忽视不了那灼热的目光,半响后转过头来。
“冕下。”
西雅嗯了一声,脸上还有些得逞的窃喜。
“我知道让您立刻适应不现实,但我希望您能在明年独立,好吗?”
雌虫话说得温柔,恍若春风拂面,雄虫顿时便有了困意。
“嗯……”
许久后只听到了声含糊的气音,大祭司看去,却只看到了雄虫恬静的睡颜,无奈在脸上荡开。
目光细细琢磨着雄虫的五官,笑意顷刻间完全消失,那张一贯宽厚的面庞压着眉眼,显露出无限的愁思。
我的冕下,因斯特拼了命也会让您健康长大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雄虫如往常一般无忧无虑,他百无聊赖靠在椅子上,听着下面的虫汇报工作。
时不时瞟一眼旁边的大祭司。
“冕下,这是今年的繁育园的生育报告。”
“还有一件事,有一个雌虫打伤了荟萃园的阁下,您觉得要如何处理?”
“原因。”一边的白发雌虫看下去。那些虫虽说是来给冕下汇报的,实际处理的虫却都是大祭司。
“这,那位阁下将雌虫绑了起来,没什么分寸,对方突然狂暴伤了阁下。”负责虫说着有些汗颜,但也见怪不怪了。
要怪就只能怪那只雌虫忍耐力太差劲了。
大祭司点头,表示知道了: “按照律法处理就好。”
“是。”
那些虫离开以后,西雅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发问: “大祭司,那不是雄虫的错吗,为什么要罚雌虫?”
大祭司看着雄虫疑惑的眼神,神情不变,语气平静: “雄虫尊贵,雌虫没能遵守规则也只能受罚。”
“我还是不明白。”西雅漂亮的绿眼瞳眨动着,即使往日他只是做个吉祥物般坐着,但也从中解了不少荟萃园的事情。
在他听来,一直无法理解雌雄之间的等级差距和对立关系。
最后,大祭司并没有为此做出解释,只是说了一句: “冕下,您只要知道您是虫族最尊贵的虫就好了。”
今天有虫来圣殿送来了冕下的定制服,知道以后西雅跃跃欲试。
他很快换了一套衣服,站在巨大的落地镜面前,左右打量着,透过镜子看到身后的大祭司后,期望询问。
“大祭司,好看吗?”说着,转过身来。
大祭司专注盯着他身上那套衣服,顺手将那折了一角的衣领整理好,微微后退,蓦然点头。
“好看,冕下穿什么都好看。”
听了以后,西雅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了: “我再去换一套,大祭司你看看!”语罢,不等雌虫说话就又兴致勃勃进到更衣室里了。
大祭司看着雄虫换了一套又一套,心里没有一丝不耐,仔细看了以后认真给出评价。
雄虫逐渐张开了,和幼时的精致可爱相比,如今多了几分清俊。特别是那双美眸,犹如幽深的碧潭,一望进去就会被其中的深情溺毙。
“大祭司?大祭司!”
愣神的雌虫回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西雅已经走了过来,身上穿着一件郑重繁复的服饰。
“好看吗?”雄虫此时有些不自然,脸颊微微泛红, “他们说是我成年礼冕服的初设,让我先看看。”
“大祭司,你说我成年礼穿这套会好看吗?”
眼神有些涣散的大祭司嘴角勾起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自然,到时候您会是全场最瞩目的虫。”
得到雌虫的肯定后,西雅嘻嘻笑起来,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双手杵着下巴,歪头看着大祭司,眼里的光让虫无法直视。
“好期待那天啊。”
白发雌虫眼底针扎般迅速紧缩,不过一秒又不见了踪影,胸口积了一股郁气,像是气泡水,酸酸涩涩。
直到雄虫展现出了不属于S级雄虫的能力,得到消息的大祭司很快出现。
一看到他,慌不择路的西雅蹭地起身,看着雌虫眼里出现了些惊喜,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大祭司你终于来了!”
大祭司看着雄虫手上冒出来的半实体的精神力,眼眸沉了沉,出声时带上了几分严肃。
“你们出去。”等侍虫都退下以后,白发雌虫才郑重询问雄虫, “冕下,您这个情况有哪些虫看到了?”
“只有刚才那几只侍虫。”见大祭司凝重的神色,西雅提心吊胆,生怕是怎么了。
“大祭司,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大祭司发现了雄虫的惶恐,语气缓下来: “您不用害怕,这是您的神力,切记不要在其他虫面前暴露。”
听着雌虫的话,西雅心里的不安被那温和的眼神抚平,但还有些迟疑: “是这样的吗?”
“嗯。”大祭司语气正常,目不转睛盯着面前优越的面容, “冕下,请保守好这个秘密,除非危急时刻,不然绝不要暴露这个能力。您能答应我吗?”
西雅认真点了头。
见状,大祭司砰砰乱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书房的门紧闭着,把守的虫也不见了踪影,雄虫虽然觉得不太对劲,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正要推门而入,不经意听到了某个字眼,手便停在了半空。
隔着朦胧的烛火,透过那条门缝,西雅大致看到了两张脸。一个是大祭司,另一个则是和大祭司有几分相似的脸——他弟弟。
“你多注意黑龙一族的消息。”
“哥,你真确定那黑龙能让冕下活过二十?”
大祭司嗯了一声: “我去了禁地。”话落,不只是里面的瓦尔克,连躲在一边的雄虫都不由瞪大了眼。
“古籍上有明确记载, SS级雄虫的陨落和黑龙有关,我确信没有差错。剩下的便是找到黑龙了。”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响起瓦尔克的声音: “有什么线索吗?”
“他们生活在神秘岛。”
“不是说黑龙一族灭绝了,那怎么找?”
“不,在某个未知的角落肯定还有幸存者,哪怕是一丝的可能性也不能放弃。我们还有五年时间,只要还有黑龙存在,肯定能找到的。”
“我会尽力的。”
“辛苦了瓦尔克,找到后及时联系我。”
瓦尔克点头,尽管眼里有千言万语但还是掉头离开,一把打开门,没有任何防备对上了门口泪流满面的雄虫。
“……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