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人像是害羞般慢慢才适应,和虫崽相比显得格外文静。不论是想做什么事,一般只是眼珠子四处打量着,很少出声或张牙舞爪。

  “嗷嗷。”

  稚嫩而清脆。

  蓦然听到一道陌生的声线,文什回头,对上了床上四处张望的龙崽。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发现身旁的虫崽不见了,找了大半天才无措地叫出了声。

  文什走过去,弯下腰将龙崽抱起来。

  “哥哥去吃饭了。”

  听到回答后,小龙人尾巴无力垂落,小手抓着雄虫的衣襟都不敢用力。

  注意着龙崽乱飘的眼神,文什有些无奈,转身要抱他去找虫崽,准备打开门时墨因正好进来,两只崽打了个照面。

  虫崽神情激动,龙崽眼里闪过惊喜,伸出的手缩了缩还是没有伸出去。

  下一秒,虫崽便热情伸出了胖乎乎的手。

  眼神黯淡下来的龙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一切反应都落在上方的文什眼里,眼一眨,对墨因说: “龙崽醒了,要找虫崽。”

  闻言,墨因也惊讶地看向龙崽,而此时小龙人已经红着脸躲到了雄虫怀里。

  晚上,将崽崽哄睡后,他们准备离开,看着两只手脚交错在一起的崽崽,心领神会笑了。

  回到隔壁后,文什突然道: “墨因,阿尔及尔的判决书下来了。”不用再害怕了。

  “温温。”墨因看他。

  文什温声道: “这是他付出的代价。”在龙人看不到的地方,眼里一片冰冷。

  很久以后雄虫松开,引到其他话题去了: “龙崽性格似乎太过文静了。”

  瞬间墨因的注意力立刻转移,有些忧虑,这一点他显然也注意到了: “崽崽……”

  面对他们时小龙人显然还有些拘束,只非常依赖虫崽。

  可能这就是双胞胎与生俱来的心有灵犀,但他们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不由联想到龙蛋曾经耗尽过两次能量。

  “有虫崽带着,会好转的。”文什见墨因忧虑不已,温声道。

  “不早了,休息吧。”

  墨因神色犹豫,缓缓点了头。

  寝宫的灯灭了。

  自从神秘岛回来以后,他们就正式同居了。

  没了任何芥蒂,名正言顺。

  “温温?”墨因一回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雄虫,疑惑出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文什转过头,露出点笑: “回来了。”

  龙人点头,敏锐捕捉到了刚才那一丝还没来得及收敛的情绪,现在盯着雄虫无懈可击的脸,有些不安。

  “幼崽们应该饿了,等他们吃饱,我们为他们取个名字吧。”

  闻言墨因望着和阿加纳玩得乐呵呵的两只幼崽,点头。

  幼崽们玩够了,朝着他们扑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雄虫内敛严肃,虫崽更愿意往温柔的雌父怀里去。而龙崽则站在那里,无措地望着,可怜巴巴的。

  “来吧。”文什拿着乳果,表情尽量不那么疏离。

  见雄虫对自己伸出了手,小龙人才红着脸吧嗒吧嗒走过去,抱住雄虫的手指。

  文什将龙崽抱起来,将乳果放进他嘴里。

  此时的虫崽早已经在墨因温柔的动作下大口大口吸着乳果,露出圆滚滚的肚皮。

  视线收回,他垂眼看着底下随着吮吸的一晃一晃的犄角,无意识露出点笑。

  一颗乳果很快就瘪了。

  还没吃够的虫崽乱拱着,他们破壳的过程过于坎坷,所以没有像其他幼崽靠雌父哺乳。天生的本能让他们无师自通,自然而然知道哪里有他想喝的东西。

  “崽崽。”诡异的感觉袭来,龙人皱着眉,本能将虫崽远离他的胸口。

  一脚踩空的虫崽愣在哪里,意识到自己被拒绝以后,翠绿的眼里水花闪烁。

  “呜呜,呜呜。”

  见状,墨因无措极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边的雄虫。

  望着龙人愧疚的神情,文什看着那只在发脾气的幼崽: “再哭?”

  话落,虫崽瞬间哭得更惨了,哇哇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连阿加纳都着急忙慌进来查看。

  “怎么了?!”

  见到虫崽哭得那么伤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龙崽也跟着开始掉珍珠,头疼不已的文什对着阿加纳道。

  “没事,去休息吧。”

  闻言,再三犹豫的亚雌离开前不住地回头。

  “温温,怎么办?”墨因视线在两只哭泣的幼崽身上切换,自责不已。

  他不应该拒绝崽崽的。

  雄虫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什么事都有侍虫处理好,此时也是束手无措。

  “不哭了。”他克制着语气,但眉头却无意识压着。

  看过来的幼崽顿时哭得更凶了,鼻头吹着一个接一个的气泡。

  “呜呜呜,呜呜呜——!”两只幼崽哭得满脸通红,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墨因发现文什盯着他,顺着视线看过去,落在了胸口。意识到什么本能想捂住,对上雄虫直勾勾的目光,终还是松了手。

  “可以吗?”雄虫声线低哑,嘴里的话无比烫嘴一般,目光倏然收回。

  墨因五官皱着,对雄虫明里暗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有些为难,好奇怪啊。

  “我,试试……”

  话落,文什将怀里的龙崽一起递了过去。怀里一左一右抱着两只幼崽,龙人蜜色的脸突然红了,转身前扔下一句话。

  “温温……不看。”

  文什站在原地,看着龙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思绪慢慢发散。

  他们都初为虫父。

  但据文什看过的科普书,虫蛋破壳前后,雌虫的胸脯是会发涨的。不知道黑龙会不会这样……

  思绪顿住,云霞爬上了那白玉瓷般的耳垂。

  很快,他注意到内室的哭声渐渐断了,但许久都不见龙人出来。时间实在久到文什都站不住了,刚想走进去,听到低沉的声音在内室响起。

  “出去,找温温。”

  雄虫顿在那里,没多久就见着两只幼崽手牵手出来了,眼里还带着泪却在笑。

  下一秒,注意到他们嘴角的白渍,文什习惯性掏出手帕。抹干净以后盯着手里湿了一角的白帕,瓷白的脸庞瞬间蹭上了粉色。

  “啊啊。”

  一边的幼崽歪着脑袋好奇看着僵在那里的雄虫。

  “嗷嗷。”小龙人湿漉漉的黑眼珠带着些关心。

  听见幼崽声音的文什抬头,脸上的热度依旧,看着面前的关心他的幼崽,出声。

  “去玩吧。”

  两只虫崽便笑着跑向毯子那边去了。

  深深吸了口气,雄虫看向内室的方向,声音听不出异常。

  “……墨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进去。”

  瞬间,内室就响起了龙人略显惊慌的声音: “不,温温。”文什要伸出去的脚收回。

  “有事叫我。”

  半分钟后,里面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

  那天过后,在幼崽再做出类似的动作时,早有准备的龙人便将一个饱满多汁的乳果塞进对方嘴里,成功避免了幼崽的赖皮行为。

  一切都看在文眼里,他发现这些天墨因有些异常,比如特地避开他更换衣服,晚上也不让他将脸埋在胸口了。

  被迫改变的雄虫心里有些不适,但并没有表达出来。

  直到某夜他调整睡姿时不经意碰到了墨因胸前,龙人突然坐了起来,反应剧烈。

  “嘶。”

  雄虫不解看过去,不知道他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怎么了?”

  此时意识到反应过于激烈的龙人有些尴尬,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没事,温温。”他说着低头望着刚才被电了一般的位置,不解出声, “好奇怪。”

  闻言,睡眼惺忪的文什睁开眼,声音沙哑: “疼吗?”

  “不疼。”

  “难受?”

  “痒?”

  “……”龙人语气迷茫, “奇怪,好像也疼。”

  话落雄虫眼里的睡意没了,开了床头的夜灯,朦胧的橘黄光亮起,照亮了两张脸。

  “哪里,是有什么问题吗?”文什本能蹙眉,眼里带上了些担忧,看着龙人愣愣的动作眉梢一挑, “嗯,墨因是哪里?”

  下一秒,犹豫不决的龙人拿起了他的手,放在了刚刚他碰的地方。

  文什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里。”

  在他茫然的目光下,墨因突然解开了睡衣扣子。

  避无可避的雄虫眼里毫无遮挡映入了那风光,看清上面多出来的东西以后,愣住了。

  上面为什么会贴着创可贴。

  “受伤了吗?”

  墨因摇头: “衣服,痛。”

  隔着衣服摩擦会痛,不会真受伤了,没有告诉她吧。

  “什么时候伤到的?”文什眼神沉下来,回忆着这些天的事情,龙人大部分时间都和他在一起,几乎不会有虫能伤到他。

  “不是,伤。”龙人看他误会了,急于解释,雄虫却认定了自己的想法,说着就要过来查看, “我看看。”

  龙人后退,被他的动作弄得差点掉下床。

  见状文什顿在那里,眼神犀利,仿佛能直接穿透遮挡物。察觉到他浑身的不悦,迟疑了一会儿的龙人揭掉了上面贴的创可贴。

  裹满糖霜的冰糖葫芦娇艳欲滴,牢牢抓住目光,似有似无的奶香味,房间静得只有稍沉的呼吸声。

  知道自己误会的雄虫强忍着捂脸的动作,再开口声线愈发哑: “是幼崽们哭的那天?”

  墨因不好意思点头。

  好不容易将崽崽们哄好了,可另一地方却哄不好了。看着源源不断滴下来的液体,龙人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这些天一直不敢让他看到,是因为肿了,才贴上了创可贴,还不让他脸贴着了。

  “这样有用吗?”文什克制只看了一眼,询问。

  “还是奇怪。”墨因自暴自弃般道。

  心里暗自将现在与之前对比,的确变大了,轻咳了一声文什道: “明天让医生开支药擦一擦吧。”

  翌日。

  医生从内室出来,看着等在一边的白发雄虫道: “冕下,雌君没有什么大碍,这是产蛋后的正常反应。”

  “擦药能好吗?”文什问。

  “这……”对着雄虫圣洁疏离的脸,医生有些难以启齿, “可以是可以,但如果您可以……最好还是帮帮雌君,再辅助擦药,会好得快一些。”

  对上他的目光文什眼皮一跳,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再次得到医生的暗示后,彻底明白了。

  确保传达后,医生告辞。

  里面的龙人衣服穿到一半,见着雄虫手里拿着支药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