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恶心恶心魏延的姜白野:“……”

  被踹了一脚疼到脸色苍白的郝毅:“……”

  电话对面打算开口恭维周衡钰的魏延:“……”

  死一般的寂静在这条巷子里蔓延开来,蝉鸣嘶哑,聒噪的声响快要把这片天给扯破,只留下一片黯淡的灰色云层。

  头顶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暖黄色的灯光朦胧映在姜白野的脸上,他的狐狸眼因惊愕而瞪大,上钩的眼尾硬生生被撑平,卷翘的眼睫在眼睑下方的皮肤上投下的淡淡阴影乱晃,彰显着主人此刻难以平稳的心情。

  现场唯一淡定的人就是周衡钰,他好像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薄而锋利的眼皮漫不经心地掀起来,他利落挂断电话,塞回了郝毅的手里,而后侧过头,狭长的眼尾蕴出深不见底的笑意:“白白,我想和他单独说一会儿话,你去巷口等一下我,好不好?”

  “我很快的,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会害怕的。”

  姜白野被他这副腔调恶心出来一身的鸡皮疙瘩,躲都来不及,闻言直接转身进了巷口,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见他走远,周衡钰这才低下头,下颌顺着修长的脖颈扬起一道锋锐的弧度,:“郝毅同学,相信你刚才也听到我的自我介绍了,对吗?”

  他的脚不经意间又落到郝毅受伤的脚腕上,轻轻地踩了上去,这次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配着他散漫的表情,叫人觉得不寒而栗。

  郝毅僵直地点了点头,嗓子像是被什么大型猛兽扼住一样,艰涩地难以发声。

  周衡钰腔调懒散,眉眼间透出冷淡的疏离感:“东城周家,这个名头好像不管在哪儿都很好用。”他嗓音淡淡的,慢条斯理地整理地整理起自己身上的衣服褶皱,很是难以忍受这样打破规整的东西:“郝毅,你觉得,是你听这位魏延同学的话,耍手段诬陷姜白野给他处分的速度快,还是周家用强权压人,勒令校方让你退学快啊?”

  他的眸光黑沉沉的,卷着深不见底的暗色,那股刻意收敛的压迫感极具侵略性地压下,郝毅的背后登时被冷汗浸湿,连身上的疼痛都忽略了,匆匆后退,忙不迭地点头。

  周衡钰将衬衫下摆的最后一处褶皱理平,眸光又落到袖口处的脏污上,眼底漫上淡淡的厌恶。

  弄脏了的东西,还是立刻丢掉比较好,只可惜还要再忍受一会儿了,他垂下眼,眸光扫过郝毅,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微笑:“对了,可以把那个魏延发给你的信息发给我一份吗,我也很想了解一下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

  拐角的巷口远比方才的角落要热闹得多,两边高楼林立,霓虹在雾色之中闪烁,被袅袅的炊烟晃得朦胧。

  人声鼎沸,墙头的木绣球层层叠叠的坠下来,花香落了姜白野满身。

  他站在这片烟火气息浓厚的街角里,灰粉色的头发长长了些,遮挡住大半的脸庞,却越发显得眉眼精致稠艳,好看得像幅浓墨重彩的画。

  周衡钰靠近时,他正心无旁骛地翻着手机里相册,周衡钰瞥了眼,白色的一团,好像是什么大狗。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靠近,姜白野的指尖顿了一下,偏过头,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在光下散出玉一样柔和的光。

  “抱歉。”周衡钰先开了口:“因为了解过你家里的一点私事,也猜到了对面的人的目的,所以刚才又叫了你的小名。”

  他停在姜白野一臂左右的距离处,身形颀长,眉眼轮廓锋锐,透出几分压迫感来。

  因为周衡钰要比他高几公分,姜白野不得不仰着头看他。

  他脸上的神色很淡,并没有丝毫不虞。

  姜白野出神地看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被晚风吹得高高扬起:“你也猜到了我的目的,是吗?”

  “宋朗华作为姜家的上门女婿,却在婚前就搞出了一个私生子。在我妈妈去世之后,更是肆无忌惮地带着这个私生子去各大场合,想要扩大他的人脉圈层。这其中也包括了你,周家的长孙。”

  他偏过头看他,眸光细碎:“我是为了气他,才和周爷爷……”

  他的话没能说完,就被对面的男生兀的打断:“那我今晚帮你成功气到他了。”

  周衡钰低下头,露在衬衫领口外的一截颈骨清瘦,脸上露出一点得逞的笑来,冲淡了身上的冷峻:“你有开心一点吗,姜白野?”

  姜白野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对方的眉眼弯起来,弯下腰来朝他靠近:“我只喜欢白白一个人,也只想和你做朋友,不希望被任何人插足。”那双黑沉的眸子里倒映出他的模样,周衡钰的嗓音不急不缓,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这是独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除了朱振因为被取消了市级优秀教师的原因,每天在英语课上给姜白野穿小鞋,姜白野和他硬碰硬之外,大家在他身上竟然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逃课一类的事情没再出现,迟到早退的名单里也没再见过他的身影,更难得的是,姜白野居然真的有认真履行起他作为课代表的责任,对许岚交代下的任务不仅会认真完成,甚至会耐着性子,每天给他身边的周衡钰讲题。

  就是吧……

  姜白野的成绩实在是太差了,大家每次在看到他给周衡钰讲题的时候,都有一种倒数第一给倒数第二补课的错觉。

  真是一个敢听,一个敢讲。

  不过,只有坐在后排的史晓明和宋臣年之流,才知道姜白野真不是花架子,敢随便上手教人,但也真的对周衡钰“登峰造极”的成语水平表示惊为天人,叹为观止。

  两人每天的对话如下:

  姜白野:“耿耿于怀,这个词的意思是有心事不能忘记,你来造个句子我看看。”

  周衡钰:“我对你说喜欢我的事情耿耿于怀,以至于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OK,前半句整段垮掉,后半段又TM的立起来了。

  姜白野垮起个批脸,控制着脾气,史晓明憋着笑,宋臣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宋臣年指了试卷上的下一个成语,调侃道:“诶,周衡钰,‘青梅竹马’这个词,你会造句吗?”

  周衡钰淡淡地晲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他不急不缓地开口:“虽然你和姜白野青梅竹马,但从今往后,我会横刀夺爱,棒打……”

  他卡了一下,并不是很想用鸳鸯来形容姜白野和宋臣年的关系,于是思忖一番,换了个形容词:“我会横刀夺爱,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后排看热闹的人快笑疯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大家早已经习惯周衡钰在遣词造句的时候用姜白野来举例,但没听到一次,还是会忍不住乐一次。

  至于开口挑衅的宋臣年,宋臣年快气疯了,他和姜白野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他和姜白野的感情,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周衡钰,和姜白野告状:“白白,你看他!”

  周衡钰有样学样:“白白,你看他——”还不忘挑起眼,回击给宋臣年一个挑衅的眼神。

  宋臣年:“?”

  宋臣年:“!!!”

  狗东西欺人太甚。

  姜白野抬起胳膊肘撞了下周衡钰,他困得要命,狐狸眼恹恹地耷拉着,连带着眼尾旁的红痣都黯淡了几分。

  昨晚周衡钰又拿着套成语练习专项的试卷来找他,上边殷红的“x”几乎要爬满了整个试卷,姜白野陪着他翻了一晚上的成语词典,脚旁边的萨摩耶还在嗷嗷叫唤,以至于他觉都没睡好。

  姜白野:“周衡钰,你别发神经,逗宋臣年干什么?”

  周衡钰的眼睫半垂着,在下眼睑的皮肤处拓出很淡的阴影,他语气飘得很淡:“是他先故意笑话我的。”

  姜白野嗤了一声,很是不客气地埋汰他:“就你那成语水平,还需要人故意笑话?”

  史晓明笑得肩一抽一抽的,偷偷过来看热闹的孟杰也煞有其事地点头,宋臣年更是一副打了胜仗的模样,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宋臣年:“听见了吧周衡钰。”

  周衡钰没作声,冷淡的眸子挪了个地方,在自己的座位上冷漠地转着笔。

  “没听见。”

  姜白野没听他们拌嘴,他打了个哈欠,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眼睛一阖,下巴磕到了胳膊上,昏沉着睡了过去。

  宋臣年还想再说两句,周衡钰已经侧过了身,狭长的眼尾处勾出很深的一道双眼皮褶皱,显得冷漠又寡淡:“笑够了吗,笑够了就转过去,我的同桌要睡觉了。”

  他刻意把“我的”两个字咬的很重,宋臣年梗着一口气,看了看陷入熟睡的姜白野,又看了看得意的周衡钰,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了身。

  姜白野可是有超严重的起床气,宋臣年再想不开,也不会挑姜白野睡觉的时候在他跟前叭叭。

  众人见状,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座位,后排这一片狭小的天地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身边的纱帘被窗外的风吹得鼓起来,夏日的太阳毒辣而刺眼,伴随着纱帘的飘动,模糊的光斑时有时无地照在姜白野的眼皮上。

  姜白野被晃得有些烦,眉头皱起来,下意识地想要把脸埋进更深的臂弯里。

  倏地,刺眼的光线消失,他的世界又重新获得了一小块儿不受侵袭的阴影,姜白野很快陷入了梦里,脑子里全都是今晚要早点去遛狗的念头。

  他的左手旁,周衡钰偏过头,一手扯住了乱飘的窗帘,一手拿着本书,做出翻阅的动作。

  书本落下的淡淡阴影恰好遮住了底下姜白野白皙干净的脸。

  男生睡得格外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活动了下脖子,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周衡钰将发酸的手放下来,活动了下手腕。

  姜白野又动了动脑袋,灰粉色的发尾略长,耷拉在颈骨上,衬得那截脖颈白皙纤长,透出暖玉一般的质感。

  他没穿学校发的那件蓝白校服,而是穿了件圆领的浅蓝色T恤,清瘦的脊柱在单薄的布料上凸显出痕迹,两片肩胛顶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拓出少年独有的清瘦的漂亮。

  周衡钰伸出手,在那截发尾上很慢很慢的停了一下。

  冷白的指尖勾住了很短一截的头发,触感细软。

  “姜白野,我要和你冷战。”周衡钰看着他,盯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地说。

  但又没忍住,指尖在姜白野的凸出的颈骨上划了一下。

  好暖。

  周衡钰收回了眼。

  -

  周衡钰的冷战是单方面输出的,他平常又是一副冷峻而寡淡的表情,以至于,身边坐了一圈的人,硬生生每一个人看出来他在和姜白野“冷战”。

  就连姜白野本人也没发现,还以为周衡钰也困了,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话,

  以至于傍晚的火烧云沉沉压下来,大家勾肩搭背着走出班门时,姜白野才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根尾巴不见了。

  夕阳将少年的影子拖得极长,给他们填充出宽阔的骨骼,像是在某一个瞬间长大了一样,大家匆匆回头,好像能窥见名为未来的自己。

  因为两个人的房子在一起,周衡钰又粘人,先前这些时日,都是周衡钰陪在他的身边,一直和他回家的。

  此刻乍一回头,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姜白野还有些不习惯。

  周衡钰事先也没和他打过招呼,姜白野在走到走廊的楼梯时,很是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要不要去问问周衡钰怎么了?

  如果他先走了的话,以周衡钰的德性,一定会变着花样地在他耳边翻来覆去地说什么“我不是你的好朋友了吗”、“难道其他人比我重要吗”这一类的话。

  懒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侵袭,姜白野想了下,还是决定回班看看人去哪儿了。

  他转过头,对着宋臣年和史晓明说:“你们先走吧。我落了点东西在教室里。”

  宋臣年不疑有他,只是习惯性问了他一句:“落了什么啊?”

  姜白野瞥了他一眼,在心里没好气地想,落了个二号粘人包。

  或者说,粘人包的plus版。

  他利落摆了摆手,转身走回教室。

  乌金西坠,天边的云一层层舒展开来,周衡钰坐在座位上,蓝色的校服衣领上镀了一层金光,连带着五官轮廓都镀了一层金色。

  看到姜白野回来,他眼睫颤了下,很轻地偏过了头。

  姜白野蹙起眉,不知道这人在发什么神经:“你坐这儿干什么,不回家了吗?”

  周衡钰掀起上眼睑,黑沉的眸子里墨色翻涌,里面的情绪浓烈到姜白野难以看懂。

  周衡钰:“白白,你都没发现,我在和你冷战。”

  姜白野:“?”

  姜白野嗤了一声,和他确认:“你,和我冷战?”

  周衡钰点点头。

  姜白野没好气地说:“你知道冷战是什么意思吗你就用?”

  周衡钰仰起脸来,下颌的线条紧致,下方的喉结滑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知道,就是很冷漠地和你吵架。”

  姜白野脸上浮出很淡的表情,刚要开口,周衡钰又补了一句:“和雪糕一样冷。”

  姜白野:“……”

  他为难地看了眼周衡钰,有些分辨不出来,这人是不是在和他卖萌。

  姜白野说:“既然冷战了,那你和我说什么话?”

  周衡钰欲语还休地看了他一眼,掠起一道清凌凌的弧光:“因为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和你吵架,也舍不得对你冷漠。”

  周衡钰:“所以我今天下午,一直在和你热战。我对你还是很热情。”

  姜白野这次是真无语了,好半天只能绷出个“哦”字。

  周衡钰绞了下手指,衬着这点即将落山的夕阳,无限落寞地开口:“白白,如果和你青梅竹马长大的人是我,那今天,你是不是就不会凶我了?”

  “宋臣年可真幸运,一直有你在身边,还给他撑腰,不像我,从小就一个人在国外孤零零地长大,没人在意,也没人心疼,更没人给我撑腰。”

  “我好羡慕他。”

  姜白野麻了,得,感情周衡钰和他“冷战”了一下午。

  还是他的错。

  姜白野的喉结滚了下,脸颊漫上热意,他已经数不清今晚是第几次脸红了,但周衡钰的遣词造句真的有很大的问题,他不得不和他强调:“周衡钰,喜欢不是这么用的,插足也不是这么用的,你的中文到底是从哪儿学的,乱七八糟的。”

  方才那一瞬的奇怪氛围被打破,周衡钰漫不经心直起身,懒洋洋地回答姜白野的问题:“可我觉得没有用错,中国的电视剧就里都这么讲,我的中文就是和电视剧学的。”

  手机上不断弹出取餐的信息,姜白野头疼地扶了扶额。周衡钰身上的麻烦太多,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纠正哪一个,只好摆烂,先去拿他点好的杨枝甘露。

  去取杨枝甘露的路上——

  周衡钰贴着姜白野走:“白白,谢谢你一直在巷口等我,我好开心。对了,我可以和你再贴的近一点吗?我有些怕黑。”

  姜白野被他烦的要命,出声警告他:“谁TM允许你叫我白白的,叫大名,不然叫爸爸,我也不介意。”

  他的眼睫掀起来,漂亮的狐狸眼漫出几分不耐烦:“你一个大男生怕什么黑,矫不矫情?”

  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周衡钰慢了姜白野半个肩位,眸光落到姜白野的嘴巴上,发现他的唇色是种很艳的水红色。

  “小时候不怕的,但在国外的时候被一个人关在过黑漆漆的屋子里,后来就怕了……”

  眸光下移,又挪到他锁骨窝里那颗朱红的小痣上,周衡钰漫不经心地想,姜白野整个人都白得有些过分,以至于他身上的每种色彩都格外明艳,一旦捕捉到,就叫人难以挪开眼。

  身旁的姜白野诡异地顿了一下,凶巴巴地朝着周衡钰喊:“喂,你走快一点,太慢了我的果茶都要化了。”步子却落后了半拍,维持在一个和周衡钰贴的极尽的距离之中。

  是一个保护的姿态。

  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交叠在一起,勾勒出很亲密无间的模样。

  -

  正值一中学生上课,奶茶店的人并不多。空旷的店面里只有一个正在摸鱼的员工,姜白野不好意思吃独食,干脆打开点单页面,给周衡钰也点了一份。

  “喂,你喜欢喝什么?”

  周衡钰站得笔直,垂眸打量着这间满是污渍的房子,指尖在裤缝处蜷缩了下。

  他不是很想喝。

  姜白野见他半晌没出声,心头浮出一个有点离谱但是很合理的猜测,周衡钰不会是没怎么喝过吧?

  这么一想,他对周衡钰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可怜。

  姜白野咳了一声,试探性地问他:“我帮你点?”

  周衡钰依言点头,唇角抿起一个弧度:“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他话音刚落,门倏地被退开,一团明晃晃的移动光源在天花板上快速晃动,还伴随着崔喜军愤怒的呵斥:“姜白野!你又逃课!”

  姜白野:“……”

  他这两天是犯了什么太岁吗,怎么走哪儿都能撞见崔喜军。

  还没等他开口,崔喜军的目光顺着他落到了周衡钰的身上,眯成一道缝的眼睛险些瞪成圆形,他的声音都变了几个调:“你居然还带着新同学一起逃课?!姜白野,你学能耐了啊!”

  “今天中午的两千字检讨,再加两千字,周一给我滚到国旗下在全校面前做检讨!”

  姜白野:“……”

  他僵了半天,不情不愿地蹦出个“哦”字,面如死灰。

  身后的店员并没有什么眼力见,笑容甜美地端出一杯多肉葡萄冻冻来,温馨提示道:“同学,你的饮品好了。”

  崔喜军气得脑门更亮了:“还有心情出来消费吃甜品,姜白野,你是来学校当少爷的吗?!再加一千……”

  姜白野麻了,他今天就不该犯这个嘴瘾,喝个屁的东西。

  两人僵持之时,一直站在姜白野身边的周衡钰冷不丁地站了出来,他微微侧身,肩膀挡住了姜白野一半身子:“主任,你为什么只罚姜白野不罚我?”

  崔喜军被他问得一愣,紧接着,就见周衡钰用那张面瘫脸冷冷出声:

  “主任,我和姜白野情比金坚,情同手足,你不能用这种方式破坏我们的感情。”

  他斩钉截铁地道:“为了捍卫我们的情投意合,我要和姜白野一起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