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垛上的火越烧越旺,火的上半截是橙红色的,下半截是淡蓝色的,衣服放在上面烘烤。约模式烘烤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比较轻薄的衣服就干了,陆洲生怕季辞远会着凉,就赶紧将烘干的衣服交给季辞远,嘱咐季辞远穿上。

  季辞远接过烘干的短袖,穿在了身上,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海水的咸湿味。

  他嫌地上脏,就没有盘腿坐着,而是坐在看起来比较干净的石堆子上,他抬起眼睛望向了洞口外面,虽然现在没有像刚才一样狂风大作,但雨仍然下得很大,洞口外的树都被雨水打得倾斜了。

  他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也不知道他跟陆洲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这里只有水源,也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食物,多在这里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还有一点,他跟陆洲开车走在高架上,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有一辆五菱宏光冲撞过来。五菱宏光明显是想要治他跟陆洲于死地的,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派来的人?

  “哥,你在想什么呢?”陆洲打算先将季辞远的衣物全部烘干以后,再去烘自己的衣服。虽说是衣服穿在身上很难受,但只要季辞远不难受就行了,他难受点倒也是无所谓的。

  “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还有背后的幕后主使…”季辞远拧眉,他的脸被火光映衬得发白,“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我得罪的人,不计其数。”陆洲说。

  “……”季辞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陆洲什么时候得罪人了。

  “好啦。哥,我开玩笑的。”陆洲又垂下眸子,去看衣服,“我怀疑这件事情跟我的那群叔叔伯伯有关系。”

  季辞远虽然在陆家别墅住了十几年,但他对陆家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并不清楚,他也不知道陆家究竟有多少个兄弟。

  “你说说看。”季辞远为了能听清楚陆洲说话,就在陆洲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爸是家中第四个孩子,他最得我爷爷的宠爱,也就顺理成章就成为陆家的家主,但实际上我爷爷一共有九个孩子,其中有六个孩子是我奶奶生的,其他的三个孩子是外室生的。”

  “我的大伯,二伯,三姑,六叔、九叔都是奶奶生的,其他的几个就都是外室的孩子,他们是没有继承权的。”

  “我的那些伯伯,姑姑,叔叔们都是野心勃勃的人,当年我爸继承陆家的时候,是继承了陆家全部的股份,而他们只分到一部分的家族信托,房产理财,还有一部分的现金。”

  “他们一直都觉得爷爷很不公平,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爸。所以爷爷死后,他们都不愿意来参加爷爷的葬礼。等我爸爸继承陆家以后,他们更是痛恨我跟爸爸,我从小到大经历过十几次的刺杀,通过雇来的私家侦探查到的线索,基本上都跟那些叔叔伯伯有关。”

  “我爸他只有我一个孩子,要是我死了,那陆家的财产自然也得分出去,他们那些叔叔伯伯也就有了继承权。”

  季辞远觉得大家族实在是太可怕了,没想到还有这种骨肉相残的戏码,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如果这不是陆洲亲口说的,他都要怀疑这是哪一部电视剧或者小说的剧情。

  陆洲将裤子翻了一面,估计等过几分钟,裤子应该就会完全干了,他透过火光,看着季辞远的脸:“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啊?”

  “是很可怜。”季辞远伸手摸了摸陆洲的脑袋,他感觉自己好像就是在摸一只大狼狗一样。

  陆洲很喜欢被季辞远摸脑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季辞远摸他脑袋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的心脏直跳,就好像有什么深埋在地底下的东西要破土而出了,“那你就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其实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也算是想通了。”季辞远定定地看着陆洲的眼睛,“在生死关头,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我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了很多与你有关的记忆,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随便离开你了。”

  他想这可能不是因为成结标记的影响,而是因为来自内心的想法。

  陆洲从小就很喜欢他,对他也很好,他同样的也很喜欢陆洲,那么他们就应该在一起。

  “ 哥。”陆洲放下手中的裤子,他突然像只大狼狗一样扑向季辞远,把季辞远扑在了石墩子上,他的呼吸都是跟随着心脏的跳动而起伏的,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季辞远,其实洞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但他还是能够看清楚季辞远的脸,还有季辞远脸颊上的一些细微的小绒毛。

  季辞远有些不自在,他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陆洲,“这是在洞里,不要胡乱来。”

  “你难道不想做吗?”陆洲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被季辞远伤透了心,只要季辞远不发号指令,那他就不会轻易的碰季辞远。

  季辞远一直都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他骨子里头就是刻着谨慎,本分,这样的字眼现在被陆洲按在石墩子上,他总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羞耻感。

  虽然一时半刻这里不会有人的,可万一要是住在石洞里的人回来了,看到他跟陆洲在做这种事情的话,岂不是很尴尬吗?

  季辞远无法想象那种画面,他推了一下路,有硬邦邦的胸膛把脸转向别处,小声说:“等出去以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真的吗?”陆洲很高兴,他的眉眼上都是喜色。

  “真的。”不过季辞远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这场雨来的遽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才能够停,也不知道手机在这个地方有没有信号,这些都还是未知数呢。

  陆洲从季辞远身上下来,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刻的他,都希望雨赶紧停了,他的眼睛突然瞥向了柴火堆,季辞远的裤子被火烧了大半,这下一来,季辞远连裤子都没得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