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远把指甲插入自己的皮肉内,他镇定下来,仔细地听了一遍,确定哭声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他并没有出现幻听。

  他从跑步机上走下来,关掉跑步机的电源键,再将健身房的灯关掉,走出健身房。他的视线在整个别墅内逡巡过一遍,最终将目光落在健身房旁边的安全通道。

  深吸的一口气,他慢慢走到安全通道面前,那哭声越来越近了,他现在完全可以断定安全通道里面有人在哭,很有可能是之前在杂物间里的那个Omega。

  他缓缓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推开时还发出了一声嘎吱声,好在声音不大,并没有引来其他佣人的注意。

  安全通道里一片浓黑,推开门后,他抬起头,看到之前记忆中的Omega的模样。

  Omega惊慌失措的从楼上跑了下来,他的脚上还有一截破碎的锁链,走在路上的时候,锁链会发出摩擦的碰撞声。

  他的视线久久都没有从Omega的脸上移开。

  Omega在看到他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瞬的惊讶,他觉得在这里看到季辞远很意外。

  季辞远定定的注视着Omega,这个Omega与他记忆中的Omega如出一辙,也就是说,他的记忆并没有出现错误,也没有出现什么幻听,那些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是陆洲联合其他人来诓骗他,导致他认为自己出现了问题。

  真正有问题的人并不是他。

  “我们又见面了。”季辞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轻。

  Omega的手指紧张地攥着扶手,他比划了一下,想说自己不会说话。

  季辞远微笑着朝着Omega走了过来,掏出手机,打开了,手机里自带的备忘录,在备忘录上打下了几个字:你这是准备要逃跑吗?

  他把手机递给了Omega。

  Omega在看到他打出来的那一行字时,瞳孔骤然紧缩了一瞬,他接过手机,在手机的备忘录上打着字,他打字速度还是像之前一样缓慢,似乎是因为太久没有用到电子产品了,所以他在打字的时候花费了很长的时间。但季辞远有的是耐心等他打完这行字。

  omega没有像上次一样抗拒季辞远,而是在备忘录上写下是的两个字。

  季辞远的瞳孔微眯,“是谁把你关起来的?”

  Omega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他愣了一下,斟酌着打字:陆天清。

  果然是他。

  季辞远喊了他那么多年的爸爸,结果对方却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告诉我这些年来你跟陆天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季辞远看着 Omega,“我必须要了解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才能带你离开这里。”

  omega瘦削的脸上一片煞白,他的手指哆哆嗦嗦着,在屏幕上打着字。

  这件事情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

  Omega从小就长得一副好皮囊,等他到18岁成人这一年被父亲许配给邻居的alpha,他像所有的Omega一样,步入婚姻殿堂,为丈夫生下孩子。

  等生下孩子以后,需要给孩子买奶粉,尿不湿,还需要买很多的育儿工具,但他们的家庭拮据 买不起奶粉跟尿不湿。

  等到孩子四五个月以后,Omega就决定出来外面找工作。

  Omega是大学本科的学历,学历也没有很高,只是普普通通而已,想要找一份合适的工作,难于登天,他去面试了好几家的工作,却都被拒之门外,原因是他是Omega,那些面试官认为,一个结婚生子的Omega并不能为公司带来更好的效益,于是就选择不录用他。

  在这个时候 Omega心灰意冷,他可怜巴巴的坐在金融大厦门口的长椅上,小小的身体缩成了一团,他觉得自己很没用,连奶粉钱都挣不到。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在低低啜泣着。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他的面前驶过,又停了下来,从车内走下一个穿着黑色长款羊绒料风衣的男人,那个男人五官生得格外精致,身上的气势冷冽,举手投足间还透露着一股难言的贵气,一看就跟他们这种普通人不一样。

  男人走过来,医生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还问他为什么要哭。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语调平缓,这是Omega在他丈夫身上从未体验过的。

  Omega就将自己的遭遇跟男人说了一遍,把男人当成了一个可以诉苦的对象。男人听完之后只是笑了笑,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

  Omega接过了那张名片仔细的看了看,上面有着男人的名字以及联系方式。

  Omega认识了男人,知道他的名字叫做陆天清,是这栋大厦的主人。

  男人跟他说,如果他想要工作的话,可以来他的身边,做他的秘书。

  omega喜出望外,没有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毫不犹豫地往下跳。

  回家以后,Omega将这件喜讯告诉他的丈夫,他的丈夫也只是冷冷的跟他说恭喜。 Omega的小脸顿时又变得沮丧了,他的丈夫根本就不喜欢他。

  一周后,Omega顺利入职,成为男人身边的助理。

  Omega长得漂亮,做事细心,即便碰到问题也都能想出最好的解决方式,他一下子就在集团里站稳脚跟,成为男人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在公司团建的时候,omega跟其他员工一样,喝了很多的酒,红的,白的,啤的,葡萄酒,香槟酒,全部都有。他喝了太多的酒,神志都不清醒了。

  别的同事都陆陆续续的回家了,他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蹲在酒吧门口等着他的丈夫来接他。

  可他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的丈夫,那一刻的,他知道他的丈夫不会来接他了。

  他好难过,下巴垫在膝盖上,又哭了起来,眼睛红红的,像是一只可爱的兔子。

  像是极具戏剧性的一幕——

  黑色加长版宾利出现在他的面前,黑色羊绒料外套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身姿笔挺,肩宽腿长,男人的模样斯文,还对他格外温柔耐心,男人问他是否要送他回去。

  他犹豫着说了一声好,反正现在也打不到车了,要是能坐着男人的车回去,还能够省下一笔路费,在心中权衡利弊的一番过后,他坐上了男人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