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偏执(gl)>第11章

  万恶的星期一,邱裕忙了个人仰马翻,下午下了庭,同事看看表拍拍屁股就回家了,自己却还要苦逼的回去所里继续劳作,等邱裕停下来的时候天早就暗了。她看了看表,也不知道卫惜卿回家了没有。一个电话拨给卫齐。“你在医院吗?”

  “没啊,我姐在呢。她不是搬到你那去了吗?”

  邱裕闻言收了线一车杀去了医院,路上算不得堵,律所离医院不远所以很快就到。卫惜卿正准备走,看见邱裕进了病房,勉强地冲她笑笑。拿不定主意,复又坐下。

  卫母看见邱裕倒是很高兴:“球球来啦。你工作这么忙还老来看我。”

  卫惜卿见两人说上了话赶忙站起来说:“妈,我先走了。”

  邱裕却是一把拉住她胳膊,冲着卫母笑着说:“我送卿卿姐姐走吧。卿卿姐姐为了方便搬我那去了。”

  卫惜卿侧过脸背对着卫母冷笑了一声,又转过来对邱裕柔声说:“你多陪陪我妈吧”。十足好演技。

  可惜她妈妈把她的提议否了。卫母不是白活那么些年的,自然感受得到到卫惜卿和邱裕间弥漫的那股疏离与别扭。然而任她再怎么想象,也猜不到两人间居然有那样的嫌隙。

  卫惜卿搬进邱裕家的那个早上,再次推门而入的卫惜卿和邱裕进行了短暂的会晤。会晤的第一项议程就是约定保密。

  “不要告诉卫齐和我妈、我爸。我想这一点我们能达成共识。”

  卫惜卿并不是要帮邱裕掩盖些什么,她的初衷其实是为了卫齐和卫母。卫齐自不用说,他拿邱裕当亲妹妹宠,卫惜卿一点也不敢想象卫齐知道邱裕干出这种事会是什么样一种心情。至于卫母,糟心的事已经够多了何必拿这个来烦她。

  两人达成共识,卫母毫不知情只把卫惜卿那邱裕家上班方便的托词当了真,于是明明卫惜卿恨邱裕恨得牙痒痒,卫母却只以为是姐妹两太久不见的生分。

  “卿卿,你别和你妹妹那么生分呀。球球专门找了护工呢,你也不用每天过来。记得好好谢谢球球啊。”

  卫惜卿撇嘴,护工我自己也能找,要你假好心。

  卫母继续念叨。“你们两都走吧,这时间也不早了。一起出去吧。我也要休息了。”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也累了你们姐妹俩麻溜地手拉手一起走吧。

  卫惜卿还没反应过来,邱裕就拉着她胳膊的手非常不要脸的一路向下抓住了她的手腕。“走吧。”

  卫母在前,卫惜卿不好发作,自己说了要走也不好改口。她无法,只得装出十二分的乐意跟着邱裕走出病房。一出病房,卫惜卿就用力甩开了邱裕的手,仿佛像是甩开携带了致命病菌的感染源,也有可能是腥臭的垃圾桶。

  “我!……唔”却被邱裕一下捂住嘴,所有话语全变成了意义不明的唔唔唔。

  “在医院呢,别大声喧哗。有什么话,出去说。”

  卫惜卿挣脱开来,狠狠地瞪了邱裕一眼,不再理她自己一个人向外走去。她半分与邱裕一路回家的意思都没有。或许是因为生气,她走得格外快,高跟鞋踢踢踏踏像是在发泄情绪。

  “你去哪呢?我车停在那边。”或许是真的没有意识到卫惜卿那表露无遗的敌意,更可能只是可以假装毫不在意,邱裕追出医院再次抓住了卫惜卿的胳膊。

  卫惜卿哼笑了一下:“我不坐你的车,我坐公交。”她又露出了那种斜眯着眼的藐视表情。

  这表情,邱裕莫名地觉得熟悉。不……,是分明地熟悉,她不会忘记,那时还只有十来岁扎着双马尾辫子的她拿着心爱的玩具站在卫家的客厅。她是那么的期盼啊,期盼从外面回来的卫惜卿能对她笑一笑。可是她等来的就是这样一个眼神,下巴微微扬起,嘴角略微上翘,偏着头,从上往下俯视着带着蔑视的一眼,就像现在一样。

  如果那时是盛夏透心凉的水,此时便是寒冬冻骨的冰。压下因回忆交织带来的情绪翻涌,邱裕苦笑着劝说:“这个时间公交收班了。坐我车回去吧。你也好早些到家休息。”

  那又如何,卫惜卿求的是不和她共处,别的她并不在乎。为了摆脱邱裕的拉扯,卫惜卿又是用力一甩一挣,然而邱裕劲大,卫惜卿没能成功,因而变得更加气恼:“你放开!我打车总行了吧。”边说边狠狠的踹了邱裕的小腿一下吼道:“你放不放!”

  邱裕脚上吃痛手却没放开:“这地方这个点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不是都搬到我那去了吗?”。

  倒不是想和卫惜卿相处。医院和她家都在老城区,这大晚上的她实在不放心卫惜卿一个人。“晚上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可惜卫惜卿毫不领情,脚斜斜踢出正中邱裕脚关节内侧,一用力邱裕就半跪了下去,饶是如此她也仍旧没有放开卫惜卿的手。

  卫惜卿看她死活不放手的无赖劲都给气笑了,冲着邱裕一伸头冷笑着说:“是,我搬了,那又怎样。我住你那就非得坐你的车吗?不安全?在我看来和你一起才不安全!”卫惜卿说这话真没多想,纯粹是为了噎人,单纯地要和邱裕过不去而已。邱裕说一她就非得说二,邱裕说白,她就偏要说黑。看见邱裕她就火大,就想给邱裕找些不愉快。

  “第一天我就告诉你了,看见你我膈应!行么。这个”她举起邱裕刚刚邱裕拉过的那只手,“我嫌脏。”

  刻意让自己忽略的事情又再一次被挑明,邱裕知道答案,自己就是像带着病菌和污垢的脏物,说不定,在卫惜卿眼中她还要更为肮脏一些呢。她低下眉眼,埋下头隐藏自己因为被这般辱骂而变得滚烫通红甚至有些发麻的脸,握住自己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手。她不知此刻她这飙升的心跳速率,到底是因为那分泌过多的肾上腺素还是因恼人话语而羞愤,又或者是因为带来一切变化的面前的这个人。深呼吸一口让自己保持平静,继续苦苦劝说:“你又不是没坐过。就算脏也请忍耐一下吧。”

  面对邱裕的纠缠不休,卫惜卿也更加恼了,她嗤笑一声说:“是,我是坐过,那是因为我当时不知道,你是是这样的人!不知道卑鄙会不会传染呢?”

  邱裕相信低头的自己没有看错,卫惜卿低垂的手也在颤抖。恼恨极了就会这样,筋肉紧绷心跳加速,身体随之摆出战斗姿态。

  邱裕失力地放开手,她该知道的,这些从一开始她就预料到了,卫惜卿的这般态度。她苦笑着承认:“是,我是卑鄙无耻。你走吧。”她承认她的卑劣。

  卫惜卿哼笑了下,往日桃心一样的嘴抿在一起。双手向后收再用力推出,隔着包撞开邱裕,这是她的最后一击。带着胜利的高昂姿态,她走到路上去拦车。邱裕没说错,的确不好打。算了走吧。幸运的是因为小时候住的近的关系,尽管自己已经许久没回来过了,这边的路自己仍旧是认识的。

  邱裕会放卫惜卿一个人回去吗?不会,然而车又不能不管,万一卫惜卿想开了又愿意坐她的车呢?看了眼已经迈开步子的卫惜卿,她叹了口气,发动车子。

  到邱裕家有好几条路可选,卫惜卿知道从大道上拐弯可以绕近路,只是路面狭窄还要上坡,还要先经过一条路灯也很昏暗的巷子。

  糟糕,连那昏暗的路灯都坏了。可是此刻退出去…。卫惜卿总觉得有些没面子。

  心里有些打鼓,卫惜卿给自己暗自股劲,没事的…没…

  巷子…怎么亮了?

  车灯照了过来,是邱裕。

  或许是跟在后面亮堂的灯光照亮了心,或许是因为今夜月明星稀,卫惜卿没怎么考虑就进了黑暗巷子。并不暗,后面缓慢跟上的车灯把巷子照得亮堂。既不催促也不落下,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后面,仿佛随行的骑士。

  卫惜卿走得慢,缓缓行在小巷中,在灯光外是静谧的黑暗,没有别人的小道,尽管脚步轻缓那步伐声却也是清晰可闻,还有身后汽车的声音。她突然回过了头,虽然隔着玻璃她无法看清车内人的表情,可是怒气平息她也能明白邱裕的护送之意。

  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卫惜卿也不知觉地扬起了嘴角。邱裕话里话外指出的危险她并不是没有认知的,不过是嘴硬逞强罢了。当周遭安静下来她却软下了心,回过身,仿佛是保有默契一样,一人一车静静地相伴而行。那个人是可憎的,是用家父案子提出荒唐要求的可恶之人,可是此刻这个人带来的确实是心安。

  车内面沉如水的邱裕却是不一般的心情。卫惜卿看不清车内人,她却能将卫惜卿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她眉眼低垂着,尽是叹息。

  行至邱裕家楼下的院坝车停了,卫惜卿一个人向单元门走去,没走几步却突然回了头,走到回到了驾驶位的窗户边上。似乎是有话要说。

  邱裕并不能拿准卫惜卿将要吐露出何种话语,是伤人的刀棒还是冰冷的枪剑。可是她降下了车窗,看着窗边的卫惜卿默不作声,偏过头去只留给卫惜卿一个侧脸,因为她实在没有勇气拿捏好自己的表情,她毕竟是个人啊,也是会难过的。

  “为什么跟着我。”出乎意料地卫惜卿没有发怒。

  “不知道”邱裕低头。

  “不管怎样……,”卫惜卿有那么一刻的犹豫。“谢谢你送我回来。”她顿了一顿,“下次我嘴硬也让我上车吧……。”卫惜卿脸色微红。“大晚上那么黑,还是有点……”害怕。

  邱裕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

  卫惜卿神色不自然的说道:“一码归一码。我只是谢谢你送我回来这件事。我依旧保持对你的评价。上去了。”

  邱裕又低下了头。谢谢,她想,只这一个词就足够安慰了。

  张萌在靠近周洲的道路上坎坎坷坷,邱裕日子也不大好过。卫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前阵子去了老家的卫家老太太也就是卫惜卿的奶奶、邱裕的姑奶奶硬要卫家两姐弟去一个拜拜邱家祖坟,让老天保佑卫建昇度过难关。按理说这事不该去拜邱家祖坟,然而卫惜卿的爷爷去的早,卫家老太太这么要求了大家也就听她的话。然而卫建昇惹上的可不止是刑事官司,还有一堆子民事官司,公司也是一团乱。即使有邱裕帮忙,卫齐也即使是周末也不得闲。这个重任自然就落到了卫惜卿的身上,周五一下班就坐车回了老家。

  邱裕倒是想跟去,然而自己晚上约了当事人哪里有时间。结束了谈话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

  虽然平时回家卫惜卿也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然而自己终归还是能见得到她,现在卫惜卿不在,今天她也不用去照看周洲,回家的意愿就少了许多。她慢慢地收拾东西走到前台却发现前台还有人,是前台小张。

  邱裕看见小张愁眉苦脸的坐在那,心下了然。上前问道:“李律还没走?”

  律所有个挂靠的律师,总是喜欢在律所接待当事人接待到很晚,他自己是没关系。可是小张一个人又没车,这晚了既不好坐车,更是危险。

  小张点了点头,证实了邱裕的猜想。

  邱裕劝说她道:“你还是和主管说说这事吧,你一个人多不安全。”两人正说着话,那李律终于同当事人从咨询室里走了出来。邱裕和李律打了个招呼,转头对小张说:“走吧,我送你”。

  小张自然开心,邱律以前有时会在律所呆到很晚,遇上李律接待当事人的时候,自己都是坐邱裕的车回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邱律最近确常是一下班就不见了人影。她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就问了出来:“邱律最近怎么回家那么早?”。

  邱裕笑着回答:“家里有事。”

  “那今天怎么回这么晚?”

  “因为家里没人。”

  邱裕并不清闲,除了繁忙的工作她还有周洲。周六的夜晚,吃过晚饭,收拾好桌子洗好碗筷,邱裕走进了周洲的卧室。周洲已经洗漱完毕躺着床上了,拉过椅子,邱裕坐在床边帮周洲牵好被子,像妈妈照顾女儿。

  周洲已经半合着眼:“今天也会很晚吗?”问的是工作狂人是不是又要熬夜工作。

  “嗯,想再看看卷。”

  “那你快回去吧。”听见邱裕要熬夜,周洲开始赶人了。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邱裕这么说。

  “快回去吧,不用回去看你表姐吗?”

  邱裕对周洲几乎没有秘密,所以卫惜卿的事,邱裕也没有隐瞒。

  “她不在,而且她在不在都一样。”只会一个人关在房间罢了。

  她是繁忙的,繁忙到不会有太多时间去想卫惜卿,可是从周洲家走回去的时间里,她闲下来,于是不受控制地想到卫惜卿。

  卫惜卿不在,邱裕打开她的房门,房间里空荡荡的。邱裕布置的一切好像都没被动过一样。卫惜卿留下的痕迹少得可怜。

  邱裕靠在门边拨通了卫齐的电话,邱裕问道:“你姐什么时候回来?”。

  “最早也得明天晚上吧,不用管她。你自己注意休息。”卫齐这么说。

  站在灯光与黑暗的分界线,邱裕想,以前也没有特别想你的事,可是为什么你来到我身边后,我反而越发想念了呢。

  在邱裕为了大表姐难受的时刻。张萌却是开心得要命。事情要从周五说起。

  张萌心里一直在苦苦思索自己有什么借口请周洲吃饭。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自己不还有个没有用的借口吗。主意一定,张萌就溜着椅子到了周洲身边探出个脑袋。

  “周洲啊,我请你吃饭吧。你看那天我不是撞着你,还把你表撞坏了吗?”

  周洲刚要开口,张萌怕她拒绝又说:“她也去”。指了指死人脸,意图表明不只她一个人,无需负担,哪知道周洲听完回绝得更快了。

  委屈巴巴,张萌扯了下死人脸的袖子,“你也说点什么啊。”

  唉……,看着满脸期盼的好友和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周洲,死人脸长叹一口气。“你也来吧。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好……。”

  诶?张萌瞪大了眼,周洲刚刚是小声的答应了吧。

  张萌终于迎来了与周洲的第二次共进晚餐,真是高兴坏了,可是……餐桌上的氛围怎么这么尴尬?死人脸向来话少就算了,可是周洲呢,怎么也低头不语,连菜也只吃面前那一道。尴尬的挠挠头,张萌正要上手去给周洲换点别的什么,却看见坐在自己旁边死人脸将周洲面前的菜端了过去。

  “看我干嘛?”死人脸面无表情的问张萌。

  “你把那菜端走干嘛?”

  死人脸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我夹不着,想吃。”

  ???,你胳膊又不短,至于吗?

  当然碍于死人脸的强大气场,张萌是不敢反驳的,她伸手把另一盘菜推倒了刚刚空出来的位置。边推边问周洲:“你怎么不说话?”。

  周洲红着脸支支吾吾的,也没答话,随意夹了两筷子菜就停手了。声音低似蚊子一样的说:“我吃饱了。”

  张萌讶然,这吃得也太少。

  结账的时候张萌自然是抢着付的,周洲自然是不让,可是娇小无力的她怎么可能抢得过张萌呢。

  死人脸看了眼满脸不自在的周洲,又是叹了一口气,低声安抚:“你让她付,她钱多,没地方花”。

  张萌付完帐,正想拉过周洲的胳膊向死人脸告别以便送周洲回家顺便完成进入周洲家门的重大任务。却被抢先了。

  死人脸横在两人中间对着张萌说道:“我送她回去吧。”也不管张萌和周洲答应不答应就自己走出门去。

  “喂!”

  张萌一时无语,站在原地突然想到刚刚死人脸单独同自己说的话。

  「我再说一遍,张萌。周洲不是你以前遇到的那些可以随便玩玩大家好聚好散不走心的女孩子。你……不要招惹她。」

  直到看着周洲挪着小碎步跟着死人脸走出餐厅,张萌还站在原地,我知道啊,她看上去就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为什么就这么笃定我只是想玩玩呢?我这次没有这样想。

  饭店离事务所很近。所以来的时候死人脸并没有开车。

  “你先随我去拿车。”死人脸一边对着周洲冷声说一边同周洲同排行进。走了两步又问道:“你还是住以前那里吗?”

  周洲低着个头,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死人脸皱了皱眉头,微微眯起眼。

  “我送你,你不用感到负担。”

  周洲眼睛湿润了起来,她咬着嘴唇用力地点点了点头。

  “可是……你很尴尬吧。”周洲停下了脚步。

  死人脸却没听清她的话,她看着天空,阿糟糕,下雨了。

  “你说什么?”感觉身旁没了人影,一回头才发现周洲早就停步了。

  周洲站在那里,低着头。落下的雨滴砸在她的身上。

  “和我一起你很尴尬吧。”周洲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死人脸。“总是要见到我你很尴尬吧,江雨。”

  江雨,也就是死人脸站在原地没有吭声。这是一个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问题。

  周洲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对不起,我不想你那么尴尬的。……我自己回去就好。”

  在江雨反应过来之前周洲已经转身跑了。江雨只能无力地喊了声周洲,看着周洲淋着雨跌跌撞撞的跑过马路,看着差点撞上她的自行车停了下来破口大骂,看着她摔了一跤一瘸一拐地跑。

  “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

  江雨站在雨中喃喃自语。她没有去追周洲,一个人回了家。重新遇见周洲并不在她的计划内。因此第一次相见尽管面上不显……她实在是吃了一惊,也着实尴尬。她也没有想到,张萌竟然对周洲那般注意。

  “怎么会呢?”

  她的房间里有一个专门收纳旧物的盒子,里面有把破旧的伞。她记得那天也是雨天。自己一个人在操场上散步,邱裕和周洲打着一把伞从操场穿过。那个傻乎乎的周洲,那只傻乎乎又胆小的小白鼠,胆怯地走上来说借给自己。没要,倒不是嫌弃什么,自己其实还挺享受那淋着小雨的感觉。

  周洲那时却磨磨唧唧地说:“打着吧,你这样会生病的。”低眉顺眼的表情,涨得通红的脸。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烦。伸手一挥就把递过来的伞挥到了地上。

  “说了不打。”

  自己当时好像是这么说的。有些激动的冲着小白鼠喊了,喊完一回头却看见邱裕追着小白鼠从另一个方向跑了出去。该不是哭了吧,那家伙。那把被摔在地上的伞无人肯要的伞,最后被鬼使神差的自己捡了回来。

  此刻这把伞正在打开旧物箱的江雨手上,她难得的笑了一下。

  “怎么会呢。原本以为你是没人要的伞呢。”和你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