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翼黎淡笑一声，看着乔牧城，开口问道：“真的什么忙都愿意帮？”
乔牧城想也不想，连连点头:“当然！只要我能做到，一定让您满意。”
乔翼黎轻笑着点点头，看神色仿佛对乔牧城的答复非常满意，但说出口的话却让乔牧城有些懵了。
“我啊.......要你们父子的命.......”乔翼黎说的慢条斯理轻描淡写，以至于乔牧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乔牧城怔楞的看着乔翼黎，磕磕巴巴道：“我......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乔翼黎蹲下身子，拉近与乔牧城之间的距离。
他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深，“我说......我想让你们父子偿命啊......”
乔牧城愣住，双眼微微瞪大，看着乔翼黎，仿佛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等乔翼黎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颊之后，才勉强回神。他张嘴想问乔翼黎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触及他黝黑森然的目光，到嘴边儿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说了。
他蓦然想起第一次与乔翼黎见面时的场景。那个时候他年少轻狂，乔翼黎也才十几岁，两人发生了冲突，当时若不是凌爻及时喝止了他，估计那个铁凳子必然会砸在他的头上......
而此时，他在乔翼黎的眼中，看到了与当时如出一辙且更加深沉浓郁的杀意。
同时，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这些年隐约听过的，属于乔翼黎的传言，然后自动形成各种血腥的画面，像是幻灯片一样，一一在他脑子里浮现。
意识到乔翼黎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后，乔牧城只觉周身的温度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没一会儿就感觉浑身冰冷，如坠冰窟，他的瞳孔颤抖，嘴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看着乔翼黎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殷勤谄媚变得惊恐畏惧，甚至下意识扭动身子，想要拉开与乔翼黎之间的距离。
乔翼黎含笑看着乔牧城狼狈的模样。
多年未见，当初的乔牧城虽然不说一表人才，但也长得人模狗样，这么多年过去，只剩下肥头大耳油腻恶心。
很快，乔翼黎就对看他那副猪肉蠕动的样子没了兴趣，将视线移到乔崇山身上，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戏谑轻蔑转化为森寒阴鸷。
乔崇山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原本乌黑的头发，此时已经斑驳，脸上不可逆的添上不少老人痕，如今狼狈的躺在地上，莫名让人唏嘘。
但很可惜，罪魁祸首乔翼黎可没有半点儿道德和怜悯之心。
“当初那件事......是你干的吧？”乔翼黎舔了舔后槽牙，轻声问道。
他没直说是什么事，但乔崇山却知道他什么意思。
心中的猜测成真，大石落地，乔崇山闭了闭眼，嘶哑着声音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咽了下口水，似是威胁又似是哀求：“翼黎，我不知道今天你让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何必这样？”他尽力扭动了一下身子，“我的年纪都跟你爸一样大了，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你可以直接跟我说，道歉也好，赔罪也罢，我不是不讲理的人......”
“还是不要把事情弄的太难看......毕竟乔家这么多人都看着，还是有长辈在的.......”
乔翼黎轻笑出声，“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我失礼，没有以礼相待，让你这样一个长辈没有面子？”
乔崇山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我没这个意思.......”
他的话还未落地，乔翼黎毫不客气一巴掌甩了上去，啪的一声脆响，在场之人都愣住了。就连乔牧城都没想到乔翼黎竟然这么毫无顾忌直接动手。
乔翼黎却没管他们的怔愣，脸上的笑带着满满的恶意，“你最好没有这个意思，因为就算你有，你能受到的，也只有这样的待遇！”
说着，他用力抓着乔崇山的衣领，冷笑出声，“我没现在就弄死你，让你们全家一起死......就已经看在你姓乔的份儿上了......不让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配跟我说话？”
乔崇山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黑一会儿红，像是调色盘一样接连变换，最后难看的厉害，他被迫看着乔翼黎，艰难的呼了口气，依旧嘴硬，“我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让你对我的怨念这么大，我觉得任何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商量？”乔翼黎轻笑着打断：“行，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只要能让外婆活过来，我就给你长辈该有的待遇，给你赔罪道歉的机会，如何？”
乔崇山身子一僵，故意装傻：“什么外婆？”
乔翼黎笑出声来，肩膀都微微颤抖，半晌才止住笑意，神色却瞬间狰狞：“什么外婆你不知道？是你让人拔掉的氧气，你不知道？”
乔崇山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表情也有些维持不住的心虚，却仍嘴硬：“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拔氧气，那是涉及人命的东西，你说是我干的，你总得拿出证据来吧......”
乔翼黎轻声重复：“证据......你笃定了我没有证据？”
见乔翼黎仿佛底气十足的样子，乔崇山本就心虚，不由得猜测乔翼黎是不是真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是他干的，不然怎么会这么肆无忌惮？越这么想，他的眼神就愈发慌乱。
他不知道的是，乔翼黎还真没什么证据，他之所以这么笃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相信凌爻！
当然，他所谓的相信并不是相信凌爻说的都是真的，而是只相信凌爻的话，即便凌爻说的是假话骗他，他也相信并信以为真，不会有丝毫的质疑与犹豫。
乔翼黎轻叹口气，厌恶的松开抓着乔崇山的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的乔崇山父子，声音平静凉薄：“我不需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