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的电梯门泛着薄弱的冷光，密闭空间里，只有电梯轿厢上行时不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镜子般的门上倒影出芮苗惶恐不安的脸蛋，在他面前旁侧不远处显示着一个别人都看不见的透明面板，上面的数字不断往下跳动递减，减到“00”时，前一位显示着分钟的地方就猛地下降一个数字。
仿佛没有骨头般柔软的小手指，紧紧捏在一起，指节泛红泛白，显示出主人的紧张情绪。
“没事的，宿主。”B612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芮苗，心里吐槽副本任务的不合理。
一般目击者也要等警察来处理现场，这个任务却要求他家软fufu好欺负的小猫宿主自己先来勘测第一现场。即便是怕杀人犯销毁证据，为了让玩家寻找线索，但是也要看任务的发布对象啊。
说【立即】就【立即】，倒计时就上了。自家小猫咪睡衣都没换，万一被欺负怎么办。
B612仿佛一个担心小儿子的老父亲，又吭哧吭哧地补充：“还有道具呢，宿主。您的防御道具在这种A级副本里基本没有对手，相当管用的，别怕。”
芮苗软乎乎地“嗯”了一声，紧张地盯着电梯上行的数字。
在他们都没关注到的地方，直播间在疯狂刷屏。
[啊啊啊啊老婆别去！万一杀人犯还没走怎么办？这任务怎么回事啊？]
[老婆不会以为有道具就没问题了吧，我看过赫林直播间了，除非副本获得的道具，自带的道具在遇到杀人犯的时候根本全是灰的，一个都用不了啊！]
[赫林可是靠强悍的个人素质才逃脱的，像他这种一区区主都差点翻车，估计其他玩家也很难想到副本居然还有这种设定。]
[这个副本对玩家阵营的恶意太明显了吧，明明目击其他玩家被杀害是能获得有利线索的，等NPC到了以后再去现场，虽然可能失去一些线索，但是更加稳妥。但副本却设置倒计时，非让玩家去冒险，万一被杀人犯发现，不就死定了吗？]
[老婆看弹幕！老婆看弹幕！老婆看弹幕！系统也看不到吗？快提醒老婆别去啊！急死我了！！！]
[草，涉及到剧透的内容，搞不好我们这些全都被屏蔽了。]
[我真的哭死，我香香软软的老婆要没了吗？自从在老婆直播间住下我再也看不进别的直播了QAQ]
[（深水鱼雷）（深水鱼雷）（深水鱼雷）老婆求求你快看弹幕啊。]
被主系统屏蔽的弹幕在鬼哭狼嚎，B612还不知道它说“相当管用”的道具即将沦为一堆废铁。
芮苗额头上沁出了一点点冷汗，电梯到达的“叮”的一声吓得他一颤，镜子般的门从两边分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楼层。
这栋楼的结构跟芮苗那一栋有点不太一样，因为天黑，看不清楚。芮苗也只是凭着感觉判断他看到的那扇窗户在37-38层的样子。
电梯先停靠的是37层，不知道这层楼的楼道灯是不是坏了。芮苗摸索着走出去，电梯门合上以后，更是一片漆黑。
小猫儿分不清哪一户才是朝向他家那面的，进来以后方位感就有点错乱了。
他只能胡乱地走，经过了两扇关上的房门，等到转过一个拐角，他才看见一抹白色的光晕透过虚掩的门落在地上。
这一户竟然没有关上门。
芮苗心里咚咚跳，他几乎确定这应该就是事发现场了，毕竟这么晚了，不可能有哪户人家还开着门。
——关键是，还这么安静。
芮苗紧张地定在原地不敢上去，等了起码五分钟，都没有听到从里面传来任何声音，才敢缓慢走上前，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
门开的一瞬间，室内的场景猝不及防地撞进芮苗瞳孔中，他像是被按了什么暂停键，整个人木在原地。
鸡皮疙瘩从上到下爬了一身，他小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浓郁扑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室内不流通的浊气带着臭味，闻得人几欲作呕。
在他面前敞开的大门里，陈列着仿佛人间地狱般的可怖场景，白墙上溅满红色液体，血泊在地上爬行，蔓延得到处都是。
断裂的手臂、扭曲的小腿、还有不知道人身上的哪块部位，左一根、右一根，挂得到处都是。
整个屋子像是一个人体残肢展示艺术中心，被害者的头颅就摆在桌子上，惊恐地睁着眼睛，正对着门口大张着嘴巴。
芮苗被吓得说不出话，一阵眩晕，胃里翻江倒海，下一秒就转身扶着墙干呕了一声。
他以为那个杀人犯拿着斧头只是为了把人砍死。
没想到，那一下一下的挥动，竟然是切断了人体骨骼——直接将被害者碎尸了！
B612也很震惊，他一叠声地在脑海里询问芮苗怎么样了，芮苗却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他扶着大门的门框站起来，手上光滑的木质门框上有着粗糙的划痕感，芮苗顿了顿，转过漂亮的蓝眼睛颤抖着仔细去看。
是一个罗马字母“β”，旁边刻着一个小小的符号，然而这次不是一条曲线，而是变成了一个火柴人的图案。
只不过是一个四肢头颅都分开的火柴人，没有一处黏连，所有肢体都分得很开，甚至碎成小小的虚线。
带着强烈恶意的图案刻画，映射着屋内血腥恐怖的场景。
杀人犯像是马戏团里那种邪恶的小丑，即便满嘴红色的鲜血，依然笑得咧开大嘴，欣赏这一幕血腥大戏的上演。
芮苗根本一分钟都待不下去，自从他打开门以后，面板上的倒计时就消失了，这意味着他完成了第一步任务。
B612见状立刻提示：“宿主，要不还是先下楼等警察来吧，”
至于线索什么的先放放，小宿主这样看得它心疼极了。
芮苗虚软地点了点头，转身想走，却在此时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一处阴影。
大厅旁的小厕所里，灯黑着，没有一点声音。
然而地上却映着一条浅浅的灰色影子。
不明显。但却是人的影子。
芮苗圆圆的眼眶瞬间睁大。
厕所里藏着一个人！
他转身想跑，小腿却已经没什么力气，很快B612在他脑海里惊惶地大声提醒：“宿主、小心！”
下一刻，芮苗感觉自己被人用一块布捂住了嘴巴，他瞬间有点难以呼吸，惊恐挣扎。
他的手脚被身后的人一把揽住，无法动弹，那人并没有太用力，然而芮苗的力气确实太小了，轻易就被对方桎梏住。
B612已经迅速调出系统面板，想帮芮苗操作使用“玫瑰星球”。
这个道具一使用，芮苗会瞬间藏匿到另一个空间。“玫瑰星球”的空间是单独的次元，他只要离开这里就安全了。
然而控制面板一打开，B612就惊悚地发现，面板上所有的道具都灰掉了，明明开门前它还确认了道具的状态！
“强制剥夺”。
它没想到这个A级副本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机制，在副本杀人犯面前玩家无限弱势，不怪得会有随机任务给玩家获取逃生道具，原来是这个意思！
灰掉的道具面板映在芮苗惊恐无助的蓝色瞳孔上，有清澈的水意从漂亮的眼眶底部沁润出来。
芮苗感觉身体越来越乏力，他的耳边是B612不停说着什么的焦躁声音。
捂住他口鼻的那块布似乎散发着什么药味，渐渐地、他失去了意识，坠入黑暗。
——
等到芮苗再次产生意识的时候，有人在喊他。
“苗苗，苗苗……”
声音陌生又熟悉，由远及近。芮苗脑袋是一阵又一阵的晕眩，他挣扎了一会儿，鸦羽似的安静地垂在白嫩的脸颊上的睫毛动了动，轻轻扇开。
眼前模糊了一瞬，又逐渐聚焦清晰。
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蹲在他面前，肩宽腿长，一只手正扶在他胳膊上，脸色十分难看。
见他醒来，他脸上无法掩饰的焦急的微表情才稍微松了松。原本下意识要喊他的唇形动了动，停顿了一下，下一秒改口：“芮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还在楼道里，只不过似乎换了个位置，楼道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下午见过的年轻警察蹲在他面前，身后站着几个持枪刑警，他们训练有素地转过拐角，直奔案发现场而去。
“我们刚上来，发现你昏倒在电梯前面。”
男人取出警官证，在他面前举了一下：“我是Z市刑警支队队长尤圳，下午忘记自我介绍了。今天晚上……是你报的案吧？”
小漂亮蓝蓝的眼睛茫然了一会儿，才渐渐清醒。
他点了点头，后脖颈忽然传来一阵极度麻痒酸软的感觉。
尤圳发现了他的异样，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他突然上手将他的睡衣领口掀开，露出脖颈后面敏感脆弱的粉色腺体。
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芮苗只见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他几乎是停顿了两三秒，才仿佛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怎么会晕倒的，是遇到了那个杀人犯吗？”
芮苗感觉浑身都很软，B612说捂着他的布里面或许是有什么迷药之类的东西。
他声音又细又轻，讷讷地把他来之前看到的一些情况都说了，等说到他被人从后面用布捂住的时候，尤圳的手瞬间握成拳头。
他沉默了两秒钟，才指着不远处的电梯门，说道：“你自己看。”
芮苗愣了愣。
镜子一样的电梯门上，映出他靠在墙上的身影。他的睡衣领口被尤圳拉开了，身后的腺体整个裸露出来。
然而跟以往不一样的是，这个腺体外边缘是整整一圈的牙印。上面还有可疑的水渍，整个腺体原本是小小粉粉的一个，现在变得肿大，泛红，像是被人不停地嘬咬吮吸、玩一弄成现在这般模样。
芮苗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忍不住用手去碰了一下，敏感得整个人都差点软下来。
那个可怜的凸起的小东西，已经被弄得整个都充血了。
[真他妈够痴汉的，那个杀人犯跟狗一样在老婆脖子上又舔又蹭的，还留了一整圈的牙印。把整个腺体都包围住了。圈地盘吗？撒泡尿这腺体就是你的了？]
[老婆一开始被捂住嘴的时候我担心老婆小命不保，还以为要失去老婆了；没想到这疯狗下一秒开始舔老婆腺体，我：？？？XSR！]
[这人是真他妈疯啊。就他舔老婆那疯劲儿，我都担心他把老婆给吃了。]
[wooooo~要是被尤圳上来撞到，这他妈才是真刺激。]
[别说，这电梯门跟镜子似的，要是老婆清醒着，好赤鸡。]
[疯狗起码吃了有十分钟吧？我都不敢想有多香，听说老婆的信息素味道特别好闻，很勾Alpha的，我都担心他吃着吃着易感期犯了。]
[草，要是真犯了。老婆可能会被他带回去关小黑屋，撅几天几夜……]
[这种疯狗，易感期估计很难抚慰。都不敢想老婆要流多少水，这疯狗才会停下来惹。]
尤圳的脸色冷得发青，他从来没见过哪个Omega的腺体被玩一弄成这个模样。要说有在哪里见过，或许只有协助扫黄部清理网上那些垃圾瑟情网站的时候，在一闪而过的视频画面里见到过。
这种行为不是标记，只是纯纯的性一调一戏。
很多Alpha和Omega会在床上玩这种把戏，Omega这个地方很敏感，光是碰一下整个人都会软，更别说舔一弄、吮吸。
根本不敢想芮苗如果在清醒的状态下被这样对待，会变成怎样一副模样。
而那个疯子，是不是嘴里吃到的全是芮苗身上那种香的要命的味道。
芮苗有点羞耻地拉上睡衣的领口，把那颗红肿可怜的腺体遮住了。因为充血，衣物摩擦的感觉变得格外明显，他很不舒服。几乎是动一下就会感觉到身体的酸软。
尤圳见他这样，捏了半晌的拳头才松开：“我送你回家吧？”
但是他又犹豫了一下：“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因为晚点可能要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年轻的警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虽然是执行公务，却似乎为自己要求一个刚刚受到惊吓的小Omega跟他回警局感到抱歉似的。
芮苗摇了摇头，他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没事。”
小猫儿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他需要跟警察一起勘察现场，协助调查，并提供至少1条独家线索。
尤圳见他这样，没有再说什么。他默默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芮苗肩膀上。
芮苗愣了愣。
“大晚上的，有点冷。”尤圳微微低着头，“而且，可以遮一下。”
芮苗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尤圳是什么意思了，小脸通红到脖子根。
他的睡衣是很薄的款式，他的腺体被啃咬得已经很肿了，虽然领口已经盖上了，但是肯定是凸起来了一块形状。
大庭广众之下，小Omega的腺体肿到衣服都盖不住的话，不管是谁，都能一眼看出他被怎样玩一弄过的。
芮苗的耳根发烫，直到走回案发现场，被那股刺鼻的血腥气一冲，才稍微缓解了一点。
上来的刑警已经在屋里拍照取证了，尸块、残肢，都被摆在了地上，大致地拼凑出一个人原本的形状。
一个男Beta小刑警一边搬肢体，一边做出要干呕“yue”的声音。
旁边技术科化验组的一个小女Beta刑警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嗤”地一声嘲笑他，手里拿着证据袋往里装各种碎肉、毛发，基本面不改色。
见尤圳走过来，女Beta迅速上前：“队长，已经确定是编号S008嫌疑人作案，这次的手法是碎尸，特殊标记在门框上已经找到了。”
尤圳的目光移向门框上，飞快点了点头。
他看了旁边的芮苗一眼，怕他听不懂，下意识解释：“编号S008是这个连环杀人犯在S市第一次作案时的立案编号，后续他的案件都被合并调查，所以我们用这个代号称呼他。”
芮苗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乖乖地点了点头。
女Beta的眼睛在尤圳和芮苗之间来回转，似乎发现了什么八卦似的。然而她脸上的表情却十足职场老油条的老练，一点都没有露出异样，语调依然平稳有序。
“小刘刚刚已经把这栋楼的监控记录调取了出来，并没有找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S008一向很懂得找监控死角，这次也是。跟下午Element一样，没有任何监控捕捉到他。”
她把手上的平板转过来，上面是队友发送过来的监控器图片。
尤圳皱起眉头，仔细地观察上面的照片。
“这个小区的安保算是严密的，所以这栋楼很多地方都有监控，甚至厕所门口。唯独一个地方没有装监控。”
女Beta抬了抬眼睛：“楼梯。”
“现在这种高层小区默认基本没有人会走楼梯了，所以这栋楼的楼梯只是应急防火通道，也没装监控。所以嫌疑人应该是通过楼梯上来的。另外可疑的是，刚刚您让周浜在小区门口调查出入人员也已经调查完毕。”
女Beta脸色有点难看：“这个小区进出都要登记，今晚进出的基本都是住户，这个时间段还在小区的外来探访者只有两个，并且都还均在被探访人家中。”
“也就是说，都有不在场证明。”
芮苗听着耳边女Beta的陈述，他的眼睛却已经愣愣地落在了屋子里。
里面，穿着鞋套的刑警正在整理现场，而几乎所有人路过了一样东西，却都跟看不见似的。甚至还有一个刑警踢了它一下。
长长的圆柱体，咕噜噜地滚动过来，停在离芮苗不远处的地方。
B612有点不是滋味：“……是这个玩家的道具，玩家死亡后，NPC是看不见的。貌似是一个光剑，A+级攻击武器，应该是他最好的道具了。但是……”
B612的话没有说完，芮苗也知道它要说什么。
“并没有用。”
他现在知道了。因为他已经亲眼见过灰掉的道具面板。
B612犹豫了一下：“其实，死亡玩家的道具，同为玩家是可以拾取的。所以有些逃生副本里，会有玩家自相残杀的情况。这个人命不太好，宿主您要不要……”
芮苗低下头，摇了摇头。
他不想捡这个被害人的东西。
B612见状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找到这个了，队长。”一个个子挺高的男Beta从里面走出来，他手里捏着一样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白色的信封。
尤圳一看到这东西，脸色就变了，“哼”地笑出声。
男Beta一走出来就立刻注意到了芮苗，他的眼神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在芮苗脸上停顿了一瞬，然后就迅速移开，看向尤圳。
尤圳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啧”了一声：“现在是工作。”
“懂懂懂，现在是工作。”男Beta一脸揶揄，“所以天天在手机屏幕上舔的梦中情O爱豆，即使就站在旁边也要保持镇定，哪怕衣服已经披在人家身上了呢？”
尤圳脸色僵了一下，他的眼神迅速往芮苗这里瞥了一眼又飞快收回，低低威胁：“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芮苗这才反应过来，有点好奇地望向尤圳。
这是什么意思？尤圳也是他的粉丝吗？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尤圳的裤兜，那里鼓起来，正是一个手机的形状。小漂亮的腮肉下意识动了动，有点好奇。
男Beta明显跟尤圳关系挺好的样子，才敢打趣他，见他这反应，他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飞快地把手上的白色信封拆了。
芮苗的注意力也从尤圳的裤兜回到了信封上。
那个信封面上干干净净，一个字也没写。上面有个红色的标记，看起来像是玫瑰的图纹。
然而等拆开里面的内容以后，芮苗才知道为什么尤圳一看到这封信就是这个表情。
白色的条纹信纸上，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Sep. 8th。”
“当月亮来到你的头顶上，我将来取走你的性命。”
“报警吧，没有用的。”
芮苗几乎是瞬间就觉得背脊有点发冷。过了零点，今天正好是9月8号，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多，刚好月上中天。
这封死亡预告函准得可怕。
信纸上的字体是打印的，根本没有办法从字迹去辨认痕迹。上面竟然堂而皇之地写清楚时间点，并且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在向警方挑衅。
这个连环杀人犯简直是对自己自信过头。
“今天下午在Element死亡的那个工作人员，后来在他家里，也搜出了这样的预告函。”
尤圳对芮苗解释，他嘴角边的笑容有点冰冷：“还真是S008一贯的作风，想必这封信上也是验不出任何DNA的。耍完了S市的那帮家伙，又企图来耍我们了。”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转头望向芮苗：“你在窗户那里看到他作案了，能再仔细点描述吗？”
芮苗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又打了个寒噤。
尤圳迟疑了一下，把手贴在他背上安抚地轻轻拍了拍。
“他带着黑兜帽，或许是黑色的连体卫衣。”芮苗缓慢回忆着，声音很甜，声线软软的，听起来惹人怜爱得很，“手里拿着一把斧头，不停地……砍。”
芮苗眼睛飞快地瞟了一眼屋里，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他捂着我的时候，我没看到他的样子，身上……也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只有血的味道。”
小猫儿努力回想着自己看到的一切，然而他把知道的都说了，旁边面板上的任务还是没有显示已完成，他急出了一头汗。
B612也很着急：“宿主，你再想一想，有没有什么细节？这些东西或许警方早就知道了。”
尤圳却并不知道任务的事情，他见芮苗似乎很努力地在想，神色动了动，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没事，想起来了再说吧。”
他的手抬起来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放到芮苗脑袋上摸了摸：“跟我回去做个笔录就能回来好好休息了，辛苦你了。”
小猫儿却似乎在这瞬间从脑海中的画面中捕捉到了什么，他激动地一下抓住了尤圳摸他脑袋的手。
尤圳眼神动了动，落在了抓住他手掌的那只小手上。
滑腻腻的，很柔软，像是某种上好的羊脂白玉才会有的触感。
小Omega眼睛亮亮的，他指着溅满鲜血那片白墙上的窗户：“我看见他的时候，他站起来身高大概在第二到第三个窗格正中间！”
“你们没有在监视器里看到过他，应该不清楚他的身高吧？”
小Omega有点期盼地看着他。他的眼睛是湛蓝色的，像是尤圳在国外群岛旅游时看见过的那种最清澈的海水，波光粼粼，甚至能看得见海底的珊瑚礁。
他确实提供了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
然而现在尤圳的所有注意力都只在被那只白软小手捏住的掌心上。
好热。
热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