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园里的兔子吃了几只又生了几窝,吃的速度远赶不上生的,兔子群逐渐壮大起来。在鬼杀队几乎顿顿都有兔肉吃之后,阿药也终于在新年之前缝出了一对手套和护膝。
她还特意留了些雪兔的毛,做成毛球小挂件送给蝶屋负责喂兔子的女孩们。
今早炼狱杏寿郎和其他几名柱,包括甘露寺蜜璃都被叫去主宅开会了,阿药也就不用帮两人准备今天的早餐。
少女依旧起了个大早,将长发挽成一个发包,翻出针线进行衣服上绣花的收尾工作。
昨天半夜又开始下起了雪,落满了整个庭院。
黑发的短刀端着热好的粥,穿过院子走到了阿药的房间前。
“早安大将。”药研轻轻敲了敲们,,得到回应后才拉开了房间门。
阿药放下手里的针线,转头看向端着粥站在门口的付丧神。“早上好啊药研,快进来。”她拍了拍矮桌另一边的坐垫,招呼对方坐过来。
药研关上门,将两碗粥放到桌上。打开盖子,热气混着米香,好像把房间熏的暖和了不少。
付丧神帮忙收拾着桌上的针线,他看着少女把一件红色的外袍整齐的叠好,小心的放到了一个木盒里。
“是给炼狱先生的吗?”
他看到了衣摆处金红色的火焰绣花,和某位猎鬼人的羽织花纹一模一样,轻而易举的就能猜到少女想把这件塞了不少兔毛,保暖性超好的外袍送给谁了。
阿药点头算是承认,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木盒往角落里推了推。
“第一次做有些不熟练……用的时间比想象中的久。”少女搓了搓指尖。
缝衣服可比做御守困难多了。做的过程里她不小心被针戳了几次,手没什么事,倒是针断了好几根。
普通的利器似乎很难穿破鬼的皮肤。
“大将已经做的很好了。”药研笑着给阿药递上筷子。“炼狱先生一定会喜欢的。”
少女接过筷子。她和药研都不是吃饭过程中聊天的类型,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起,就着泡菜和盐焗秋刀鱼,喝完了暖呼呼的南瓜粥。
收拾完碗筷,药研打算帮阿药把被褥收回橱柜里。
“大将,我说过很多次了!被褥要好好叠好收起来的,这种天气一不注意棉被就会受潮。”
有着小孩子外貌的付丧神有些时候会像长辈一样唠叨。他动作利落的叠好了被褥,一边不忘说继续阿药两句。
“如果受潮了睡着也不舒服,不能因为自己不会生病就忽视这些问题。”
“嗯——我知道了。”阿药拖长鼻音,上前拉开了橱柜的门让药研好把被褥塞进去。
“可是到了晚上不也还要重新铺开吗?冬天的时候裹着被子喝着热茶可是很惬意的事啊。”
这是阿药从小养成的一个坏习惯。她小时候身体差的和个瓷娃娃一样,其它季节还好,只是一到冬季就是感冒发热,所以冬天阿药基本都是在被褥里度过的。
这也就让她养成了冬天不爱整理被褥的习惯,累了冷了就爬进去窝一会。虽然成为鬼后不会轻易感到疲惫,也不会觉得冷,但厚实柔软的被褥裹着身体时的感觉总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药研,你这可是在剥夺我的快乐哦。”阿药笑着戳了戳黑发短刀的脸。付丧神的链接被她戳出了一个像酒窝一样的小凹陷,指尖离开后又迅速回弹。
手感好的像是牛奶布丁。阿药没忍住又戳了两下,然后被付丧神抓住指尖。
付丧神叹了口气,表情颇为严肃的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大将,请不要为偷懒找借口。”
“如果实在嫌麻烦的话我也可以每天来给大将收拾房间哦。虽然之前你拒绝了我的这一提议,不过或许现在有改变主意吗?”
在审神者的圈子里,大家私下都把药研藤四郎和有名的主控刀压切长谷部一起称为‘废审制造机’。
只要你自甘堕落,那在本丸有这两振刀其中一振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过上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咸鱼生活。
阿药想起付丧神刚刚能够用人类的模样自由活动的那几天,对方跟在身边时她几乎什么都不用做。
一日三餐药研都会安排妥当,甚至她在做御守的途中想喝水了,一抬头一杯热茶就杯对方放到面前。
要是意志力再差一点她就要陷入这种生活里了。还好她及时清醒,让药研去帮助隐的调查工作,不然再这样过几天她也要变成咸鱼了。
谁能想到作为武器的付丧神这么会照顾人呢?
“不,还是不用了。”
阿药笑着叹气,是她输了。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好好收拾的。”
药研露出有些失落的表情,回答道:“这样吗?还以为这次大将会答应,真可惜。”
“……”
药研藤四郎长相略显秀气又带着一股超越外貌年龄的成熟感,在垂着眼睛做出类似失落的表情时莫名的像被抛弃了的狗狗,耷拉着尾巴和耳朵,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你,一瞬间戳中了阿药的良心。
这种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但却觉得是自己错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呜哇——太犯规了!
阿药移开眼睛不再去看付丧神的脸,她踮起脚从最上方的架子上取下了三个木盒,拿出其中两个推到对方面前。
“其实今天有事想要让药研帮忙。”
药研藤四郎看了一眼那两个盒子,没有打开查看或是询问的意思。他低下头微微欠身。
“是,只要是大将吩咐的事,我一定会办到。”
时间久了阿药也慢慢习惯了付丧神们这种过分认真的态度。她抬手揉了揉付丧神的发顶,让对方抬起头来
“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大事……”说着,少女打开了木盒。
一红一黑,那是两套过冬的棉服。黑色那套上面还放着一套玫红色的,看尺码明显是给小孩穿的。
“可以麻烦你把这个送去爱知吗?顺便……看看那个孩子。”
朝海歌慎悟带着灶门竹熊所住的渔村就在爱知靠海的边界上。
关于朝海歌慎悟的事阿药也谁没说,对方和她不一样,没法忍受不吃肉的饥饿感,也就等于无法融入鬼杀队。
阿药自己不可能在鬼杀队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把东西送到朝海歌慎悟手里,但药研可以。
付丧神的移动速度甚至能赶上这个时代的火车,只要跟着去爱知县调查的隐一起出发就好,半路找个借口单独行动。
药研藤四郎的机动性在短刀里虽然算不上出类拔萃的那一类,但在隐发现不对前从渔村回来是完全足够的。
“是,谨遵主命。”
付丧神带上那两个盒子离开后,阿药拿起了刚刚从橱柜里拿出的另一个盒子。
她打开盖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件湛蓝色的棉袍,领子边被缝上了一圈最细软保暖的兔毛。
少女将手放在衣服的胸口处,用指尖轻轻描绘着锈在上面的青鸟。
医城淳出生在初春的时候,积雪化开露出了刚刚冒头的绿色嫩芽。
阿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小的婴儿时,窗沿上正巧落下了一只漂亮的青鸟,叽叽喳喳的叫声和孩子的哭声比较起来格外清脆悦耳。
听说医城淳目前正跟在上一任水柱,也是富冈义勇师傅的身边学习。阿药打算拜托隐把衣服带去。
“小淳……抱歉啊。”
少女抚着青鸟的脑袋,浅金色的长发垂下遮住了她此时的表情。
再让姐姐逃避一会吧——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以鬼的身份去面对她的幼弟,至少现在还不知道。
……
收拾完房间,估算着时间感觉炼狱杏寿郎也该开完会了。
今天约了要一起外出采买,阿药换上适合外出的厚衣服,拿着伞出门了。
时间刚刚好,才走到柱们开会的广间附近阿药就遇到了炼狱杏寿郎。
金发的少年和银发的青年并肩而行,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阿药抖了抖手里撑着的伞,有些疑惑的看着炼狱杏寿郎身边的青年。
银发红眼,长相俊秀,好像感觉不到冷一样衣襟大开露出了一半胸肌。
没见过但又觉得很熟悉……
阿药皱着眉努力在记忆里寻找和银发青年有关的信息。
随着两人越走越近她嗅到了炼狱杏寿郎身上一成不变的,阳光的气息。
除此之外,银发青年身上的味道也让她感觉十分熟悉。
“啊——”少女发出小小的惊呼。
她想起来了!
走廊上的两人听到了阿药的声音,视线与撑着伞站在院子中的少女像接。
阿药看到青年冲她笑了笑,那一瞬间脑海里的脸更清晰了。
“果然是宇髄先生啊……”她小声的自言自语,没了那些闪闪发光的钻石和略显夸张的妆容后她居然一时没认出来见过几面的宇髄天元。
宇髄天元抬手朝阿药挥了挥,少女回过神赶忙握紧伞柄超青年躬身。
“她在等你了,快去吧。”银发的青年拍了把身边少年的肩膀,将人拍的往前走了两步。
“要好好考虑一下我刚刚说的哦。”
“是!”金发的少年站稳身子,中气十足的大声回答。
两人告别后炼狱杏寿郎小跑到阿药身边,接过了少女手中的伞。
雪下的微微有些大了,阿药看着落在炼狱杏寿郎肩头的雪,垫脚为对方拂去。
在这时她才突然发现少年好像又长高了些。
“刚刚是宇髄先生吧,你们聊了什么吗?”
阿药听到了两人最后的对话,稍微有些好奇,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了少年发红的耳根。
“?”
这难道是聊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