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在一瞬间发生的,速度快到离不死川实弥最近的炼狱杏寿郎都没反应过来。
在清理掉几个咒灵后,猎鬼人们都没有发现有根类似藤条的东西悄悄的隐秘隐藏在黑暗中,贴着墙边快速的滑动。
炼狱杏寿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顺着划过眼底的黑影一起移动视线。
“不死川快躲开!”
蝴蝶忍的声音尖锐的像是崩紧到了极致的弦,似乎下一秒就会痛苦的呻。吟着断开。她握着刀从走廊尽头快速奔来,蝴蝶翅膀一般的羽织在她身后飞扬,带着零散的磷光。
少女的声音和飞溅在脸上的血液不知道是哪一边先出现的。白发的猎鬼人被藤条刺破胸口挑起在半空中的画面印在了炼狱杏寿郎暖金色的虹膜上。
“咳咳!”不死川实弥不停的咳嗽,血液混合着少许破碎的内脏从空中涌出,滴滴答答的在几个呼吸之间染红了脚下的大半个地面。
最初的震惊过后炼狱杏寿郎很快的反应过来,他想将刺穿同僚胸口的藤条斩断,但那藤条先他一步甩开了白发的少年,快速的缩回黑暗中。
“不死川!”
炼狱杏寿郎没有去追那根藤蔓,快速将日轮刀收回腰间转身接住了被甩飞的不死川实。此时蝴蝶忍也跑到了他们附近,少女的日轮刀狠狠刺入了想要趁机攻击的咒灵体内,手腕一转将脑袋大的怪异的咒灵挑飞了出去。
长相扭曲的咒灵发出尖锐的惨叫,像是被那一刀打怕了,转身躲进了房间。蝴蝶忍也不打算追,将其击退后就打算去查看不死川实弥的伤势。
她刚刚看的很清楚,那根诡异的藤条结结实实的把白发的猎鬼人捅了个对穿,位置大概是贴着心脏过去的。
少女握紧了拳头,在这种情况下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就算没有伤到心脏……
她用力甩了甩头,克制着不让自己去想之后的事。
炼狱杏寿郎扶着不死川实弥靠墙坐下,伸手扯开了少年的衣领想要查看伤势。
蝴蝶忍也把羽织脱了下来,胡乱揉成一团打算拿去按住伤口。
就在蝴蝶忍的手快要放到不死川实弥被血染的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胸口上时,刚刚呼吸都已经变的缓慢的白发猎鬼人突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同时还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嗬——”不死川实弥仰着头,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
像是被拉入沼泽的人好不容易挣开了束缚,浮出了漆黑的沼泽后用尽了全身力气呼吸,汲取着失而复得的氧气。
“嘶……”蝴蝶忍皱着眉,不死川实弥下手十分用力,她的手腕都快被掰断了。
好在不死川实弥没过多久就缓过了神。他慢慢的松开了蝴蝶忍的手腕,眼睛转了转,快要吞噬掉视野的黑色如潮水般褪去,大脑也可以开始正常思考了。
“我没事。”少年的声音沙哑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动了动手指,依旧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蝴蝶忍抬手在不死川实弥的胸口蹭了一把,血迹被擦掉了些,露出下面完好无损的皮肤,依旧上边早就愈合的旧伤留下的疤痕。
“这是怎么回事?”少女冷着脸,完全没有刚刚慌张的样子。手里刀刃造型特别的日轮刀也已经贴上了不死川实弥的颈侧。
“不死川君。”她冲着少年露出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
“你不会背着我们偷偷的变成鬼了吧?”
不死川实弥听完立马摆出一副吃到了摆了一周已经完全馊了的饭菜的表情,直起腰,动作看似粗鲁但实际上没用什么力气的拍开蝴蝶忍握刀的手。
蝴蝶忍也就这么顺着不死川实弥的力道收回了手。她之前就是那么说说,虽然除了变成了鬼以外好的没有别的理由能解释刚刚发生的事,但她还是选择相信不死川实弥,同时也是相信炼狱杏寿郎。
如果同僚真的变成了鬼并且伤害了人,那正直的炎柱一定是第一个动手的。
“动动脑子白痴,不要想那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不死川实弥吸了口气,呼吸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
如果他有一天真的变成鬼了那一定把日轮刀捆树上,用脖子对着刀刃自己撞上去以死明志。
直到确认不死川实弥缓慢跳动的心脏慢慢变回正常的速度之后炼狱杏寿郎才放松下来。
他轻拍了一下白发剑士的肩膀,没有特意避开蝴蝶忍但也特地压低声音问到:“是阿药吗?”
不死川实弥眉毛挑了挑,点点头。这种感觉他在战国的时候就经历过一次,只是这一次要更加震撼。
那是实打实的,被人从死神手里拽出来的感觉。
稍微一想就能发现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拥有类似‘伤害转移’这种血鬼术的少女了。
看来对方并没有表面那么听话的不在他们身上使用血鬼术,但也多亏了这样不死川实弥才没有死在刚刚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中。
那么之后先好好的道谢之后再进行教育吧!
毕竟阿药的血鬼术很容易将人宠坏啊。如果有人仗着阿药的血鬼术而在战斗中变的不再那么谨慎的话可不是意见好事。
炼狱杏寿郎这么想着,把‘要和阿药好好讨论什么情况下才能用血鬼术’这件事加进了日程表。起码在使用前不能再瞒着他了。
“阿药?”蝴蝶忍敏锐的从两人的对话中捕捉到了这个名字,但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她询问更多。
有脚步声从没有点着油灯的走廊尽头传出。
啪嗒啪嗒……一下一下的落在空挡的走廊中,还夹在着什么东西被拖拽的,声音被浑浊的黑暗拉的很长,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不死川实弥拉着炼狱杏寿郎递到面前的手借力站了起来,身体还有些僵硬。三人站成一个三角形,盯着从黑暗中走出的人。
那人在即将走进光亮前停下了脚步,赤/裸的足在黑暗的映衬下过分的苍白,他足尖的一部分碰到了被光照亮的地方,像是踩在了光与暗的交界之上。
“这可真是奇怪呢。”不久之前才用血鬼术将猎鬼人们和阿药分开的男孩将视线落到站在最前放的不死川实弥身上,声音与之前的稚嫩完全不同,僵硬的带着奇怪的嚓嚓声,像是在喉咙里塞了一把沙子有风从沙子的缝隙中挤出来一样。
“虽然最后偏了点,但我确实把你的半个心脏刺穿了哦。哥哥不是鬼的话为什么能活下来呢?”森织微微偏着脑袋,表情有些疑惑带着孩子特有的可爱——前提是他没有半边身子都爬满了带着刺并且还在不停扭动的藤蔓。
原本还能算得上长相秀丽的男孩像被什么植物寄生了一般,从脖颈开始,青绿色的筋络爬满了他半张脸,左半边身子也缠满了藤蔓并且还有像右边蔓延的趋势。那些带刺的藤条似乎不能很好的和森织的身体融合,原本人形的部位被挤的七扭八歪的。
活像是一个刚好被堆在藤蔓上的雪人,融化了一半,纽扣做的眼睛和树枝做的手怪异的和半融化的雪一起交织在了藤蔓上。
“不要随便哥哥,哥哥的乱喊。”不死川实弥嫌弃的用鼻子哼了一声。“你这种丑东西来做老子弟弟想想都要吐了。”
“比起我来。”他抬起手臂,刀剑正正的指着森织的鼻尖。
“你这样子才叫奇怪吧。”
……
阿药舔了舔牙齿,偏头啐出一口血沫子,满口的铁锈味让她十分不舒服,即使那是自己的血。
戈薇诚不欺我,奈落就是个神经病,以搞事为人生第一信条,非要把所有的事都搅得乱七八糟才行。
这一点同为反派鬼舞辻无惨就不一样了。自平安京诞生的鬼王比起搞事更在乎自己的命,非必要情况绝不暴露在鬼杀队眼前,连上弦他都特意嘱咐过没有命令和任务就不要去鬼杀队的剑士眼前晃悠,简直是带动了所有人一起苟。
奈落就不一样了,时不时就得去犬夜叉面前溜达几圈,给脾气暴躁的狗狗挖上无数个陷阱,并且十分喜欢看几人因为误会(大多都是他刻意制造)而反目成仇的戏码。
现在他虽然没有给阿药制造什么麻烦的误会,但只是把四魂之玉碎片给了森织已经是件很棘手的事了。
鬼舞辻无惨有很大的概率会通过森织知道四魂之玉和奈落的事,先不提四魂之玉在鬼身上会有什么作用,单是,想象一下奈落和鬼舞辻无惨站在一起的场景阿药都开始胃痛了。
“哦?”原本被少女突然吐血的样子唬的有些懵奈落在看清对方取下面具后的那张脸时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赞赏般的叹息。
他见过的美人不少,不管是还是人类鬼蜘蛛的时候,还是成为奈落的时候,甚至他的分/身们论样貌也是符合大众审美的美人。
但阿药和他见过的人都不太一样。洁白如雪的皮肤和宝石一般的浅紫色双眸,瓷娃娃一般精致的五官,像是永远不会被染上其他颜色的白纸。
这些感觉对他这种深陷泥潭的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就是当初贵蜘蛛会喜欢上桔梗的原因之一。
他想将那张白纸染黑,也卑微的奢望着对方能将他拉往光明的地方。
想到桔梗奈落体内那颗属于鬼蜘蛛的人类心脏用力的跳动了几下,像是想要冲开什么束缚。
黑发的半妖厌恶的皱起了眉,体内生出的那股异样的感觉立刻被他毫不留情的抹杀。
“如果小姐你愿意帮忙,那我会很乐意带着四魂之玉回到我的世界。”奈落抬起半握成拳的手掌晃了晃,里面发出晶状体碰撞后才会发出的声音。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或许那个叫鬼舞辻无惨的先生也可以帮我一起寻找办法呢。”
明晃晃的威胁,也确实威胁到了阿药。
“对了还有一件事。”奈落收回了握着四魂之玉的手。
“这个屋子里在我来之前还存在别的妖怪。四魂之玉……我也给了他。”
抛下一颗炸弹后他也不看面前两人的反应,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你们可以慢慢考虑,我会在这里等你们的。”
一副十分善解人意的模样。
像是为了证实奈落的话,在半妖说完后房子的左侧突然响起了巨大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