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药沉默的和奈落对视着。半妖有着如夜般漆黑的长发和瞳孔,连上笑盈盈的,身上的妖气却不要命的往外发散。
简直就是个人形黑泥。
少女皱着眉往富冈义勇那边挪了挪。要是普通人肯定早就承受不了这么浓郁的妖力,如果剑士们不会呼吸法恐怕也早在一进宅子的瞬间就倒下了。
但即使有呼吸法富冈义勇也是普通的人类,在这么浓厚的妖气里待太久也还是会受到影响。阿药还没学会怎么用力量做出一个保护屏障,也就只能学着奈落那样让灵力散到周身,这样至少能减轻妖力和瘴气对富冈义勇的影响。
富冈义勇的察觉到身上莫名的压力减轻了不少,空气突然变得清新了,不由转头去看与自己两步之遥的少女。
对方一头浅金色的长发被不知道从哪进来的风吹的晃了晃,一时间竟与那个护在兄长身前的少女重合了。
“……”黑发的剑士握紧了手中的刀,微微拧着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阿药没察觉到富冈义勇的情绪变化,她的视线牢牢的扣在披着狒狒皮的半妖身上,生怕一不注意对方就会突然动手。
“可你这样子一点也不像想要讲和的。”
那身妖气都快把周围的空气腐蚀。
脸上的狐面让少女的声音听起来不太真切,闷闷的像是敲击在石块上一般透着些冰冷。
奈落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如海藻般的黑色长发将他的披风衬的更加苍白。
“……”富冈义勇抿着嘴,手压着腰间日轮刀的刀柄。
……
时间往回转几圈,阿药握着加州清光的本体正研究怎么把地面砍开的同时炼狱杏寿郎和不死川实弥还在一堆破旧的杂物里挣扎着想要爬出去。
和被单独隔开的阿药不同,猎鬼人们被一起传到了宅子的某个房间里。
一个用来堆放杂物的房间,不知道多久没有打扫,灰尘积了厚厚的一层。
少年们是突然被传到搬空中,因为高度不够没来得及反应,直接砸到了一堆杂物中,顿时整个房间都是飞扬的灰尘。
炼狱杏寿郎眯着眼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扫开眼前的灰尘,期间还记得上一秒还朝他伸手的少女,另一只手在周围摸索,很快就碰到了带着体温的皮肤。
没多想,他握住那只手就往自己身边拽了一下,拉着披风罩在那人头上想要遮挡灰尘。
“阿药,你没事……”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嗓子眼里。炼狱杏寿郎淹了口唾沫,看着白发猎鬼人那张近在几尺的脸慢慢的松开了握着对方手腕的手。
“不死川君,你没事吧?”他笑了笑面不改色的把之前话里的人名改了改,又说了一遍。
不死川实弥脸臭的光是站那都能吓死几个心理素质不好的人了。他咬紧牙根忍耐了许久才没把一肚子需要消音的脏话骂出口。
炼狱杏寿郎刚刚那一下实属让人猝不及防,要不是他反应快用手撑在了对方身后的墙上两人此刻早就抱在一起了。
但现在这种标准壁咚的姿势也实在让人别扭。炼狱杏寿郎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死川实弥则是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抖掉一地了。
白发的猎鬼人飞快的手回收,后仰着身子与金发的同僚拉开了距离。
这时被他们刚刚掉进来时激起的灰尘也已经慢悠悠的落下了,只剩少量还浮在空中轻飘飘的荡着。炼狱杏寿郎也发现了阿药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心力有些不安。
他倒是不担心森织会对阿药做什么,两人都是鬼,就算打起来了估计也分不出胜负。他担心的反倒是之前和富冈义勇一起的蝴蝶忍。
如果阿药碰上水柱对方还能听得进去解释,但蝴蝶忍就不一样了。蝴蝶姐妹本就是因为鬼而失去了家人,与认为或许能和鬼共存的姐姐蝴蝶香奈惠不同,妹妹蝴蝶忍对鬼的怨恨是刻在骨子里的,特别是蝴蝶香奈惠出事之后,少女更是一头埋进了自己的房间废寝忘食的研究紫藤花毒,励志斩杀每一只恶鬼。
炼狱杏寿郎不确定在知晓了阿药是鬼后,蝴蝶忍会不会对少女动手。
森织也不知道做的什么打算,好像只是单纯的想将他们分开,把他和不死川实弥丢进这个屋子里后就没动静了。
不管敌人有什么阴谋,他们也得先从这个房间里出去才行。只是行动起来有些困难。
房间里堆积的大多都是些破旧的衣物和被褥,空间也并不大,被褥都是被胡乱塞进来的,快要填满整个房间。
猎鬼人们掉到了一堆被褥之中,柔软但散发着霉味的被褥堆放在一起中间的空隙很多让人没有下脚的地方,根本使不上劲,一时间让他们陷入了与富冈义勇相同的困境。
但还好,他们是两个人虽然废了些时间和力气,但在互相帮忙下还是爬上了那一堆被褥衣服之上。
好不容易从软绵绵的海洋中挣脱的不死川实弥呼吸有些急,他瞪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一屋子的灰给迷了眼,眼白上红彤彤的布满了许多血丝。
他扶着墙,和炼狱杏寿郎一起踩着堆积的被褥走到门口,带着一腔的火气,一脚踹了开门。
胡乱堆着的被褥和其他杂物没了门的阻挡像潮水一般争先恐后涌出了房间,落满了走廊的同时又扬起了不少灰尘。
炼狱杏寿郎用袖子遮着抠鼻,脚下还踩着一张印着大红花的被褥。他握着日轮刀的手腕一转,‘铿锵’一声伴随着细小的火花在灰尘中十分明显。
“吃……嘻嘻,好吃的。”
那是一个身形如小孩的怪物,没有身体只有脑袋,一只眼睛很大,把另一只挤到了角落。
怪物此刻正叼着炼狱杏寿郎的日轮刀,带着恶臭的口水顺着刀刃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上,与身体相比十分粗壮的手臂捏着刀刃,嘴巴咔吧咔吧的咬着刀刃,看样子是打算把日轮刀当做什么零食给嚼碎吞了。
炼狱杏寿郎当然不能让它把日轮刀给弄碎了,他压低身子用力旋身,像轮锤子一样挥动日轮刀,将怪物狠狠的砸到了墙面上。
“嘎啊啊啊!”
那东西发出如同婴儿啼哭般的惨叫,不得不松开了猎鬼人的刀。
不死川实弥也同样遇到了这些长相怪异的生物,冰冷的刀光划过长廊,将油灯里的灯芯带了晃了晃,劈开了其中一只的身体。
“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白发的少年一脚踩在了咕噜咕噜蹲到他脚边扭曲的脑袋上,一脸嫌弃的甩掉了刀刃上带着恶臭的血液。
“妖怪吗?”他挑了挑眉,看着走廊尽头扒着墙壁观察着他们的东西,那畸形的模样和战斗力都挺像在战国时期遇到的低级妖怪。
“唔姆,但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炼狱杏寿郎走到了不死川实弥生后,警惕的看着那些还没朝他们发动攻击的怪物。
此时两人都没有发现,藏在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悄悄向他们靠近。
……
“小姐你这么说还挺伤人的,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不用这么讨厌我吧。”黑发的半妖垂着眼,眉头稍稍拧着一点,他将垂在身前的发丝顺于耳后,露出比女人还要纤长白皙的脖颈,一副脆弱无害的模样。
只要奈落想演,那便是当之无愧的影帝。他可是连那个杀生丸都敢骗,并且还真的骗了对方一次的男……半妖。
阿药面具下是与身后富冈义勇如出一撤的面无表情,内心对奈落演出的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毫无波动。前者是因为坚信好友与她说的一切关于奈落的事,下定决心一定不会被对方外表所欺骗,后者则是因为单纯的对所以非人类都带着警惕。
“……”奈落快演不下去了。也不是他想放着妖气的,他刚刚才从半妖最虚弱的时期回复,还没完全缓过来,那些妖气他想收也收不回来啊。
时间穿越这种事奈落也有所耳闻,毕竟跟在犬夜叉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只是他从没想到这种事有一天会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等奈落发现自己不止换了个时代还换了个世界的时候搞事的欲/望非速生长,他想这个世界或许也有四魂之玉,但却没有碍事的犬夜叉和桔梗的转世。
只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奈落就发现自己没法控制变成人的时间了。
说是变成人也不太对。像犬夜叉这种人类与妖怪结合生下来的半妖会在特定的时间里变成毫无战斗力的人类,而奈落这种属于后期制造的半妖是不会变成人类的。
他会变成外表扭曲恶心如一团团肉瘤组成的怪物,就像是一个魔方,因为没法正确的将每一面的颜色拼好,气急败坏的人就会选择将魔方拆的七零八落然后再拼回去。
奈落变身的时候也和普通的半妖不一样,他会把身体里那些无用的部分给丢出去,然后变得更强。但不管怎么样,半妖变身的时候都是极其脆弱的,这种没法控制的感觉让奈落十分不爽,他讨厌这种被动。
所以他不想搞事了。
半妖奈落,严格算起来也和鬼王鬼舞辻无惨一样是个苟王。
“其实,我是想请小姐帮忙的。”即使知道阿药不吃这套,奈落也依旧努力扮演着一个翩翩有礼的贵公子。
“小姐应该知道吧,让我回到我的时代,我的世界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