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穿身体的刀刃和内脏严丝合缝的帖在一起,异常的冰凉。血液不断落在地面,嘀嗒嘀嗒的声音连成了串,在空挡的空间不断回响,刺激着耳膜。
大意了啊……之前忙着追犬夜叉根本没有发现身后突然出现了个人。
阿药想要说点什么,但一张口腥甜的血液就堵住了喉管,呛的她一个词都吐不出来。
“咳咳……”少女不停的咳嗽,每一次都带动着大量的血液从口鼻中涌出。
大半个身体都被贯穿的感觉一点都不美妙,更不美妙的是阿药能清楚的感觉到被贯穿的地方正在愈合。
这种感觉十分的诡异且难以形容。肌肉和血管努力的蠕动着想要链接到一起,填补被贯穿的地方。可造成这一切巨大黑色的刀刃还停在她半边身体里没有抽出去的意思,阻挡着愈合。
阿药怀疑如果不把刀拔出来鬼的体质甚至会在愈合的时候把刀给融合了。
“哎呀。”尖细轻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吓到吾了,汝真的是人类吗?身体比想象中的坚硬,害吾差点就失手了。”
“……”人生中第一次被人用‘坚硬’这个词形容的阿药又吐了一口血。
她能不硬吗?鬼舞辻无惨出品必属精品。别的不说,鬼的抗挨打能力那绝对是没有任何水分的。给普通人塞把刀让对方随便砍估计都砍不出多深的口来。
阿药听着自己喉咙里发出像是要把所空气都挤压出去的嘶嘶声,皱着眉想要把嘴闭上,但没多久堵在喉咙里的血就呛的她很快放弃了这个做法。
鬼的承受能力要比人类好很多,但也不代表他们就没有痛觉。反而,他们感受到的疼痛要比人类强烈许多。
人类在受到类似严重的伤害时大脑为了自我保护会让人陷入昏迷。而鬼自然不可能有这种人类身上自我保护功能,这也就表示阿药得一直清醒的承受这种痛感。
上次这么痛还是鬼舞辻无惨给她喂血的时候。鬼王的血在身体里游走,把每一寸肌肤和骨骼都撕开又重新组合,最后只保留了人类的外貌,将她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阿药好不容易才从这种快要把大脑都撕碎痛觉中回过神,想要折断埋在她身体里的大刀。
少女艰难的抬手握上了捅穿她身体的刀刃,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让腹部的伤口涌出更多的血液。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一直保持着把被刺穿的她举着的姿势,也不打算把刀抽出去。
这导致阿药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被串在木棍上的烤肉,再来几个青椒玉米串一起就能上火烤了。
“诶?”察觉到阿药的动作,举着刀的男人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将手举的更高了。
“汝还没死啊,真是稀奇。”
“咳!”
随着男人举手的动作,还像块肉一样被刀串着腹部的少女直接往下滑了几寸,更多的血从腹部和口中涌出。
阿药努力的想将嘴里的血吐干净,不然她连骂人都骂不了。
说起来她这个鬼做的还真够窝囊的,随便换一个来怕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和付丧神结下契约之后的阿药能够不吃人也能压制饥饿感,甚至还能在太阳下活动,简直就像鬼舞辻无惨一直追寻的存在。
但这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不进食人肉以及在太阳下行走这两件事无时无刻都在给阿药身上刷削弱buff。
就像是Rpg游戏,阿药实际上一直都顶着一个会让她掉血条的buff。吃动物的肉可以和不吃人的负面buff抵消,可一旦她的身体把那些动物的血肉消化之后持续掉血的buff又会再次出现,以缓慢的速度剥削着她的血条。
消除掉负面状态的方法和简单,可阿药绝对不会那么做。
“混蛋,放开她!!”
等阿药血都要吐光了犬夜叉才回过神。白发的半妖少年怒吼了一声,握着变成打刀的铁碎牙就冲了上去。
突然出现的男人根本不在意犬夜叉,对方在他看来只是在嗷嗷乱叫,弱小的犬崽。
他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阿药身上。
因为他举着手的缘故,少女的身体几乎顺着刀刃滑落到了刀的最底端。温热的血液顺着刀柄弄湿了他的半条手臂,如昂贵丝绸一般顺滑的长发落了些在他的脸上。
男人眯起了眼,看着像是金发的少女像是断线的木偶一般垂着手脚被他挑在空中,几秒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真漂亮~”
阿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男人给她的感觉就与秀井和上杉秋彦是一样的,冰凉滑腻,如同栖息在阴暗处的蛇。
怎么走哪都能遇到变态?
此时犬夜叉也冲到了男人跟前。只是他的刀刚刚举起视线就被一团白色的丝线给挡住了。
这些丝线,就是把他们拽进山洞的那些,上面还残留着犬夜叉熟悉的妖气。
“这种东西,看本大爷分分钟都砍了。”
白发的半妖后撤了一步,压低重心将刀横在身侧。
“风之伤——”
“不要那么自信啊。”
男人嗤笑了一声,没握着刀的手飞快的动了几下。那些诡异的白色丝线也随着他的动作聚拢起来,快速的组成了一个人形轮廓。
犬夜叉的刀挥到一半就硬生生的卡在了半空,杀伤力极强的风之伤只是扬起了面前女人的刘海和袖子。
巫女服白色的袖子在白发半妖的面前晃荡着,搅碎了空气。
“桔梗……不对!”
话问出来的一瞬间犬夜叉就反应过来了,只是手里的铁碎牙依旧迟迟没法挥下去。
操控着丝线的男人发出了一阵嘲讽的笑声。
“呀……和大人说的一样,汝果然无法对这个巫女下手呢。”
这又是哪来的什么大人。
已经被遇到的那些鬼嘴里左一个无惨大人,右一个无惨大人给念出心理阴影的阿药几乎快对‘大人’这个词过敏了。
她挣扎着扭过头,就见犬夜叉呆呆的和一个陌生女人对视着,手里的铁碎牙顿在半空,场面看起来就像是被按了暂停的武打片,显得有些滑稽。
以阿药的角度看不到女人的脸,但她能看到对方背后的丝线,以及握着弓箭的手。
由丝线组成的女人将箭搭在弓上,拉开了弦。
“犬……夜叉。”阿药好不容易才从已经没血能吐的嘴里挤出了些声音,想要提醒不知道为什么呆在原地不做任何反抗的半妖少年。
她抬手用力握住了穿过腹部的刀,锋利的刀刃陷入了她手掌的肉里,但无法对骨头造成任何伤害。
正当阿药努力想把那把刀掰断的时候什么东西破空的尖锐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有着白色尾羽的箭带着紫色的光划破了空气,准确的没入了由丝线组成的桔梗额头,将白色的丝线打散的同时也滑开了控制着丝线的男人的手臂。
“啊!!!”
来自现代巫女愤怒的一箭附着着浓郁的净化之力,毫不留情腐蚀着男人的胳膊。
名为狱蛛的妖怪松开了握着刀的手,金发的少女也随之摔向了地面。
阿药抬头朝箭射出来的方向看去,黑发的少女举着弓站在另一端,不知道哪来的风扬起了少女微卷的发尾。
火红的烈焰瞬间略过漆黑的洞穴,带着能照亮这个山洞的热度接住了下坠的她。
“阿药?”
少年的声音像是破碎的玻璃,每一个音节都颤抖着,无法拼凑在一起。
这还是阿药第一次在炼狱杏寿郎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惊慌无措,像是迷了路不知所措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