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和血的味道随着风一起开始慢慢的在空气中迷茫。阿药忍不住舔了舔犬齿,口中被腥甜的铁锈味勾的不断分泌唾液。
隔着这么远就有这么重的血腥味,看来死了很多人。
“云母!”
随着除妖师的呼唤,原本保持着巴掌大小体型的猫又低吼一声,瞬间变大了几十倍。
“我和云母先过去看看情况。”珊瑚利落的翻身骑上了猫又的后背,腾出手调整着背后飞来骨的位置。
黑发的法师握着法杖走上前,朝骑着云母浮在半空中的除妖师伸出手,之前有些吊儿郎当的轻浮感一扫而空,变得稳重又可靠。
“我也去!”他握上了珊瑚的手。
阿药抿着唇目送着两人离开,她悄悄的看向身后的猎鬼人们。意料之中的,少年们也是一副想要跟去查看的样子。
犬夜叉把背包背在了身前,朝着日暮戈薇往下腰。“戈薇,上来。”
黑发的少女干脆利落的爬上了对方的背,还顺手把塞在包里的弩和弓箭取了出来。
阿药开始有些焦虑了,她轻咬着指尖,试图找个借口留下。
那个方向的血腥味实在太重了,她不知道自己接近镇子后能不能完全忍下来。
她有自信忍住不让自己去吃活人,但是死掉的人就不一定了……这么浓烈的血腥味说没人死是不可能的,她就怕自己忍不住,当着猎鬼人们的面就对着死人的尸体扑上去就一阵咬。
那个画面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脖子凉凉的。就像猎鬼人的日轮刀贴上了她的脖颈一样。
如果药研和加州清光没有出问题的话还好。只是因为契约不完全,之前药研就会时不时陷入沉睡,虽然时间不长,但每到那个时候阿药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自制力明显下降。
好巧不巧的,自从来到战国后,不管是药研藤四郎还是加州清光好像都被挂上了这个负面buff,并且阿药还不知道这个buff的持续时间有多长。
早饭里的那一点点鱼肉对她来说基本没什么太大用处。鬼这种体质一直都是渴望着新鲜血肉的,即使阿药不愿意也得隔三差五吃些生的动物肉,才能够压制强烈的饥饿感。
如果炼狱杏寿郎他们想要去帮忙,那她也会去。可那也得是让她吃点什么东西之后再说。
只是想要说服炼狱杏寿郎把她一个人留在这种黑漆漆的,说不准还会突然冒出什么妖怪的陌生林子里,那可太困难了——
现实点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除非阿药能立马证明自己其实很能打,一刀一个百足妖妇那种。
但是证明了之后,得知她是鬼不死川实弥会不会先提刀砍了她又得另说了。
“……”
太难了。
就在阿药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炼狱杏寿郎也走到了她旁边。
金发的少年猎鬼人用和犬夜叉相同的姿势半蹲在了少女面前。
“我们也追上去吧。”
少年微微侧着头,太阳最后的光晕印在他的侧脸,将眉眼承托的格外柔和。
“……”
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阿药紧了紧拳头,不争气趴到了少年的背上。下一秒她的腿被人小心的托起,鼻尖都是太阳温暖的味道,还带着泥土淡淡的清香。
她将半张脸都埋到了炼狱杏寿郎肩上。金发的猎鬼人紧紧的跟在半妖少年的身后,即使背着一个她速度也没有落下对方丝毫。
鬼杀队的剑士们在猎杀恶鬼的过程中也会遇到鬼见到他们转身就跑的情况,这个时候剑士也必须追上去。
一般来说,鬼的速度和妖怪是差不多的。用上呼吸法后,猎鬼人们想要跟上犬夜叉的速度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们无法像白发的半妖少年一样长久的维持这个速度。
要不然当初秀井也不可能从炼狱杏寿郎面前逃脱了。
即使速度很快,阿药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太大的颠簸感。炼狱杏寿郎每次都是踩稳了之后才踏出下一步,这样会比其他人更慢一些,同时也更加平稳。
“一开始,离开村子的时候因为我走太慢了,杏寿郎也是这样背着我走的。”
阿药凑近少年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的说。呼吸间,气息无法避免的落在了对方耳后和颈间。
少女的呼吸和她的体温一样偏低,落在皮肤上的触感有些冰凉,可过了一会那片皮肤却有些不正常的微微发热。
炼狱杏寿郎的肩膀忍不住轻颤了一下,说话间喉咙都有些发紧。
“唔姆!这么一想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顿了顿。
“阿药想要去看看小淳吗?那个孩子现在……应该也到我介绍他的地方进行修炼了吧。”
阿药没想到炼狱杏寿郎会突然提到小淳的事。她愣了半响,搭在少年肩头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
她已经好久没有去想小淳的事了。比起其他人,她其实更害怕小淳知道她变成鬼了的这件事。
“我出现的话那个孩子肯定会忍不住撒娇的。”少女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所以我还是和杏寿郎一起去鬼杀队等吧。”
“小淳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那个孩子——她的弟弟可要比她坚强不少。
“嗯。”炼狱杏寿郎配合的点了点头,刚想继续说什么就被旁边的不死川实弥一把按住了脑袋往下压。
“嘶!!”对同僚毫无防备的年轻炎柱痛呼出声。刚刚那一下让他咬到舌头了。
阿药为了不压到炼狱杏寿郎,翻身往旁边滚了一下。
不死川实弥没时间管炼狱杏寿郎是咬到舌头还是磕到牙齿了。拔出日轮刀挡下了从森林深处射出的白色丝线。
丝线紧紧的缠绕上了日轮刀和白发猎鬼人的半条手臂。不死川实弥试着挣了两下,惊讶的发现他手里的日轮刀居然斩不断那些蛛丝一般脆弱的丝线。
“风之伤!!!”
铁碎牙挥出巨大的风浪像野兽的爪子一样划开了地面,切断了白色的蛛丝。
不死川实弥飞快的向后退了几步,风刃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过去的,要不是他反应快估计能把他半截手臂也给斩下来了。
“混蛋!你是故意的吧!”他操起一块石头就往半妖少年的脑袋砸。
犬夜叉轻轻松松的避开了飞过来的石头,一脸可惜的砸了咂嘴。
“是又怎么样?躲不开的话就只能说明你太弱了!”
那边的两人看着又要吵起来,这边阿药还在给炼狱杏寿郎检查舌头。
金发的少年乖乖的张着嘴,委屈的像只尾巴被踩了的金毛犬。
“就实药盗了匣……酶事的。”他张着嘴说话,加上舌头被咬的地方还有些渗血发音十分奇怪,反正阿药是一句都没听懂。
“你等一下……”
还好森织发动血鬼术的时候感觉到不对劲的阿药下意识就抓住了旁边药箱的背带,不然这下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给炼狱杏寿郎的舌头止血。
用指头捏着撒了一小把止血药粉在少年的舌头上。阿药轻轻捧起少年的脸颊,正想告诉炼狱杏寿郎短时间内暂时不要说话腰上就突然一紧
阿药低头一看,刚刚攻击他们的白丝丝线不知道什么时候绕上了她的腰。紧紧的,像是要把她的内脏都勒出来一样。
“杏!”
还没来得及朝面前的人求救,丝线就用力的将她向后一扯,下一秒周围的风景都在快速倒退。阿药看到炼狱杏寿郎朝她跑来,但很快少年的身影就消失在眼前。
操控着丝线的东西大概率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少女被拉扯着,一路上噼里啪啦的撞断了不少树枝,衣服都被勾破了不少。如果她现在还是普通人估计已经在排队过三途川了。
那丝线一直扯着阿药到了一个山洞才停下。停下的瞬间阿药没来得及调整姿势,后脑勺嘭的一下磕在了坚硬的墙上。
虽然就算把墙磕出一个洞鬼也不会疼,可此时的阿药也依旧气的想骂人了。
她刚撸起袖子准备把父亲教她的那些,母亲不准说的词句全部都骂一遍时,那些丝线又扯着一个人啪的扔到了她旁边。
“嘭!!”
“嘶——”阿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声音听起来比她那些磕的还重。
红衣白发的半妖少年猛的翻身爬起蹲在地上,手紧紧的捂着后脑勺,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过了半响,犬夜叉放下了手,抬起头一副灵魂都被刚刚那一下给磕出去了一般双目无神的模样。
阿药的心咯噔了一下,抬手小心翼翼的在犬夜叉面前晃了晃。
“不会磕傻了吧?这我可治不了啊”
她前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学过怎么治疗妖怪,估计后面的时间里也不会学。
事实证明阿药的担心是多余的。身体强壮的半妖怎么可能被这么一磕就傻了呢。
“疼死本大爷了混蛋!!”
犬夜叉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回响,一遍又一遍。
阿药伸出去的手顿了顿,犹豫了半响她将手放到了半妖少年的脑袋上,在和对方对视后犹豫的说:“痛痛,痛痛飞走了?”
“……”
没了回声后的山洞格外安静。
“嗯……谢谢。”
“不客气。”
“但是你把手放在上面按着我更疼了。”犬夜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