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蜈蚣是足带不带毛阿药不太清楚,但她知道蜈蚣妖怪的是带的。
和蜘蛛脚上那种不一样,百足妖妇足上的绒毛又细又密集,远看看不出来,但是凑近了那就是一种十分折磨人的视觉冲击,并且手摸上去的触感格外滑腻
阿药看着自己手心里不知道怎么撸掉下来几根百足妇的腿毛(?),黑色的有点硬,乍一看还有点像其他昆虫断掉的脚。
这个联想让阿药恶心的不停甩手,就差把整条手臂都甩出去了。
果然还是砍了吧!反正还会再长的!
少女抿着唇握住了掉在一旁的日轮刀,眼泪啪嗒啪嗒的不停往下掉,原本透亮的紫色眼眸变暗了不少,像是铺上了一层噪点。
这是她第一次想要感谢无惨。
就算洗再多遍手触感依旧会停留在皮肤上,但……如果砍了重新长出来就不会了吧?
另一边百足妇也从忍痛里回过神,她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那只断足,愤怒的尖叫起来。
“可恶可恶!人类的小丫头!你竟敢——”
女人的表情已经狰狞到了就算只看脸也不会觉得她是人类的程度。白皙的皮肤飞快的被染黑,表面上看起来更像是粗糙的树皮,嘴角拉到耳根露出了两根又尖又长獠牙。
“杀了你!杀了你!”
她扭动着蜈蚣的身体,向跪坐在地面的阿药冲去。
少女垂着脑袋,握着刀的手小幅度的颤抖着,不躲不逃,看上去像是被吓坏了一般。
下一秒百足妖妇的手已经按上了少女的肩膀,嘴角裂到耳根的嘴巴张的很大,锋利的獠牙对准了少女的脑袋。“杀了你!杀了你们!然后再把四魂之玉拿走!”
阿药原本还在认真思考是只砍个手掌还是把整条手臂都砍了,这下被百足妇这么一打断不得不抬起了头。
对方嘴里吐出的气息带着热度正正的喷了她一脸。腐肉的味道和血的铁锈味格外浓烈,混在一起更是融成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刺激的她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这对鬼的嗅觉来说简直就是变相的折磨!
没办法,总不能奢望一只整天都待在地底活动的蜈蚣妖怪暗时给自己刷牙,剔牙缝的。
阿药已经被手里残留的触感和百足妖妇的口气恶心了个彻底,完全没有兴趣再到那张嘴里参观一下。同时对方现在变得完全和人类沾不上边的样子让她放下了最后一丝顾虑。
少女握紧了手里的日轮刀,抬起手就打算面前的蜈蚣精来一个颅内穿刺。
从下颚穿到脑袋里那种,正好可以从物理的角度给对方实施强行闭嘴。
而她才刚刚抬起刀手腕就被人轻轻的握住了。同时整个后背也贴上了温暖的热源。
阿药对这个气息和温度十分收悉,即使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也顺从着对方的动作将日轮刀松开。
有着漂亮流畅的火焰形刀锷的日轮刀落入了自己年少的主人手中,刀身带上了几缕暖色的烈焰,斩断了百足妖妇按在少女剪头的双手。
大概是刚刚才从昏睡中醒来,空间转换带来的眩晕感依旧还残留着,金发的猎鬼人此刻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平时精神,柔软的贴着耳边响起。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阿药感觉手腕被轻轻拽了一下,下一秒整个人都靠在了少年的胸口。带着烈焰花纹的披风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住,挡住了飞溅的血液。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炼狱杏寿郎说完,动作稍显笨拙的用指尖蹭了蹭阿药湿润的眼角。
指尖的触觉十分柔软,少女的皮肤就像一颗软乎乎的棉花糖,炼狱杏寿郎根本不敢用力,就怕一不小心把棉花糖戳破了。
上次这种体验还是他从鬼的手里救下一个小婴儿的时候。
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几个月的小家伙被吓坏了,被救下来之后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用柔软的小手紧紧的拽着他的手指,闭着眼睛哭到打嗝。
就像现在的阿药一样。
在被炼狱杏寿郎护到怀里的那一刻,这个把月里经历的一切像是走马灯一般在阿药眼前又快速的重演了一遍。
她突然觉得很委屈,原本就要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变本加厉的往下落了。
“呜……”压抑的哭声从少女口中溢出。她转过身,纤细的手臂轻轻搂上了金发猎鬼人的脖颈,像是归巢的小鸟,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入了少年怀里。
“我好害怕……”
每一天,她一直都在害怕。她所积攒的恐惧里,百足妖妇只占了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现在她被少年小心翼翼的护在了怀里,温暖的怀抱让那些恐惧和委屈找到了出口,一口气的涌出,没办法堵上。
炼狱杏寿郎搂住阿药的腰,牢牢的将人抱在怀里,避开了百足妖妇的攻击。
完全丧失理智的百足妖妇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吼叫。周围的树也被她蜈蚣的下半/身撞断了不少,树木倒在地上,引起了地面微微的震动。
金发的猎鬼人一手握着日轮刀,在观察着百足妖妇的同时另一只手还在轻轻抚着少女的脑袋。像哄小孩一般,一遍一顺着对方柔顺的长发。
这还是炼狱杏寿郎第一次见阿药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阿药的脚正被鬼握在手里,纤细的脚裸和恶鬼宽大的手掌一对比简直就像是脆弱精致的艺术品。
眼睛腥红的恶鬼像是性格恶劣的捕食者,不会在一开始就将猎物咬死,而是慢慢的玩弄。他说着要将少女的脚腕拧断,手里的动作却也十分缓慢。
他在欣赏和享受猎物痛苦的表情。
炼狱杏寿郎在冲上去将两人分开后才看清了恶鬼这次猎物的长相。
那是一名纤细苍白的少女,五官精细的像是被工匠静心雕琢出来的,如高档昂贵的西洋瓷娃娃一般精致漂亮。那双浅紫色的瞳孔更是如宝石所制一般,即使在黑夜里也闪烁着微弱但醒目的光。
之后看到猎鬼人追上来了的秀井一点都没迟疑,扭头就跑。他只能交代洋娃娃一般的少女在原地等他。
而对方也听话的裹着他留下的披风,一直等到了黎明。
经历了那么多的少女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哭泣颤抖。黎明时柔和的光线让她的眼睛看上去更接近真实的宝石,倒映着他有些狼狈的姿态。
对方在见到他后努力的挤出了一丝微笑,眼里原本零碎的光也聚集在了一起。
像是一朵娇弱但又坚强的在冬日努力绽放的花。
看把孩子吓的,当初被秀井那么折腾都没哭,现在哭的这么伤心是得多害怕啊。
炼狱杏寿郎心疼的轻拍着阿药的后背,少女靠在他怀里哭到开始打嗝,格外可怜。
另一边也醒了的不死川实弥捏着酸痛的腰和肩膀爬了起来。
“……操!”他合理怀疑有人趁他没意思打了他一顿,现在浑身简直难受的不像话。
如果被百足妖妇挂着爬又甩的算被打的话,不死川实弥算是猜对了。
没等不死川实弥歇过劲来,一直打不到炼狱杏寿郎和阿药的百足妖妇愤怒的转移了目标。
所以不死川实弥刚直起腰,一抬眼就看到了披头散发,上身不着寸缕,下半身是蜈蚣的女人张牙舞爪的朝他充了过来。
如果忽视掉蜈蚣的身体和女人裂到耳根的嘴,这个场面对年少的未来风柱来说可以算得上香艳。
“什么玩意?”多年的战斗本能趋势不死川实弥快速躲开了俯冲过来的百足妖妇,并且顺手拔出了日轮刀超百足妖妇的腹部划去。
对于猎鬼人来说身体庞大的百足妖妇完全就是个活靶子,闭着眼睛都能砍到。
不死川实弥在锋利的日轮刀在触上蜈蚣身体的腹部时察觉到了阻碍。对方的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坚硬,刀剑像是划上了钢铁,摩擦着带出了些火花。
少年毫不犹豫的用上了呼吸法,加重了力道。这次日轮刀刺了进去,腥臭的妖怪血液刺啦的喷涌了出来,要不是躲的快不死川实弥得被溅一身。
他皱眉跳到一边,甩去了刀刃上残留的血液。看着有着人的上身和蜈蚣下半身的妖怪在地上扭动哀嚎。
“没有愈合……不是鬼吗?”没再犹豫,他上准备斩下百足妖妇的脑袋。
最后一刻,百足妖妇变回了那副更加接近人类的样子。她哭着祈求不死川实弥不要杀她。
白发的猎鬼人有了一瞬间的,迟疑。他们斩杀的从来都是恶鬼,百足妖妇虽然看起来就不是人,但应该也不是鬼,这样一来他还要斩下对方的头颅吗?
也就是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百足妖妇抓住了机会瞬间暴起,嘴角又一次裂到耳根,张嘴就想咬下白发少年的脑袋。
“啧……”不死川实弥嘲讽似的咂了下嘴,手里的日轮刀瞬间贴上了百足妖妇的脖颈。
然而还没等他砍下去百足妖妇的脑袋就啪的裂开了。
就像夏天在海边被一棒子敲开的西瓜一样。
“散魂铁爪!!”红衣白发的少年出现在了百足妖妇的身后,一爪子拍碎了女人的脑袋。
随后他赤着足落到地上,得意洋洋的朝不死川实弥仰着下巴,一副‘本大爷救了你还不快感恩戴德磕头答谢’的表情。
“……”
躲闪不急被溅了一脸血和一些肉块的不死川实弥握紧了日轮刀。
原本还抱着炼狱杏寿郎哭的阿药也被不死川实弥现在的模样吓的打了个嗝,往少年怀里又缩了缩。
“臭小子——”白发的猎鬼人上前一步拽住了突然出现的少年的领子。“你想死吗混蛋!!!来来来!老子今天砍了你!”
红衣少年脑袋上的耳朵一颤,肉眼可见的变成了猫咪被吓到时才会出现的飞机耳。
平时都是‘硬着头皮正面刚就是了!’的犬夜叉,头一次一时间被吓的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