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棹歌被打脸了。
昔日她吐槽签到获得的麦当姬、肯的姬套餐用不上, 还给扔到了芥子空间的角落去。
眼下与崔筠情到浓时,不仅把昔日的话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还忍不住对这些情趣玩意儿产生了一丝好奇——想试用的那种好奇。
虽说这东西是张棹歌拿出来的, 实际上她只在小广告上见过,并没有使用过, 因此她跟崔筠研究了半宿。
这半宿下来, 崔筠算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张棹歌若真的结识了什么浪荡子弟,在他们的怂恿引诱下买了这些个物件, 也不至于如此生疏好奇。
她相信张棹歌只是无意中闯进了卖那些个玩意的铺子, 然后出于好奇给买回来的。毕竟张棹歌这个体质,她会出现在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都不奇怪。
令她惊奇的是, 这个西域奇石打造的玉[哔——]不仅质地温润,哪怕是在晚秋的寒夜里,也感觉不到玉器的冰凉,甚至它还能根据环境调节尺寸,路窄它就缩小,路面太冷它就升温,不会因为超限而给路面造成损伤。
也难怪叫奇石了。
不过崔筠不是很喜欢借用外物, 要不是张棹歌说它还能起养护作用, 她可能会让张棹歌将之扔到木箱底下吃灰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听了张棹歌的话后生出的心理作用,第二天起床后,她觉得身子轻松了许多,连朝烟都以为她今早起上了妆。
崔筠除了出嫁那日盛装打扮外,平日大多是涂个唇脂, 还有就是为了跟齐娘子有共同话题而腾出时间专门研究一下脂粉。
她很少往自己的脸上涂抹胭脂水粉,一是好的胭脂水粉太贵, 劣质的胭脂水粉还不如不用,她不想浪费钱去买贵的胭脂水粉,干脆不用;二是她还年轻,并不需要用胭脂水粉来修饰容颜;三是张棹歌说铅粉对身体有害,用久了不仅不能起到滋养肌肤的作用,还可能加速容颜衰老。
甚至连她唯一涂抹的唇脂都被张棹歌换了,因为张棹歌说她原先使用的唇脂是用朱砂做的,天天吃朱砂只怕要中毒。
崔筠在跟齐娘子的书信往来中也提到了这事,齐娘子纳闷,因为几乎所有的唇脂配方里,朱砂都是必不可少的材料,不用朱砂用什么?
崔筠知道,但她可不会平白告诉齐娘子,这也是她用来吊住齐娘子的饵之一。
言归正传。
询问崔筠是否涂抹了胭脂的朝烟立刻被宿雨堵住了嘴,以需要找她帮忙为由将她拖走了。
崔筠面上依旧保持着一家之主的端庄与淡定,但仔细看便会发现她的耳朵红得快滴出血来。
正好来问她要部曲名单的张棹歌便遭了殃,被她以久未练字为由,罚她晚上得练完字才能睡觉。
张棹歌:“……”
她说:“要不我先去练字?”
崔筠拒绝:“不行,你答应了我要负责训练部曲的。”
张棹歌委屈地说:“我过来正是为了此事……我这么积极帮你做事,你怎能无缘无故罚我呢?”
崔筠一愣,跟张棹歌认识这么久,就没在她的脸上见过委屈的神色,哪怕被牵连除籍,她也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可见这事上,她是真的觉得委屈了。
崔筠略微有些心慌,更多的是紧张,她的语气软下来,说:“我不是要罚你,而是……除非你答应我,今晚不许再用那玩意弄我……”
张棹歌弄明白了她生气的缘由,也不再装委屈,关心地问:“是弄疼你了吗?”
昨晚不是说不疼的么?
作为一个合格的伴侣,她自然是要充分照顾对方感受的,要是真的体验感差,那就没必要再用了。
崔筠想起昨晚的体验,嗔怪地瞪了张棹歌一眼,羞耻地说:“不是……是叫底下的人看出来了。”
张棹歌闻言,也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自我排解了,说:“随他们,我们又不是无媒苟合,不担心有人说闲话。”
崔筠一听,也觉得在理,是她想岔了。
张棹歌见她消了气,拉着她的手摇了摇,试探:“那还罚字吗?”
崔筠含糊其辞:“你的确该练字了。”
张棹歌心领神会,崔筠说她该练字,又没说非得晚上练。
她说:“那我安排好时辰。”
如今的她也不是真的如其余人眼里那般游手好闲,她大多数时间在温习《补养方》,顺便学习她从系统那儿得到的医书大礼包,闲暇时除了编写反诈小故事,就是捣鼓一些生活用品,比如,她让人打了两个衣柜和木制衣架。
这会儿垂足家具才刚普及流行开来,很多家具仍是坐席时代的款式,比如柜匣,它只有一米二左右高,里面放了很多个匣子,将东西存放进去,拿东西时再拉开匣子。
后世那种立式衣柜是随着高足家具走入寻常百姓家,才跟着普及开来的。
张棹歌说:“衣物这样挂着,就能少很多褶皱了,要挑衣裳的时候也不用再翻开别的衣裳。”
如此,这两个衣柜才抬进了她们的房间顶替了原来的衣箱。
……
张棹歌从崔筠这儿拿了所有在册的奴婢及部曲名册,她没有立马就组织人手去训练,而是对崔筠说:“这些部曲大部分都是因为农田才依附昭平别业的,对他们来说,照看农田高于一切,所以强行将他们安排去训练,他们只怕不会心甘情愿。这样一来,训练的效果也很差。”
崔筠很清楚怎么样才能收拢人心、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她拨给了张棹歌二十石米用于十月份的训练支出,往后每个月视实际情况调整预算。
随后她将昭平别业非管理岗的奴婢部曲都召集了起来,宣布了两件事:
一是每年冬天都会召集三十个奴婢部曲进行训练,不分男女,皆可报名;二报名的奴婢部曲除了原本每月的口粮外,会额外发放一些冬训补贴,按每人每日米一升、蛋一枚、肉一两来算,表现出色的还可额外获得奖励。
原本听说要进行训练,奴婢部曲们都神情恹恹,一年四季好不容易盼来冬天农闲可以歇一歇,谁乐意跑去训练?
但听到有补贴后,所有人的眼睛都泛起了光。
有米有蛋还有肉,再加上原有的口粮,让一家五口都吃个八分饱也没有问题。
不过,张棹歌又公布了训练的细则,她将会采取末位淘汰制,十月训练计划中,每三日会进行一次考察,淘汰表现最差的一人。
一个月后,剩下的二十人会进行一次大考核。考核会分优良差三等:优等三人,伙食为每日两升米、蛋两枚、肉五两;良等七人,每日可得米两升,蛋两枚、肉二两;余下差等的餐标不变。
然后每半个月再进行一次大考核,虽然不会再淘汰人,但是评分和等级会根据他们的表现做出调整。
十二月只训练半个月,因为临近年关,崔筠那边可能会有很多任务要安排下去。
但是十二月的考核会挑出三个优等提拔为小队长,分管昭平别业的部曲,安排他们到昭平别业值班,以及在农闲时对崔家的产业进行巡视。
往后每个月都会进行一次全员训练,同样有餐补。
这些细则一经公布,众人原本还抱着“既然有餐补那我勉为其难去训练”的念头,意识到竟然会淘汰后,他们的想法立马就变成了“我一定要成为留下来的人/我要挤上优等”。
接下来就是报名筛选。
张棹歌按兵卒的条件来选拔,优先16-28岁的青年,因为这个年龄段体能训练效果最佳;其次是拖家带口,家里人多的,为了温饱,他们往往会十分认真地参与训练——但每家仅能报名一人;最后来报名的人不能是那些在岗的人,比如造纸作坊、炭窑的仆役。
在奴婢部曲的积极报名下,很快就选出了三十个人,其中就有林春。
她是以部曲遗孀的身份报名的,又因她这些年一直操持家事,粗活重活都干过,所以体能上是没问题的,她甚至还卡了28岁这个年龄的限制。
既然她愿意跟这群男人争一争,张棹歌倒是乐意给她机会,不过也直言考核的时候不会给她放水。
林春想到那些餐补,哪怕第三天就被淘汰,这三天里积攒的口粮都够她跟女儿吃好几天了——儿子在作坊当学徒,她并不担忧他的温饱问题。
至于女儿在家没人管怎么办?
她给塞到了昭平别业来,让崔筠随便给她安排一点事干。
看着只有六岁的李奀儿,崔筠无言,这小豆丁能干什么呢?
李奀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边擦鼻涕一边看她:“我会养虫子,会割草,会帮阿娘穿针线……我能干的可多了。”
崔筠猜测她所说的养虫子应该是养蚕,毕竟家家户户都养蚕的情况下,女孩子会从小就会被安排来干这类活。
崔筠笑说:“可是现在是冬天,不需要养……虫子。”
李奀儿脑袋耷拉。
崔筠让朝烟带她下去洗把脸,然后去散养鸡鸭的果林里捡捡鸡蛋鸭蛋什么的。
……
张棹歌的训练计划是每日训练八个小时,从早八点到晚六点,中间有两个小时的午休。
她每天早上随崔筠五点多起床,趁着早晨的精神最好,看两个小时医书,再去训练部曲奴婢。中午回来睡半个小时,剩下时间练字。晚上结束训练后,才是她的娱乐时间。
好在这样的训练只有两个半月,要是天天如此,她肯定撂担子不干。
正琢磨着训练项目,系统忽然提醒她:【为老板分忧,提高企业效益。(3/3)】
张棹歌分心点开任务列表,顿时明白大概是雕版印刷的事成了。
她猜的没错。
在她忙着训练部曲时,故林带着印刷成品来见崔筠了。
整整十份,每一份都一模一样。
故林拿出一份物料耗损的单子:“就是为了印出这样的效果,过程中浪费了不少墨和纸张……”
崔筠并没有责怪他,说:“这些都是必要的成本,你放宽心,待大郎回来,给她看看,若是没有什么问题,就这样印刷了。”
中午的时候,张棹歌回来了,故林又来了一趟当面向她汇报印刷的进度。
张棹歌挑出了几处毛病,给出改进的方向后,雕版印刷也逐渐步入正轨了。
这时,张棹歌才摩拳擦掌领取任务完成的奖励。
【任务完成,奖励技能:酿造精通*3】
张棹歌:“……”
这什么?怎么还会有技能是乘以三的啊?
说好的三倍奖励呢?是这种三倍吗?
【请请从以下酿造工艺中选择三种精通方向:酒、醋、酱油、豆豉、腐乳……】
张棹歌:“……”
所以她这个赘婿是真的要往十项全能发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