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石峋捉起叶羁怀手腕, 坏笑道:“说好一起做昏君与妖妃,爱妃为何躲本王?”
叶羁怀目光已回归了宁静镇定,望着路石峋道:“你想做昏君,我却不想为妖妃。”
路石峋抓起叶羁怀的手, 一根根手指亲过去, 道:“义父不想做妃, 也可赐别的。”
叶羁怀冷笑道:“苗王后宫好生热闹。”
路石峋答:“那是自然, 后位虚空, 能者居之, 不若让本王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叶羁怀这时一把扯断路石峋腰间不知哪一根配饰,一点点将人双手绑牢。
路石峋由着叶羁怀做,只轻道:“太温柔。”
叶羁怀系完绳子,朝路石峋喉结送去一吻, 同时又扯下一根腰带, 直接绕向人后颈。
叶羁怀扯着腰带另一端,撑着太阳穴半躺下去,目光淡漠, 对跪在床边之人勾唇道:“本事如何?”
路石峋双手被缚, 颈间被拴, 顷刻间成了受制于人的囚徒, 唇边的笑却更为恣意:“玉声好生调皮, 王后知道,又要责怪本王荒淫了。”
叶羁怀用腰带将路石峋勾到近前, 眸光闪闪, 用气音一字一顿道:“那便换我做后。”
路石峋抬起被绑住的双手绕过叶羁怀后脑, 勾得叶羁怀幅度很大地仰起颈, 脸几要与天花板平行, 路石峋同时大力吮吻下来。
叶羁怀感觉自己一刹之间快要断了,在吻里有些喘不上气,手里的绳子一点点攥紧。
路石峋手还被绑着,只能咬住那件薄薄的浴袍,让衣物一点点滑下叶羁怀肩背。
同时偷眼去瞄叶羁怀的神色。
那人神色忍耐,目光决绝,如远山飞鸟难以高攀。
路石峋看出今日的叶羁怀勾引他时没了那日在龙座上的游刃有余,却只叫他想生生折断那坚硬富有棱角的文人风骨。
叶羁怀耳边传来一声低低轻笑,接着他被.性大发之人用单只胳膊拦着趴进了柔软的被褥。
路石峋挣断绳子,卸下了衣冠楚楚的王袍,握住人的腰.提至近前。
“路石峋……”
再一次在这种时候听见叶羁怀喊自己全名,那干涩与恼恨的声音只叫路石峋快要烧着。
他在叶羁怀耳边轻声道:“义父唤溪成都无用,不若,唤声相公来与本王听听?”
许久,叶羁怀喉咙里哑出一个字:“相……”
路石峋提速,用命令的口吻轻柔道:“继续。”
却听叶羁怀道:“相比三年前怎、么还不如了。”
路石峋猛地.
“……还是不如。”
路石峋冷了眸子。
是他不该太过怜香惜玉。
他俯下身,勾着人耳畔轻声蛊惑道:“义父,孩儿知错了。”
叶羁怀紧咬牙关,逃离未果,指间用力攥紧枕边,极速.让他从耳根红透至肩胛。
在闷声忍耐里与那人断断续续地接吻。一遍又一遍汗湿长襟。
宫唱床吟,从白昼疯至夜深。
不知多久后,叶羁怀枕在路石峋臂弯里,身上只有一件披挂着的内衫,大片肩背还裸.露在外,朝床外闭眼侧躺。
路石峋从背后揽着人,手掌轻轻在那雪白肌肤上信步。
另一只手揽过叶羁怀的腰,与叶羁怀十指相扣。
路石峋在那披散的长发间落下一个吻道:“玉声怎的还不睡。”
这半日玩得太狠,叶羁怀其实早就想睡了。
奈何身后这人好像不会累似的,还在把他当什么器物似的把玩,却反过来问他为何不睡。
苗宫入夜后总是十分安静。
王寝尤其。
叶羁怀佯睡没吭声。
路石峋以为叶羁怀睡着了,轻轻替这人盖好被子,望着这人耳边的碎发与那露在外的一段纤长脖颈,目光软下去,自言自语地轻声道:
“义父睡吧。溪成不敢睡。溪成只怕睡醒后,又把义父弄丢了。”
叶羁怀这时缓缓睁开眼。
在路石峋又一次亲下来之时,他转过身,将路石峋抱进了怀里。
路石峋低着头。
即便两人身形差距很大,路石峋的脸此刻也全然埋进了叶羁怀胸口。
叶羁怀用双臂环住路石峋的头,感觉怀里的人渐渐手脚蜷缩成一团,双肩在他怀里微微战栗,声音开始哽咽:
“义父不要不要孩儿……不要不要孩儿……”
叶羁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下又一下轻轻摸着路石峋的头,捋着路石峋的发,时不时亲亲路石峋眼角或唇边,把男人孩童一般的呜咽与静谧黑暗一同揽入了怀中。
叶羁怀以为老天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便是要他回去改变他生命尽时那一切糟糕的世道。哪怕是用上他的命。
然而却没料到,重来的这一世,会有一个人比这全部的世道都更需要他。
九年来,他第一次产生动摇。
他到底该为那些看不见的想象中的需求而活,还是为眼前这个只要他的人而活。
第二天一早,叶羁怀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了路石峋的影子。
阿贺这时走进来,在纱帐外对叶羁怀道:“公子,王上说请您先用早膳。”
叶羁怀穿好衣服,走出帐幔,看见已有许多宫人端着一叠叠精致的小菜在外头等着他。
叶羁怀问:“你们大王呢?”
阿贺答:“大王说,您先用早膳,再同您说。”
叶羁怀无奈,只得捡了几块糖糕放进嘴里。
咽下去后,又灌了一碗茶汤,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阿贺答:“大王说若公子问他在何处,便对公子说今日城外又有犬吠了。”
叶羁怀闻言即刻抬步往外走,直奔城楼而去。
此刻城楼上,一个穿一身威武王袍,头戴繁复头饰的男人目光轻蔑地站在高处,睥睨着下方那个骑一匹战马,变着法子骂他的少年。
男人通身气度雄壮凛冽,从头到脚散发着叫人心底生寒的压迫气息。
根本无法叫人想象,这样的人进了夜里,也会扑在别人怀中哭泣哀求。
不久后,叶羁怀赶到了。
城楼下的韩飞见到叶羁怀很高兴,立刻大喊:“先生在苗宫一切可好?路姓狗贼有无叫你受了委屈?”
路石峋听到韩飞前半句话后立刻不悦,却在听见后半句话后,唇边勾起了嘲讽的笑意。
叶羁怀刚打算答话,忽然被一只大手勾着肩头,整个人被迫倚靠在了路石峋身上。
见到这一幕的韩飞立刻大喊:“狗贼!你放开先生!我宰了你!”
说完就从身后抽出一把箭,还拉开了弓。
叶羁怀知道路石峋抱的什么心思,扭头小声道:“苗王可容我见见韩飞?”
路石峋只盯着楼下那个打算射箭的少年,这一刻,他与韩飞四目交汇,空气周遭全是跳跃的火星。
韩飞是真的很想一箭射死路石峋,他也不是没有这个自信他能够射准。
然而此刻他先生还在那狗贼手里,他若是激怒了那人,他家先生如何自处?
韩飞望着路石峋目眦欲裂,然而最终还是放下了弓箭。
路石峋轻笑一声:“无用蠢货。”
叶羁怀又问一遍:“苗王如何才肯叫叶某见韩飞?”
叶羁怀看出韩飞只身前来这里,必定是有重要的事与他说。
路石峋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格外不想叶羁怀见韩飞。
路石峋加紧了握叶羁怀肩头的力道,只问:“义父当真要见他?”
叶羁怀问:“苗王有什么条件?”
路石峋的手从叶羁怀肩头拿开,掌到了叶羁怀后腰上:“我想要什么,义父不是向来最清楚吗?”
叶羁怀很快道:“我不同他走。”
路石峋愣了下。
尽管叶羁怀说出的这句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然而这一刻,他还是因为叶羁怀肯这样说,肯为了他这样说,从心底生出了极大的慰藉与欢喜。
就算知道叶羁怀是在骗他。
他竟也无比迷恋这种受骗的感觉。
“放他进来。”
路石峋一声令下,很快有苗兵打开城门,出城卸去了韩飞的武器,将人押进了宫。
许兆秋已经被路石峋从地牢里放了出来,关押在苗宫一处荒败别院里。
他正无聊得跟地上的蚂蚁探讨人生,却没想院门被大力推开,然后,他就见到了他阔别多日的小兄弟。
许兆秋惊喜道:“韩兄!你怎么也来了?”
韩飞听到这句话却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他辛辛苦苦想来见叶羁怀,结果进宫走了这么远,没见到他家先生,却见到了这个呆子。
这呆子竟还一脸惊喜地问他怎么来了?
但院门已经在他身后关上了,紧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韩飞转身就去拍大门,然而外头已经锁严实了。
他试图翻墙,但刚一坐上墙头,就看见底下站了一排严阵以待的苗兵。
他显然被囚禁了!哪里是让他进宫见先生的?
韩飞气得怒扔了几块砖头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许兆秋那个呆子的声音却在他身后响起:“你想见先生吗?”
韩飞跳下墙,朝许兆秋道:“你除了说废话还会说什么?”
许兆秋却道:“我倒有个办法。”
韩飞几步上前,问:“你能有什么办法?”
许兆秋笑着指了指自己脑袋,轻声道:“韩兄这就不懂了,有时候暴力解决不了的问题,要学会用这里。”
韩飞打断:“别卖关子!”
许兆秋无奈摇摇头,又自信道:“我见过苗王,其实他是肯讲理的,而且对老师尊敬有加,我只要同他讲一件事,他肯来同我道歉,我们想见老师还会难吗?”
说罢他走到墙边,使出吃奶的劲朝院外大喊:“院子外头的小兄弟,能不能麻烦给你们大王带个话!”
许兆秋喊完,外头没人应声。
许兆秋又喊:“是关于叶大人的事!”
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门果然开了。
走进来的是他这几日刚刚混熟的翁统领。
许兆秋朝翁卯恭敬揖礼道:“翁兄,可否帮忙问问苗王,能否归还许某的扇子?”
翁卯严肃了神色,用不太流利的魏语问:“这与叶大人什么关系?”
许兆秋莞尔一笑,答:“你就同苗王说,那把扇子是老师送与我的,怎可随意丢给旁人?”
阳光开朗许翰林:世界如此美好,不要暴躁。
新手上路翁统领:我魏语不好,你不要骗我。
人面兽心路漂亮:听说我很讲理。
一生要强小声声:我谢谢你,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