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边铁生正拉着大青看它吃草, 小手摸了摸硕大的牛头,一边小声说着“大青这草是不是很嫩,好吃吗?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的。”
大青听了他的话, 十分通人性的把头递过来在他手里蹭了蹭, 一边吃草眼睛还不时看看旁边的小家伙。
随着时间流逝, 树林边风开始吹的有些大了, 铁生看了眼天色,这会太阳被云层遮住,天气阴了下来, 一阵风刮过来还有点冷。
铁生紧了紧身上的薄袄让大青快吃,一会他们就回家了, 树林深处不时传来风摩擦树叶的响声, 窸窸窣窣像是感觉有人要走出来的样子。
小孩子天生安全感就少,对于这样安静的让人毛毛的环境, 让他想早点回家,等明天暖和点再带大青出来。
等大青吃完铁生便带着它慢慢回了家,一人一牛渐渐走远后,树影背后露出一双淬毒般的目光死死走远背影。
“过得可真好啊!凭什么连一个没人要的野种, 都能过得比他好, 凭什么?他却只能装疯卖傻才能继续活下去, 等着吧!我不会放过你们。”
树林边低低响起愤恨不甘的声音,随着大风吹过散落一地,等脚步声离去树林里又归于平静。
“秋阿么, 我回来了!”
院里铁生拉着大青走了进来, 卫秋这会正在跟程石南腻歪道歉, 闻言赶紧从人身上起来,扣上衣襟往外走抽空瞪了程石南一眼。
程石南盯着卫秋红肿的嘴角满脸春风得意, 卫秋出来后,铁生已经拉着大青去后院了。
“怎么不多玩会?这么早就回来了!”卫秋去到后院问。
“树林边风刮好大,有些冷我就带着大青回来了,明天暖和点再去。”铁生把大青关上搓搓手回道。
“这天又变了?”卫秋抬起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是感觉有些冷,今晚程石南他们可又得受罪了。
卫秋理了理铁生的薄袄“明天过来在穿的厚一点,你这衣服有点薄了。”
“哎,知道了,那我回去了秋阿么。”铁生捏捏卫秋的手感觉一阵温软特别高兴。
卫秋笑着揉搓了小家伙一顿让他回去了“记得添衣服!”
“好!”铁生答应风一样的跑了,到田埂边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树林边,心里疑惑他总感觉怪怪的。
“算了,明天过去再看。”
晚上卫秋用萝卜熬的腌排骨汤给程石南吃的,去年排骨腌的多过完冬都还有,现在三月份吃着也别有风味。
卫秋在锅里还烫了些青菜豆皮涮着吃,就当吃清汤锅了,这腊味清汤有萝卜在里面,中和了烟熏味汤色奶白,在调个蘸水蘸萝卜青菜吃,这味道清香软糯又解腻是真的很不错。
饭后程石装上今晚卫秋给他做的酥饼离开家去村口守夜了,卫秋抱着崽崽看着人走远才锁了院门回屋哄崽崽睡觉。
村子里除了守夜的人四处都静悄悄的,不时能听到一两声犬吠,村里养狗的不多只有两三家人。
“今晚可真有点冷啊!不过不用架火堆了,看来他们白天都已经架上了。”孟全看着远处点点火星笑着说。
“白天孟爷爷他们过去看了会,所以大猛他们架的早。”俩人一道过去,路上程石南回答道。
“哦!这样啊!”孟全点点头,今天这个天气老人家是有点不抗冻。
夜晚风越刮越大,周围树影疯狂摇晃,呜呜风声听着像是人的哭喊声有些渗人,孟全和程石南搓着手不时的站起来四处逛逛,这大风天围墙外的动静都听不见了!
山脚小院两道身影趁着夜深人静悄悄摸了过来,一人利索的悄悄捅开院门后的锁,然后俩人迅速摸了进去。
屋里卫秋带着崽崽正在熟睡毫无察觉有人摸了进来,等人撬动屋里的木栓后,卫秋睡梦中才感觉不对。
等被他感觉一阵凉意惊醒,一个高大的黑影已经摸进了屋子,随着他开门带起一阵微风,扑鼻而来的还有一些人身上久不打理的恶臭。
卫秋心中狂跳外面的人摸进来了?虽然被吓得不轻但当下没敢乱动和大喊,手悄悄摸向里侧碰到东西后才继续闭眼装睡。
外面还有一个人正悄悄的翻箱倒柜摸东西,等屋里那个走进炕边,卫秋猛然起身照着人来头顶一闷棍就给他砸了过去。
来人还不及哼叫就被砸的两眼翻白倒了下去,外面人听见动静还以为是他同来的人动手了,想着那小贱人一会被玩烂的样子,嘴角露出邪恶的笑。
手下动作也不在隐藏动静也大了起来,这柜子里放的都是齐珍轩还有荣宝和宁筝他们送的东西。
来人透过月色看的眼睛直了,这么好的东西那贱种也配,现在可都是我的了。
屋里卫秋看着人倒下去,外面的人也没进来,想来是还没发现,卫秋摸到旁边的衣柜里,拿出捆棉被的布条迅速将人捆了起来。
然后抄起木棍光脚下了炕,悄悄摸到门边查看外面情况,见只有一个人后卫秋悄悄回身将熟睡的崽崽抱起来放进衣柜里。
刚才那一段还好没惊醒他,不然今晚他们父子后果不堪设想,卫秋稳了稳剧烈跳动的心脏,转身出了屋摸着棍子来到那人身后。
来人还在翻早东西,见程石南给卫秋买的精致糕点,也是毫不客气的往嘴里塞,过了今晚那小贱人也没命吃这些了。
“好吃吗?”卫秋看着乱糟糟的屋子满心暴怒屋里还有崽崽,要是他今晚没醒后面会发生什么,他连想都不敢想,这些人却已经开始安然的享用他家的东西了。
来人听见问话嘴里塞了糕点,闻言还一个劲点头,好吃,好吃……
卫秋火大的迅速挥棍将人打翻在地,来人嗷的一声痛叫,嘴里来不及咽的糕点差点噎死他。
“大哥,别打,别打,不是说好一人一半的吗?你打我干什么?”那人还以为卫秋是屋里倒下的那个,嘴里吐出糕点不停求饶。
“呵……一人一半!”卫秋气的眼珠子都瞪圆了,手上棍子力道不减猛然砸下去“我让你一人一半,当我家菜市场呢?嫌命长你就直说!!!”
地上人被打的嗷嗷叫,躲闪中听见卫秋声音才反应过来“小贱人你没死?”
“死,你死,我都不会死!”卫秋撑起身,看地上的人没有反抗之力爬都不爬起来,摸黑将油灯点亮。
然后麻利的将屋里那人也拖了出来,将里屋门锁好才回身看俩人,高个子那个没见过应该外村的。
这矮个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卫秋费力认了半天才看出来,这不是程耀祖吗?
“你不是疯了吗?”卫秋疑惑。
“疯,哈哈哈哈哈哈哈……”程耀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开始疯狂大笑。
“我疯了,你们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很开心?”程耀祖目光死死盯着卫秋,眼里仇恨已经几乎凝化成实质。
“你们都没死,我怎么会疯,该死的是你们,是你们……”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让你失望了,我们家过得很好,不像有些人你们家都快死绝了吧?”
卫秋擦着手上的血淡定的回了句,地上程耀祖看他那满不在乎高高在上的样子气到吐血。
内心后悔不已“贱人,当初就不该留你,就应该让你死在那条河里。”
卫秋手上一僵“我掉下去跟你有关系?”
“跟我有关?哈哈哈……你忘了?忘得好啊!”程耀祖每每回想起那天,就恨不得时光倒流让他回去把这小贱人按死在那条河里,不然那死瘸子也不会靠这小贱人发家。
程耀祖看着这满屋的摆设嫉妒的快发狂了,这些东西就是有也该是他的,那贱种怎么配的上。
当初程耀祖可十分看不上程石南和给他买回来的小媳妇,那天趁着休沐本来他是回来找程钱氏拿银子的。
结果在大河边看到这小贱人在放牛洗衣服,就从村口小道绕了过去戏弄这小贱人。
本来跟同窗他们去花楼喝酒没银子,就让他落了面子心气不顺,看这小贱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更加来气。
程耀祖故意上前找茬,一脚把卫秋洗干净的衣服踢进了河里,说他没洗干净让他重洗。
卫秋低眉顺眼的不敢反驳,毕竟这是程家的心头宝惹他不开心,虽不会像在隔壁村那家挨打,但程钱氏收拾他的方法很多。
卫秋只能费力的捞起衣服重洗,程耀祖看他的样儿只觉恶心,又上前把脚上的泥刮在衣服上。
“快洗,给我洗干净,要是洗不干净,今晚有你好果子吃,反正你家那贱种也不敢怎么样。”
卫秋听着头顶的话,眼圈一红也不敢掉眼泪,伸出冻的通红的手继续洗衣服,程耀祖发了一通邪火看着卫秋不吭气的模样只觉没意思。
正准备走时突然眼神一瞟,看着卫秋进入深秋还穿着薄薄的夏衣,那领口有些低里面锁骨下白白嫩嫩的肌肤,让他想起今天在花楼看着那些貌美如花的姑娘。
这小贱人不愧是人牙子留的好货,皮肤比上那些花楼姑娘也不差呀!程耀祖四处张望了下,这会正是午饭后,村里人都还没出来四周无人。
程耀祖露出一猥琐笑意,蹲下捏起卫秋下巴,卫秋一惊猛然想躲,程耀祖沉下脸,恶声恶气道“别动,让我摸摸!”
说着一只手顺着卫秋脖颈将想往下,卫秋吓得瞪大双眼挥开他手就想跑,结果因为蹲的时间太长,脚麻一屁股就摔在了原地。
程耀祖瞬间火大要不是刚才他闪得快,这小贱人都打到他脸上,程耀祖上前掐住他脖子,恶狠狠道“贱人,想跑?我看你能跑到哪去?”
卫秋看着程耀祖双眼充血可怕的样子,哆嗦着求饶“求你,不要!”
“不要?”程耀祖笑了起来,看着卫秋被地上石板上的水浸湿衣服小脸煞白,心头邪火不断上涨顶的他难受。
“不要干嘛?我告诉你只要你听话,乖乖跟我走我就放过你,否则!就你现在这浪荡副样子,就算是你叫来了人。”
“你猜?他们信你,还是信我,我要跟他们说你勾引我,你觉得你还会不会有命活?”
卫秋躺着冰凉的石板上,眼角不断渗出泪水,耳边恶魔般的低语不断响起,渐渐的他软了手脚不在挣扎,望着湛蓝的天空眼中一片灰暗……没人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