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滚滚滑落,对方哀求道,“求你、求你、”
“赐我一颗毒药吧。”
话音未落,百药子茫然错愕,迅速后退,眼前人双眼无物,从之前的愤怒咆哮,转化为平静沉寂,在准确一点,是死寂,一心求死的必死之人。
死对于他来说,是解脱,面对眼前人,就算救活他,也活不了,他没了活着的欲望,他一心求死,只想着死。
百药子沉眸,心中很不是滋味,东方后人,为何会被逼成如此模样,东方一族,如同他之前而言,一生未坐过伤天害理之事。
东方棠棣亦是如此,即便这样,他还一心向善,即使揭露伤疤,也一心向善,一心积德。
百药子不禁握紧拳头,他想救他,东方的后人,不该如此了结,他又如何能让他振奋希望?
他做不到,眼前人眼眸光泽消失,黯淡死气,他此时状态,宛如死人,他此时已是死了,只是还没完全死。
突然,百药子意识什么,从口袋摸出芃仙子,这是研制成功了的,还未在人身上实施,但他能确定,这药是成功的。
通过之前的脉搏,以及他虚弱身体,服用后,为了避开不适感,三天之后,他得为他施针。
百药子蹲下身来,好心提醒叮嘱,“这药我还没试验过,如果成功了,太阳落山,就是你毒发身亡时刻,如果失败,你马上就会死。”
“多谢。”
对方不曾犹豫,道过谢,便仰头服药。
百药子皱眉,心被刺痛,一把按住他,对于他一心求死,义无反顾模样,就觉心疼,坚定语气,再次强调道,“听好了,两种结果,你都必死无疑!”
突然,对方对他甜甜一笑,天真又纯洁的笑容,宛如盛开的芙蓉,沾上滴滴水珠,盎然又纯洁。
他能想象出,眼前人生前,是多么开朗阳光,是多生向往生活,也不知,他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没了活着的欲望。
他开始后悔,这样人的,他连死亡都不想让他经历,他就该活在绚丽光下,接受阳光沐浴。
最终,他还是看着他吞掉粉末,动作有些娴熟,脸上也没多余情绪。
空洞眼神,望着天边的晚霞,喃喃道,“离日落不远了。”
闻言,百药子错愕片刻,有些恍惚,“你后悔了?”
可对方没给他希望,语气平缓,“日落前正好上山,路上没发现我尸体,那你新药就成功了。”
此言一出,百药子更为心疼,左右都被针扎着疼。
望着失魂落魄的背影,有些踉跄的上山,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百药子眉头紧皱,心中很不是滋味——世人对他们有误解,可他们从未怪过世人。
在原地呆愣许久,百药子突然回神,发现鼻子是红的,是心酸所制。
长吐一口气,百药子沉重的心,稍稍缓和,望一眼天边晚霞,已经消散了。
突然忆起正事,百药子急忙上山。
清和寺的人,见他都面熟了,也不用他道目的,主动带他去厢房,靠近虚无住处的厢房,也是相当隐蔽的厢房,来往几乎无人。
这里都是重病之人,来找虚无求医治。
以往空荡荡的院子,此时,人满为患,来往的僧人也众多,各个焦头烂额,手足无措。
百药子随意拉住一位僧人,问道,“这么多人?都很严重吗?”
此时,虚无大师正巧过来,欣喜道,“百药子。”
百药子微微颔首,“虚无大师。”
虚无大师没过多在意礼仪,赶忙请他看病,“百药子,劳烦你了。”
刚一入门,厢房躺了不少人,周黑都布满淤黑,明显的中毒迹象。
中的毒,大同小异,其中居多的是幻蝶的毒。
百药子有些想笑,“幻毒,很好解,去找些天仙子冲水喝。”
闻言,虚无大师一惊,惶恐,很担忧道,“百药子,天仙子虽能入药,冲水可是剧毒。”
百药子不以为然,淡淡道,“幻毒是他们误闯曼陀谷,幻蝶所致。”
此时,躺在榻上的一男子,有些虚弱,却还是安奈不住喜悦,“对、那蝴蝶太漂亮了。”
“……”百药子。
百药子向来以毒制毒,曼陀谷的花草,他都是拿毒浇的,先用天仙子冲水,浇灌一次,再用凤汁浇灌一次,让曼陀谷四季如春,风景如画。
厢房里的情况,并不太严重,却还是需要些时间,唯独糕点铺老板的妻子,是病入膏肓,需要的药材还不少。
前前后后,忙活两天,才都无大碍。
糕点铺老板的妻子,精神也好转了,目前还不能下地,她儿子在旁边悉心照料。
百药子正在煎药,调养一天后,母子二人也能回去了,按时抓药喝药,半年不出,就能下地走路了。
母子二人万分感谢。
百药子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决定与他们一同去西咏镇,镇上还有不少人在等他呢。
之前还自由的寺庙,突然之间被重兵把守,顿时森严庄重起来。
百药子觉得奇怪,便拉过僧人询问,“这里怎么了?”
僧人解释道,“是高官权重的贵人,来此祭拜。”
闻言,百药子恍然,见这情况,也是达官贵人的架势。
突然,百药子顿住,随意交代母子两句,让他们先行,他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慌张离开,又一时没头绪,百药子询问看门的僧人,有些焦急,“你有注意桃色穿着的……”
突然,有些哑然,也不知如何称呼,桃色衣裳的人,极有可能是东方皇后的儿子,但似乎、元盛朝传言,是一位公主,这让他犯了难。
僧人对他所描述的人,印象深刻,有些断定,“一直在寺庙,还未出来。”
百药子道谢,匆匆离开,晃过天边的晚霞,还未消散。
一路走来,昂首挺胸的侍卫,训练有素,让百药子内心琢磨,来着可能是帝王,元盛帝!
如若是元盛帝,那可就惨了。
侍卫拦下他,百药子又心急如焚,芃仙子虽没副作用,但服用之人是常人,意识清醒三天,终归有些损坏身体。
若是不相干的常人,他也就不管了,但对方是东方后人,是东方棠棣唯一的亲人,他不能不管。
只得硬着头皮,再次上前,笑盈盈道,“麻烦通报。”
侍卫冷淡,未施舍眼神,也未回话。
“……”百药子有些恼。
他也不敢硬闯,如若他没猜错,里面的人真是帝王,可是不会因为他是江湖人,便放他一条生路。
突然,有人来传来,让他进去。
百药子忐忑,有些不安,面上却十分镇定,不敢怯场,怕一个不注意,就人头不保。
从进门起,见地上跪着一众人,就知他猜测无误。
识趣跪下,重重磕头,诚意满满,“皇上吉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头顶的帝王威严,对他似乎有些兴趣,“你、认得朕?”
百药子心中一疙瘩,有些诚恐,他也不是嘴笨之人,吹嘘的本领,还是有的,“回皇上,九五之尊,龙驭上宾,真龙天子,是您告诉小人的。”
帝王也没在问,直言,“你有何事?”
话音一落,百药子也松口气,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小命算是保住了。
百药子未抬头,语气却十分坚定,“皇上,救人。”
听闻他能救人,帝王瞬间和颜悦色,当即承诺,“你若是能救朕的女儿,朕答应你一个条件,君无戏言。”
百药子很想回他,他不想就救你女儿,他是救东方皇后的儿子。
突然,百药子一愣,女儿?
这与之前的传言不符,元盛公主远赴北殿和亲,为何会出现这儿?
莫非、东方皇后当初生了两位?
因碍于场合,百药子不敢细思,先保住性命才是要紧的,“皇上,小人只有一个请求,就是放小人安全回家。”
元盛帝也爽快,一口应下,当即率人离去。
百药子要求留一人协助,其实都是出于私心,只因他遇见熟人:司空心悦,与东方一族渊源甚深。
拥挤的房内,只剩三人,百药子紧绷的背脊,终得放松,也能心无旁骛救人。
之前都未细思,仔细一想,也许和亲的人,是障眼法,元盛帝心爱元盛公主,以和亲骗取世人眼球,从而保护元盛公主。
或许、是元盛公主在这儿,遇到了非人折磨,从他身上的伤痕,不难看出,他受的折磨不少,导致他一心念死,正巧元盛帝来看望他。
所以、刚才元盛帝佛然大怒,一切都能合理解释。
唯一有一点,他不能理解,招手示意司空心悦,小声在其耳边道,“你还没告诉我,元盛帝不知他是太子?”
司空心悦小声道,“你是第二个知道的。”
此言一出,百药子颇为震撼,果不其然,元盛帝还未知晓他太子身份。
“给你一张配方,天天泡澡。”
太子呼吸心跳,都已经恢复,马上就要醒了,他得去复命离开。
抵达清和山下,急端的河流,让百药子稍稍沉心,凝思元盛太子的事,他应该如何告知东方棠棣?
但、很明显,元盛太子日后危机重重,如若东方棠棣与他相认,想必也避免胆战心惊过日子。
时刻为性命担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百药子左右为难,一时不知该作何选择。
导致他在西咏镇,时常游神,求医的百姓呼唤几次,都未让他回神。
百药子的反常,让东方棠棣困惑,轻拍他肩,担忧道,“百药子?你怎么了?是累了吗?”
闻言,百药子擦擦额角汗水,呼吸有些急促,“没事。”
本以为最迟半月,由于百药子状况百出,一个月过去,他们还未出发。
寻常的一天,曼陀谷传来凉风,有些使人舒畅。
百药子失神,眺望一片曼珠沙海,鲜红一片,有几只飞舞的幻蝶,让美如画的景色,添加一分仙气。
竹篱石桌上,东方棠棣撑着下颚,远远喊道,“百药子。”
百药子回头,有些疑惑,“怎么?”
东方棠棣内心十分担心,“你都这样一个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百药子沉眸,有些沉重,“我、有事要跟你说。”
闻言,东方棠棣快步靠近,急切道,“什么事?”
许久,百药子也未开口,东方棠棣有些急躁不安,这些天,明眼人都能看出,百药子有心事,一直在苦恼,却不肯告知他。
这让他焦急,又不安,东方棠棣有些受伤,委屈道,“百药子,你到底怎么了?”
百药子深呼一口气,当即下定决心,坦然面对东方棠棣,他有权利知晓一切。
突然,曼陀谷有人闯入,东方棠棣谨慎,“你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
百药子警惕看向谷口,注视被幻蝶包裹的身影。
司空心悦的身影,闯入眼眸,以及元盛太子的身影,他心一阵骤停。
完了、
慌忙去泡茶,倒入天仙子,在司空心悦呼唤他时,端上茶水而来,把过元盛太子脉搏,紧绷的心,稍稍松懈,“小伤小伤,喝点茶就好。”
司空心悦是来求药的,百药子片刻不耽误,马上去拿药,主动搭送一瓶珍贵药丸。
当司空心悦提议告辞,百药子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他还没想好元盛太子的事,怎么跟东方棠棣解释。
离开的身影,突然一顿,司空心悦问道,“方公子呢?”
话音一落,百药子身心一颤,身体有片刻僵硬,却还是淡定颔首,示意他看身后,故作平淡,掩饰内心的紧张,“你身后。”
透过东方棠棣的诧异的眼眸,他能猜测,东方棠棣猜出元盛太子的身份。
东方棠棣目光围绕元盛太子转动,眼睛都不眨。
百药子眼眸暗沉,该来的终究会来,东方后人终归相遇了——他不能过于自私,既然东方后人:元盛太子尚且存活,那么东方一族的冤屈,终将沉冤得雪,真相大白,还东方一族清白。
“在下东方棠棣。”东方棠棣目光未离完颜天熙,其中含义,恐怕只有他们二人能懂。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高涨,紧张又沉重。
之前沉压在内心深处的热血,此时一触即发,东方棠棣热血高昂,冲元盛太子,振振道,“天儿,我势必在去一趟北殿,帮你调查真相,一举歼灭北殿!”
东方棠棣交付完颜天熙,他负责去调查当年真相,让东方先祖,沉冤得雪,在一举歼灭北殿,祭奠先祖。
送走完颜天熙,东方棠棣迫不及待出发,东西也不收拾了,拉着百药子,驾马扬长而去。
路漫漫其修远,二人未收拾行李,拿上一些必备药,匆匆上路,导致漫长的山林,让二人饥肠辘辘。
百药子能体会他沸腾的热血,同时也能感受胃在叫嚣,小声埋怨道,“水也没带,我渴死了。”
东方棠棣闻言,傻乐一笑,“我太心急了。”
闻言,百药子叹气,提醒道,“你别太心急,你表弟虽贵为太子,但想在朝中拥有一方势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东方棠棣沉思,肃然道,“我明白,踏平北殿,可以缓,但先祖的冤屈必须洗清。”
百药子点头,笑道,“放心吧,你们东方一心向善,一定会名扬万里,遗传千年。”
东方棠棣一愣,随即大笑,心情舒畅,身心轻松,真正意义上的舒心,“百药子,日后我能姓东方了。”
百药子晃神,心中有些酸,喜极而涕道,“嗯,东方棠棣。”
昏暗的山林,渡上一层白光,林间燃烧一堆火光,坐着两位少年。
东方棠棣放下木棍,痴痴看向百药子,语气轻佻,“百药子。”
百药子微顿,左右环顾,强行制止,“想都别想。”
东方棠棣充耳不闻,自顾自抱着他,在其耳边轻吻,“我、渴了。”
后耳有些痒,百药子微微偏头,忍着呻吟,“我没水。”
闻言,东方棠棣失笑,调侃道,“你有没有水、我能不知道?”
此话引起百药子羞愤,重重磕他一肘子,不满抱怨道,“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东方棠棣笑得欢乐,一把抱起他,让他坐在腿上,腰带都未解,东方棠棣急促垮掉衣服。
“嗯、”
百药子嗯哼一声,情不自禁仰头,胸上的手,抚摸他酥痒不已,也不顾野外,抓住他手,往身下带。
东方棠棣让他撑着树桩,好心提醒道,“撑不住、就喊我。”
双腿发软,在东方棠棣推入手指,百药子双腿打颤,有些撑不住,幸好被东方棠棣揽腰,否则得跪倒在地。
百药子身体敏感,不需要春生,东方棠棣也能探入手指,稍稍触碰敏感点,就能出水。
“百药子,你流水了。”
百药子咬着指尖,掩盖呻吟声,双腿颤得更厉害 。
东方棠棣半蹲,眼眸深沉,哑声道,“你还渴吗?要喝点吗?”
“你、啊,别动。”
刚一出声,东方棠棣便使坏,让他娇喘连连,脱力跪下。
东方棠棣享受,抹掉嘴角水泽,还不忘调侃百药子,“百药子,你水又多又甜。”
“闭嘴。”
东方棠棣稍稍用力,按压百药子腰,“百药子,你里面很舒服。”
百药子没回应他,撑着地面,半阖眼注视小药子,差点没控制住,当场泄出来。
察觉百药子小眼神,东方棠棣抚上小药子,哑声道,“百药子,你很舒服吧,你咬得很、嗯……”
刚一碰上小药子,百药子便嗯哼一声,咬得东方棠棣一阵舒爽,直窜发梢。
待百药子缓存,东方棠棣轻拍他屁股,咬牙忍耐道,“放松点,我动不了。”
“百药子,你给西稹的新药,要不,我们也用一次?”
他口中的所为新药,是他们与西稹分别时,西稹索要的春药,吃了之后,症状与女人无偿,只得索要。
“你、滚嗯啊、”
东方棠棣动得激烈,百药子被撞得神魂颠倒,找不着东南西北,一个劲呻吟。
燃烧的火堆,渐渐摇坠,火光被迎夏的晚风吹灭,独剩轻洒而下的银光,照在升烟上,照在散乱的衣裳上。
当散落的衣裳被指尖勾起,百药子靠在树桩喘息,眼皮都无力睁开,嘴里骂咧道,“东方、棠棣,你给我、滚、远点。”
东方棠棣心满意足,安哄道,“好了,穿衣服了。”
火光被重新点燃,东方棠棣望着一旁沉睡的百药子,眼尾洋溢笑容,眼眸流露温柔宠溺。
让百药子靠在怀里,低头,在他头顶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