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晏迟疑了一下,然后坐在了墨听寒的对面。
“现在你可以说了,电梯故障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谢知晏现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主要是因为傅沉渊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奇怪,他没有办法不在乎!
好歹相处了那么久,他对傅沉渊不可能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墨听寒看了一眼谢知晏,然后将当时的情况大致描述了一下。
谢知晏皱着眉,听着墨听寒叙述事情的经过。
因为那晚,他头部受了伤,所以他并没有坚持很久就昏了过去。虽然,他对这件事不清楚,但就他昏迷时的情况来看,绝对不乐观。
所以,当他听到傅沉渊救他的惊险过程后,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
谢知晏的反应,让墨听寒心里产生了些许波澜,至少这说明了傅沉渊在谢知晏心里站着很大的比例。
墨听寒想:这要是让傅沉渊这家伙亲眼看到,估计他会很开心吧……
谢知晏激动地站起,他攥紧了拳头,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谢知晏,你……”墨听寒一抬眸,就发现谢知晏此时脸色苍白。
“我没事。”谢知晏缓了缓神,然后对着墨听寒笑了笑,但那个笑容却十分勉强,“傅沉渊他脸上的伤很严重吗?是不是比他的手还……”
墨听寒闻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倒没有,他的手才是最严重的,脸的话……就是在伤疤消失前,可能要丑那么一段时间。”
刚听到谢知晏的话时,墨听寒还真以为他会像傅沉渊担心的那样,讨厌他,不过现在,这纯粹是他被傅沉渊带偏了。
听到这话,谢知晏悬挂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许,但心中却仍旧充满了对傅沉渊的愧疚之感。
他没有办法不去在意傅沉渊的遭遇,尤其是他当时在医院看到他身上的伤后。他一直觉得如果不是他救他,那么傅沉渊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他欠傅沉渊的越来越多了,这什么时候他才能还完这些恩情呢?
谢知晏低着头,心中暗暗想着。
他想到了自己的家庭,也想到了爷爷,甚至他和傅沉渊的未来……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
许久,谢知晏终于开口,“谢谢你,墨听寒。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想先回去照顾沉渊,你慢慢逛。”
墨听寒也跟着站了起来,送谢知晏离开,在送到门口时,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大声对着前方的谢知晏说道:“谢知晏,我想你还是考虑一下和沉渊他在一起吧,就算……你们最后掰了,我希望你们都不会被辜负!”
其实,就这些天的相处,他对谢知晏挺有好感。
一开始,他其实也不支持谢知晏和傅沉渊搞在一起,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连待人待物的三观都不同,他很难想象出这两人在一起的画面。
但是,当他看到沉渊一次次为了谢知晏改变自己时,他才明白,这世界上,所有的与人情感扯上关系的东西都不固定。
人都是会变的……
谢知晏耳边传来了墨听寒的声音,脚步一滞。
“我知道了,谢谢你,墨听寒,我会努力……”说罢,他便迈开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
直到看到谢知晏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墨听寒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话他不是随口而说,而是经过仔细斟酌的,他不愿看到傅沉渊受伤,也不想让这两人走向两条永远都没有交集的路。
只是,他也明白,谢知晏这样情感内敛的闷葫芦是不可能主动的。所以,他愿意充当他们之间的一座桥梁。只希望未来,傅沉渊能看在这点上,多给他点好处!
毕竟他本质上也是个商人,无利不起早嘛!
谢知晏回到了病房,这时,护士才给傅沉渊受伤的脸颊贴好纱布。
等护士推着推车离开后,傅沉渊才将视线移到谢知晏身上,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然后又恢复了一贯淡漠的模样,“你回来啦。”
“嗯。”谢知晏下意识地放软了语调,他坐到傅沉渊的床边,右手轻轻扶上他受伤的脸颊,眼神中有着深切的歉意,“对不起,沉渊,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你就不用受伤了。我……”
谢知晏的话未曾说完,傅沉渊就打断了他的话,嘴硬道:“别多想,这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用太介怀。”
“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谢知晏目光坚定地望着傅沉渊,仿佛他的眼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傅沉渊微微一愣,没想到谢知晏会说出这番话,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你说什么?!”
谢知晏温柔一笑,“你别想太多,我不嫌弃你。现在养好你受伤的双手和腿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话,傅沉渊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墨听寒都跟你说了?”
“嗯,所有。”谢知晏点头承认,但脸上的神情很平静。
听到这句话,傅沉渊不由得苦笑,原来墨听寒已经把这些都告诉谢知晏了。
难怪,他现在对自己这么温柔、这么有耐心……
“所以,你是在可怜我吗?”傅沉渊挑眉问道,脸上的笑容有些阴阳怪气,让人琢磨不透他此刻的心理活动。
谢知晏脸上浮现出一抹绝色的笑意,“不,我喜欢你。而且……我不会可怜任何人。”
闻言,傅沉渊的脑子瞬间变得浑浑噩噩起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谢知晏,眼神有一刹那的呆滞。
那绝美的笑容好似充满了无尽的诱惑与魅力,让傅沉渊不由自主地陷入他编织的幻境中,永远沉迷。
“你、你再说一遍。”傅沉渊不敢置信地问道,他甚至觉得,这是自己的幻觉。
他才拒绝了自己啊,所以他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呢?!
"好,我也喜欢你。”
谢知晏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傅沉渊,目光深邃而专注,好似有种魔力让傅沉渊的心脏跳的极快,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好似有一团火焰在胸口燃烧。
谢知晏的表白,让他心底泛起阵阵涟漪,他有些慌乱地转过头,有些结巴道:“如果你、你是因为……我救、救了你,那你、你大、大可不必如此!”
“不,不是因为这个。”谢知晏摇了摇头,他看着傅沉渊,眼睛里面满是坚定的光芒。
傅沉渊听到这话,心中好像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心跳加速的感觉也越发强烈,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甚至,他不知道谢知晏是不是真心的……但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他并不想将这个人放开!
自动送上门的谢知晏,他是吃还是不吃?
对傅沉渊而言,这个问题从来没有第二个答案!
……
帝国边境线。
裴允宸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如同初雪,一张俊俏的脸蛋上毫无血色,浑身散发着一股脆弱而圣洁的气息,仿若一个瓷娃娃一般。
他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轻颤,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都呈现一副病态美。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
病床边,夜尘爵紧紧握着裴允宸的手,眼眶通红,眼圈也有些泛红。
他不敢去看裴允宸那苍白而憔悴的脸庞,他怕自己的一个控制不住就哭了。
他又一次让他的小橙子因为他而身受重伤。
当医生告诉他,小橙子脊椎骨折,甚至会影响到他的正常行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几乎要痛到他晕厥过去。
正在这时,夜尘爵的副官羽轩匆匆跑进了病房,他看了一眼裴允宸的状况,又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夜尘爵的,脸色凝重。
他缓缓上前,在夜尘爵的耳边耳语了几句。shan水印秃顶
夜尘爵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周身更是散发着能够冻死人的冰冷寒气,让羽轩不敢直视,“那些人在哪?!”
羽轩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忽视夜尘爵周身的戾气,回答道:“启禀元帅,跑了一部分,剩下的都被关进了监狱牢房。”
夜尘爵冷冷道:“我要去看看。”
话音刚落,他虔诚地在裴允宸的手上落下一吻,然后才个羽轩一起前往监狱。
然而,就在夜尘爵离开后不久,躺在床上的裴允宸就动了动手指。
斯卡利特监狱最底层牢房。
夜尘爵和羽轩一前一后走在阴暗潮湿的牢房内,那股久不见阳光的腐朽霉气在鼻尖萦绕不散,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浓重到刺鼻的血腥气。
地下室上方只有几盏照明范围有限的昏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越往里走,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便越发清晰,在中昏暗的环境中更显得恐怖凄惨。
在一扇铁门前停下,夜尘爵抬脚踹开门。
正在行刑的狱警迅速放下手中的物什,单膝跪地,对着夜尘爵恭敬的行礼。
里面的光线比走廊要亮一些,进入审讯室后,夜尘爵走到室内唯一干净的座椅上坐下,他姿态依然优雅又从容,好像这里不是什么刑讯室,而是皇家的酒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