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星德兰斯山脉附近有约莫一百零三个火山群, 其中最大的火山位于德兰斯山脉的最中心,被赤星人称之为恶魔山。
因为恶魔山附近温度极高,再加上随时都有喷发的危险, 几乎无人敢近距离勘察。
而就在封肆意忙着抓du犯之时, 恶魔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睛,滚烫的岩浆流至数十公里以外。
如果单单如此, 赤星也不用太过担心,可就在火山喷发之时,从火山深处忽然传出巨鸟尖啸的声音。
那声音在德兰斯山脉响了足有半个小时,声音凄厉,盘旋不绝。
封肆意审问完星盗又匆匆坐着机甲赶往恶魔山。
可还没靠近恶魔山,他所在的机甲温度已经达到了五十几度,驾驶机甲的卫兵因为承受不住高温, 开始精神力下降,飞行途中向着山顶撞去。幸亏封肆意反应迅速, 将精神力铺进驾驶系统, 才稳住机甲,险险的从山顶掠过。
“机甲承受不住恶魔山岩浆的温度, 首领,过不去了。”
卫兵见封肆意执意将机甲驾驶着向着恶魔山前行, 吓得连忙劝说。
封肆意不是不听劝, 他只是想弄清楚那鸟鸣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咬着牙, 任由汗水打湿额头上的碎发,滴落在滚烫的驾驶舱地面上,冒出白色烟雾。
机甲一路艰难前行, 在临近恶魔山十里开外时发出危险警报,也就是在这时, 封肆意终于听到了凄厉的鸣叫声。
“录下来。”他命令道。
卫兵脸上的汗水已经落进了眼眶里,见自家首领终于将机甲停了下来,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照着吩咐去做。
封肆意皱着眉,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鸣叫心脏就像是被捏住了一般难受。
它一定很痛苦。
不知为什么,封肆意有种想要奋不顾身跃进岩浆深处将巨鸟从深渊里带出去的冲动。
这想法很疯狂,先不说落入岩浆后还有没有骨头渣剩下,就这只鸟完全跟他没有关系,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偏偏有这种找死的想法。
他在恶魔山附近守了一天,这巨鸟的叫声片刻未曾停下,但是却没有对任何事物造成影响以及伤害。
地质勘察院以及生物学院的专家组接到了消息后飞速的赶到赤星,对于恶魔山下藏着的巨鸟展开研究与调查,但是就连最不怕热的赤星人都无法接近,他们更接近不了,只能远远的等着消息,干着急。
封肆意加派了兵力,命令他们驻扎在恶魔山的安全范围外,日夜不停地盯着恶魔山,以及山里那只不停惨叫的巨鸟,只要巨鸟冲出山脉。就对其进行控制,避免巨鸟对赤星人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做完这些后,他回到赤星给龙千岁发了汇报文件。
龙千岁收到文件后直接给封肆意回了视频。
研究院里安安静静的,龙千岁躺在白色的实验床上神情凝重,封肆意只看了一眼就开始骂脏话,“我哔哔哔——你个臭龙,你哔哔哔——在干什么?”
“先说正事。”龙千岁不以为意。
一旁的研究人员见他有正事要说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待门关上后,封肆意将恶魔山的事情还有巨鸟的鸣叫声放给龙千岁听。
龙千岁听完皱了皱眉,他一开始怀疑是山谷过于空旷将生物的响声扩大,但仔细想想又不可能,因为那滚烫的岩浆里不会有活的生命体。
“如果它对其他生物并没有影响和伤害,先派兵力包围起来,尽量让它在掌控范围内。”龙千岁想了想继续道:“一旦它有过激举动,便将它引到寒星和赤星交界处的寒池。”
“寒池到恶魔山中间并无其他星球,倒是可以,但是你确定这巨鸟到了寒池就没有攻击力了么?”封肆意想到那凄厉的鸣叫,心里又开始犯浑,总感觉有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说着“带她走,快将她从岩浆深处带出去。”
“寒池的上空有寒星最强防御系统,如果有生物闯入会被瞬间绞杀成无数碎片,巨鸟从岩浆深处飞出来,体表温度过高,只有那寒冰做的防御系统能暂时削弱它的战斗力。”
这是最理想的防御办法,对付这种未知的生物,如果非得想出一个办法,那只有毁灭,但是谁毁灭谁,都是说不准的。
龙千岁叹了口气,将手上的仪器和针管全部拔了,大事摆在眼前,他不能现在做手术。
看着他一脸烦躁,封肆意又开始破口大骂,“你要做手术?你疯了吧龙千岁?如果手术失败,你从此长眠不起,你对你姐夫么?对的起龙族,对的起云焱么?你怎么还没有作为上位者的觉悟啊你?我告诉……”
“我没有觉悟,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做这些,你难道有觉悟?有觉悟还能对我破口大骂?你早就棺材板都腐烂了吧?”
“我是上位者,但我更是龙千岁!我没有这层觉悟,你也没有!”
没能做成手术,龙千岁心情不太好,他发完脾气从手术台上起身下床,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针孔,而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深呼吸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了一些,并自我安慰,只要还有机会就不急于一时。
“龙千岁,你还想去找你大哥么?”封肆意被怼得哑口无言,过了会儿,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龙千岁穿着宽大的病服正准备开门,闻言手停在密码锁上。
直到门锁发出【密码错误,警告!】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封肆意最近也挺心烦的,他自认为自己很了解龙千岁,说过的事情定不会忘了。
但是云焱的出现,让龙千岁将人生的重心偏移,这让封肆意不得不想,龙千岁是不是忘了当初的约定,忘了许多年前那两个小孩立下的誓言,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将至亲救出来的誓言。
“我到时候问问云焱。”龙千岁侧着头,“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了,不顾生死这种事情总要先给他打打预防针,再亲亲抱抱,说服下。”
封肆意:“……”
他只是想提醒龙千岁当年和自己还有约定,没想到竟然被喂了满嘴狗粮。
他真的好恨龙千岁!
为了不立马飞过去屠龙,封首领怒挂视频。
挂断视频后,负责给龙千岁做腺体手术的张博士推门走了进来。
见龙千岁拔了仪器和针管,他先是愣了愣,然后什么也没多问,只说道:“陛下现在血管里已经有些许血液回流,为了避免这少之又少的血液流出体外,下次还是让我来拔针吧。”
“没考虑这些,手术暂时不能进行了,我要……”龙千岁边换衣服边死说着,可话说一半,就见放在口袋里的耳坠闪着银色光芒。
龙千岁小心翼翼的拿出耳坠。
云焱本来不想这个点打搅龙千岁的,毕竟龙千岁有工作。
可他此时正被一件事困扰着。
本来这件事也没他想的那么复杂,但今天早上他因为放心不下小沉,又去了一趟小沉的别墅,回来后就开始困扰了,一直困扰了一天,这才打电话询问龙千岁。
“龙千岁,你是不是有两个那啥,所以那啥。”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弄得龙千岁差点就社死在手术室里。
张博士并不知道耳坠那一头是云焱,他只知道陛下为了喜欢的人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不仅忍痛试药,还为了完全治愈,选择腺体改造手术。
他心里忍不住想,陛下喜欢的生物一定长得不错,也挺善良的,不然不会惹得陛下这么喜欢
不过听着声音有点幼稚,不是很稳重,以后假如要成为陛下的配偶,一定会被龙族那群老古板阻挠的厉害。
他对这位未来的皇后突然充满了好奇。
可就算再好奇,也不能听陛下的八卦。
于是,他笑了笑,再次躬身出了手术室。
张博士离开后,龙千岁这才对着耳坠说道:“祖宗,你下次说话前先顾虑一下我身边有没有人。”
他的声音欢快了许多。
云焱听他这么一说愣了愣,“那他们知道你有两个那啥的事么?”
龙千岁“……”
耳坠那边沉默了,云焱咬着手指坐在车上一脸的不可思议,“还真是?”
“是什么?你先不要想这些,慢慢来。”龙千岁实在不想告诉这家伙自己现在就算是有也不行。
男人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
他生怕云焱来一句——“要不我们除夕夜试试?”,于是赶紧想了个新的话题来转移云焱的注意力。
可他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云焱打断,“龙千岁,你还没有三媒六聘的娶我,在那之前不要打我的歪主意。”
云焱说完就切断了两只耳坠间的联系,根本不给龙千岁反对和诱拐自己的机会。
他昨天晚上犯浪,明明知道龙千岁最近不对劲还要上赶着让艹,又是亲又是啃,最后要不是反应过来就被煮熟了。
距离龙千岁的庭院还有一段路程,云焱将脖子上的围巾拿了下来,看着车窗上惨不忍睹的脖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是气龙千岁,而是气自己太没有自控能力。
“到底谁鬼迷心窍,谁是个流氓!”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不过,他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小沉跟自己说的事,于是咬着手指,脑海里不断重复呐喊一句话,‘天呐,龙千岁真的有双……’
他正想着,突然就被前方巨大的爆炸声给惊住。
车子自动打开防御系统,坐在前方的司机对着终端吩咐了几句,紧接着,后车负责云焱安全的几名保镖就下了车,上前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担心,似乎只是寻常的交通事故。”司机怕云焱害怕,轻声细语的安抚。
云焱摇了摇头,他不害怕,就是纯粹的好奇,所以一直看着那几名保镖。
保镖们先是站在爆炸车辆的边缘看了会儿,而后拿出终端不知道在跟谁汇报。
他们汇报完又去到一旁,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云焱看了会儿,忽然想起萌宝。
他伸手摸了摸,发现萌宝不在,这才想起今早萌宝看见他脖子上的咬痕,发了疯一样要找龙千岁算账的事情,
为了不让龙千岁将他尸体送回子鼠星,云焱只好用法术将他定住,重新关进了玻璃箱里。所以此时此刻萌宝应该在玻璃箱里呼呼大睡,而不是在自己身边,也不会因为爆炸被吓到。
确定萌宝不在,云焱松了口气。
他看着车窗外,发现那几名保镖已经折返了。
司机看了一眼终端,知道了车祸的结果,于是安慰云焱,“相撞的两部车在前段路口甩下来一大包du品,应该是走/私毒/品的毒/贩之间发生了矛盾,不过,车上的生物都死了,所以不用担心。”
“哦。”云焱点了点头,除了觉得在帝国主城出现du品很不可思议以外,他并没有其他的看法。
不过,这件事要是牵扯太多的话,他家龙千岁可有的忙了。
车在他出神时再次启动,缓缓向着庭院开去,一路上云焱没在因为事情困扰,而是靠着窗睡着了。
自从喜欢上龙千岁,云焱已经很少做梦了。
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就这么一小会儿他就沉入了梦乡,做了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梦。
梦里,他看见一只火红色的凤凰鸟,鸟儿的羽翼展开,足足有几丈,它盘旋在拂尘派的上空凄厉的鸣叫,“焱儿,焱儿,你快醒醒,为夫好难受,你快带为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