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山犹豫了下,说:“立马就有了线索,有点奇怪。”
线索来得太突然,的确存疑,只是凌厉没法思考这么多,只说可以等下去第一间农舍那里看一下,会不会有其他线索。
汪山有些纳闷,眉头紧皱:“巳时和申时.....我弄不清这些。”
陆文多回答得如鱼得水:“巳时是早上九点至11点,初的话就是九点这样,申时是下午三点到五点,末就是五点呗。”
陆文多拍过不少古装剧,虽没几句正经台词,但是这方面的皮毛知识相当充足。
眼下离五点还有些时候,他们索性绕着农田走了一圈,绿油油的天地里种满了农作物且涨势喜人,这些村民非常勤劳,逢人就笑,见人就打招呼。他们一路走来,已经被十几个村民轮番问候了一遍。
这时一个壮汉摸了下脸,再次对他们伸出了手:“新来的?”
凌厉点头,说着重复了无数次的话:“是的,你好,还请多照顾了。”
“好说,这里咱们就像是一家人,怎么样,这里是不是特别的舒服?”壮汉两眼眯成了风:“风景是不是特别的好?这群山被仙气绕得一圈圈的,说不定啊,上面真住着神仙!”
凌厉他们客气地笑了笑。
那壮汉又说:“这种田也是个手艺活,怎么种农作物才能长得好,这些都是有讲究的,明儿我来教你们,包教包会!”
壮汉顿了顿,又说:“只是明日有更重要的事要麻烦三位了,庄稼最怕蝗虫,这个天蝗虫不是一般的多,还请各位帮忙一起抓蝗虫。”
抓蝗虫......
陆文多做了个扑蝴蝶的动作,问:“用网兜抓?”
壮汉点头:“是的,明日上午来找你们帮忙啊!”
他们转身走的时候,又一个中年妇人走向了那个壮汉。
“六子,你家二娃今日又没去念书,先生都生气了!这娃八成也是溜出去抓蝗虫去了!”
两人在背后絮絮叨叨地说这娃不成器什么的,凌厉三人逐渐走远了。
凌厉绕着走了圈,觉得这大块的天地似乎是长方形或正方形的形状,田地外隔着厚重的灌木群,再往外看依旧是护眼的绿色和延绵起伏的群山。按照界限范围来看,这里就是他们可以活动的范围了。
陆文多见凌厉神情有些凝重,便问:“老凌,你怎么了啊?”
凌厉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的确同为村落,在【从前有座山】里直接感觉到了说不出的诡异恐慌,但是这个世界里,一切都如此安逸祥和,尤其这满目的绿色,实在让人莫名心情愉悦,也正因为如此,凌厉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怪异。
他们绕道了第一间农舍,没等多久,就听见一阵杂乱声忽至。不像是人的走路声,更像是某种动物的蹄子踏在泥土上发出的“踢踢踏踏”的声音。
紧接着视野里出现了颇为有趣的一幕。
一个年轻男人手持小皮鞭,驾着毛驴拖着辆小小的马车迎面驶来。
忽地在他们面前停下。
男人发问:“有信要寄吗?”
凌厉想了想问:“有,怎么寄?”
男人倒不觉得凌厉这话太过奇怪,客气地解释道:“拿个信纸,写下你要说的话,告诉我给谁的就好。”
这个答案是众人万万没想到的。
凌厉觉得此刻要是写信,恐怕也来不及了,他们刚才有在房里看过,并没有信纸,估计还得问村长拿。
凌厉尝试着又问道:“我直接告诉你名字,你就能寄到?”
男人一脸得意,食指敲了下脑袋:“可不,我这脑袋瓜里都是你们的地址,我知道该往哪儿寄。”
凌厉说:“我要寄给宋成双,有没有一个人叫做宋成双。”
男人很确定地说:“有,所以这次有要寄的信吗?”
听到了否定的答案后,男人架着小毛驴,踢踢踏踏地走远了,马车转身的剎那,凌厉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动物的鸣叫。
陆文多喜上眉梢:“老凌!可以啊!还真是这样!”
凌厉还是觉得哪儿不对劲,抬眼也撞上了汪山同款疑惑之眼。
汪山犹豫了下:“刚才村长说了有事可以找他,缺什么也可以找他,我们是不是该去问问信纸的事?”
凌厉也正有此意,他们拐道去了村长的家,他正坐在那儿“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听闻了来意,面色有些为难,说:“你们缺什么新鲜瓜果蔬菜的,都可以告诉我,可这信纸却是稀罕物了,我也没有啊。”
果然......
在众人面面相觑中,村长又说:“这会儿大家都要回屋了,你们明儿问问大家。”
他们从村长家出来的时候,天气已然暗淡,即便再好的春日风光也与沉沉的黑色融为了一体,田里的作物和四周的灌木像是不停摇晃的黑影,看久了心里竟有些发毛,群山在黑幕下彷佛墨笔勾勒出的深沉的轮廓。
他们回屋后不久,就有人送来了晚饭,是个年纪不大的毛孩子。
饭菜很是清淡,韭菜,莴笋,香椿芽,都是些春季的时令蔬菜,他们问毛孩子叫什么,他说自己叫二娃。
凌厉瞬间想起了那个壮汉,“六子是你爹?”
“对啊。”
“听说你今儿又逃学了?去地里抓蝗虫了?”
二娃浑圆的眼一瞪,立即又说:“嗯,你们吃完了吗,吃完了我就要把东西收走了,阿爹说了天黑要早回家睡觉。”
二娃看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就利索地收拾进了篮子,屁颠颠地跑了。
陆文多觉得这娃很是可爱,村庄里没什么事可做,这一次的死亡条件模糊得史无前例,他们索性躺在了床上,月色柔和地倾洒入内,屋里即便不点油灯,也不至于太过黑暗,他们索性开口说起了话。
陆文多说:“之前虽然也不能在一块儿,可好歹知道你们就在附近,虽说一个人害怕,可也不至于太过惊慌,眼下虽然我们几个在一起,可我总在想其他人在哪儿。”
凌厉一笑:“我看除了赵对对,你是在想你偶像吧。”
“那是,总不见得还去担心那个假二代吧。”
屋里三张床,东南西北的乱摆,汪山的床靠窗,凌厉和陆文多的床以九十的角度靠墙。
陆文多抬身凑了过来:“可不,难道你不想?”
凌厉嘴里没搭理他,心里却想着,想,他的确是想他的。
想知道宋成双有没有遇上困境,有没有破解出新的线索,今晚会不会安然度过,会不会也同样的牵挂他......
“你们两个是第几次了?”汪山突然问道,他不假思索地说:“我是第五次了,我捉摸着你们也和我差不多。”
凌厉见他手绳的颜色是红黄,便说:“过20了。”
果然大家都是懂的人,汪山在黑暗里不禁点了下头:“我看这次也不好办,问村民拿信纸,搞不好还会出什么新的问题,还有这个地方也是奇怪的很。
陆文多只说:“这还不是最奇怪的,这次的死亡筛选条件也是两眼一抹黑,还有呢!大晚上的算能不能出门?”
凌厉说:“不好说,很是模糊,刚才二娃说村里的人都回去的很早,虽然潜台词是晚上没人出去,但这话多少有些含糊,见招拆招吧。”
汪山这视野透过窗户将窗外之景尽收眼底,一切都很祥和安静,月色是朦胧的美丽,恍恍惚惚见,他们都进入了深沉的睡眠。
窗外,在月色的照拂下,世间万物的生灵都陷入了沉寂,此版景色像是简单别致的油彩画。
夜空无星,万里无云。
突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阵阵“沙沙”声,密密麻麻的黑点腾空而起,很快便遮盖了大半个月亮,这些黑点层迭密集,他们不停地变化着形状,逐渐扩散放大,遮掩了半片天际。
黑幕形成了一个硕大的怪物,它的利爪无限地眼神,刺耳的“嗡嗡”声刺破了宁静的夜空,急速地朝着安宁的村庄而来。
公交车的空调温度偏高,二月份的冬日,气温还有些偏低,没人愿意打开车窗透风。
凌厉被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公交车的移动电视真心无聊,反复播放着相同无趣的gg,随着公交车的路线驶进了市区,马路上拥挤了起来,在乘客的牢骚声中,已经无数次停止在了红灯前。
凌厉看到窗下并肩停下的一辆的士,副驾驶坐着个年轻的女孩。
的士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男人或许是还没吃饭的关系,女孩趁着红灯时分,正在给男人喂面包和水。
女孩回头,目光和凌厉不期而遇,却又随意地移开。
女孩回头取东西的时候,凌厉看清了的士司机的长相,有些眼熟......
凌厉瞬间回神,思路虽清晰,却彷佛陷入了僵死之中,四肢头部更是动弹不得,就像是......鬼压床!
鬼压床的人神智清晰,四肢无法动弹,喉咙似乎被堵住了一般喊叫不得,哪怕用尽力气也无法真正醒来,虽然事后用走进科学的说法这是睡眠障碍的临床表现,可大众普遍还是觉得是遇上了脏东西,被扰乱了神智。
凌厉的神智无比清晰,他惊悚地听见了无数的“嗡嗡”声和奇怪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