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鱼看着怀里气得脸颊通红的唐黎, 星际的药剂果然都是好东西，一针增强剂下来，唐黎的体质就足以承受Enigma的发热期, 折腾了这么多天还能气色这么好。
唐黎原本是瞪着秦青鱼，瞪着瞪着突然不自然地睫尖颤了下, 转开了视线。
【淼淼：老大你这是得了失心疯了？你怎么一直笑？笑得我心里发毛, 你看你把女主都吓得不敢看你了。】
笑？
原来我一直在笑吗？
秦青鱼收了脸上的笑意，敛目望着唐黎, 唐黎的视线依然躲闪着，还真让系统说中了, 真就不敢看她了。
秦青鱼逗唐黎道：“怎么不敢看我？心虚了？想起这事是你的责任了？”
唐黎僵了下, 立刻怒目瞪向她：“秦青鱼！你真当我还是当年的我？”
秦青鱼道：“什么意思？”
唐黎道：“如果真是手术的问题, 你在我家那一个多礼拜早就出问题了, 当时所有的数据都是正常的，你离开前还被我的信息素诱导，当时你确确实实是omega, 怎么可能突然就变异的可以标记alpha？”
秦青鱼一脸无辜道：“我是学管理的，又不是学医的, 这我怎么知道？”
唐黎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搞什么花样, 你以为标记了我就万事大吉了？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不管什么样的标记, 我都可以洗掉。”
秦青鱼道：“这我不怀疑, 你的能力我当然是相信的，我就是好奇我到底搞了什么花招？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唐黎道：“你趁我神志不清, 对我使用了性别转换剂。”
秦青鱼佯装诧异道：“性别转换剂不是一生只能用一次吗？”
唐黎道：“那只是对外宣称, 配合辅助剂还可以再转换，只不过转换的次数多了会短命。”
秦青鱼揽着唐黎, 依然缓慢释放着信息素，既是压制唐黎，也是安抚自己的omega。
秦青鱼道：“辅助剂？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是传说中那个T总研制的？你知道辅助剂，难道你跟那个T总有关联？”
唐黎道：“没有，我不认识她。”
秦青鱼道：“没有最好，那种两手沾满血腥，却偏还要把自己伪装成好人的无耻小人，谁沾上谁倒霉，一个不好小命可就没了，我不希望你跟她有任何关联。”
唐黎推按在秦青鱼肩膀的手缓缓攥紧，面不改色道：“T总不就是性别转换剂的创始人吗？她怎么得罪你了，你对她这么厌恶？”
秦青鱼道：“看表面确实如此，她还是拿了奥美拉科研奖的医学家，全民称颂，就差写进教科书了。可你不觉得奇怪吗？”
唐黎道：“哪里奇怪？”
秦青鱼道：“一个这样划时代的人物，为什么要隐藏身份？”
唐黎道：“因为她家财万贯，又掌握着转换剂秘方，为了安全着想，隐藏身份是最好的。”
秦青鱼道：“你说的这只是媒体的解释，是公众认为的真相，却不是真正的真相。”
唐黎眯窄眼瞳，不再挣扎着推拒她，而是讳莫如深地望着她道：“那你认为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秦青鱼道：“这两年边境一直不安稳，L国几次挑衅，S国也在公海派遣了三艘母舰巡游，越游离咱们的万叶岛越近。最新报道，它们已经停在了万叶岛五十海里，它们想干什么？”
唐黎冷声道：“我怎么知道？我是学医的，不是学国防的。”
秦青鱼摸了摸唐黎的头，微微笑道：“别生气，我就那么一问，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T总不是什么好人，她知道自己研制的东西是相当危险的东西。可以自由转换性别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可以将俘虏强行转化成omega，可以让自己的将士强行标记这些俘虏，所有的军事秘密在信息素压制面前都不值一提。”
秦青鱼道：“当然不只这些，T总为了自身的安全，故意把转换剂公之于众，这样谁都能拿到转换剂，她就相对安全了很多。T总又对外宣称转换剂一生只能用一次，自己手握着可以帮助二次三次甚至四次五次性别转化的辅助剂，安稳藏起来，不动声色地控制大局。”
唐黎的神色更冷了几分，直直地盯着秦青鱼道：“胡乱猜谁都会，小心祸从口出。”
秦青鱼笑道：“对，我就是胡乱猜的，我还猜，T总手里握着的可不只是辅助剂，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秦青鱼凑到唐黎耳畔，呵气如兰道：“你猜……那是什么？”
唐黎一把掐住了秦青鱼的脖子，怒目道：“你果然对我用了辅助剂。”
有信息素压制，唐黎根本没什么力气，掐脖子也只是个空架子，秦青鱼不痛不痒，随她掐着，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没有哦，即便我听过一些辅助剂的传闻，我也没途径弄到那样的东西，那可是在黑市都买不到，有市无价的宝贝。”
唐黎闭了闭眼，眼前弹幕滚个不停，滚得她脑中一团乱麻。
【糖就是个傻der！她以为鱼为什么突然回来？当然是为了保护她！鱼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她不和鱼一致对外，还在这儿质疑鱼，想什么呢？！】
【看过小说的原著党表示，这里改的简直太爽了！原著里是唐黎标记了变异的秦青鱼，这里是鱼标记了糖，编剧果然知道我们想看什么，开始期待后面的剧情了！】
【我都无语了，糖居然以为鱼对她做了手脚？鱼有机会做手脚吗？明明是她对付鱼，还反咬鱼一口，哪来的脸？！】
【糖这智商还政军商通吃呢？编剧拿脚写的剧本？想知道鱼是不是用了辅助剂，她自己再给自己变一次属性试试不就知道了？被变异体标记是不能再转换性别的。】
【原著里我最不满的就是鱼作为第一个变异体，居然没有变异成Enigma，而是让标记她的糖变异成了Enigma，作者真是女主亲妈，我们鱼宝就活该被折磨呗？幸好剧版改了，不然我真看不下去了。】
【Enigma是啥？没看过小说，谁能科普一下？】
【Enigma就是超越ABO的最高性别，可以把任何性别标记成自己独有的omega，被标记的人只有在自己的Enigma面前才会表现出omega，在其他人面前还是原本的性别。】
【也就是说，只有在鱼宝面前糖才是omega，其他人面前还是SSS级alpha。】
Enigma？秦青鱼变异成了Enigma？
唐黎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她松开掐着秦青鱼的脖子，挣扎着从秦青鱼怀里出来，看了一眼周围，认出来是五年前和秦青鱼一起住过的小套间，心里五味杂陈。
弹幕说秦青鱼喜欢她，她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
也就是因为弹幕说秦青鱼喜欢她，她才一直隐隐觉得弹幕说假的，是骗局。
心里好像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秦青鱼永远不可能喜欢她，永远也不可能。
唐黎道：“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
秦青鱼道：“你要干什么去？”
唐黎道：“回家。”
秦青鱼道：“就这么回去？”
唐黎回头看了眼秦青鱼：“不然呢？”
秦青鱼苦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会拿刀砍了我。”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她俩都清楚，唐黎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就算真要报仇，那也是无声无息，不会弄脏自己的手。
唐黎闭了闭眼，靠着床头，搂着被子遮住惨不忍睹的身子，抱膝埋头趴了半天，再抬起头，眼圈红红的，神色却比刚才冷静了很多。
唐黎道：“你是不是有苦衷？”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
秦青鱼道：“什么？”
唐黎转眸看向秦青鱼，内双的眼睛看上去十分眼熟，半敛着眼眸的样子莫名的勾人，尤其是眼皮那微微泛着的银光。
唐黎道：“当年那么对我，你是不是有苦衷？”
秦青鱼愣了下，神色不自然地转开头，道：“这些年我不信你没调查过，什么也没查到对吧？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苦衷。”
唐黎道：“是吗？”
唐黎环抱着膝盖，抓着被子的手缓缓收紧。
只要你说有苦衷，哪怕不说苦衷是什么，我都可以试着相信你，为什么你不说？
唐黎又道：“那你当年为什么那么做？”
秦青鱼道：“你不是知道的吗？我怕你跟我抢家产，毕竟我是假的，你才是秦家真正的女儿。”
唐黎道：“那你为什么失踪五年才回来？五年，足够我把秦家全都吞掉了。”
秦青鱼道：“我这不是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失忆了五年，刚恢复记忆。”
唐黎看了秦青鱼一眼：“那你失忆的还真有技巧，这五年我翻遍了全世界都找不到你，你藏哪儿了？”
秦青鱼道：“不巧，我恢复记忆后，就把那五年的记忆忘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
唐黎闭了闭眼道：“很好。”
信息素已经收了一会儿了，唐黎恢复了点力气，伸手够过自己的衣服，想凑合着穿上，抖开一看，拖把条，再够过裤子，不是拖把条，可裤子拉链扯坏了。
唐黎无语地看向秦青鱼。
秦青鱼眨眼，一脸无辜：“你做的手术。”
唐黎道：“去给我拿衣服。”
秦青鱼道：“你自己不会去吗？我腿软。”
唐黎道：“你确定不去？”
秦青鱼道：“真腿软。”
唐黎毫不客气把薄被全卷到自己身上，抱着被子下了床，翻了衣柜随便拿了一身衣服出来，回头一看，秦青鱼青青紫紫地躺在床上，那样子好像刚跟谁打了一架似的。
唐黎的脸当即烧得滚烫，不自在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都不知道遮一遮？”
秦青鱼摊手：“用什么遮？被子在你那儿。”
唐黎深吸一口气：“那好歹蜷起身子。”
秦青鱼道：“我倒是想，但是我疼，你咬我，掐我，抓我，还踢我踹我打我，我满身都是伤，动一动都疼，我就想这么瘫着不动。”
唐黎难以置信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我踹你打你？”
秦青鱼道：“那就是说，你记得你咬我掐我抓我。”
唐黎道：“…………”
唐黎抱着衣服往外走，秦青鱼道：“你去哪儿？在这儿穿不就行了？”
唐黎道：“冲个澡再穿。”
秦青鱼道：“不用，我帮你洗过了，干净着呢。”
唐黎不理她，继续往外走。
秦青鱼道：“你可是alpha，这么害羞的吗？”
唐黎气不打一处来，回头瞪了眼秦青鱼：“我现在是omega！”
秦青鱼噗嗤笑了：“好吧我的omega，这几天辛苦你了，我来帮你穿。”
说着秦青鱼就下床走了过来，唐黎几乎是飞奔着出了卧室，砰的锁上了门，还用手拽着门把手。
秦青鱼在里面拽了两下，拽不开门，好笑道：“喂，开门，你干嘛？真害羞啊？”
害羞吗？是，好像又不是。
唐黎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唐黎换了衣服就走了，秦青鱼也没停，收拾了下也出了门。
【淼淼：警报！有两股不明势力在向你靠近，请紧急避险！】
【秦青鱼：哦。】
【淼淼：老大你动一动啊！让你避嫌啊！你站着不动等着送菜呢？！】
【秦青鱼：你以为我绕这么大一圈才标记唐黎是为了什么？】
【淼淼：难道不是为了你的恶趣味？明明可以直接抢劫，你偏偏还给人发了一个商品链接。】
【秦青鱼：……】
【淼淼：明明可以直接标记人家，你偏偏还要去酒吧秀一场勾搭一堆人。】
【秦青鱼：闭嘴吧，我就不该对你的智商有期待。】
【淼淼：总不会你是故意暴露自己，想让这些不明势力对你下手吧？】
唐黎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冷库取了转换剂和辅助剂，只要成功转换性别，标记就会自动清除。
唐黎找了助手过来帮忙连接仪器监控自己的身体数据，助手纳闷道：“教授，你这是恋爱了？好好的干嘛要转化成omega？”
唐黎愣了下，这才注意到最近不知什么时候信息素又正常了，依然是alpha的信息素。
唐黎默默放下手里的注射剂，想起弹幕说的那些，这会儿不由她不信了。
所以秦青鱼真的是因为她的手术变异了？
听弹幕的意思，以后还会有更多变异体，他们成为性别的金字塔尖，称做Enigma？
唐黎胸口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情绪，有对新发现的激动，有对弹幕真实性的激动，更有对秦青鱼可能真的爱自己的激动！
唐黎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她放下手里的转换剂，按着额头，转身匆匆进了休息室，边走边脱掉了白大褂。
助手在身后问道：“不注射了吗？教授？”
唐黎没有回头，随便摆了摆手，进了休息手就关门靠在了门板上。
她的心很乱，真的很久都没有这么乱过了。
她想起这些年自己做的种种，想起她对秦青鱼做的种种，突然无比的心慌。
她这么对秦青鱼，秦青鱼肯定很失望，说不定已经恨死她了。
她怎么可能那么对秦青鱼？！
就像弹幕里说的，五年不见，她怎么能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对秦青鱼下那么狠的手？！
这是秦青鱼运气好变异了，如果不是变异，那秦青鱼就会变成人尽可夫的omega，不能被任何人标记，一辈子活在痛苦中，而她就是罪魁祸首！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秦青鱼？
她明明那么爱她，她怎么舍得下手？
她当时一定是疯了，她一定疯了！
身后传来敲门声，唐黎心乱如麻，不想理会，却听到王欣露焦急喊着：“唐总！开门！你失踪这一个多礼拜去哪儿了？现在外面都是记者！都要采访你！”
唐黎张开眼，深喘了口气，抬手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这才打开门。
“什么一个多礼拜？我不就昨晚没在吗？还有记者是怎么回事？”
王欣露见她终于开了门，松了口气道：“什么昨晚？你那晚去了酒吧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你了，这几天网上全是你在酒吧释放信息素的消息，到处都在传你是SSS级alpha，还说你当众抱走的秦青鱼是罕见的SSS级omega。”
唐黎眼神游移了下，摸了摸身上，手机忘在了秦青鱼那里，她拿过王欣露的手机看了眼日期，竟然真过了一个多礼拜。
怎么会这样？
唐黎眸光陡然一凛。
八天不吃不喝，为什么她非但没有事，反而精神还这么好？
就算再怎么变异，人难道还能变异的不用吃饭？
秦青鱼，这又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