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念一低垂了眼睛,最后默默说了句:“你们赢了。”
说罢她转过了身,身上被温远刺过的伤口渐渐恢复了原样。
轻笑一声:“这一关你们通过了。”
江知野赶紧问:“出口在哪?”
沐念一看了看厨子,后者微微点头,走到了灶台边,不知道在准备些什么。
“温远,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沐念一突然低沉地传来这句话。
温远沉思了片刻,说道:“不一定,你也可以叫我的小名。”
“什么?”
“铁牛。”
沐念一:“……”小子你是不是有病?
咳了咳,沐念一回头,投给他一个意味不明地笑:“如果不是身为亡灵世界的鬼,有自已的职责,我倒还真想和你这样的人类做朋友,我们应该还有机会见面的,亡灵世界随时欢迎你。”
温远:“……求你别欢迎我了,我一点都不想回来这种破地方。”
这时,准备好了一切的厨子喊他们:“出口在这里,你们准备好没有?”
江知野和温远点点头。
于是厨子打开了煤气罐,点燃打火机。
等等?!这厨子在干嘛?
温远还来不及惊呼,煤气瞬间爆炸,他只感觉耳朵里一阵轰鸣,随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意识昏迷前最后一刻,温远暗暗吐槽了最后一句——
“他妈的谁家无限流点煤气罐送你通关啊!”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江知野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
视线渐渐聚焦以后,看见了一个安静的现代房间。
他安全的回来了,这是他自已的房间。
“江哥!你回来了!”一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长得十分硬朗的男人开心地呼喊起来。
江知野只一瞬便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端睿,我爸呢?”
被唤端睿的男人回答:“江总在巫师那里等你。”
江知野立马下了床,随意披了件外套便出了自已的房间。
江家制药公司,是云中市制药行业的龙头企业,几乎垄断了云中市的所有制药产业。
江家产业之大,无出其右,自然财富也是堆金积玉。
而江家制药公司的董事长,便是江知野的父亲——江旭。
江知野出了房间,又经过了一个小花园,才到了他父亲的私人工作室。
一打开进去,工作室内被窗帘遮盖得严严实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
隐约中还有烟雾缭绕,一股檀香的味道。
里面有两个男人,面对面而坐,正悠悠地品茶。
江知野似乎有些害怕,局促地俯身:“爸,老师……我回来了……”
江旭抿了一口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声音却充满了威严:“那只灵,你带回来了吗?”
江知野身体一僵:“没……没有……”
江旭旁边一个约摸四十多岁,留着长胡子,穿着一件黑色道服的人眼神淡了淡,问他:“那你看见他了吗?”
“老师给我用柚子叶洗过眼睛,我自然看得见他了,只不过他一直和那个武术教练寸步不离的黏在一起,我没有机会。”
黑色道服的男人有了疑问:“那个武术教练什么来头?”
江知野毕恭毕敬地回答:“是云中市武术道馆的金牌教练,叫温远。”
黑色道服男人似乎了然于心,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白色的符纸递给江知野,上面写了些不知名的符号。
“这张符纸可以让亡灵世界的鬼和灵受到控制,你懂怎么做的。”
江知野接过符纸,心里始终不安:“老师,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这只灵?”
道服男捋捋胡子,意味深长地说:“亡灵世界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空间,里面的世界蕴含着巨大的财富,我们必须打通亡灵世界的通道,使得我们没有那么被动。”
“而那只灵,既然能跟随人类随意穿梭各个空间,说明他的能量是最大的,我们必须从他入手。”
江知野心里莫名难过,喃喃自语:“为了这些东西,哪怕牺牲江鹤吗?”
听闻这话,江旭突然目露凶光,茶杯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江知野的额头上,血液流在了他的眼睛里。
“废物!从小我是怎么教你们的,你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让我们江家伫立顶峰的,不能有任何感情!”
“你的哥哥江鹤就是太优柔寡断,才让自已丧命,没有出息的东西!你也要走他的老路吗?”
江知野捏紧了拳头,却没有再说一句话,连额头的痛都感受不到了。
“好,爸,我去了。”说罢拿着那张白符转身就走。
黑道服的男人看着江知野的背影,眼里露出了诡异的光。
——云中市武术道馆训练场内。
温远教了莫天石最后一招后,便停了手:“行了,今天就先教你到这,你先自已练练。”
莫天石认真严肃地点头,然后重复起刚刚温远教地一招一式来。
温远瞟了瞟不远处正像个翻白肚皮的企鹅一样躺在休息桌上的沈秋。
后者已经无聊到了极点,那只搭在桌下的脚晃来晃去。
温远走过去无语地说:“你不是要跟我练武术吗?这才多久就放弃了?”
沈秋翻了个身就单手撑着脑袋,幽幽望着他。
“夫君,原来你们人类世界上班这么无聊啊?”
温远喝了口水,切了一声:“不然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大户人家的少爷,不用挣钱。”
温远叹口气,感慨自已的人生:“人家天天搞钱,搞事业,搞对象,我倒好……
我搞笑。”
沈秋嘴角噙着笑,白白的手捏住温远的衣角微微晃动:“夫君,你不是搞了对象吗?”
温远斜眼看他,沈秋一副看我看我快看我的表情真是太明显了。
“你每次说话都让人没法接你知道吗?”
沈秋轻笑一声,然后蹭地飘到温远跟前,挑眉:“这样吧,我们来比试比试。”
“比什么?”
“比武。”
温远抱着手臂把沈秋看了个遍。
“夫人,开玩笑也要有限度,我是武术教练。”
沈秋抬高了下巴:“不会是不敢吧?铁牛兄?”
温远切了一声:“激将法。”
转而正襟危坐:“你赢了,我最受不得激将,怎么比?”
沈秋捏着下巴,荡着笑意在温远四周飘来飘去,眼神还赤裸裸地在他身上游走。
最后他凑到温远面前:“要是你赢了,让我干什么都行,要是我赢了……”
沈秋笑着朝他吐了口气:“你就亲我一口。”
温远:“……”好小子,原来打的这个算盘。
不过温远压根不怕。
因为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在武术上输给其他人过。
“行,如果我赢了,你就得脱光光在这里给我跑上十圈。”
沈秋笑容一僵:“你怎么能有那么变态的要求?我脱了衣服你就让我干这个?”
温远骄傲一哼,他心里可还记着沈氏古宅,沈秋把他脱光光丢外面冻了一夜的仇。
这次得还回来。
沈秋似乎没什么胆怯的,立马飘到训练场中间,朝他轻佻一笑:“来吧。”
温远大方应战,揉了揉手腕笑着说:“不可以用任何你作为一个灵可以用的任何技能,只能和我实战。”
“没问题。”沈秋干脆回答。
温远慢慢摆好姿势,身体的力量慢慢聚集,马步一扎,眼神瞬间转换成了作战模式。
沈秋歪着头看他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不觉笑了笑,然后也学着他的样子摆了个姿势。
温远首先进攻,伸手对准沈秋就是一拳,然而却被他轻而易举就躲过去了。
两个人以极快速度交了几手,竟然不分胜负。
温远觉得奇怪,沈秋这招式简直和他一模一样,他打哪,沈秋也打哪,就像是跟镜子对打一样。
不对,这货简直是一比一复刻的招式啊,愣是一点都没变动。
温远叹口气:“夫人,武术不是这样学的,哪能一招一式全跟我一样啊?”
沈秋歪歪头:“原来不能一模一样啊。”
“那当然啊,得有变化。”
“哦。”
沈秋手掌闪电般绕过温远的拳头,一巴掌就呼到了他的脑袋瓜子上。
温远懵了半分钟。
奇怪,脑袋瓜子咋嗡嗡的?
压根没看见沈秋出招啊。
温远晃晃脑袋,再次变换招式攻上去。
沈秋对温远的招式那是无比的熟悉,竟然全都一一的化解了,最后箍住温远两只手,往自已跟前一扯。
沈秋有神的双眼戏谑地盯着他好一会儿。
随后嘟嘴在温远的嘴角边上啄了一口。
啄了一口……
一口……
冰冰凉凉的,软软的,像是旺仔qq糖在嘴边停了一下,又很快弹走了。
世界安静了。
温远石化了。
似乎忘记了所有的东西,周遭的一切都和他的脑瓜子一样嗡嗡的了。
心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轰地炸开。
沈秋眨了眨眼睛故意笑着问他:“夫君?怎么不动了?”
温远盯着他,然后慢慢松开了手,又慢慢转身走到了训练室门口,停住。
沈秋笑容凝住,有些奇怪,不就亲了一口嘛?怎么人傻了?
不知道停了多久,温远就走出了训练室的门,往外面的小花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