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似乎是冻坏了,一上车就窝在副驾驶瑟瑟发抖,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温远无聊便和她搭起话来:“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去拉玛藏村干什么?”
美女有着一头极为秀丽的长发,厚厚的齐刘海下是一双柔美的杏眼,这一路估计也是看到太多长相怪异的鬼了,这下看到温远面目亲和,警惕心也放下了几分,和他聊起来。
“我叫许挽清,直播的时候被送到这里来了,这个地图是我在公交站牌那里发现的,上面没有什么线索,只把拉玛藏村划了个圈。”
温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会又觉得不对劲:“等等……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直播的时候。”
“呃……这个直播……”
许挽清怕他无法理解,索性从自已口袋里拿出一张小卡片递给他。
上面是一个巨,乳萌妹,下面红色字体写着——美女主播,在线陪聊。
温远:“……”
沈秋眼睛一亮,坐在后座指着小卡片问温远:“夫君,她是不是跟你是同行啊?”
温远赶紧捂住沈秋的眼睛,内心回答【小孩子看不得这些,罪过罪过。】
许挽清虽然害怕极了,还是没忘记给自已打打广告,笑着说:“大哥,如果能出去,可以关注我哦,每天晚上七点我会准时在线。”
温远纳罕,只能嘿嘿笑了笑掩饰尴尬。
汽车沿着公路向前,两边原本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渐渐出现一些零零散散的房屋。
这些房屋高低错落有致,墙壁厚实,窗户狭小,檐口均用一种红色藏式构件装饰,有些房屋墙上还用红字写了一些藏式文字。
不仅如此,路边还经常能看到很多用小石块堆砌起来的小石堆。
温远对此还是有些许了解的,这些石垛都是藏族人民用于祈求平安和福祉的。
只是温远很少在夜晚看到这些藏式建筑,现在一看,这些建筑高大厚实,奇怪的花纹艳丽漂浮,在黑夜里着实像一桩桩墓碑一般,重的让人透不过气。
许挽清一直都在发抖,温远只当她是冷的,毕竟藏区这边地势高,空气稀薄,昼夜温差极大。
现在估计外面温度有零下几度了,而这妹子又穿着暴露,哪经得起这风寒交加。
温远想,作为一名绅土,还是要照顾一下女性的,于是大义凌然就把自已的外套脱了往许挽清递过去。
许挽清眼睛都带了感动的泪:“谢谢你——
大叔。”
然后就想去接过衣服,哪曾想温远又把衣服转而丢到了后座沈秋的旁边,自言自语地说:“这空调开高了还有点热。”
许挽清僵了僵,悻悻地收回了手,转而摸摸自已的脸,掩饰尴尬。
沈秋不怀好意地从后座趴到温远旁边来,笑嘻嘻地说:“夫君这是怕我冷着吗?”
温远深受打击,顾左言右地问他【你觉得我长得像大叔吗?】
沈秋一脸认真,乖巧地回答:“不像。”
温远松了口气【我就说嘛,这女的什么眼神,叫我大叔,没好感了。】
沈秋继续补充:“你还是更像我的金毛。”
……
温远无语,这更过分,物种都变了啊。
公路越来越偏,从七米大道渐渐变成了四米小道,就在此时,车灯渐渐闪烁不定,油门也变得十分不顺。
而恰好前面出现了一栋孤零零的小楼房,立在旷野中,上面用红色写了几个大字——
拉玛旅馆。
拉玛……这不会是已经到了拉玛藏区了吧?
温远想到反正天色已晚,气温又如此寒冷,车又快没油了,先找个地方住一晚才是正事。
于是打了个方向盘就把车停在了拉玛旅馆底下。
“美女,咱先开两间房凑合一晚吧?”
许挽清娇滴滴地点头表示同意。
两个人刚下车,脚底下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起了地面上一些枯叶,发出哗哗的声响。
温远这才注意到旅馆每个窗户都被窗帘遮得死死的,一点光都没透出来。
旅馆玻璃大门也是紧锁的,里面大堂一片漆黑。
月光从云层中慢慢显现,依稀照亮了大堂内的场景。
许挽清突然捂嘴惊呼,指着那大堂墙壁正中央:“里面,那是挂着一副遗像吗?”
温远看过去,心脏也咯噔了一下,那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相片,可是月光太惨淡,不太能辨别出来相片里是什么。
温远毕竟是各种鬼都见过的人,自然没有那么害怕,说了句:“别自已吓自已了。”
还是那句话,死哪葬哪,温远才不可能在车里将就一晚。
上前去敲了敲门,没反应,温远便找到了旅馆门口张贴的旅馆老板的电话号码。
电话拨通,温远首先不客气地说:“做不做生意啊老板,旅馆不是24小时营业吗?”
电话里传来一阵滋啦啦的电流声,随后是一个不太清晰的苍老的声音。
温远皱着眉头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对方在说啥。
这时,电话突然挂断,正当温远还在纳闷时,一回头,那玻璃门后面站着了一个穿着深红色藏服的妇女。
“我去……”
温远捂着心脏,差点没被吓死。
妇女有着一双鹰一般的眼神,审视地在温远和许挽清身上开会扫视,半晌才低哑着声音问:“住宿吗?”
温远抱着手臂,都快冻成狗了,默默地问:“您瞧这一男一女,不是住宿,难道是抢劫?”
妇女领会,很快就将玻璃门打开,将两人迎了进来。
这时温远才休息到大堂挂着的照片是一个穿着喇嘛服的中年男人。
兴许是他们藏区德高望重的人物吧。
沈秋摸着下巴,小心地提醒他:“夫君,你有钱吗你就住旅馆,听说这亡灵世界的旅馆可是很贵的。”
与此同时,许挽清也担忧地说:“大叔,我没带钱,你有钱吗?”
温远切了一声:“我有那么穷吗?几百块都付不起?放心吧。”
许挽清立马露出崇拜的眼神,心里想着这是攀上个富豪了啊。
温远朝着那妇女问:“两间多少钱?”
“三十万。”妇女头都没抬。
琢磨了一下以后温远双手抱拳:“……告辞。”
说罢抬脚就打算离开,被许挽清一把拉住了:“大叔!你不是有钱吗?今晚要是住车里我们得冻死的!”
“你见过三十万的旅馆吗?那不是住旅馆,是住故宫啊!亡灵世界的物价虚高,割韭菜呢?”
温远差点没把它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赶紧走吧,这不是我一个月薪三千的人能犹豫的事儿。”
刚走两步,沈秋就突然拦住了他,皱着眉头低沉着声音说:“夫君,今晚不能留在车里。”
温远愣住。
沈秋看了看旅馆外,月光越来越惨淡,似乎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他轻轻呢喃:“有某种东西,在黑暗里。”
温远信了他的邪,经过那么多次危机时刻,他完全已经把沈秋当成剧本了,二话不说又掉头回来。
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扳指,丢在桌上。
“这个,真玉,两间房绰绰有余吧?”
沈秋觉着这扳指怎么有点眼熟。
妇女接过后,仔细端详片刻,随即拿了两个房卡给他:“404和405,四楼走廊尽头。”
温远和许挽清拿了房卡便上了楼。
沈秋终于没忍住,问他:“夫君,你扳指哪来的?”
温远想也没想,回答:“哦,走的时候在你房间拿的。”
沈秋:“……”真不把自已当外人啊。
许挽清似乎想到什么,随口问了一句:“大叔,你很有钱吗?”
温远一个激灵,纠结了半天才磕磕巴巴说:“呃……那个……”
沈秋抱着手臂轻佻一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说。
“我没钱……但是……我老婆有钱……”
空气安静了几分钟。
许挽清脸色一僵:“你……你老婆?”
温远郑重其事地点头:“对,所谓出嫁从夫,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许挽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心里有什么事一般,不再作答了。
温远感受到身后一道火辣辣的视线,沈秋冰凉的手暧昧地抚摸上他的肩,回头就是这少爷不怀好意的笑。
沈秋整个身体都蹭到他后背了,用着极度黏腻的语气对着他的耳朵大喊:“老~公~~”
【打住!!】
温远及时制止了他,脚步加快恐慌地往楼上跑。
沈秋戳着自已的手指,娇羞地说:“别跑嘛,今晚一起睡觉觉。”然后迈着小碎步就去追他。
找到自已的房间,温远刚一打开,沈秋以一个十分销魂的姿势侧躺在旅馆的大床上,单手托腮,眼神色眯眯地凝视着他。
温远鼓起勇气,慢慢地关上门,又慢慢地放下房卡,再慢慢地撩开被子躺进去,整个过程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沈秋一下扑过来,趴在他身上,眯着眼睛说:“夫君,不脱衣服不脱鞋,你睡个毛的觉呢?”
温远:“我习惯整装睡觉。”
沈秋无奈地叹气,打了个响指,只听见叮的一声,温远感觉什么东西消失了。
往下一摸,自已的小鸟光溜溜的,凉呼呼的。
沈秋摸到他的屁股,使劲一掐。
温远大惊失色,立马弹做起来,跳到了墙角,用被子把自已裹得严严实实,颤颤巍巍指着他怒骂:“你你你……色狼,离我远点!”
沈秋很是苦恼,飘了过来,苦巴巴地说:“都叫我老婆了,还不和我共缠绵,过分了啊。”
“那是逗那个女的的,你还真信啊,你走远点色狼,叫我和一个男的那啥,不可能!”
沈秋表情瞬间从委屈变得阴沉,因为他似乎在温远话里听到了鄙夷的意味。
声音冷冰冰地问他:“你是不是歧视我的性取向?”
温远一愣,他怎么会想到这个事情上?立马解释:“不是啊,但是这事发生在我身上,那绝对不行。”
这斩钉截铁的话语让沈秋感到心里微微受了伤,眼神暗淡了下来。
安静了很久以后,他终于还是飘回了原位,一句话都没说了。
温远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注意到沈秋有些失望的神态,内心又有些愧疚。
慢慢移步到他身边,伸出小手指戳了戳他:“那个……我真没有歧视,我很尊重这个群体,我刚刚的话生硬了些,对不起啊。”
沈秋还是没说话,甚至手一挥就不见了。
温远话都还没说完,看他不想听,心里也十分无奈。
得,又闹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