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底下新开了间娘惹菜, 中午的时候陈燃拿着宣传单来找程与梵,问她要不要去尝尝鲜?
程与梵难得有闲心,就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刚坐下没多久, 便听餐厅工作人员介绍娘惹菜,说这是马来语, 准确的应该叫nyonya,音译成娘惹, 郑和下西洋途径马六甲时,一部分随行人员留在当地, 和当地妇女通婚, 之后他们生下的男孩称为“baba”,女孩称为“nyonya”。
娘惹菜就是结合中国菜和东南亚本地菜相互融合之后产生的。
陈燃听得津津有味,还不忘和人搭话。
程与梵只听了前面几句,就没再听了,她的注意力全被旁边人手机里的八卦综艺吸引住。
“听说这次在李导的新戏里, 你们二位将会饰演情侣,有没有什么能给我们透露一点的吗?”
男演员好像是混血, 眼睛的颜色有些偏蓝,笑起来的时候两个酒窝大到可以盛水,不管主持人cue不cue他,他都是这一个表情,程与梵怀疑这人脸上是不是被强力胶固定了?除了张嘴笑,完全不会别的。
“呃...可以说吗?那我透露一点点好了。”混血普通话不错,扭头看向旁边的人, 笑的更加灿烂“我和时也会有亲密戏。”
“哇!这么刺激!”主持人瞪大眼睛, 全场气氛拉满,带的观众也跟着哇塞。
话筒刚递到时也这边, 视频就被手机主人滑到下一个。
“哎——”
“嗯?”
手机主人转过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程与梵——“程律师,怎么了?”
程与梵的那声‘哎’纯属下意识,自己都没发现,喉咙就先发出声,这会儿倒尴尬起来,不过好在她反应快,立马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巾包——
“你的吧?”
尴尬迎刃而解,人还跟她说谢谢。
一顿饭吃完后,陈燃意犹未尽,说明天还要再来,还问程与梵:“老大,你觉得哪道菜最好吃?”
程与梵想了想:“龙眼茶吧,挺好喝。”
陈燃立在原地,顿时眨眨眼:我点龙眼茶了吗?我没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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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顿火锅之后,时也和程与梵打招呼,说自己往后一个多星期要忙,都回不来,所以照顾猫猫的任务就全权交给她负责了。
程与梵当时答应的爽快,可连续喂了几天,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这猫对自己提防的厉害,从不拿正眼瞧自己,每次喂它,都得千呼万唤,就这也不一定会出来,总是要先探探头,藏在门板后面,歪脖眯眼打量自己模样,搞得程与梵觉得自己和电视剧里的敌特似的,好像在从事什么非法活动?
而且这家伙还霸道的很,不仅自己不出来,小猫崽儿想出来,它也不让,一爪子就给捞回去了。
程与梵没办法,只能把饭先倒猫碗里,在放到飘窗上,自己躲去客厅假装已经走人。
虽然这家伙不待见自己,但对食物的虔诚度还是很高的,并且从来不和自己的胃过不去,门一旦关上,它立马开动。
程与梵原先怕它不肯吃,后来发现,罐头、冻干、肉粒、猫条,这家伙是一点不剩,猫碗吃的干干净净,舔的油光锃亮。
这会儿又不见了,光剩一溜空碗给自己。
程与梵真觉得无奈,可还是往宠物专用饮水器里重新添了水。
关上门故意留着一道缝,隔着门缝朝里看,‘反骨仔’领着它的小崽子们,喝的欢腾。
所以...自己是小弟?
程与梵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搭着扶手,眼神松弛态度懒散,掏出手机给时也发消息,有点百无聊赖的样子——
「你这猫一点都不治愈,吃干抹净就溜的没影,毛都不给摸一下。」
没两分钟,时也给她回复——「你需要治愈?」
程与梵挠了下眉毛梢,她有点搞不懂,为什么时也关注的点,和自己想让她关注的点,总是不一样?
没接这茬儿。
「我给它喂的都是好东西」
「它好像也没吃过不好的东西」
时也回她。
程与梵差点忘了,这猫在被正式收养前,也是时也在喂,说是流浪猫,但其实养的比家猫都精贵,三文鱼、猫罐头、益生菌,就连深海鱼油,它全都当零嘴吃。
这样一比,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
「叫你宠坏了」
时也——「那我也宠你好不好」
程与梵看着这句话笑开,想问她怎么宠?你人都不在,隔空宠啊?
到底不是那么矫情的人,这话撒娇嫌疑太重,她说不出口,手指停在二十六个字母键上,愣是不知道该回什么。
正在思索之际,那边又回过来一条——「开门」
程与梵意识到什么,立马跑去开门,看见时也的那一刻,她差点没控制住,那句‘你大变活人啊’就在嘴边,险些喷出。
“你...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了要宠你嘛。”
时也抱住程与梵,人还没进来,先给了她一个吻。
“你专程回来的?”程与梵拉着她的手。
“我要是说我专程回来的,你会不会感动要哭?”时也换完拖鞋,边往里走边解开大衣纽扣,又回头看了眼身后不知所措的人,笑笑道:“没有了,那么远,我才不会专程赶回来,刚好有通告,我不想住酒店而已,就回来了。”
“那就好,你要是专程为了我赶回来,我会良心不安。”
程与梵心里想那么大老远赶回来,就聚这么一小晚,第二天还得起个大早再赶回去,时间卡的紧不说,人也太累了,不值当。
明明是为她着想,偏偏又没有说出口。
落在时也耳朵里,瞬间又变成另外一种意思。
时也觉得程与梵说这话的感觉,很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似乎自己专程赶回来的举动,并不能成为恋人间增长感情的小浪漫,反而是会让她的思想负担坠上一个千斤顶。
只是想她而已,只是想多挤出一些两人独处的时间而已,用不着这么上纲上线吧?
程与梵接过时也的大衣,挂在衣架上,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人嘴角弧度有什么变化,问她:“你要不要吃东西?我去给你弄点水煮菜,或者鸡胸肉吗?”
“不用了,我不吃。”时也里面穿了件紧身毛衣,胸勒的紧,腰绷的细,走起路来的时候...像只猫“我去洗澡。”
“哦。”
人进浴室后,刚才的紧身毛衣被随手脱扔在床上,程与梵跟过去,捞起来在手里捏了捏,这衣服真小,要不是时也刚穿着,自己一定以为是童装。
抬眼又看了看浴室的门,她把毛衣搭在椅背上,能穿上这种衣服,人得瘦到什么程度才行?
时也正要给浴缸放水,就听有人敲门。
“门没锁。”
程与梵握着门柄,锁头发出机械扭转的响动,她的声音从门缝里飘进来——“那个...你空腹的话,就不要泡澡了,容易低血糖。”
时也看着那扇只被推开一道小缝的门,程与梵完全藏在门后,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知道了。”
话落,门立刻被外面的人关上。
时也的手从混水阀上拿开,蹙着眉心,有些无奈的叹声气——
用不用这么避嫌?
搞对象还是招室友?
时也的胳膊在胸前挤了挤,有什么用?没用武之地的东西。
...
洗过澡出来,程与梵在客厅看电影。
时也总算是换了件别的睡裙,不过好像跟之前的也没太大什么区别,布料依旧少的可怜。
她扫了眼无动于衷的程与梵,漫不经心地问她:“你在看什么?”
“少林三十六房。”程与梵说。
一部很老很老的片子,年龄比她们俩都大十来岁。
时也刚在浴室里就听见外面哼哼哈哈嗯嗯,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一部这么健康身心的片子。
“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武打片。”时也没吹头发,湿哒哒的往下滴水,本来就没多少布料的裙子,瞬间又被水珠吞掉一大半,腰窝那块简直跟裸的没区别。
“还...行吧。”
时也没再跟她搭话,径直往卧室走去。
程与梵的视线在这人转身的一刻,也从投影追去卧室,手心莫名有些泛潮,在膝盖上搓了搓,便起身也往卧室走。
时也拢了拢头发,用毛巾把水擦干了些,才拿起吹风机来,就听见身后人的脚步声,以及很轻很轻的说话声——
“要不要,我帮你吹?”
“好啊。”
时也把吹风机递过去,程与梵接过,嗡嗡嗡的声响在两人中间交缠,声波仿佛有了绳索的形状,一圈一圈裹紧,一圈一圈发黏。
程与梵的手碰到哪里,时也的皮肤就战栗到哪里...
吹着的吹着,不知不觉转过了身...
时也揪住程与梵腰间的衬衣,仰起头,眼底波光涟漪——
“程与梵...你往我哪看?”
——
小小一只,缩着肩,像新生的雏鸟。
尖尖的鸟嘴,泛着嫩嫩的粉色,程与梵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喉咙,她觉得...被这样的鸟嘴啄一下,感觉一定会很好。
时也揪着程与梵的衬衫,一点一点绞着手指,越绞越紧。
程与梵心脏狂跳,衬衣紧一寸,呼吸也跟着紧一寸。
手里的吹风机不知什么时候,和插座断开,被扔在了地上,程与梵握住时也的手,双腿慢慢沉下,贴着她裙边,半跪着...
程与梵觉得自己的鼻息声很大,很热,很躁动...
时也却很清凉,既有栀子花又有薄荷叶,两种味道混在一起,恰好可以清热解燥。
程与梵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满脑子都是刚刚的鸟嘴,粉色的鸟嘴...
尖尖的...香香的...软软的...
时也让她亲着,任她抱着,腰窝那块被揉的发酥发麻,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有这人的手托着腰,跌倒也不是没可能。
程与梵越亲越用力,越亲越不能自控,就在她要继续往下的时候,一只手从中间伸来,抵住了她的肩。
是时也,抵住了她的肩。
半垂着眸,睫毛下一片青色的鸦羽。
“怎么了?”程与梵嗓子都沙哑了。
“我饿了,我想吃东西。”时也低哼呢喃的说。
而她眼里方才的那阵儿迷离,仿佛午后的太阳雨,明明洒了一地,此时此刻却寻不到半点影踪。
程与梵看着时也,愣了一瞬,短短几秒,似乎就意识到了原因所在,手扶着椅子急忙站起身——
“我、我去弄。”
适才的燥热平息下来,程与梵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过来的一刻,她就明白了,时也这是在惩罚自己,惩罚自己上次的临阵脱逃。
时也坐在椅子上,脸颊滚烫,缓了缓,然后重新换了条内裤。
她向来喜欢轻薄的蕾丝面料...
有优点,也有缺点。
优点是,质地舒服。
缺点是,湿一点,就全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