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办公室里传来许应莲极力抑制住自己哭声的呜咽声。
而办公室外,要拿许应莲落下的手机给她的江晨森,默默地站在门口,之后,还是没能将手机交给她。
“妈,你来啦。”
江晨森坐在病床上,原本是看着窗外的,但听到有开门声的时候,回头,孱弱苍白的脸上,展现的笑容,让许应莲的心“咯噔”一下,好疼……
“嗯。森森,这次和妈妈回家好不好?”许应莲走到江晨森的床边,她伸出手,摸着江晨森的脸颊。
江晨森摇摇头,“我还是想再待一会儿……”(指江晨森在医院附近的房子。)
既然儿子都已经这么说了,许应莲也不打算逼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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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江晨森靠着门坐下,天空已经黑了。
他没有开灯。
今天,顾子琛没有来。
……
又过了几天,一天,江晨森从床上爬起,下楼的时候,顾子琛从厨房里冒出,“嘿,今天是我做早餐!期待一下!”
江晨森站在楼梯上,沉默了片刻后下楼。
那一天,顾子琛有点反常,他从早上就过来,一直陪着江晨森。
而江晨森,亦是发了信息,给保姆和家里人,让他们不要过来。
而顾子琛,有时候话说着说着,突然卡壳,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江晨森,似乎在等待着江晨森说什么。
可江晨森什么话都没说。
这样的情绪一直到了晚上。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么?”
江晨森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而顾子琛,本来是要和江晨森道别离开的,可是在离开前,他又还是忍不住,要从江晨森口中,撬出那句话来——
“什么话?”江晨森擦拭着自己的头发,水珠顺着发梢,颗颗落下,刚刚从浴室里出来,雾气,在江晨森的身后弥漫……
顾子琛的喉结情不自禁地动了一下,他侧过脸,“我上一次不是和你说过了么,今天是我的……”
“你生日,我知道。”
还没等顾子琛把话说完,江晨森就已经开口,此时,他的头巾被他随意一丢,江晨森朝顾子琛步步走来……
“你知道?!”顾子琛很是惊讶地看着江晨森,他没想到,江晨森,竟然知道,“那我今天暗示了那么多次,你……”
完全意想不到的发展。
顾子琛张大了瞳孔,这是江晨森第二次吻他,不像第一次那般,只是贴着而已……
只是他刚想把握主动权之时,这人又及时抽离,江晨森眼神深邃,伸出食指,在顾子琛的眉眼上,一一划过……
“所以……”
顾子琛听到江晨森在他耳畔,用一种几近魅惑一般的语气,对他说道——
“我要送你礼物。”
……
他们的第一次,进行得很不顺利。
一开始顾子琛被江晨森勾得连魂儿都没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天使落下的眼泪。
而江晨森,在完全能“消瘦”之后,对他说道———
……
这一下,让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欲望锁住的顾子琛,乱了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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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晨森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自己的生物钟之下,起床。
浑身,都仿佛重新拆了一遍又装上一样。
看着镜子里几乎没一块好皮肤的自己,江晨森都情不自禁怀疑,他是不是被人关着虐待了一晚上?
只是……
搓着自己锁骨上的红痕,江晨森轻轻一笑,“瞧,我也,做到了呢。”
江晨森的心中,说不出的满足感……
“咳咳——”只是下一瞬,江晨森猛地咳嗽,这咳嗽好像怎么止都止不住一样,颇有一种不把肺咳出来不罢休的状态,直到……咳出了一口鲜血出来。
江晨森手往嘴边一抹,面无表情地洗漱,面无表情地穿衣,面无表情地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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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森,我说过,你不会死的。”
再后来,已经知道江晨森生命即将枯萎凋零的顾子琛,举止越来越让人看不透。
甚至一度,江晨森要赶顾子琛走。
他觉得,顾子琛变了,有时候,但他又具体说不上他是哪里变了。
只是以前,他喜欢和顾子琛待在一起的感觉。
但现在,和顾子琛同处在一个地方,有时候,江晨森觉得很难受。
在某一个夜晚,江晨森仿佛有预感一样,他觉得,今天的自己,生命好像就要走到尽头。
但是他没有按铃,也没有打电话叫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窗边,吹着晚风,看着某一个,某人时常会冒出来的地方,默不作声……
意识越来越模糊,江晨森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在向他走近……
只是,第二天江晨森自己也想不到,他竟然,还会睁开双眼,而且,精神状态,竟然很好?!
床边,多了一个人,他低下头来,十分亲昵地蹭了蹭江晨森的脸颊,“森森,你起来了啊……”
“顾,子琛……?”
昨天晚上没来的人,今天早上一觉醒来,却是看到了……
顾子琛住进了江晨森在的屋子里。
和江晨森同吃同睡。
“森森,这个房间让给我好不好?但是我有它的绝对使用权。”
“绝对使用权?”江晨森皱眉,“说人话。”
顾子琛抱住江晨森,“就是……除了我以外,不能有任何人,包括你,也不能进到这个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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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晨森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去复查的时候,就连医生都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奇迹……
眼看着,秋天,就要过去。
可此时,江晨森的哥哥,江晨木,却生了一场大病。
“我哥生病了,我要去看他。”
江晨森开始回家。
江晨木的病生了快一个星期,原本以为,只是这样就过去了。
可接下来,竟然轮到江晨林了,江晨林生病,竟然是快半个月,而江城涛也因此,感了风寒。
许应莲当时连瘦10斤,人看着都有点快脱相了。
而江晨森的身体,却越来越有一种“充盈”的感觉。
他逐渐变得有力气,人很精神,不会看书看一个小时就疲惫,不会时不时没有力气,也不会咳血……
可他的兄弟父母,身体状况,却越来越不好……
“森森,今天你还要回家?”
刚要出门的江晨森,身体被人从身后抱住,“别去好不好?留在这里陪我,你已经很久没有陪我了……”
耳朵被咬住,江晨森把人推开,“别闹……最近我家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一直反复生病,我不去看看,不行。”
江晨森终究是头也不回地出门,因此,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看着他离开 以后,表情越来越阴冷的顾子琛。
“你终究……还是没有把我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一切的破绽,要从那天,江晨木和江晨林登门,彼时的顾子琛正在沙发上把江晨森压着,江晨森不是那种喜欢白天乱来的人,何况,他和顾子琛,也就只有那么一次……
“森森……你是要对我始乱终弃么?”
看着眼前泪汪汪好像一只哈巴狗一样的顾子琛,江晨森终究是……心软,也就要半推半就了。
只是顾子琛终究还是没能把人“吃”下。
两个哥哥拜访,江晨森把人引进门,向彼此互相介绍着。
“大哥二哥,这是我的朋友,顾子琛。”
“顾子琛,这是我两个双胞胎哥哥,一个叫江晨木,一个叫江晨林。”
一开始,相处都很愉快。
直到二哥说要吃水果,江晨森和江晨木一起进了厨房。
“森森,”江晨木脸色变了一下,“你那个朋友,好像对我们很敌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敌视?
谁?顾子琛?对他的哥哥们敌视?
江晨森存下疑惑,表面上是搪塞过去了。
只是,他终究是多了一个心眼,手机,打开摄像头,放在了一个角落里。
等到哥哥们走后,顾子琛说要回到那间他的绝密空间。
江晨森回到自己的房间,锁门,打开手机。
确实……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顾子琛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
江晨森有些心烦意乱,他又细细地看了一遍视频,这一看,竟叫他发现了异样……
江晨木和江晨林回家后,又是齐齐生病。
这一次,江晨森不回家了。
“森森,你这次不回家么?”
“嗯,不回去了。”江晨森试着用力地握了一下自己的手,很有劲,他的指尖甚至可以用力得让他的手掌心感到疼痛……
这是他之前一直做不到的事情。
“森森……”顾子琛笑得一脸开心,却在江晨森转身和他面对面的时候,脸色骤变,“你干什么?!把刀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