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礼在床上艰难顾勇了一下,绳子裂开了。
他也裂开了。
虫神在上,他冤枉啊,他绝对没有故意挣扎,是绳子不中用!
陆礼捂着脑袋有点头疼,他跟着赫里厍认识也有大半年了,很清楚赫里厍厌恶雄虫,等他回来发现绳子断了,指不定要红着眼……哦对,他眼睛本来就是红的。
铁床咯吱响,如陆礼的思绪一般狂躁。
想了一会,陆礼躺平了,赫里厍不是平白无故杀虫的性子,挨顿打估计就是极限了。
门突然开了,黑色中将服的赫里厍带着肃杀走进来,盯着陆礼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飞船已经离开帝都了,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陆礼脑子急速转动,肯定不能先说绳子断了!
“我身体有点问题,医生说我遇到危险时会自主朝着雌虫的方向进行伪装,在医院的时候突然爆发信息素提前二次净化,我这才知道我是雄虫,不是故意骗你。”
赫里厍讨厌欺骗,陆礼的解释很有效,他脸色都缓和了不少。
“嗯。”接着说吧。
陆礼微微抬头,“赫里厍,你没有想说的吗?”
赫里厍站在门口,上半身被阴影所笼罩,“我现在是通缉犯。”你已经知道了雄虫的丰厚待遇,还要跟我走吗?
?!几天不见,赫里厍都会开玩笑了。
陆礼的笑容在赫里厍肯定的目光中逐渐僵硬,“那我们下一步的落脚点你想好了吗?”
我们。
这个词取悦了赫里厍,他舒展了一下手臂,走到床边,“没想好,飘着吧。”
陆礼想了想,处处都是虫子,要不就是异兽,飘着确实挺好,“那你……”
阴恻恻的声音响起,“绳子怎么断了?”
“……”
陆礼小心的瞅了瞅赫里厍的脸色,“如果我说是绳子质量不好你信吗?”
赫里厍微笑,“那你信我揍你吗?”
陆礼眨眼,这可真是死亡选择,信=会挨揍,不信=自己说谎。
“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
“那能揍轻点吗?有点疼。”
赫里厍垂下眼,他真的不能理解这只雄虫的想法,又蠢又聪明。
在一个通缉犯和美好的帝都生活,是只虫都知道选择帝都,还跟绑匪讨论能不能揍轻点,也不怕自己把他脑子打出来。
但聪明在于,听了他说的话,自己会很高兴,又免去了挨揍。
“陆礼,”赫里厍的声音有点飘渺,“其实我最初并不讨厌雄虫的,反而讨好雄虫是雌虫的基因本能,我很乐意和雄虫在一起。”
“可是我不能接受被玩弄。”
“像一个傻子被耍的团团转。”
赫里厍一顿,“所以你不要骗我,不要和他们一样骗我,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陆礼怔住,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与赫里厍的相遇确实如同戏剧一般跌宕起伏,如同大海上的泡沫,灿烂且虚妄。
陆礼站直身子,他二次净化后长高了许多,比赫里厍还高一截,抱住他的时候,银白色的头发在颈间痒痒的。
“赫里厍,我从未骗过你。”
“我喜欢你。”
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嗯,他承认,他就是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