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蹭车来到了了植物园。
载他的是一对小夫妻,来给去世一周年的奶奶上香,见他全身上下都裹着绷带很可怜所以才载了他一路。
他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能答谢对方的,只留下了特行科大队长南宫镜的私人联系方式,说以后有什么困难了直接报上“薄司”这个名字,对方一定会的帮助他们的。
小夫妻没当回事儿,随手便将薄司留的电话号码扔进了储物箱内。
薄司看见了,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此刻是早晨九点,植物园已经忙碌起来。
活人和死人在这个地方竟相处的十分融洽。
薄司望着不远处巨大的烟囱内不断升起的黑烟,想到曾经不知在哪儿看到的一句话,说:作恶多端的人死后烧出来的烟是黑的,而心存善念的人死后烧出来的烟是白的。
他想、像他这种人烧出的烟肯定是乌漆麻黑一片焦灼。
薄司笑笑,询问了植物园门口的保安该怎么走后,便向遗体告别大厅内走去。
他发现火葬场内的植被都长的十分高大而茂密,想必是骨灰燃烧过后落下的粉尘滋养了这些植物。
薄司突然感慨:人本来就是赤裸裸的生于这个世界为何走后要一身繁琐呢?就不能像出生时潇洒的将骨灰扬于这片天地,成就最后的光荣?
“小司!”
突如其来的呼唤声打断了薄司的思绪。
他寻着声音回过头去,还未看清是谁,便觉得眼前一花,耳畔一道劲促的风声袭来,身体瞬间被拥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你........唔?!”
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全部被强势掠夺。
浓烈的山茶花外激素让他双腿发软根本站不住。
手臂无力的从对方肩头滑落。
薄司闭上双眼,在植物园冰凉的风中用力拥抱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薄司觉得胸中氧气都快消耗殆尽,而压在身上的人也恰好松开了他。
微痛的嘴唇说明了方才都发生了什么。
薄司这才看清偷袭自己的人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给南安办葬礼。”
白潇实话实说,手臂一直紧紧拥着薄司不肯松开。
两人就像连体婴儿般站在茂密的松树下,同周围肃穆而庄严的氛围格格不入。
薄司似乎是意识到了他们现在的行为有多么不妥,赶忙推开了白潇,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和对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白潇有些受伤,撅着嘴问:“干嘛啊.......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一面。”
“别撒娇,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给南安办葬礼。”
“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点儿事情而已。”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这是薄司的心里话。
他对南安的死一直耿耿于怀,现下再加上平阳和小武,他感觉这辈子都赎不清这罪孽了。
白潇的行为无异于帮他在佛祖前求了个情。
“办完了吗?我去看看。”
“办完了,放了一个空墓,里面把他落在姐姐那栋房子里的生活用品装进去了。”
“好.......好.......”
薄司叹息着伸手捏了捏鼻梁山根。
他作为对方的顶头上司,居然连收拾对方遗物的时间都没有!
“带我去看看,然后......陪我去给平阳还有小武的遗体道个别吧。”
“好。”
白潇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