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远山冬枳还是被阿福不容拒绝的按回车里，外加系好安全带“风驰电掣”的回了家。
“不用体检，不用体检！”
突然爆发出来的求生意志让远山冬枳灵巧的躲过收到消息破例早起下楼接人的布鲁斯。
躲闪的的动作一气呵成如有神助，拉长的尾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着，而声音的发出者已经从楼下窜到了楼上自己的屋子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随之传来的，还有清脆的落锁声。
他要躲起来，蝙蝠侠也拦不住他。
“冬枳？”布鲁斯和阿福紧随其后跟着远山冬枳的步伐从楼梯上来，扣扣阂紧的门板，高声询问。
“没事，我好的不得了。”
一边掏出电话翻联系远坂凛的号码，远山冬枳抽空拔高嗓音，“我保证，不要担心。”
亮起来的屏幕上显示正在拨通号码，持续几秒，被通话另一端的人关断。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远山冬枳泄气的丢下手机，深呼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暂且不提现在还没到半夜，远坂凛根本不会挂断自己的电话……
绝对有问题，一定是那群魔术师动了手脚，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
除此之外，远山冬枳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原因。
“冬枳你听我说……”门外的两位大人对视一眼，在阿福鼓励的目光下，布鲁斯搓搓僵硬的表情缓放缓语气，努力使自己柔和下来。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布鲁斯。”
背靠着并不厚实的实木门板，远山冬枳蹲坐在地上，神经质的咬着自己指节在上面烙下一圈又一圈通红的齿痕。试图凭借疼痛，他就能从纷乱飞舞的思绪中抓住一两条能够让他理清思路的线索。
但显然，完全陷入焦虑混乱与不安中的他现在，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去思考眼前的问题。
“好，我等你出来。”
没有收到响应，但布鲁斯知道，远山冬枳他听到了。
门外的人离开了。
没有让他等太久，一通电话主动到了他的手机上。
“远坂，哥谭……”
“我知道。”
迅速起身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远山冬枳接通电话后没有犹豫直接插入主题，不想远坂凛的速度却领先他一步拦住话头，“你的声音？”
“之前出了意外……这不重要。”
“你知道哥谭根本就没有……”
“没有充盈的灵脉魔力供给一场圣杯战争？这个我知道，你这是返老还童了？”
诧异之余，远山冬枳没有停顿张嘴想问远坂凛知道的情况，没想到没对方顶了回去。
两个人关心的重点根本没有在一条在线。
耳边还是嘈杂的人声，站在角落里拿着电话的远坂凛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不露痕迹扫视一圈，最后视线来自欧洲、负责监督自己行程的魔术师身上。
然后若无其事的朝人挥挥手皮笑肉不笑，远坂凛无视对方发黑的脸色自顾自进到候机大厅的卫生间里，丢下几颗晶体撑起隔音屏障。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整个人团进沙发里，远山冬枳掏出笔记本准备进行记录：
“哥谭出现的魔术反应是圣杯出现的征兆吗？”
“是，也不是。”
远坂凛嘴里说出的话像是个绕口令。
“准确说，它的规模的确比不上真正的圣杯争夺战争。”
远坂凛拨弄挂在自己胸前前的宝石吊坠，镜子里自己的倒影也开始做相同的动作：
“非要称呼，它可以说是一次大型的魔力集合，或者圣杯的亚种。”
“所以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远山冬枳手里笔尖点在纸上，洇出一团墨色，他皱皱眉头，咽下马上脱口而出的各种询问，“好消息，你说。”
“好消息是，因为它的魔力并没有达到真正圣杯的规模，大概也不达到类似于7骑从者乱开宝具的程度。”
“姑且算是圣杯的亚种形式。”远坂凛补充说，“从者的实力会打折扣。”
听起来像是好消息，布鲁斯的哥谭保住了。
庆幸归庆幸，远山冬枳这位12岁的叛逆小伙，还是忍不住想象哥谭被砸破破烂烂后蝙蝠侠的那张脸。
他可以多吃两碗饭。
“那坏消息？”
“啊。”远坂凛像是忘记后被人重新提醒后一般恍然大悟的发出感叹，才继续说下面的内容：
“因为没有本来的圣杯战争正式，所以从者和御主之间是可以相互选择的。”
虽然亚种圣杯所积蓄的魔力能够进行各种大小的奇迹降临，但被相当劣质的圣杯召唤的从者而言，更多的是困扰，所以经常会出现从者拒绝召唤或者反叛的情况。
“对啊，既然你能意识到现在的变化，说明你已经召唤了？servant是谁？”
远坂凛好奇的问道，心里想着，如果是assassin职介的更好，耗魔低、直接暗杀御主要方便许多，虽然中后期会有些乏力……但这是相当适合远山冬枳的职介。
电话另一头的人停住了。
“……”本能举起右手看看手背惨淡的红色纹路翻来覆去看了看，远山冬枳没有吱声。
“或许，你的从者拒绝了你。”诡异的停顿片刻，远坂凛按捺心里的尖叫，猜到这个结局，自我安慰：
“难怪，你的资质比卫宫士郎还要差，更何况英灵们本来就很挑剔。”
太糟糕了，一开始就是炸裂开局。
当年魔术天赋堪忧的卫宫士郎之所以能召唤出大名鼎鼎的骑士王，不也是依靠卫宫体内阿瓦隆的媒介进行连通。
“因为没有灵脉进行供能，从者的魔力只能依靠御主，威力也会大打折扣，争夺时间也会缩短，只要你撑过……”
“我可以现在立刻离开哥谭。”
“不可能。”远坂凛直接否决，“你逃不出去，规则不允许你逃脱。”
“是他们。”远山冬枳立刻意识到对方话里的意思。
“嗯哼。”打开水龙头冲着微微渗出汗渍的掌心：远坂凛换了一个拿电话的手，“还算有点脑子。”
“当初立下了誓约，如果我确认死亡，他们那边的灵脉会立刻……”被污染。
“圣杯争夺战争的规则凌驾于任何规则上，否则也就不会出现‘许愿’这个说法！所以……他们策划的这场争夺战，他的派出的魔术师既要赢下来，又要趁机解决你的威胁。”
“某种意义上，我真的很佩服你，远山冬枳。”
那群老家伙是不会放过曾经不过是普通人却能力压他们的远山冬枳。
“你说我可以召唤超人吗？”
冬枳同学一本正经的举手发言。
“别想了，到时候哥谭某种意义上是与世隔绝的一座孤岛，干扰争夺战的一切非人因素都会被排斥在外。”
远坂老师挥挥教鞭，敲重点。
甩甩手上的水珠，远坂凛打量着镜子里红衣黑发、五官日渐成熟的自己，低声抱怨：
“别死啊，你死在他们手上，我怎么办？”
这次恐怕会有五位御主出现，单是魔术协会这边就派出了一个不知名世家的子代，领先其他人太多了。
“你别……”怎么突然煽情起来。
“太可恶了，你（身体)是我的！”明明说好你把身体留给我的，还有心脏，怎么都成了他们的！
大亏本买卖，她，堂堂远坂家家主竟然有一天会做成亏本买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群老家伙太可恨了！你茍也要给我茍住！”
远山冬枳一头黑线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大小姐发出不合其身份的“咆哮”。
好可怕的凛……
深吸一口气，变回端庄的大小姐形象，远坂凛：“我要出发去哥谭了……远山，还记着之前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再次见面时，千万不要相信我。”
“因为我是你的敌人。”
“希望不见。”
敌人吗？
远坂凛主动挂掉电话。
真的能逃掉吗？扬声器里传来电话嘟嘟嘟的忙音，远山冬枳呆愣的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隔着皮肤下滚烫的血肉，他能能够感受到每一次鲜血泵出的生命力。
现在的他，切切实实活着。
不属于身体的异物已经与他融为一体，融入汩汩流淌的血液蔓延全身。
整个人平躺在柔软宽大的床铺上，完好的那只眼睛穿透无形的空气定定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目之所及，什么都没有，却又焦躁的让他想要疯狂的抓挠自己裸露出来的一寸寸皮肤，直到皮肤红肿发烫，鲜血淋漓。
到头来，他还是没有将自己的命运握紧在手中。
翻身蜷曲起来，远山冬枳细细品味着此时胸膛里翻涌起来的凉意。
他讨厌输，要赢。不是怕死，
“我想一个人待几天，布鲁斯”
坐在体检床上任由对方给自己连上各种姿势进行二次检查，远山冬枳微笑着说出自己的打算，情绪稳定：
“莉莉安……请帮我照顾几天。”
“……不行，莉莉安离不开你，冬枳。”
立刻意识到有事情将要发生，布鲁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提议，同时留意到对方手背上突然出现的红色图案：
“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远山冬枳眨眨眼睛想要挤出两滴眼泪，憋了半天却只憋红了自己的眼眶。
明明曾经能到把自己哭到嗓子哑的程度，怎么现在一滴都就不出来呢，远山冬枳摸摸干涩的眼下，偷偷腹诽。
“拜托。”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他主动蹦下来抱住布鲁斯的腰，学着莉莉安常用的模样无辜仰起头发出请求：
“现在，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父亲。”
瞪大眼睛仰头看着自家大人，远山冬枳特意使用了还没进去变声期的童声，努力使自己吐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饱满圆润，字正腔圆。
一计不按套路出牌的直球，打得明明知道对方有问题的布鲁斯头昏脑涨。
“连我，堂堂布鲁斯·韦恩，都不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布鲁斯好笑的放缓语气。
“没错哦，我保证，事情一结束就回这里，求你～”
“我知道了。”布鲁斯松口了。
远山冬枳趁着两人拥抱的间隙，在布鲁斯看不见的死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某种意义上，这一招真的好用。
一趟从欧洲飞来的航班停靠在哥谭机场的航站楼。
同样款式长款风衣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拎着各自小巧的行李从专用通道出来，坐进早已经停在路边准备好的私家车里，向家族事先定好的酒店进发。
“这么看起来，这座城市也没我想的那么破烂。”
解开领口充当门面的几颗纽扣男人斜靠在车窗上摸摸下巴，吊儿郎当的对着沿途哥谭各式各样的建筑指指点点：
“没那么破烂，但该有的臭味还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啊啊，我说的不对吗，菲洛兹。”
没有得到跟班的响应，坐在后座的男人没好气的一脚踹在副驾驶的靠背上，怒骂道：“死了吗，一声不吭。”
开车的司机只当做没有看到，稳稳的开着车沿马路向前行驶，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这场闹剧，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制止。因为司机先生额头上已经隐隐渗出冷汗。
“您说的对，皮斯曼少爷。”
哪怕靠背被后面的男人猛烈蹬踹剧烈颤抖的座椅，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依旧后背挺直的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暖棕色长发垂在肩头，被称作菲洛兹的女人低声回应，与发色相同颜色的瞳孔里没有不耐厌恶。
她已经习惯皮斯曼这幅做派，唯血脉是从的垃圾家族……
但不可否认，对于魔术师而言，优秀的魔术刻印传承就是一切，家族家主会寻找血脉优秀的另一半，诞生出下一任继承人，继承优化魔术回路，代代如此。
明明只是一个不出名……真是令人恶心。
盯着没有尽头的公路出神，菲洛兹手指不自觉袖抚上袖口内侧缝制的象征的暗纹蹭蹭。母亲，这就是你追求的……
“拿好东西跟过来，别天天死人脸。”
把自己的东西推到女人身边，皮斯曼仰头看看自己未来几天入住的建筑，率先抬脚迈进去。
这次是他家族好不容易争从魔术协会大出血换来的派遣名额，没想到还能便宜这个女人。
脚下叫做“哥谭”的城市没有任何阻碍他的存在，这场争夺战的胜利者，只会是他一个。
等到时候拿下作为奖品的巨大魔力，顺便杀了魔术协会指定的名单拿到上面要求的东西，他一定会成功进去时钟塔的中高层更上一步。
未来会是他的主场。
高层豪华房间里门窗紧闭，客厅中央的地面上是用不知名涂料描绘出来的奇异法阵，最中央是一块历经岁月沧桑的泥板。
随着低沉模糊的吟诵声响起，莹莹蓝光开始顺着最外圈的花纹涌动，连通翻涌起来的空气一齐向内聚合，掀动窗边垂在地面上的窗帘，法阵正中心，隐约出现了一道金色身影。
成功了，这将会是他手中最重要的底牌。
欺软的同时兼具怕硬的“美德”，同时也明白自己即将召唤而来的英灵生平，皮斯曼“恭敬”单膝跪地的低下头颅，静静等着自己servent到来。
“汝就是打扰本王休憩之人？”
涌动的白色气流缓缓跑去，出现在法阵正中央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双手抬起交叉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倨傲打量着用圣物召唤自己的男人，嗤笑道：
“劣质的味道。魔术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如今看来，远坂时臣、言峰绮礼竟然还算不错的臣下。
不过偶尔在外面转转看看现在的人类，也是不错的愉悦。
至于所谓的亚种圣杯，无聊的赝品……
坐在针尖细密、花纹繁琐的沙发，左手撑额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吉尔伽美什血红色竖瞳的望向方才因为气流涌动窗帘露出缝隙外的那轮圆月上。
“由衷感谢您的到来，乌鲁克的君主，英雄王”
礼数上没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
单膝跪地的男人头垂的更低，自觉忽视吉尔伽美什后面说出的那句嘲讽。皮斯曼克制不住自己浑身的颤抖，是对上位者威压的恐惧，更是对自己能够绝对赢在这场争夺战激动的战栗。
王者的视线从上空冰冷的月球上移回自己面前不知道跪下多久的男身上，意味不明：
“姑且不错。”
红色的咒令回路出现在皮斯曼手背上，宣告第一位御主从者的登场。
同样，同一个酒店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一位穿着时尚的靛青色长发女人从法阵的中央出现，包裹在修身长衣长裤的身影逐渐凝实。
“召唤我，与我缔结契约，你的人生单凭这一点已经称的上圆满吧。”
召唤出来的从者潇洒的甩甩头发，漂亮的青瞳落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身上，成熟的嗓音里多出威压又亲近的骄傲，以及听者错觉般的……傲娇。
“妾身是最后的法老，克娄巴特拉七世。”
远山冬枳如愿一个人重新住回了自己的公寓，虽然作为交换，他带上了韦恩科技（蝙蝠科技）的多功能腕表，但也是胜利，不是吗。
接下来，他要做的是关于即将到来的战争的一切准备。
比如收敛行踪，比如武器……
先于远坂凛一步，风尘仆仆抵达哥谭的红发青年付了钱从出租车上下来，站在古朴庄园大门外。
“这里还真偏僻……不知道能不能报销车费。”
站在门口低头确定远坂凛留给他的地址，卫宫士郎喃喃自语，确认无误后呼出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现在可视门禁前按下门铃，等待接通：
“您好，我是远山冬枳的……朋友，有急事找他，请问他在吗？”
这两位从者算是这次亚种圣杯最强的了，毕竟是标准的魔术世家出身。
（由衷感谢伟大的劳模金皮卡先生）
上一章留言的从者提名的确给我一些灵感，可惜我当时已经定好了……其实第二位法老可是弹丸论破的画风哦，像留言宝子的名字一样～
进入学习中了，但我更新会尽量保持在一个星期一万到一万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