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
“哦……”
完全没有搞清楚情况的两个人在众人见证下进行了一场没有营养的对话。
“大变活人，返老还童？”
站在门口看戏的杰森随口来一句，打断屋里这两位的“深情对视”，倒是没有太吃惊。比起突然变小的远山冬枳，果然还是他的经历更加传奇一点。
“呸，你才是老头。”远山冬枳努力从布鲁斯肩膀上伸出脑袋，字正腔圆反驳道。
“哦？”杰森从门外进来，食指戳在远山冬枳脑门正中央，完全不在意对方脸上的血渍，弹了两下，戏谑道：
“小屁孩。”
小脑瓜被迫随着杰森的动作前后摇摇晃晃两下，等杰森带着木仓茧的指尖离开时，脑门上红了一大片。
啧，真嫩。杰森心里想着，弥补式的帮人揉揉……然后红的那一片更大了。
杰森躲着小孩控诉的眼神绕到提姆身后。
“阿福马上上来。”达米安先提姆一步走进房间里站到布鲁斯身边，顺便抢了对方即将说出口的话，同时不露声色的从上到下目测一番远山冬枳现在的身高，满意地点点头。
“那么……所以能放开我吗？”
实在受不了对面几乎能化为实质的赤裸裸目光，远山冬枳表情“狰狞”的提出建议，“我要被憋死了。”
说罢，远山冬枳摆出受害者的模样“痛苦”挣扎起来。
然后就是一阵韦恩成员们手忙脚乱、兵荒马乱的狂风过境，其间夹杂着各种不同声线音调的呼喊：
“按住他，别让他往里面钻。”
“衣服在柜子里，不是这个，太大了。”
“先拿恶魔崽子的……那是莉莉安的裤裙，笨蛋迪基鸟。”
“别拽我头发，冬枳，会秃……痛痛痛！”
“布鲁斯别站这儿碍事，要不拿抹布擦擦家具上溅上的血？。”
传来陶瓷落地的破碎声。
“老爷你可以坐一边看着。”
“哦。”
“乖巧”的坐在一个有靠背、漂漂亮亮中世纪风格的高靠背沙发上，再次失败的远山冬枳一脸遗憾，动动被纱布捆在沙发扶手的两只手。
想当年，这小小纱布可拦不住他。
可恶啊！！！
这么一打岔，他刚才躲在卫生间里的各种奇奇怪怪担忧一下子全不见了。
不过还是好气……
没等低着头面目阴沉的远山冬枳心中火苗燃成熊熊大火，端着医药托盘的阿尔弗雷德已经站在了他对面，打断他的蓄力。
“冬枳少爷，抬头。”阿福包扎的人，从布鲁斯到原本最小的达米安，加上现在的远山冬枳……感谢管家先生救死扶伤！
让我们一起说：谢谢你，阿福。
“哦。”下意识配合着扬起脑袋，远山冬枳抬起头。
“我需要把它取出来。”
“嗯……”远山冬枳含糊不清的答应一声，保持姿势不便，等着阿福动手，却迟迟没等来对方的行动，没忍住催促:“
你就把手伸进去，然后这样抠出来。”
说着，远山冬枳动动被困住的胳膊想要搭配着比个动作。
要不是刚才卫生间里手滑，他早就成功了。
阿福向一旁打下手的迪克给一个眼神。
接受到管家发射的信号，迪克马上找了一个医用围兜帮坐在椅子上的人系上，防止留下来的鲜血弄脏刚换的衣服，嘴里还忍不住嘟嘟囔囔的念叨：
“不疼，不疼，阿福技术很好的。”
远山冬枳：你，鸡妈妈吗？
并没有猜到远山冬枳面无表情后发自真心的吐槽，迪克帮他系上围兜之后退几步打量一番：
糟糕，看上去好像更小了。
迪克摸摸没有被薅秃的头皮，隐隐作痛，还是不要说出去了。
远山冬枳还有意识到这一点，配合着仰起头方便阿福动手，还不放心嘱咐道：
“要快哈。”他可不想象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受人打量。
好在阿福不负众望，疼痛没有持续几秒混合着白色橡胶在血肉里翻搅声，一起结束。
疼痛中，远山冬枳只觉得能用的那只眼里的世界发出白光，转瞬即逝。太痛了也，他就该申请打麻药。
真不愧是蝙蝠侠的御用医生，要不是自己被捆着，远山冬枳都要拍起巴掌啦。
“您的称赞可以等一下，抬脚。”
阿福叹口气脱掉手上鲜血淋漓的手套放在医用托盘里，指指远山冬枳垂下来还滴着血的脚掌，在远山冬枳惊恐的眼神下拿出专门的镊子，比了个抬脚的姿势。
痛苦才刚刚开始。
蝙蝠洞终于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虽然这位“客人”似乎是全身都是不乐意的模样。
远山冬枳：呵呵。
高精尖的检查仪器同时迎来了两个人，远山冬枳和布鲁斯各自站在自己需要使用的检查仪器面前，面无表情。
其实变小了好像也有好处。远山冬枳远远窝在一个角落里，企图让自己的消失在阴暗角落的空气里，举着手里一块阿福送给他垫肚子的饼干，在空气里左右转转。
左眼重新换上一个干净的医用眼罩挡住渗着血腥味的眼窝，留出的那只圆滚滚的右眼瞳孔里全是亮晶晶的不可置信：
这饼干，看起来真大！
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阿福烤的小饼干这么大。
出于严谨，远山冬枳还蹦下来从另一边迪克手里“礼貌”的“拿”了一块捏在另一只手里比比两个大小。
真的大小一样耶。对比结束，远山冬枳当着泪流满面的迪克，理所当然的把手里属于迪克的那一个塞进自己嘴里。
多吃点，补充体力，后面还有硬仗要打。他心里清楚得很。
布鲁斯的体检报称完整的出来了。不得不说，这是几年来让身体状况数值最好的一次。
手里拿着几份轻飘飘的体检报告，布鲁斯离开蝙蝠计算机向远山冬枳所在的角落靠近。
结合远山冬枳那张挂着明晃晃抵触的脸，应该说逼近可能更合适。
终于来了。悄悄吐出一口憋在胸口的闷气，远山冬枳拽过来湿巾擦干净手上的食物残渣。模仿着以前蔻蔻和别人谈判时的模样，端正自己坐姿……别忘了还有蔻蔻的标志性微笑。
他尝试让自己的嘴角扬起礼貌的弧度，但从布鲁斯的角度来看，现在冬枳的模样并不合适摆出这种商人狡诈的笑容。
虽然二十岁的冬枳也不合适那种生意上的扑克脸。
“冬枳。”布鲁斯选择了一个对于远山冬来说还算安全的距离坐下，不近不远，清清嗓子折衷选择个还算委婉的方式：
“让我们谈谈？”
可喜可贺，至少布鲁斯说这句时语尾音调是上扬的，心里深感“十分感动”，远山冬枳认为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于是，掀掀眼皮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胳膊拄着下巴懒散的眯起眼睛：
“说什么？现在不应该是活蹦乱跳的蝙蝠精大战猫头鹰妖怪的精彩时刻吗？”
“冬枳，不要移开话题。”
再次叫出对方的名字，布鲁斯的语气淡淡，并没有因为他的不着调而生气。
“哦。”换成更舒服姿势后调整一下靠枕，远山冬枳不耐烦的敷衍道。
“所以你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说着，布鲁斯隐晦的从下往上打量一圈，意有所指。
“不知道。”
他诚实的摇摇头，伸出自己突然变短的胳膊晃晃，脑袋后面被阿福梳起来的小揪揪也随着脑袋的动作一摇一晃。
片刻后，远山冬枳没忍住发自内心吐槽道：
“看起来像是开启了节能模式……或者说省电模式更合适。”
真话。保持与对方视线接触，布鲁斯在心中给出论断，继续发问：
“之后会怎么样？”
“我回去翻翻远山望留下的书就好了。”所以他得从哥谭溜出去。
缓兵之计。
颇为稳重的回答布鲁斯提出的疑问，盘腿坐在沙发上，远山冬枳梗着脖子保持自己自然与布鲁斯视线交汇的姿态，心里暗暗为自己的鼓劲，只坚持了短短片刻，又主动移开眼神。
所以，是假话。
将对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布鲁斯没有戳穿，只是自顾自的翻开手中一沓子体检报告单。
远山冬枳自觉的低头开始抠手指甲。对他而言，指甲和死皮，比对着布鲁斯的脸撒谎好太多了。
……身体只有差和更差，谁能想到这份体检报告的主人是个几天前能闯进猫头鹰老巢的斗天斗地的神秘人。
揉揉皱起的眉心，布鲁斯努力让他们之间的话题进行下去：
“我呢？”
问的话很短，但短短一句话下面的言外之意，听者都心知肚明。
“我向流星许愿。”远山冬枳想想先前在书里看到的关于圣杯的记载，形容起来有一丝犹豫：
“额，反正差不多是这样。”倒是没有说假话。
怎么许愿不是许呢？没毛病。
实在没忍住，远山冬枳脸色苍白的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按理说他现在不该困啊。
要不要学习提姆，来点咖啡？
从远处走来的阿福向着布鲁斯微不可查的摇摇头，示意到此为止。布鲁斯明白，现在是问不出来什么有意义的答案。
蝙蝠精还忙着大战猫头鹰妖怪，现在可是行动的好时机。
月亮从云里露出了头，原本还好好睡在新换床具上的小孩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开始拽出衣服和压箱底武器武装自己。
那么……试问现在布鲁斯不在家的当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感谢达米安曾经穿过的连帽衫刚好合适，远山冬枳现在能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进行自己的逃跑大计。
首先，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试图翻越韦恩庄园并不高的围墙。
谁知道上面有没有蝙蝠侠的爱心小陷阱。
远山冬枳选择走边边来避开监控，最后从大门附近“偷渡”出去。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现在还有能够自由出入韦恩庄园的权限，不过，谁会蠢到去开大门。
身形小了就是了不起。虽然自己的实力大打折扣，头脑还是一样灵活。
“再见啦爸爸今天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
哼着小调爬上早就准备好的汽车后座，远山冬枳朝司机摆了个进发的手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未成年的小孩熟练的打开车门爬上后座，但按照之前短信里小boss要求的，司机先生还是尽职尽责的拉着半夜不睡觉、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朋友，送到HCLI的港口。
没错，他要走私……
走私他自己。因为坐飞机是不可能坐飞机了。等他脱身，接莉莉安汇合。
志得意满的手插裤兜登上的船，远山冬枳站在船头吹着海风，斜打下来的月光把原本不高的身影拉长，多出几分潇洒自如的味道。
海风啊，自由啊……
心胸澎湃的少年还没抒发完心中意气，天上突然落下了一个大蝙蝠。
淦！
完蛋了，八月写不完了，难不成要砍剧情，直接上圣杯？
九月到月底要培训，要死。
感谢宝子们的留言和月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