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上海水又被气流冲散后的鳞片摸起来滑溜溜带着一股潮气，手掌抚上去冰凉的表面下是温度远高常人的滚烫的血液。
披着毛巾，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脸侧，远山冬枳脸色苍白，摸摸幼龙形态莉莉安的吻部，就像每天夜宵后用热毛巾帮偷懒的小姑娘擦擦脸。
“乖孩子。”
幼龙努力调整自己对于常人而言或许有点庞大的脑袋，歪歪扭扭的和他来了一个以人类形态来看，是一个并不合格的莉莉安的独属贴贴。
过大的力道让远山冬枳上身后仰，差点翻车。
但在完全形态加持下，莉莉安通过敏锐的听觉，还是听到了papa小小的笑声。
嘛，她果然是最棒的。兴奋的幼龙在被成功顺毛后，胡乱的和自己的家长贴贴，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咕噜声。
原本被超人碾压后的愤愤不平已经被她抛之脑后。
原本收拢的龙翼随着主人跃动的情绪微微张开，挡住皎洁的月光，投下遮挡着的阴影，包裹住远山冬枳。
美丽，强大的生物，在如纱如雾般渺茫的夜色中，展现出自己完美的姿态。
“她很美。”
从玩闹似的冲撞中脱身，悬浮在高空的超人悄无声息的缓缓落在蝙蝠侠和夜翼，鲜红的披风和S标志的象征在夜色里失去了白天特有的鲜艳夺目，感叹道。
“我赞同。”
悄悄打开摄录装置，夜翼难得平复先前一系列惊吓后剧烈失常的心跳，单纯用欣赏造物主绝笔的心态去旁观悬崖边一人一龙的接触。
动物表达爱意的方式总是直白热烈，又富有感染力，见证一切的迪克突然有种想和布鲁斯拥抱的冲动。
不是蝙蝠侠与夜翼，是布鲁斯·韦恩和迪克·格雷森，是父与子。
他本能的扭头看向旁边沉默不语静静旁观的蝙蝠侠，没有从对方森森的白色护目镜和抿紧拉直的薄唇里读出任何情感。
好吧，这才是蝙蝠侠。迪克失落的收回视线，自我安慰。
迪克的左边肩膀被旁边人拍了拍，力道不大不小，隔着制服和特殊材质的手套，似乎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支撑的力量从两人接触的位置流遍全身，烧得他眼眶发热，好在有多米诺面具的遮掩，才没有丢这个人。
左边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迪克没有扭头看动作的发出者，嘴角却咧了起来。
此刻，大蝙蝠和曾经他的小红鸟酷似一齐蹲在电线杆上。
见证这一宝贵时刻的克拉克笑得无声灿烂，选择看透不说破。
自觉把哥谭当做自己守护的城市，承担起责任，蝙蝠侠率先动身上前，依照自己处理哥谭异常生物的流程收集属于莉莉安的情报。
虽然并不赞同，但迪克没有阻拦，因为频道里达米安的骚扰过于“热闹”，他干脆随便挑了一张抓拍莉莉安的照片发给了闹腾的恶魔崽子。
很好，频道安生了，但也短短一刻。
然后夜翼收到了四面八方的提问和达米安“暴躁”的联机。为了保护自己宝贵的耳膜，迪克施施然的按下挂断键，心里暗爽。
察觉到蝙蝠侠的动静，还在和papa沉浸式贴贴的莉莉安清醒过来，前肢着地把远山冬枳拨到身后，用自己那条布满鳞片和一溜骨刺的尾巴不露痕迹的把准备靠近的蝙蝠侠挤出去。
喂，蝙蝠，说你呢，离远点啊！
幼龙喉咙里传来威胁性的低吼。
“你想做什么。”
远山冬枳主动站出来，把莉莉安挡在他的背后。
“做我应该做的。”蝙蝠侠没有退让，“这里是哥谭。”
“不要太紧张，只是例行检查。”
夜翼连忙上去缓和气氛，超人挡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中间，直面蝙蝠侠的标志性眼神。
“B，不要这么看我。”克拉克委屈巴巴的眨眨眼，试图唤醒自家顾问的同伴爱。
锐利的眼刀堪比冰冷的蝙蝠镖。
好吧，超人低落的垂下头，至少他努力过。
“B，委婉，委婉。”远程通讯开启，一边摁住反抗的谜语人暴揍，提姆一边嘱咐到，恨不得和蝙蝠侠来个调换。
“我会联系布鲁斯·韦恩。”蝙蝠侠思忖片刻，对上远山冬枳决绝的眼神和迪克不认可的摇头，选择折中的方式。
“……好。”明显对布鲁斯的信任大于蝙蝠侠，远山冬枳气势稍减，也选择了让步，不再竖起尖刺。
被护着的感觉太好了，幼龙趾高气昂的朝不受待见的黑漆漆蝙蝠喷了口自带嘲讽的鼻息，吹得蝙蝠侠身后垂下的披风摇摇晃晃，志得意满转头拱进远山冬枳怀里，平复自己的心率。
旁人很难通过蝙蝠侠冷硬的下颌线窥探他的情绪。
超人自觉使用超级视力，然后从冰冷的海水中把灌了一肚子水尚且昏迷的疯帽匠从水里捞出来迪递给蝙蝠侠。
蝙蝠侠默默的开始“打包”罪犯。
然后在几人亲眼见证下，“ber”的一下子变成了人类幼崽的形态，身上套着一件布鲁斯他们从没有见过的白色长裙，是远山冬枳先前拜托远坂制作的礼装。
猝不及防的接住落下来的莉莉安，远山冬枳因为欢迎一个踉跄，差点跪在地上，原本刚缓过来的脸色再次苍白起来。
“papa？”陷在远山冬枳怀里，莉莉安感觉不对劲想抬头，异状却已经被远山冬枳很好的遮掩过去。
“艾米丽还在那里。”莉莉安理智回笼后，没忘记大事从远山冬枳怀里蹦下来，小手指了一个房子方向就往那边跑。下意识去追莉莉安的远山冬枳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然后神色如常的撑起身子跟在莉莉安后面。
毕竟能完成短时间单凭人力横跨整个哥谭的人不多见。
杀手鳄有话要说。
目睹这一切后，蝙蝠侠拨通了蝙蝠洞中阿尔弗雷德的私人联络频道。
GCPD来的人很及时，成功从疯帽匠的“仙境”中找到了年龄不同却同样都被催眠控制的女孩。
艾米丽的妈妈不顾碍脚的高跟鞋，挂着眼泪一路狂奔把自己的孩子搂在怀里，后面是急匆匆和警察沟通情况的爸爸。
莉莉安和远山冬枳远远站在角落里，一人捧着一杯贴心的警察姨姨/姐姐递来的热牛奶。
“坏蛋被打败了。”
盯着被妈妈搂在怀里的艾米丽半天，莉莉安无端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羡慕，收回视线扯扯远山冬枳衣摆，举起牛奶杯摆出个“干杯”的姿势：
“干杯！”
远山冬枳象征性和莉莉安碰一下，把没动过的牛奶送到莉莉安手里。
“喝牛奶可以长高耶。”
“不喝那玩意儿。”
“大人不可以挑食哦。”
“其实可以挑一点点。”
喝完牛奶后的莉莉安打了个哈欠，困意涌上。
忙忙碌碌嘈杂的人群外，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躲在角落里裹着毛毯，孤孤单单。
远山冬枳没敢让自己手下见不得光的人过来，毕竟这里全是警察。
他还不想做这个法外狂徒。
也不能打扰埃尔莎……他扪心自问，倘若遇到紧急情况可以依靠谁、出现意外莉莉安可以托付给谁。
考虑到这些问题时，他竟然出现了片刻迷茫和无助。
能依靠谁……
兜里的手机响了。进水还能用，HCLI的产品还真不错。
“冬枳少爷，宵夜做好了。”
老人慈祥的声音传来，“交通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去接您和莉莉安。”
“……”太麻烦了。
时间已经到第二天的凌晨。
“这不是麻烦，少爷。”
远山冬枳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阿福好像已经预料到了这套客气的推辞，“孩子们夜不归宿不是一个好习惯，老爷很担心你们。”
正在全城抓人的蝙蝠侠：……是的……
“请您务必等着我。”
哪怕困意再强烈凶猛，莉莉安还是不想错过一顿阿福亲手制作的宵夜。
于是她坐在餐厅一边努力的吃吃吃一边和睡意搏斗。
远山冬枳第一时间上楼回了房间，把自己反锁屋里，跪在洗手间冰冷的地砖上扶着马桶吐胃里的酸水。
其实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
开启魔术回路的副作用开始显现，疼痛不断加剧，四肢传来抽筋似的疼痛。
掏出贴身戴着的水晶项链，原本深红发黑的晶体在强光的照耀下已经出现几条肉眼可见的裂缝。
魔力过载的证据。
在没有替代品的前提下，远山冬枳还是选择戴回去。
换好衣服，重新洗漱后的他躺在柔远的大床上，打开手机检查物流。
物品从冬木市寄出，已经到了美国境内。
【如果将地脉比作庞大的蓄水池，你每次使用的魔力就是从中取来的水，身体是水流通过的管道。】
当初远坂凛警告的话语，远山冬枳还记得清晰。
【调用魔力一定要适度，否则将会撑爆你的身体。直接连通地脉中的磅礴魔力而不节制，单凭你移植来的魔术回路，是承受不住的。】
已经成为远坂家家主的凛少了少女时代时的莽撞，多出几分清醒和慎重，对着坐在对面会客沙发上的远山冬枳发出警告，最后不忘狠狠敲上一笔。
远坂家可是宝石消耗专业户。
他现在有点饿，不是对于缺乏食物的饥饿，而是一种异常的渴望狩猎其他魔术师用以果腹的饥饿感，去剥夺他们的回路，完善自身……
远山冬枳不想成为第二个远山望，他把自己埋进枕头里，手里攥着胸前的水晶来克制心口泛起来的抽痛：
希望替代品能早点到。
莉莉安：蝙蝠，不要过来！
见布鲁斯时的莉莉安：爷爷，我给你磕一个，谢谢你的黑卡。
远山冬枳：我不信任蝙蝠侠，但布鲁斯可以信任。
坏事做尽蝙蝠侠……
下一个大事件结束后，就会收获一只崽崽主角（限时返场)，拍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