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步入夜晚的晚风还有白天的燥热，等哥谭城市中大部分的光源关闭后，深夜才多了海洋送来的清爽。
稍稍偏离日常的夜巡路线，蝙蝠侠绕道来到面前这个治安相对良好的小区，并从一排建筑黑魆魆的窗户中找到了今晚的目标。
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玻璃，他能看见屋子里代表家具的黑影。
卧室里房间里似乎并没有人，窗户还开着。
悄无声息的落在阳台边上，蝙蝠侠“礼貌”的敲敲半合着的窗户玻璃，迟迟没有听见动静。他推窗而入，高大的黑暗骑士身披月光，踏入室内。
第一缕钻进鼻腔的，干涸后浅淡的血腥气。
锋利的蝙蝠镖被他捏在指尖蓄势待发，依靠夜视装备，谨慎地挑开没有完全死锁的卧室门来到客厅，一个人影坐在房间正中央的椅子上，无声无息。
血腥气更浓郁了，中间还夹杂着腐烂的臭味。
隔着冰冷的手套按按坐在椅子上人脖颈处的脉搏，蝙蝠侠得出结论：
人已经死了，大概率是失血。
“联系GCPD。”蝙蝠侠按下联络器，向蝙蝠洞中的红罗宾发出指令。
“收到。”
蝙蝠侠确认死者身份。死者是今晚他要盘问的对象，毒藤女情报的提供者，如今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的房间的里。
预估死亡时间三天前，恰好是他向毒藤女联系后，具体时间还需要法医解剖，GCPD会负责。
不是巧合。蝙蝠侠打开照明装置，查看伤口。
对方被粗粝的麻绳死死困在靠椅上，表情痛苦，手脚动脉被划开放血……蝙蝠侠仔细地顺着死者手脚蔓延向上的伤痕观察，注意到对方紧抿嘴唇缝隙处在白色灯光下一闪而过的亮光。
他小心的取出死者嘴里沾着血水的卡片。
长方形，硬质材质……是市面上常见的扑克牌。
反开背面花纹繁杂的扑克牌，正面图案是色彩饱满的小丑，正在热情洋溢向发现它的人打招呼。
蝙蝠侠：“……是Joker。”小丑有动作了。
“什么？”
远方蝙蝠洞中的提姆只听见联络器对面蝙蝠侠嘶哑的嗓音，没有听清。
夜空中厚重的云彩缓缓移动，挡住了一半皎洁的月盘。
似乎要下雨了。
朝身后的大人挥手告别，莉莉安背着新买的小书包，一蹦一跳的拉着艾米丽的手，再次踏入自己阔别几日的校园，稚气明媚的笑脸并没有因为几天前的毒藤女的袭击而染上任何灰暗的阴霾，反而更加开朗起来。
目送莉莉安进入学校的人流中，远山冬枳才收回视线，升起覆盖防窥膜的车玻璃挡住车内的情况：
“去公司。”
“是。”
充当司机的黑西装收到指令，打开汽车转向灯，短暂停顿片刻后平稳启动汽车发动机，汇入车流。
靠在车椅背上，远山冬枳揉揉眼睛，小小打个哈欠，自我攻略：
反正起都起了，来都来了，顺便去趟公司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此时公司里的埃尔莎已经翻看完堆积的文件，顺便把某公司送来的绿色植株摆进自家不上进的BOSS的办公室里，开始准备下一轮会议的安排。
离开时，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或许她也应该往自己的办公室摆放些绿植。
埃尔莎短暂走神，还挺好看的，没准儿能舒缓压力。
毒藤女事件的受害者，那几位倒霉的“植物人”已经完全交由韦恩集团旗下医院看护，抽取出来受害者的血液已经放入蝙蝠洞最新的仪器内，以期待进一步解析出其中成分来配置适合的解药。
但不幸的是，毒藤女是一位出色的生物和植物研究者，短时间内解析并制作出解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同时间，作为名义是蝙蝠侠义警活动的资金支持者，韦恩集团开始着手进行各生物实验室内濒危植物幼株的收购工作，来满足换取毒藤女解药的条件。
多亏了毒藤女这颗定时炸弹，韦恩集团轻易的从各个公司生物研发实验室获得了这种濒危植物幼株的所有权。
准确来说，是收购了哥谭内百分八十的幼株，因为另外的百分之二十被远山冬枳率先出手抢先一步高价收入囊中。
毒藤女的要求是全部……然后这成了摆在布鲁斯或者说摆在蝙蝠侠面前的一个难题。
从远山冬枳手中获得幼株的请求，究竟应该是蝙蝠侠出面还是布鲁斯开口。
“小boss？”埃尔莎敲门后推开办公室大门，果不其然收获了一只手忙脚乱、工作时间打游戏的摸鱼达人。
兢兢业业打工人头痛的咬牙憋住怒气，为了维护自家上司乃至整个公司的颜面，在合作伙伴面前。
“小boss，”埃尔莎大气干练的笑容得体，露出“核善”的表情：
“韦恩先生有事来访。”
虽然没有预约，但韦恩可是公司最大的合作伙伴，预约什么，当然要随机应变，反正自家boss永远都在摸鱼中。
害，我当是谁呢，自己人。
惊吓平复之后，远山冬枳再次调出计算机里被隐藏的游戏页面，花花绿绿的游戏内技能特效满天飞。
埃尔莎尽力克制住自己忍不住想要拔电源线的手：
他是老板，他是老板，他是老板……
“冬枳？”跟在埃尔莎身后的布鲁斯从女人身后走出来，叫出对方名字。
“中午好布鲁斯，随便坐。”
他没有假客气，布鲁斯哪怕做到他办公桌上，他也不会说什么。
“我去泡咖啡。”埃尔莎选择眼不见为净，飞速走出办公室把空间留给两位摸鱼老板。
游戏中的战斗刚好进行到大团战时刻，远山冬枳勉强分出注意力打招呼，而后指尖快速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哪里亮了点哪里，一顿操作把对面团灭得干干净净。
推塔，一波啦。远山冬枳径自退出游戏页面，将推塔任务留个他的四个队友们。
脚后跟抵住地板向后轻轻用力，坐着的老板椅顺畅的向后滑动拉开青年和办公桌一段距离，获得更大自由移动的空间。
“有事吗，布鲁斯？”
远山冬枳扭动转椅朝向正坐在会客沙发上摆弄桌上绿植的布鲁斯。
桌上的绿植正是远山冬枳高价刚刚搞来的毒藤女心心念念的幼株。
说着，远山冬枳视线自然地落在布鲁斯手正在摆弄的叶片上，随即想到什么：
“为了它？蝙蝠侠要求的？”
这不是秘密。毒藤女被押送上囚车时说的话已经被赶来的现场媒体披露出来，哪怕韦恩集团遏制的速度再快，也无法减少知情人的数量。
远山冬枳很难理解为什么布鲁斯要花大钱支持一个昼伏夜出的蝙蝠义警。看看蝙蝠侠的任何一件装备，都是烧钱的利器。
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什么不直接雇佣24小时贴身保镖呢，不比蝙蝠侠更靠谱？话说保镖的话，他倒是有门路，可以和布鲁斯推荐几个合适的人选。
又或者说，这是属于有钱人的爱好？
不，他应该要理解布鲁斯，比起纽约首富兼任超级英雄的斯塔克，布鲁斯给超级英雄乃至正义联盟砸钱的行为，难道不值得夸奖吗？远山冬枳自我安慰成功。
完全不知道远山冬枳此时的诡异偏离路线的大脑风暴，布鲁斯诚恳的点点头，“如果想救下那些被毒藤女转化的人，我们需要这些植物用来交换。”
啊，布鲁斯真是个好人，完全没有打算配合蝙蝠侠，也不想向毒藤女妥协的远山冬枳敷衍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布鲁斯，我还需要这些植物。”
他在意的是他重要的人，其余人的死活全是浮云。
从小生活在丛林法则支配下的远山冬枳本来就是没心没肺、道德低下的人。
人前的模样不过是为了融入人群进行的更好伪装。
毒藤女对他动手，远山冬枳只会觉得好玩有趣；但毒藤女对莉莉安出手，远山冬枳不会放过去她。
“可……”
“所以，抱歉。”事先一步把布鲁斯准备劝说的话堵回去，远山冬枳再次明确自己的立场，“如果是这件事，我想我帮不到你。”
他另有安排，只是这种龌龊的行径他羞于对面前的布鲁斯坦白。
哪怕是在对方面前单纯的想想，他都觉得会“污染”布鲁斯。远山冬枳这是第一次在人前陷入踌躇无措的境地。
但凡面前换一个人……
吃瘪的布鲁斯被远山冬枳坚决的态度挡了出来。
送走布鲁斯后，远山冬枳舒口气，掏出手机拨出一个虚拟号码，翘着二郎腿等着对方接通。
说道可靠的保镖嘛……
忙音嘟嘟响了许久，直到准备进入自动挂断时，男人睡意十足的粗哑嗓音才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远山冬枳没有说话，在等对方开口，电话另一头的人也没有说话，在等远山冬枳开口。
短暂的沉默开始让接通电话的丧钟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伯劳，有屁快放。”
熬夜两三天，凌晨刚送人去见上帝好不容易能够补觉的丧钟心情并不明媚，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暴躁。
以为对方没有跟自己说话的远山冬枳继续保持沉默：
“妈的，老子叫的就是你，别长着两只耳朵出气。”
没好气的在廉价旅馆的破床上翻个身，丧钟继续骂骂咧咧的向扰人清梦的远山冬枳进行输出，“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一定是叫他的，远山冬枳恍然大悟，转头反问：“斯莱德，伯劳是什么？”
“艹……傻……哔哔哔……”一串消音传来。
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的丧钟暴躁开骂，“tm自己的代号不记！”
“我不造啊。”远山冬枳诧异的瞪大眼睛，满脸无辜：“我啥时候有这代号的？”
和笨蛋吵架毫无用处，丧钟决定回到最初的起点：“30秒，有屁快放。”
“斯莱德，没生意的话要不要试试当阔佬的保镖？价钱好说。”
时间压迫下，远山冬枳立刻来了精神，语速飞快。
价钱好说的意思是油水大，短期干干似乎不错，丧钟觉得有意思，闭着眼嗯了一声示意对方说下去。
“哥谭的布鲁斯·韦恩怎么样，有钱事少。”远山冬枳承认说到“事少”时他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
因为钱给的多啊。
这段话传到丧钟的耳朵里是：
哥谭、布鲁斯韦恩！
翻译过来是：嗨，丧钟有没有兴趣去哥谭和蝙蝠侠碰一碰，顺便死一死。
也许之前他会感兴趣。但是……
“伯劳你有大病啊……”以此句开头，一连串粗鄙的俚语从丧钟嘴里倾泻而出，对远山冬枳进行激烈的炮轰攻击，然后以“下次老子见面把你头拧下来！”的恐吓收尾，“啪叽”一声挂断了远山冬枳的电话。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远山冬枳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委屈的抱紧自己。
骂的好脏啊……
远山冬枳：丧钟做保镖不是超级有安全感？
蝙蝠家的小鸟：齐齐后退三步。
不同时期漫画的不同剧情……唉。请容我自己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