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还有点欲言又止的意味，让姗姗来迟的远山冬枳摸不到头脑。
没来由的感觉家里气氛怪怪的，他低头揉揉太阳穴，感觉脑袋疼的炸掉。
果然昨晚干完正事到家后睡觉是第一选择，而不是安详的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和斯莱德隔空对骂。
阴沉的咽下一口果汁，远山冬枳微微点头算是和回家的迪克打个招呼。
只是后者的脸色过于奇怪，像是……吃了他做的甜点后莉莉安诡异的表情，有点黑又有点绿。
说起他做的甜点，醋拌柠檬味道真的还可以啊……脑子里絮絮叨叨的，远山冬枳一边扭头配合着满眼心疼的莉莉安，让两眼泪汪汪的女儿看自己脸上因为睡了一晚而更红肿的伤口。
“papa……”
呜，papa漂亮的脸蛋被糟.蹋了。
要不是有其他人在，这些皮肉伤他本可以恢复的更快……低调低调。
低头往嘴里塞进一块煎蛋，远山冬枳努力嚼啊嚼，把飘忽的视线落在对面同样萎靡不振的布鲁斯身上。
犯困是遗传基因？
那么，体检……啥玩意儿？
韦恩家里人来了大半，也有未参加的成员，看起来像是不太正式的家族活动。
被莉莉安连拉带拽的坐在加长豪车的后座，远山冬枳努力撑起眼皮试图看清楚手中A4纸上密密麻麻的“小蚂蚁”，全是医学上的专有名词。
其实……心虚的垂下眼睛，他的英语不是很好。所以，不如睡觉。
在车上，结束日常安慰贴贴的莉莉安，注意力再次跑回迪克·格雷森的身上。
夜翼，作为超级英雄中年轻一辈杰出的翘臀拥有者，深V制服加“呼之欲出”的胸肌让他在各种社交软件上拥有庞大的粉丝团体，甚至一度成为布鲁克海文市民们心中的NO.1。
譬如曾经流行论坛、风靡一时的诗朗诵：
《夜翼，我好想当你的狗啊！》
。
喜好一切美丽事物的莉莉安被吸引很正常，而迪克正好也是逗小孩的好手，索性就和莉莉安讲讲她没有听过的警局里面发生的事情，没多久一大一小亲昵贴在一起，自成气场。
家财万贯的莉莉安已经要下定决心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吃不饱饭的小警员了。她顺便巡视一圈后知后觉的对刚刚建立牢固友谊的迪克发出奶声奶气的疑问：
“迪基，杰森怎么没来？”
“……”，迪克思索片刻，扭头看向布鲁斯，恶意的歪着头模仿莉莉安无知可爱的语气问对方：
“布鲁斯，杰森怎么没来？”
隐约感觉到不对的布鲁斯：“……”
没等他出声，接力棒传到下一个人手中。感受到使命召唤，提姆扭头定定的看着他，歪头弧度相同：
“布鲁斯，杰森怎么没来？”
布鲁斯：“等……”
被提姆和迪克两个人的胳膊肘左右夹击，达米安被迫结束自己的闭目养神加入对布鲁斯迫害的大部队中：
“父亲，杰森怎么没来？”
布鲁斯收获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向日葵形态小鸟（物理形态），直勾勾的盯着他。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导致原本浅眠状态的远山冬枳被迫睁开惺忪的眼睛，一脸懵的看着旁边多出来的“向日葵”，呆愣几秒，歪头说话：
“布鲁斯，杰森怎么没来？”
不管了，保持队形，新的一朵“向日葵”诞生！
“老爷？”
最后重量级选手终于登场，阿尔弗雷德贴心的唤回“呆滞可怜”的布鲁斯，无视对方可怜兮兮的眼神，发出最后一击：“杰森少爷呢？”
我辛辛苦苦喂到的那么大的杰森少爷呢！
布鲁斯此刻腹背受敌。
“我联系过杰森，他在忙。”强撑起作为一家之主的尊严，布鲁斯努力板起脸让自己看着更可信。
“哦~”响应他的是车内稀稀拉拉的充满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至于没响应的远山冬枳，他刚才已经睡过去了。
再次拉黑布鲁斯消息的杰森坐在桌前写写画画，突然打了个喷嚏，困惑揉揉鼻尖，再次回到红头罩的工作中。他一会儿还需要去别处查事情。
汽车抵达韦恩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
好多人啊……被白大褂的医护工作者层层围起来的远山冬枳连后退的空间都没有，伸出去求救的脑袋连他身后的人都没看到就被簇拥着直奔一间纯白色的检查室。
“莉莉安有专门的儿童医生。”为了让远山冬枳安心，提姆隔着透明的玻璃示意。
一同来的韦恩家其他成员已经散开，照例去提前预约的检查室。
明面上本该是这样的，实际上……小房间集合！
不疑有他，出于对专业知识的尊重远山冬枳乖乖坐好。
“除了发育迟缓外，小姑娘身体健康。”负责莉莉安身体检查的女医生敲门把报告递给坐在主位上的布鲁斯，简单说明，“是个可爱的孩子。”
“不过，这位……先生的问题就很大。”另一位中年医生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把手中的光片贴起来，更直观的进行解释：
“虽然年龄是成人，但骨骼比同龄人纤细很多，骨密度也低于平均水平，这意味着他很容易发生骨折，算是相当严重的并发症。至于是否存在营养不良，我持保留意见，需要等血样检查结果。”
闻言，布鲁斯和阿福等人诧异的对视一眼，他们确定远山冬枳到哥谭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骨折的伤痛。
“确定吗？”迪克忍不住发问。
“以我的职业生涯保证。”
验血的报告需要等些时候才会出来，完成大部分体检的远山冬枳正在百无聊赖的划拉着手机，再次用行动拒绝了新一批医护人员试图摘下自己左眼眼罩进行检查的动作。
垂在椅背上的左手白皙纤细，时不时手指背面细长结痂的划伤在白炽灯下一闪而过，弯曲蜷起的指节随着主人的心情，敲击在冰冷纯白色的椅背上。整体如同象牙雕琢而成的构造，隔绝外界嘈杂。
一群医生面面相觑束手无策时，由坐在后面暗中观察的布鲁斯走进房间，为这场拉锯战画下句号。
“冬枳。”
罗马音拼出来的名字从布鲁斯嘴里叫出来的愈发熟练，并熟练的随着主人的心情叫出各式各样的音调语气。
一般都是趋于正向的情绪，比如这个时候。
“冬枳，我真的很担心。”布鲁斯总是能恰到好处表现出一位父亲对于孩子的担忧，是远山冬枳永远翻遍书籍，也学不会的眼底缓缓流露出来的情感。
布鲁斯不吝啬于巧妙的语言和平和的气质。
归类于父爱范畴忧虑关怀的情感表达，远山冬枳曾经对着镜子练习过许多次，却始终效果不佳。
“至少这一次，我们应该听医生的。”
带着伤坚持夜巡的蝙蝠侠如果能说出来这种话，阿福会很欣慰。
浑身不自在的远山冬枳错开眼神，不是很能抵抗住一个人关心的眼神，
“嗯？”
“我明白了。”良久，一句妥协小声的从嘴里蹦出来。
对镜子揭开自己的伤口是一种感受，而别人面前揭开，又会是另一种感受。
但他还是做了，勉强算是不辜负蔻蔻的期待，还有布鲁斯的。
“别用同情的眼神看我，布鲁斯。”
平静地坐直身体任由医生围着自己团团转，远山冬枳第一次严肃的对布鲁斯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我很好。”
从送远山望去上帝家喝茶的那一刻起，他就好得要命。
“抱歉。”
布鲁斯强迫自己移开落在眼眶深处鲜血淋漓处的视线。
“没关系。”
语气轻快的拒绝来自医生重新制作义眼的建议，远山冬枳重新把消毒之后的眼球塞回眼眶，动作粗暴中带着熟练，完事擦擦手上沾上的液体，站起来问：“还有其他检查吗？”。
“旁边的游乐园？”远山冬枳面对莉莉安的请求，停顿思索片刻，大方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反正今天下午无事可做，不如陪她去游乐园。书里说陪伴玩耍也是必修的亲子课程，部分的体检报告还需要花费些时间才出来。
“一起？”找布鲁斯要求脱离大部队的远山冬枳才刚开口，耐不住寂寞的迪克第一时间举手，“还有谁要去！”他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增进游戏项目。
热情的大蓝鸟向你发出组队邀请，你的选择是：
A.接受；B欣然接受。
最后的结果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医院旁边不远处的游乐园进发，并拒绝家里大人的参与。
得益于对挑染的执念，莉莉安竟然从黑压压排队人群的角落，发现了一抹标志性的黑白配色。
哎嘿，杰森！
单纯沿着自己调查出来的线索抵达下一个目的地的杰森·托德立刻被一群“目的不纯”的小鸟们团团围住。
“杰森，来玩。”
莉莉安笑得阳光明媚，一溜小跑出现在杰森视线范围里。
“布鲁斯知道准确的消息。”抓住远山冬枳弯腰和莉莉安说话的空当，提姆凑近，隐晦的向杰森透露些许线索，“昨天HCLI航线的毒.品案件，冬枳已经给了蝙蝠侠权限,我知道你也想查。”
“所以……一起来玩吗，大红？晚上到时候我发你情报。”
这是没觉得挖蝙蝠侠墙角有任何不妥之处的红罗宾。
明明正在目睹一起“卑鄙”交易，达米安自然转身去看另一个方向，似乎没有听到关于蝙蝠侠的单词。
“杰森，杰伊，小翅膀……”
模仿莉莉安摆出泪汪汪眼神的迪克已经开始使出浑身解数努力把正在犹豫的杰森留下……
杰森·托德：“……成交”
……所以他为什么要坐在粉色的咖啡杯里转啊转呢？
和小女孩同坐在一个缓缓旋转的杯子里挑染酷哥绷紧下巴反思，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的严肃些，顺便帮身边的莉莉安紧紧安全带。
酷哥板起的冷峻酷脸搭配可可爱爱元气金发萝莉，完全是吸睛的颜值组合。
他左右两边的杯子里是迪克和提姆、远山冬枳和达米安两杯子组合，游戏发起者迪克和另一杯子里达米安眼神相撞，擦出火花。
似乎是个要好好较量一番的组合。
于是，迪克提姆组合的杯子旋转速度提高，不甘示弱的达米安选择跟上……
速度加快……在加速……
然后众人视线里各坐着两位帅哥的杯子突然转出了残影，激烈高涨的气氛瞬间带动全场气氛，其他的杯子在其感染下，多多少少提高了转速。
喂喂喂，这么玩是要加钱的。
“等等达米安！”
“停下迪克！”
挣扎未果的提姆&远山冬枳：呆滞的表情随着转速提高，逐渐变得惊悚。司机！我要下车！
坐在被夹在两个旋风小陀螺之间的粉红色老年杯继续慢慢悠悠的旋转，杰森身心俱疲的抬手捂住脸：
太蠢了!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从旋转杯子上脚步虚浮的下来，坐在长椅上的远山冬枳现在很想吐，连平时浅淡的唇色都消失不见。
旁边脸色煞白的提姆也是。
相比之下，莫名杠上的迪克和达米安两个人似乎脸色要正常不少。可能是小时候接受的训练缘故。
杰森和莉莉安坐在对面，假装不认识迪克他们几个：
丢人。
太丢人了。
“我去买冰激凌。”
“我去买水。”
作为说话人，远山冬枳诧异和提姆对视一眼，随后各自朝着反方向进发。
然后……远山冬枳捂着肚子吐得脸色苍白，从厕所隔间出来，在洗手池看到了同样惨状的提姆·德雷克。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洗干净手。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同病相怜的两个人一人拎着一袋冷饮，肩并肩慢吞吞的往回走。
“冬枳，辛苦了。”“提姆，你也是。”
天色已经变成了昏暗的暖黄色，游乐园中的游客虽然多，但已经没有下午他们刚到热闹。
下个转弯，内侧的远山冬枳和对向急匆匆走过的男人擦肩而过。
他灵敏的嗅觉闻到两人交错瞬间衣角扇起气流的味道。
远山冬枳太熟悉这种腐败的味道了。
昨晚贩.毒的大头虽然抓住了，但小虾米蹦来蹦去实在是让人心烦意乱……蝙蝠侠行动也太慢了吧……
远山冬枳垂眼看脚下花纹复杂的地板，斜上方金黄色的夕阳打在微颤卷翘的眼睫，投下折扇形状的阴影。
他越走越慢，最后停下。
“提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你先回去。”说着，远山冬枳把手里东西递给提姆，用蹩脚的借口搪塞：
“不用等我了，你们直接回去就行。”
急匆匆的身形消失在日渐繁盛低矮花坛后，不起眼的定位器被提姆·德雷克悄悄粘在衣摆下方，重量微乎其微，悄无声息发射信号。
“杰森呢？”再次返回集合地点，提姆环视一圈没有发现杰森的身影。
“小翅膀说还有事情，先离开了。”
抬手接过提姆手里的袋子，迪克张开袋子让坐在长椅上的莉莉安和达米安先挑选。
“冬枳也是。”提姆放下东西，朝迪克使个只有成为小鸟后才懂得眼神，“他让我们先回去，不必等他。”
双手环抱靠在长椅椅背，捏着手里渗着冰凉水珠的易拉罐，达米安一言不发盯着提姆和迪克的互动，若有所思。
从游乐场出来，远山冬枳跟在刚刚和他擦肩而过的陌生中年男人身后，不远不近保持距离，拐进游乐园后面的窄巷。
热闹喧闹的游乐园背后躲在阴影里窄窄弯曲的小巷，喝完的易拉罐和食品包装纸随地乱扔，浸在低凹地面积蓄的污水里，因为高温而散发着恶臭的气息。
潮湿沉闷到窒息。
原本步伐匆匆的男人越走越踉跄，终于强撑身体进入了其中一条昏暗的死胡同里。
立在墙外的远山冬枳听见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和凌乱的喘息，掏出随身小巧的手木仓，拉栓上膛塞在右手掌心，然后才迈进狭仄的阴暗空间。
原本好端端的男人此时正蜷缩在肮脏的地面上，浑身发抖，连什么时候自己面前站了个人都不知道。
远山冬枳弯腰抓起男人的脑袋看了一眼对方的长相。中年男人还算端正五官此时正在因为强烈的戒断反应而诡异的扭曲在一起，涕泗横流，裸露的后颈上已经泛起一片红色的皮疹。
“因为普通的货色已经满足不了需求了吗？”松开手，远山冬枳挑起耳边一缕头发别到脑后，注视着对方裸露出来手臂上的针孔。
“……救……”口水呛到呼吸道中，外加剧烈的痉挛让男人剧烈咳嗽起来，肺部像破旧的风箱，濒死境地爆发的求生欲让他向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努力伸手求救。
据说，毒.品会使人的大脑器官发生不可逆转的病变……这种程度，已经没救了。清晰明白这个中年男人将面临的结局，远山冬枳罕见的沉默下来。
他需要下定决心。
“你在赎罪吗？”人声通过变声器加工，多出了属于电子机械的金属感，换上装备的杰森·托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低头沉思的远山冬枳背后，打破窒息的沉默。
红头罩正是为调查最近在哥谭地下流行的新型毒.品而来，地上呻.吟的男人是他的调查对象之一。
“哈？别开玩笑，我从来不干这种蠢事，红脑袋。”
远山冬枳直起后背，眼角余光瞥见完全黑下来的后方处于出现一个发光的“红枣球”：
“赎罪有用，要监狱干什么，包吃包住吗？”
犯下的错误一旦成为了事实，永远无法弥补。只有向前看……只能向前看。
远山冬枳动了。
垂在身侧的右手，自下而上斜斜抬起45度，食指搭在扳机，黑洞洞的枪口瞄准蜷缩匍匐在肮脏地面的男人后脑勺，计算着子弹射入的最佳角度。
只要一瞬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你在干什么？”
迅速反应过来，红头罩戴着战术手套右手牢牢钳制住远山冬枳的手腕，强迫手木仓斜向上避开，力道大到能听到手腕腕骨在挤压中发出的吱呀哀嚎。
“干什么，我在救他。”到这一步，死了未必不如活着。
“fxxk batman。”
红头罩忍不住从嘴里爆出一句罕见的脏话，夺过武器当着远山冬枳的面拆个稀巴烂。武器零件七零八落的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或清脆或沉重的撞击声，四散滚落进更深处光线无法抵达的黑暗。
结实有力的手攥住远山冬枳的领口，火气涌上头顶的红头罩把人按在墙上，低低质问道：
“他是你们HCLI的受害者，还是个单亲父亲，有一个上小学的孩子要养。你杀了他，你让那个孩子怎么活，你告诉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子在哥谭怎么活？”
厉声质问远山冬枳的不是红头罩，是面具下的杰森·托德。
蜷缩在地上的男人是个瘾君子，但至少现在的他是切切实实爱着自己的女儿。
“你今天好激动。”努力踮起脚尖保持身体的平衡，远山冬枳蹙起眉头，反讽道：
“难不成是我记忆出现了问题，你应该是一位光明伟大、众人歌颂的义警先生？”
作为对讽刺的回礼，红头罩结结实实一拳砸在远山冬枳的脸上。
口腔内侧和牙齿相撞，新鲜的血腥味瞬间在远山冬枳嘴里蔓延开来。
新鲜的血液，是点燃战争的第一缕硝烟。
上头的二人瞬间扭打在一起。终于挣脱占据体型优势的红头罩的压制，远山冬枳翻身骑坐在对方结实的腹肌占据上位，双手死死扼住对方的脖颈压制颈部血脉流动，一脑门大力撞在试图反制的红头罩金属头盔上。
力道之大，大到头盔下杰森·托德瞬间丧失思考能力，头晕恶心。
更多的红色不受控制地沿着远山冬枳的额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淅淅沥沥血珠砸在红头罩胸口红色的蝙蝠标志上，可本人却像没了痛觉似的，仅露出来的瞳孔内是森森的蓝色火焰，咬牙切齿道：
“为什么不能活下去。”他不是活得很好吗！
从束发中散开的头发垂在远山冬枳耳侧，鲜血从发迹阴影的位置蜿蜒而下，衬得他像刚爬出地狱的恶鬼。
不是人，是一只兽。
布鲁斯还需要教给远山冬枳许多未曾明白的东西。
头罩下，杰森隔着头盔定定注视着歇斯底里的远山冬枳，沉默着放弃抵抗。
短暂的沉寂让两人都收回了岌岌可危理智。
意识到自己失控，远山冬枳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弯腰依靠手机微弱电量发出的灯光，把四散的零件捡起来重新拼装。
红头罩拾起来脚边的零件，递给低头组装的远山冬枳。
“蝙蝠侠朝这边过来了。”仪器上属于蝙蝠侠的红点逐渐向这里逼近，现在并不想和蝙蝠侠撞上的红头罩掏出止血药品递给对方准备开溜。
拿着纱布捂住额头的伤口，远山冬枳眼前的状态，不是很适合出现在蝙蝠侠面前，也不适合出现在华灯初上的大街上。
“捎我一程，看在之前我请你吃饭的份上。”他一点都不见外的向红头罩提出要求：
“反正蝙蝠侠会收拾残局。”
镜头一转，远山冬枳捧着杯热饮，坐在公园路灯下的长椅，仰头看着趋旋光性的小飞虫噼里啪啦的撞在灯罩上，连带配合红头罩帮他额头上药。
从某些角度看，远山冬枳的确与幼年时期的布鲁斯有几分相像。
“早点回家。”
突然话少许多的红头罩扔掉手中棉签，骑在造型流畅拉风的机车上嘱咐道，后者听话的点点头。
发动机车走到中途心念一动，杰森突然掉头往回：他为什么要信一个未成年说出的屁话。
隔着影影绰绰的灌木丛，远山冬枳依旧伶仃的坐在方才位置上，昆虫的声音此起彼伏，热闹又孤单。
灯光被挡住，低头玩手指的远山冬枳抬头看见方才离开的人去而复返。
嗯，还是熟悉的胸肌。
“落东西了？”
杰森要被气笑了。
高考加油！高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