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拦腰抱起的那瞬间, 容念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还没解开铁链。怎么撅叶星辰?!

  而且拦腰抱这种大猛攻动作不应该他来做吗?

  带着些痒意的吻落在身上时,容念风还是懵的, 他只能下意识地迎合着叶星辰。吻落在他的眼睛上,他就闭眼。落在他的唇瓣上,他就微微张嘴, 湿.润交缠。落在他的颈侧,他就半推半就, 溢出破碎的低.吟声。

  “…等等, ”他喘着气,染了情.欲的眼中不知何时多了层薄雾, 足够勾人, “我觉得我们俩在…”

  他几乎是哭出来的,断断续续地说,“我们俩在谁上谁下上…有点…小小的…误会。”

  黑暗中,叶星辰只是俯身亲在他的嘴角, 带着笑意道:“可是容容,”

  他稍微顿了下, 凑到容念风的耳旁,低声说:“你现在还有力气吗?”

  容念风:“……”

  直到最后, 他还是没能接受自己才是下面那个的事实,有些生无可恋。

  叶星辰又禁锢住了他。

  容念风:???

  没完没了了是吧。

  扑了灰的窗并未完全合上, 霜花一片片的凝结, 有风从狭窄的缝隙中吹进屋,裹挟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淡淡的花香。他全身可能都布了层细密的汗, 叶星辰又俯下身来,侵染了魔气的眼眸里面, 倒映着他失神的神情。

  濒死似的仰头,他发慌地抓着身侧的床单,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青筋藏在薄薄的皮肤下面。良久,只能无措地小声哭泣着:“…叶星辰,我想睡觉了。”

  叶星辰把他抱在怀中,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温柔又缱绻,话却是冰冷的:“你先睡 。”

  一夜无眠。

  模模糊糊中,他听见叶星辰说:“我有很多灵石的,容容。”

  “攒了很多很多。”

  再次醒来时,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容念风耷拉着眼,兴致并不是很高。

  好在叶星辰抱着他去洗了澡,身上并没有黏黏糊糊的感觉。不过好像在浴桶中又做了一次吧。想着想着,容念风又萎靡了。

  说好的龙傲天是个大直男,对着男人起不来的呢?!

  铁链不知道被收拾到哪儿去了,容念风也没管,趴在床上继续躺尸。

  在他快要饿死前,叶星辰推开了门。

  容念风眯了眯眼,这人怎么还容光焕发的,让他莫名有些不爽。

  屋外还是灰蒙蒙的样子,容念风也猜到了此处不是玄天剑宗,但他没问,等着叶星辰先开口,懒洋洋抬手道:“…我要喝水。”

  喝完水,嗓子也要好受些了,虽然还是有些哑,但没什么大碍。

  他幽幽地看了叶星辰一眼:“等我好了,我一定要大撅特撅你。”

  叶星辰托腮,眼里含着笑意:“好啊。”

  因为这两个字,容念风又在小黑屋被大撅特撅了几天。

  进进出出是假的,只有他被进进出出的份。

  他俩这频率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食不知髓,直到某天晚上,两人刚做到一半,感觉才上来时,叶星辰忽然不做了。

  容念风:???

  “你不行我来。”玩了铁链好几次,感觉没什么意思,容念风又把铁链丢到乾坤袋中生灰,打算等下次来了兴致再继续玩。

  没了铁链的禁锢,手脚就方便了很多,容念风爬起身,把叶星辰压回床上。

  他本来以为叶星辰会像往常一样强势地把他摁住的,没想到他只是歪头,喉结滚动了下:“今天不做了。”

  容念风差点气个半死,说出了那句霸总最爱说的话:“男人,你撩起来的火你负责灭。”

  叶星辰:“……”

  过了好半晌,容念风爬起来吭哧吭哧地猛灌了杯水:“不做就不做,刚好你最近身体虚!”

  “我不虚。”

  “你虚。”

  “……”

  “年轻人还是要克制些好,”容念风自顾自地把自己安抚好了后,倒了杯水,递给叶星辰,“喏。”

  叶星辰没接。

  “怎么了?”他问。

  红烛摇曳,把两人的剪影拉得长长的。

  “喝水。”容念风说。

  他递给叶星辰,笑着道:“你又不是看不见。”

  叶星辰没说话,空气约莫凝滞了几瞬,他见叶星辰抬手往上。

  可能是想逗逗叶星辰,容念风稍微将手抬高,他以为叶星辰也会将手跟着抬高的,但并没有。

  叶星辰尽可能地想象着容念风拿着水杯的样子,可能刚到腰的位置,或者就在手边。

  他微微蜷了下手指,伸手。

  啊,没拿到。

  要被发现了。

  两人无言,默了良久,容念风将手中的水给他,说:“你看不见。”

  很肯定的语气。

  叶星辰把水杯递到嘴边,喝了口,抿了抿唇,随即道:“可能是魔气的原因,有时候会。”

  容念风问:“经常吗?”

  “不算,有时候好几个月都不会,有时候一个月好几天也有。”

  容念风将他手中的杯子拿走。看不见的话听觉就会格外的好,他听见脚步声远去,又响起。没好一会儿,床往下陷,容念风坐上来了,一时间,叶星辰竟然觉得有些慌。

  容念风只是抱住他的腰,头枕在他的肩上:“没有找医修看过吗?”

  “治不好的。”他没说没有,也没说有,把这个话题避开。

  “你以前不是说过药王谷医术好吗?我们去治。”容念风说话的声音有些闷。

  叶星辰揉了揉他的头:“药王谷也治不好的,不治了。”

  他知道如果容念风知道是夜忘川的原因,只会更加自责。其他理由又太假了些,只有入魔才是最好的借口。

  “入魔是因为我吗?”好半晌,容念风略微苦涩地问。

  是因为他吗?因为他丢下了叶星辰,因为他很自私地离开了。

  “不是。”叶星辰道,“是在思南邬时身上染了杀意,去洗髓池时没有洗髓干净入魔的。”

  “你骗我。”容念风抬眼看他,他知道叶星辰现在看不见,所以他能肆无忌惮地看着日思夜想的人,甚至很卑鄙地觉得现在叶星辰看不见也挺好的,这样他就不用再怕撞进叶星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就可以和他说清楚一切。

  空气凝滞,安静到容念风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心跳声。

  “我去丹溪秘境时听玄天剑宗的弟子说你修了无情道。”他顿了顿,“何时的事?”

  叶星辰有些不太确定:“可能在我第一次被九阳仙尊唤进通星殿时,就开始了吧。”

  可能是他十岁时,也可能是十一岁,十二岁,他也不知道了。

  “容容。”他突然喊。

  “怎么了?”

  叶星辰将手搭在他的后颈,微凉的寒意让容念风忍不住缩了下,两人抱得更紧了些:“不是你的错。”

  默然许久,容念风闷闷道:“嗯。”

  叶星辰松了口气。

  “叶星辰,我今天不是替身了。”

  叶星辰微怔,想到了他之前说的那等下一次他不是替身的时候再说。

  为什么扮成女仙,为什么丢下他?一切好像都要有答案了。

  “你想听吗?”容念风问。

  两人都心知肚明地避开这个话题,即使在床上情动时,即使容念风那天说好晚上和他说,但最后还是没说。

  今天却很自然地说出了口。

  “我做了个梦,”容念风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像是把自己一层层剥开一样难堪,可在他面前的人是叶星辰,如果是他的话,他好像是能说出口的,开心的不开心的,心烦意乱的还是喜上眉梢的,都行。

  “那个梦并不是很好,姐姐死了,我也死了。你会成为修仙界的天骄,会一直风光无限……”

  叶星辰安静地听他说着。

  “但都没有,姐姐还活着,我也还活着,你成了最可怜的,你不再风光无限了……”

  他的声音带了点哭腔,断断续续地说着担惊受怕了十几年的事。叶星辰咬在他的脖颈,就在之前咬过的位置,他轻声道:“不说了容容。”

  不说了。

  “要说的。”容念风轻声,“你会慢慢变好,因为我会给你炼好多好多丹药,会给你找好多灵草,给你找秘籍。”

  “如果你不想努力了的话,我也是可以做你的金主的。”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里滚下,濡湿了叶星辰的衣衫。明明很少在叶星辰面前哭的,可这瞬间,他终于感觉到一切在重新开始。他小声地哭泣着,似乎他们他们错过的那一年变成了一条泪河,风干,然后那些过往就不再存在。

  “好。”叶星辰说。

  翌日,叶星辰醒来时,又能看见了。

  他并不意外,他这一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有时候能看见,有时候看不见。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容念风说的梦,他久违地梦见了那卷残纲。

  容念风还有些困,毛茸茸的头蹭了蹭他的下巴,叶星辰睁着眼,好半晌说:“容容,我们私奔吧。”

  去他们曾经说好的有趣的秘境中抓各种异兽。去上方是灰蒙蒙的天际,下方是看不到底的峭壁,看风吹过林海。

  如果是凡世的花朝节,那他们就一人买一个面具带着脸上,手牵着手在烟火渐浓的长街散步。如果是途经漫天星河,那他们就找一个房子,手撑在瓦片上,仰头看星子点缀。

  他也想和容念风说,容容,我曾梦见过一卷残纲,于是我那无趣的人生里,你出现了。

  容容,你很好的。

  你才是我的太阳。

  至于为什么他们都做了这种梦,他也不想知道了。

  容念风迷迷糊糊中,仰头亲了下他,囫囵应声:“你要去哪儿去就是了,会陪你的。”

  真的,会一直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