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可可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张玄清, 显然张玄清也是一脸惊讶。

  八爪鱼见阮可可跟李余舟表哥吃惊的样子,问道:“你们...认识”

  张玄清率先反应过来,旋即展露笑颜, “认识,初中同学。”

  迈出一步,伸出了手。

  “可可许久不见。”

  阮可可看着张玄清递出来的手有些尴尬。

  张玄清喜欢过他,越楚吃醋,不让阮可可跟他接触。

  自从上次在粤菜馆遇到后,张玄清跟他回到了没有交集的状态,没想到张玄清是李余舟的表哥, 这回撞上了。

  阮可可动作顿了顿, 犹豫着要不要握上去, 转念一想,越楚撂下一句“我们分开吧”就不知所踪,还顾及着他吃不吃醋真是想多了,想起越楚阮可可原本的好心情坏了些许。

  思此,阮可可没了犹豫握了上去。

  “是很久没见了。”

  感受到手心柔软的触感张玄清脸上跃出喜悦。

  四人落了坐,八爪鱼跟他男朋友李余舟坐在一起,阮可可坐在了张玄清旁边。

  刚坐下八爪鱼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八爪鱼:【没想到你居然跟表哥是初中同学!】

  阮可可:【我也没想到初中同学是表哥()】

  八爪鱼:【他人怎么样?好相处吗?封建吗?】

  阮可可想了想:【挺好的吧, 很热心的一个人, 应该不封建...吧】

  八爪鱼:【什么叫“吧”, 初中同学这么不熟的吗。】

  阮可可:【确实,我社恐。】

  八爪鱼:【...行】

  提前点好了菜,没等几分钟食材上齐了。

  张玄清很是热络,主动承担了涮菜的活计, 每人都分到了些。

  张玄清是喜欢他,但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在网上的交际都少得可怜,只是比陌生人多了层同学的关系。

  专门不吃张玄清烫的菜显得有些刻意了。

  阮可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见阮可可吃了,张玄清表现得像是天上下了金块,给阮可可夹肉夹得更卖力了。

  这顿饭整体气氛不错,“表哥”没有想象得那么难相处,八爪鱼渐渐放心下来,同龄人开了个头,融入就快了,看那架势就差结拜成兄弟了。

  张玄清还主动讲了曾经跟李余舟不少趣事。见他们聊得好,阮可可放放心心埋头享受起火锅大餐。

  八爪鱼之前说让他帮忙回答问题,阮可可怕是也说不出几句词,现在他们聊得热络,作为“替补”就可以隐身了。

  “可可越楚这次没陪你来吗?”

  问题突然抛到阮可可身上,他没反应过来,“啊?”迟钝的脑子转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张玄清是问越楚,即使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听到这两个字阮可可脸上依旧染上了落寞。

  “他啊,不在家。”

  察觉到阮可可情绪有些不对劲,张玄清立马知道自己问了个错问题,立马止住话头,八爪鱼连忙说道:“可可刚刚我们说吃了饭去KTV,要不要一起?”

  阮可可的前半生多是跟越楚度过,两人都不是喜欢热闹的人,长这么大KTV门都没进过。

  “唱歌的那种?”

  八爪鱼点头,“嗯,能拿麦克风唱歌的那种,还可以吃果盘。”

  见阮可可思考的模样,八爪鱼追问道:“要不要试试?当体验一下新鲜事物。”

  越楚离开了,一个人窝在家里无趣的很。

  阮可可抬头看向一旁的张玄清,他察觉到阮可可的视线朝向他露出爽朗的笑容。

  阮可可回以一笑。

  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张玄清是知道他已经结婚了的,两人没什么交集,怕是现在早就另有所爱。

  跟越楚相处久都染上“醋镜”了,于情于理张玄清都不过是普通同学而已,都是成年人了,老是顾及着他曾经喜欢过自己对人家避如蛇蝎显得阮可可不明事理了。

  “好啊。”

  阮可可能答应下来八爪鱼也高兴。

  哪怕两人多在网络上联系,八爪鱼都看出了阮可可近期的状态并不好,越楚的失踪让他憔悴了不少,最喜欢的cp都不聊了,一问就是在学习,再细问学什么,一本经书照片发了过来。

  八爪鱼吓一跳,以为打击过度阮可可一想不开看破红尘要出家去了。

  正好这回将阮可可从家里拖了出来,带着出去玩玩好,缓解一下情绪。

  至于越楚跟阮可可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失踪前不久两人才商量过结婚纪念日时要买个什么花,买多少,没想到结婚纪念日一过,越楚就失踪了。

  八爪鱼不敢细问,怕触到阮可可的伤心事。

  还记得那天阮可可找不到越楚打电话过来,当时八爪鱼本还在实验室做实验,电话里发现了阮可可状态不对劲,请了假连忙跑去找了阮可可。

  他一个人攥着手机在家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等阮可可哭累了睡着,眼睛已经哭肿成核桃了。

  光是看着就心疼得不行,八爪鱼骂了越楚不少。

  要离婚就离婚,留下一句话消失算是什么男人,简直有病。

  之后八爪鱼提过跟阮可可一起出去玩,阮可可以要找越楚为由拒绝了。

  这一找就是一个月,现在的时代又不是以前了,监控定位大数据发达的今天愣是没一点消息。

  八爪鱼眼睁睁看着阮可可本来没多少肉的身体消瘦下去。

  今天叫阮可可出来吃火锅带着试探的意味,阮可可愿意出门了,愿意玩了,八爪鱼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了些。

  吃完火锅,KTV就在附近不远,几人一齐去了。

  临时决定去的,好多是KTV的人不多,还有包厢,付了一晚上的钱,服务员把他们领到了包厢。

  没指望着阮可可从社恐一步迈成社牛,八爪鱼拿着菜单点了一堆零食水果,不唱歌吃零食玩手机也不至于无聊。

  八爪鱼顺口一问,没想过阮可可回同意,“可可你要喝酒吗?”

  酒?

  阮可可没喝过。

  “苦吗?”

  八爪鱼看阮可可这架势像是要准备尝试了,有点惊讶,转念一想。

  喝喝酒也好,俗话说一酒解千愁。

  都是熟人,有自己盯着,不会出乱七八糟的事,喝一次没什么。

  “还好,点罐啤酒给你尝尝吧。”

  阮可可还在犹豫见八爪鱼已经点了,没说什么。

  很快零食拿了上来,八爪鱼他们唱歌,阮可可窝在沙发上吃着小零食看着他们唱。

  啤酒过一会儿才拿上来,张玄清从服务员手中接过,帮阮可可把易拉罐拉环打开,放了根吸管进去递给了他。

  阮可可接过,“谢谢。”

  张玄清摆了摆手,“举手之劳。”

  阮可可咬着吸管喝了一口,酒精和气泡混合的奇怪味道让他拧起了眉。

  不好喝。

  桌上被零食和果盘占据了位置,阮可可把啤酒拿在了手上,时不时喝上一口。

  八爪鱼在唱歌上点上了天赋,唱的歌悦耳,他的语调偏低,又喜欢唱情歌,不知是歌声的缘故还是酒精的催化阮可可听着听着眼睛就眯上了。

  一曲唱完,八爪鱼注意到了已经睡着的阮可可。

  看了看时间才过去一个小时不到,朝张玄清抱歉一笑,“可可睡着了,在这睡怕是要着凉,要不我先把他送回去。”

  坐在一旁的张玄清站起了身,“我来送吧,我没喝酒。”

  张玄清一提,八爪鱼才想起来喝了酒这回事,闪过一丝懊恼,拿了车钥匙给他,“麻烦你了。”

  张玄清摆手,“都是朋友,应该的。”

  八爪鱼把阮可可攥手里的啤酒抽出来,一摇,好家伙,500毫升的啤酒被阮可可全喝完了。

  拿好阮可可的手机,扶着想要把阮可可背起,阮可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倒了回去。

  “不要背....”

  KTV灯光昏暗,八爪鱼这才看清,阮可可脸蛋已经浮红云了,一看就是“上脸”了。结合着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状态,八爪鱼了了。

  阮可可喝醉了,还醉得不轻。

  这下不妙了。

  没想到阮可可醉得这么厉害,阮可可现在一个人在家里,八爪鱼不放心。

  他看向张玄清,“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下回我们再聚。”

  张玄清很是爽快地应了下来。

  八爪鱼对这位表哥的印象又更好了一些,目光重新投到缩在沙发一角的阮可可。

  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把这个“小醉鬼”带回去呢?

  见着阮可可睡得香甜,八爪鱼以为他是那种醉了酒只会乖巧睡觉不会胡言乱语,也不会发酒疯的那一类。

  等真正上手了,八爪鱼开始崩溃。

  八爪鱼头上都冒出细汗了,就是把阮可可从沙发上扒不下来,刚扒下来,正要背呢,又挣扎着缩下去了。

  看着安安静静岁月静好的模样,实则就是个不听话的磨人小坏蛋。

  “祖宗,咋就不能好好待在背上让我把你背出去吗,还有为啥不让背啊。”

  阮可可缩回去,嘟囔着:“不要背。丢人。”

  八爪鱼被噎住了。

  感情上次在山里被越楚背一路的人不是你阮可可了是吧。

  “算了,不跟醉鬼讲道理。”八爪鱼深呼吸一口,继续去“游说”。

  “得得得,不背你。”

  前几次的情况显然是让这位“理智尚存”的小醉鬼对他失去了信心,把八爪鱼的话当作耳旁风。

  “真不背,我发誓,我们扛着你出去,保证面子给你留的足足的。”

  那一团终于露出了一个头,“真的?”

  八爪鱼凌然点头,“真的,骗你是小狗。”

  没了阮可可的挣扎,八爪鱼轻松地将他从沙发里薅了起来,将他一只手搭在肩膀上。

  八爪鱼身子板没多健硕,常年的实验室牛马生涯将他的腹肌维持雷打不动的一块状态,阮可可不重,但奈何八爪鱼羸弱,差点把他压倒。

  张玄清主动上前接过阮可可将他稳当地搂在了怀里。

  “我来吧。”

  “谢了啊。”

  “包袱”落在了张玄清的那头,被醉鬼磨得没剩多少力气的八爪鱼歇了歇。

  对自己给阮可可点酒的行为追悔莫及。

  以后再给阮可可喝酒我就是狗!

  这回没背他,阮可可安分了一点,老老实实地搂着张玄清的脖子做他的肩膀挂件。

  不知是包厢里是否太封闭了,张清玄也被阮可可传染得脸红不已。

  几人一起出了KTV,车就停在不远处,三人一醉鬼缓步过去,阮可可醉着走得不方便,李余舟跟八爪鱼去把车开过来,张玄清负责留在原地看守着小醉鬼。

  出了KTV冷风似乎把醉意吹散了些,阮可可沉重的脑袋轻了些,酒精让视线模糊着。

  模模糊糊之前阮可可好像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阮可可不禁站住了脚步。

  张玄清以为阮可可是不舒服,侧过头关切地问道:“可可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阮可可收回目光迟缓扭头看向一旁的人,面前张玄清的身影似乎与记忆中的人重叠。

  阮可可朝张玄清绽放出笑颜,那漂亮的笑容不禁让张玄清愣了神。

  阮可可另一支手也挂上了张玄清的脖颈,亲昵地蹭蹭。

  “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啊....”

  柔软的触感贴上张玄清的脖颈,沉寂的春心‘扑通扑通’地在胸膛中泛起密集的鼓点,张玄清此时想座雕塑一般站在原地,神情中带着惊喜。

  喉咙干涩不已,喉头像是冻住了一般,溢出希冀的只言片语。

  曾经种下的春芽在此时如同得到了甘露,从厚重的土壤中长出芽来。

  周围只有阮可可跟他,宁静的月色洒下余晖,好似在为他们充当教堂中飘洒的白色羽毛。

  这似乎是最好的时机。

  说出曾经未来得及说出的话语。

  “可可,我...”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两人面前,直接将阮可可从张玄清怀中夺走。

  “你是我老婆,还没离婚就急着给我戴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