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当机立断,
“你去府外等我,这事情,不能让这里的人知道!”
“是。”
邓婵出府,心中很有罪恶感:
王爷这么紧张十一娘,还回避着这里的人,看来,他们真的有一腿。
唉,不救她,我良心过意不去,救她,又感觉愧对墨大人。
我好像一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啊,我怎么把自己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了……
萧烨冲进配药室,命孙太医给他配一副特效药。
孙太医一脸为难地看向高妙手,小声道,
“天山雪莲是人家的,还挺贵的……”
高妙手连连摇头,看向镇北王,一脸怯懦,
“王爷,这可不是贵不贵的问题啊。
墨大人说了,这药没他的命令,谁也不能动啊。”
萧烨信口胡诌,
“就是他让本王来拿药的!”
高妙手自然不信,这才多大一会,公子就让他来拿药了?
高妙手看破不说破,十分灵巧地应对,
“哦,我得去问问墨大人患者的性别年龄体重,酌情配比。”
萧烨身子一横,像一堵墙一样,挡住了小老头的去路,
“患者女,年十七,一百斤上下,赶紧配吧!”
高妙手一听,府里也没这号重要人物能配得上这么金贵的药材啊,不能给他!
“哦,这个方子,还有许多需要知道患者细节的东西才能配呢,老孙,咱们一起去找墨大人细细商议一下。”
孙太医明白了高妙手要跑路,连忙点点头说好。
萧烨自然也明白自己的谎话被识破了。
索性,他也就懒得做戏了,一把掐住了高妙手的脖子,把人拎了起来,眸含杀意地看向孙太医,
“快些配药!你若是配慢了,他就断气了!”
可怜的高妙手,也就五尺身高,拎在高大的镇北王手中,就像一个小瓦罐。
他双手薅着镇北王的手腕,蹬着悬空的腿,命悬一线,脑子里想的还是谨遵宗主的命令。
他看向孙太医,努力地从嗓子眼里发出声音,
“不要……我死了也不能配给他……”
萧烨五指一紧,高妙手就说不出话来了,脸颊瞬间涨红起来。
萧烨又瞪了孙太医一眼,吼道,
“本王让你快点!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孙太医一向是个惜命的软性子,连忙去配药。
他知道,镇北王心狠手辣,说掐死,那肯定是说真的。
不就是一副药嘛,救谁的命不是救,干嘛要把自己的老命搭上呢?
“王爷,您饶命诶,我马上配,马上就好!”
萧烨拿到了药,放了高妙手,
“此事,不许外传!否则,掐死你们两个!”
萧烨前脚一走,高妙手后脚就去找墨景琛告状了。
墨景琛马上就猜到了萧烨是给十一公主拿药,
“无妨,给他吧。此事,我不知。你把最后一副药配出来,拿给我保管。”
只要给小傻留着救命药,其他都无所谓的。
萧烨奔向府外,把药塞给了邓婵,
“此药万金难求,万不可给旁人,有剩余的,都送回来。
一天四次,给她弄活,立即送出崖州!
记住,此事,本王不知!”
“得令!”
邓婵求了药,快马加鞭回校尉营,心中颇有安慰:
王爷说这话,是要跟十一娘撇清关系的意思吧?
太好了!
邓婵亲力亲为,给十一娘灌了一天药,第二日,人就苏醒了。
萧瑶感觉,自己好似从阎王殿走了一遭,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云朵呢?其他人呢?”
邓婵见十一娘醒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
还说出来她编了一天的瞎话,
“都在隔壁躺着呢,服用了官府发下来的新药,特别有效,发热已经散去好多了。
只是,他们没你身子骨强壮,还没醒过来。
不过,你放心,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都好着呢。”
萧瑶并没有怀疑新药物的来路,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欣慰又欣赏的笑容:
不愧是墨大人,竟然研究出了能快速治愈瘟疫的方子。
“能给我看看药吗?”
“哦……好……”
邓婵犹犹豫豫地把替换了天山雪莲后的药包拿给十一娘看,心中祈祷着她不要看出来什么破绽:
喂药的时候,她还昏着呢,应该觉察不出来吧?
萧瑶查看了药包里的药材,顿时,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这药方,可不便宜啊。”
邓婵初看她的神色变化了,还以为她看出来猫腻了呢,结果她是在意价钱,内心松了口气:
再贵也没你喝的药金贵,万金难求呢……
邓婵怕十一娘再问点什么她答不上来的问题,连忙道,
“我不太懂这个,能治病就好了。饿了吧,我给你端饭去。”
萧瑶忧心了起来:
崖州全天启最穷,财力根本就不足以支撑这么昂贵的药方。
自己带来的钱,已经花得所剩无几了,根本帮不上忙。
只能赶快好起来,出不了钱,就多出点力……
这一日,宗门的总管家云三娘抵达了崖州。
墨景琛亲自到府门口迎接。
萧烨就很奇怪,墨景琛怎么还亲自去迎接一个下属啊?年龄大的下属,那也是下属啊!
他好奇,就悄悄跳上屋顶,准备偷看。
好巧不巧,撞上了早已趴在屋顶埋伏好了的云揽月。
两个人默默地看了对方一眼,谁也没吱声,自己偷看自己的。
萧烨心中满是问号:
记得景琛说过,这个云三娘,是云揽月的母亲,她见自己娘亲,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难道是母女不和?
云三娘的马车到了,很豪华,前呼后拥,也很气派。
马车停,车上先是跳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华服公子。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举手投足间,透着端庄和文雅。
然而,面纱之上露出的那双眼睛,炯炯有神,闪烁着精明。
说明,此人定不是柔善可欺之辈,是个狡猾的家伙。
他背后,还背着一个巨大的算盘。
此人,就是云揽月的大哥,云家长子,云瀚文。
云瀚文搭好了马凳,恭顺地对着马车里道,
“母亲,请下车。”
云揽月见到云瀚文就来气,做着嘴型,骂了一句:
马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