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琛跪在纯妃的牌位前,思绪万千,最终,还是决定闭口不言:

  【还是不要说了,时过境迁,找不到证据了,给小傻平添苦恼】

  萧烨目视着前方,没有去看墨景琛,眼神里却满是对他的担忧:

  景琛,你不要想这些烦心事。

  取走我母妃性命之人,定是生出皇子的嫔妃。

  上辈子,你已经无差别为母妃报过仇了。

  所有的皇子,都被你送走了。他们的母妃,也都获罪了。

  这辈子为母妃报仇的事,就由我来做了。

  你的手,不要再沾鲜血……

  两个人一起朝着纯妃的牌位三叩首,内心对纯妃的怀念之情,都是一样的。

  墨景琛内心深情感言:

  【纯妃娘娘,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镇北王的】

  【您护我一时,我护他一世】

  萧烨闻听此心声,顿时心中不快:

  墨景琛,难道,你对我好,是看在我母妃的面子?

  真是……岂有此理……

  萧烨从妃陵出来,脸色就不好看了。

  墨景琛以为他是祭拜亡母,心情不好,人之常情。

  【我不知道生母的样子,没感受过母爱,失去了,也不觉得难受。】

  【而小傻不一样,他是真真切切感受过母爱,又失去的人】

  【他现下心里一定特别难受,我得想办法哄哄他】

  萧烨心中很郁闷:

  哼!

  你还挺会找原因啊!

  我真真是生气了!

  墨景琛提议,“我们去逛街吧?”

  萧烨阴沉着脸,应了一声,

  “嗯”

  心中无比矫情:

  既然你肯哄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一次机会。

  街市上。

  墨景琛在一个胡商的银器摊前驻足,一个精致的银铃铛,引起了他的注意。

  墨景琛顺手就拿了起来,晃了晃,银铃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响,心道一声,

  【呀?这小铃铛不仅好看,声音也好听诶~】

  萧烨心中顿觉不畅快了:

  好你个墨景琛,一个小铃铛就想哄我?当我是三岁孩子呢?要不要再给我买个拨浪鼓啊?

  彼时,墨景琛的心声又幽幽传入了萧烨的耳廓:

  【这小铃铛,很适合挂在小狼的脖子上,一跑起来叮叮当当的,打老远,我就能知道它来了~】

  萧烨一听这话,心中就更加不痛快了:

  不是说要哄我吗?

  怎么,我连一个小铃铛都不配拥有吗?

  打着哄我的旗号来逛街,却给小狼买东西!

  墨景琛,你惹火我了!

  哄不好了!

  萧烨一把薅过银铃铛,转身就走,扔下一句话:

  “你付钱!”

  墨景琛傻眼了:

  【我也没有出门带钱的习惯啊……】

  萧烨心中得意:

  哼!兜里没钱吧?尴尬了吧!

  这回知道惹火我的下场了吧!

  快叫住我,要不然,我就走远了……

  墨景琛心中幽怨:

  【这小娇包,明知我出门不带钱,诚心想让我下不来台是吧……】

  【萧三岁,幼稚得很】

  墨景琛正踌躇之际,对面房顶上,飞下来一人。

  一袭红衣,身轻如燕,正是云揽月。

  她看着萧烨把宗主一个人扔大街上甩袖离开,心中别提多气愤了。

  同时也庆幸自己信不过那个傻缺,一直暗中跟随,保护着宗主。

  云揽月付了钱,萧烨也自己转身回来了。

  萧烨一见云揽月,浑身就不自觉地散发出杀气,一双桃花眸,瞬间就淬了火……

  云揽月想想自己还欠着镇北王一双腿,也只敢回敬他一个看傻缺的眼神,不敢开口问责。

  她把手中的荷包塞给了墨景琛,又跳上了房顶,蹦了两下,就消失了。

  萧烨看着墨景琛手中鼓鼓囊囊的荷包,简直气到爆炸!

  眼中溢出泼墨般的占有欲:

  我就一个转身的功夫,你就收别人的钱了!

  岂有此理!

  墨景琛没有读心之能,自然不知道萧烨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在心里埋怨云揽月:

  【你惹小娇包做什么……】

  【再不收一收性子,就把你遣返回江南去】

  萧烨心中一凛:

  小娇包???

  是说我吗?

  萧烨见墨景琛心中始终是向着自己的,才总算有些许安慰。

  他收敛了些许怒气,十分阔绰地掏出十两银票,递给掌柜,

  “你把钱还给他,这铃铛,我付!”

  胡商操着一口蹩脚的京腔,“咦呀,不行滴,这个铃铛二十两银子咧~”

  萧烨不可置信道,

  “二十两银子?你开玩笑呢?”

  胡商脖子一缩,一撇嘴,

  “咦呀~你才开玩笑,开玩笑咧~”

  萧烨怒火喷张,

  “你这个奸商!这破铃铛,顶多一两银子!

  你再加些手工费,顶多二两银子!

  你再净赚三两,五两银子,顶天了!

  你竟敢狮子大开口,要二十两银子!”

  墨景琛颇感意外:

  【小傻什么时候,熟知物价了?】

  胡商直摇头,一脸愁容,

  “咦呀,五两银子?五两还不够交税滴呐。

  京城的税一天涨两次,二十两银子,我刚刚保本而已,还根本不够赚滴呐~”

  萧烨一脸狐疑,

  “一天涨两次税?

  你跟我好好说,说真话。

  如果有一字虚假,我砸了你的摊子!带你去见官!”

  胡商愁眉不展,

  “咦呀~

  你有能耐,就快带我去见官吧~

  我们胡人商会,见了多少次官,都没见到咧。

  税再这么涨下去,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萧烨打眼一看,现在正值办年货的时间,街上的人,确实比往日少了许多……

  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这么大胆,敢巧立名目,顶风作案啊!

  这事情,得让父皇知道!

  翌日早朝,萧烨就将此事上奏了。

  皇上气愤不已:

  “严查此事!”

  四皇子暗自瑟瑟发抖中:

  巧立名目收胡商的税,不会是我的人干的吧?

  今年父皇严抓贪渎,户部尚书过年想给我送礼,送不出来,就把主意打到了胡商的头上……

  这事儿怎么就让萧烨这混球子,撞上了呢,克星啊……

  一下朝,萧烨就兴冲冲地直奔墨府。

  还特意挂了那只银铃铛在腰带上。

  墨景琛正在书房,伏案奋笔疾书。

  萧烨拉过一张凳子,坐到他旁边,看着隽秀有力的字迹:

  “景琛,你在写医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