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向来目中无人的鬼将, 从来只有他在别人面前嚣张的份, 而没有别人在自己面前嚣张的说法。

  “口出狂言也不先打个草稿,高天原又怎么样?”茨木脸色黑如锅底,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若站在这儿的是天照女神, 他倒是会考虑收敛一些,“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能把我……”

  “咳咳!”夏悠看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爽与王八之气,心道不妙, 立刻出声打断了茨木,又示意他不要与威娜为敌, “你冷静一点,让我来解释……”

  “这位神明大人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怀疑桥姬在这里兴风作浪,所以才来查看,并没有想搞事情!”

  威娜见她居然替一个妖怪说话,挑了挑细长的眉毛,目光犀利看向奴良陆生和及川冰丽, “那他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

  她刚刚大老远地就瞧见这两个妖怪在桥上生死搏斗,毫不掩饰这里的妖气, 差点波及到路过桥上的人类。亏得今晚附近没有太多居民, 否则这些场面被拍下来大肆报道的话, 在场的人一个两个都甩不掉责任。

  陆生秀眉一蹙, 将收鞘的弥弥切丸挂回了腰间, 以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敌意。

  “我们不是桥姬的同伙,而是奴良组的妖怪。桥姬欲迫害组织内的成员,所以我一路追击她至此,只是……”陆生猩红的双眸淡淡地瞥了一眼茨木,语气莫名地说道,“却不知此妖是何来历,突然出手与我为敌,我们本不愿惹事,奈何此妖纠缠不休,无奈之下只得迎战。”

  他这番话说的客气,神色也十分平和,与茨木嚣张戾气的模样呈现截然相反的对比。言语之中,又滴水不漏地把责任全都扣到了茨木身上,示意所有的一切都是茨木惹出来的,将自己和冰丽之前在立南桥上弄出的动静抹得一干二净。

  夏悠闻言顿时在心里哭笑不得地扶额。

  瞧瞧人家这智商情商,瞧瞧这说话处事的水平,果然跟他爷爷一样的腹黑狡猾。茨木虽然妖力强盛,但是性格嚣张又耿直,在这方面简直要被吊起来打。

  果然,听完陆生的话以后,威娜看向茨木的目光更加不善了。

  茨木是个喜欢用拳头力量讲话的男人,最讨厌和滑头鬼这样的妖怪打嘴炮,此刻要不是夏悠叫他别轻举妄动,他绝对第一个冲上去把那混小子的牙都打掉。

  陆生眯起眼睛,微微勾起一个带着两分报复意味的浅笑望向茨木,看他要怎么解释的好。

  就算强劲如他,在这个时代也没有妖怪轻易敢和整个高天原作对的。

  “刚刚说过了,我们是察觉到了立南桥有异样,担心桥姬迫害附近的人类,所以才会赶来这里。他虽然也是妖怪,但对人类并无恶意。”见处境不妙,夏悠神情波澜不惊地道:“大人别生气,我们不明情况,以为对方是桥姬的同伙,所以才会动起手来。”

  陆生听她张口就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起夏悠来,红眸深处藏着几分探究与好奇。

  “你也知道桥姬的事,莫非是阴阳师世家的孩子?怎么竟和一个妖怪搀和在一起。”威娜皱着眉头上下扫视了她两眼,抿了抿唇道,“你这个样子,要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其实我……”夏悠正与拿出胸口的勾玉挂坠表明自己的身份,但余光瞥见在场的奴良组妖怪,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荒告诫过她,除非对方是高天原的神明,否则不要轻易在其他对象面前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是以她微顿了一下,很快便自然地转口解释道:“我与一位叫夜斗的神明是朋友,如果大人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请他来作证。”

  威娜没想到夏悠竟然是夜斗的朋友,顿时微微一怔。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把你们带回去做个调查记录才可以。”虽然依旧不肯放走他们,威娜的表情和语气却已经变得柔和了许多,眼神里也没有了刚刚的怀疑与敌意。

  见茨木不会被关大牢,夏悠长长地舒了口气。

  “那应该没我们的事了吧?既然这样,就先告辞了。”陆生见没能坑到茨木,虽然有些遗憾,却不打算在高天原神明的面前多做停留。

  “等等!”名为兆麻的俊秀制服青年伸手拦住了他,眼神犀利地道,“桥上的冰雪是你们一手制造出来的吧?不管你们是哪个组织的妖怪,也必须配合我们走一趟才行!”

  “没错,老老实实和我们走,如果你们真的没有问题,高天原自然会放你们离开。”威娜点了点头,甩了个眼神给自己的神器们,“先把他们都带走。”

  “……”

  带着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桥姬,方才桥上还打作一团的众人顿时都蔫了下来,唯有茨木抱臂冷哼了一声。

  夏悠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去高天原,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这趟审问看样子是逃不掉了。

  高天原的模样和夜斗话中描述的区别不大,随着时代的发展,这里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仿佛是另一座城市般,在高天原也有着如人类一样的政办处、会议点、公众休闲区与神明居住地段等等建筑。

  根据所居住神明的喜好不同,房屋的建筑风格也五花八门,混搭在一起却意外地和谐。夏悠目不斜视地观察着绿化做得很好的高天原,忍不住好奇夜斗那个六点六平方米的“豪宅”建在何处。

  桥姬被其他巡警人员带走了,夏悠和茨木则被与陆生二妖分开来进行了笔录调查。

  先被叫道小黑屋里做教育调查的是夏悠和茨木,威娜端坐在长桌的另一头,兆麻则捏着纸笔陪伴在她身侧。茨木则臭着脸一声不吭,这里到处都是令他讨厌的气息,此刻他只想做完什么笔录立刻离开这个满是神明的地方。

  见这副阵仗,夏悠略带歉意地道:“抱歉,我能先发个短信吗?”她在这里耽搁时间,夏目贵志见她大半夜不回家一定会担心的。

  “没问题。”兆麻点了点头,目光不停地在夏悠身上打转,随后落在她颈间半露出来的勾玉挂坠上。

  夏悠得了准许,立刻在手机里飞快地打了几排字按下发送键,方才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叫藤原夏悠?”见她抬起头,兆麻冷不丁地问道。

  夏悠讶异地看向他,“您认识我?”

  “不,我是通过你脖子上的勾玉认出来的,那是晋江神社事务所的身份凭证吧?”兆麻温和地笑了笑,“我叫做兆麻,和威娜也是夜斗的好朋友,他和我们提起过你。”

  “唔?”威娜把紫水晶一样的眸子挪到她的脖子上,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原来是自己人,刚刚在桥上的时候怎么不明说?”

  “呃……刚刚有外人在场,是父神的意思。”

  威娜理解地点了点头,见夏悠果真是自己人,她刚刚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便也消失了,转而变得亲切了许多。

  “我想起来了,之前夜斗把古川爱子的灵魂送去审讯厅的时候和我提起过,这是你们的功劳。”

  “是啊。”兆麻也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没想到高天原的神明中出了叛徒,要不是你帮忙察觉到了不妙之处,还不知道会放任桥姬再作恶多久。”

  桥姬在立南桥潜伏了大半年,高天原的巡警却毫无所查,实在是他们的失职。

  “承蒙两位大人的夸奖。”夏悠弯唇一笑,又指了指面无表情的茨木,“其实这都多亏了茨木呢,上次是他帮忙出手阻止爱子救下了人类,这次也是他将桥姬制服的。”

  威娜与兆麻对视了一眼,渐渐打消了对茨木的敌意。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早不是曾经那个神明妖怪绝对对立的年代,对于另一群在彼岸安分守己的居民,高天原不会有任何恶意。

  “原来是这样,刚刚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威娜摘下帽子,干脆利落地站起来弯腰寻了个军礼,神情没有丝毫别扭。

  她这番落落大方的表态让茨木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没想到高天原里还有这样的神明,看来也不都是传闻中那种道貌岸然的古板家伙。

  赔完礼,威娜爽朗一笑,“不用那么客气,既然是夜斗的朋友,直接叫我威娜就好。我乃是七福神之一,名号为毘沙门天。”

  茨木微微挪开头,神色冷淡地说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就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吗?”

  “呃……你们没有犯法,自然可以随时离开……”威娜神色一僵,其实她还想留夏悠多聊几句,不过茨木的神色活生生把她的话憋了回去。

  看着茨木打量自己的冷淡目光,威娜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与他的眼神,随后才猛然惊觉自己心中竟然害怕与他对视。

  作为当代的最强武神,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了。

  这只妖怪的气势和眼神,都是如今彼岸中格外少见的,毕竟现在那些家伙大多都很和谐安份。在她的记忆和印象中,也就只有年轻时,那些千年前叱咤在此岸与彼岸之间的大妖们才会拥有这种非凡骇人的气势。

  可能……是因为自己误抓错了对象,所以才会觉得理亏不敢和对方对视吧……

  “抱歉,但笔录还是要做的,请问你们方便抽出一点时间配合我们吗?”兆麻推了推眼镜,顶着茨木阴沉的目光硬着头皮道。

  “这么麻烦?”茨木烦躁地拧起眉头,又想到了什么似得,沉下气来问道,“对了,我记得桥姬这妖怪是有悬赏金的吧,做完笔录你们会遵循约定支付赏金吗?”

  “当然没问题,请您留下您的联系方式,惠比寿将会以最快的速度亲自将赏金送达。”兆麻微微一笑,不论对象是谁,高天原一向是赏罚分明的。

  “不用问我,所有的东西都给她就可以了。”茨木指了指夏悠,随后抱臂走到了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景色,“要问什么就快问,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

  “咳咳……不好意思,他就是这种性格,其实没有恶意的。”夏悠吐了吐舌头,小声地说道。

  茨木毕竟还是千年前土生土长的妖怪,让他一时半会儿就转变对神明的敌意和偏见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家伙其实很记仇,估计现在心里还介意着威娜初次登场时的盛气凌人呢。

  “没关系,我们理解的,之前怎么说也是我们做的不好。”威娜笑了笑,示意兆麻开始做笔录,“我们会尽快把事情办完,不会耽搁你们太多时间的,接下来请你尽量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夏悠点点头,认真地配合起威娜和兆麻来。

  对方询问的基本上都是桥姬案件的一些细节事宜,随后才转而问道茨木为何与陆生在桥上动手,夏悠掩瞒了两方人马的过节,之前的说辞理由仍旧不变。

  或许是已经将夏悠看作了自己人,威娜和兆麻并没有怀疑她的言语是否属实。

  “好了,全都搞定了!”放下笔后,兆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威娜笑容明媚地看向夏悠,眼神温和,“能比我们的巡警更快地找到桥姬的所在之处,你的气息追踪锁定能力真的很厉害呢,不知道你的父神是哪一位同僚,还请你替我们转告一句谢谢。”

  “毕竟我们所处于这个时代,无法跨越千年去拜访那位大人,还真是有些遗憾呢。”

  毘沙门天显然已经从夜斗哪里知道了她的事情,也很了解绿丁丁事务所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方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没问题,不过……”夏悠歉意地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父神到底是什么神明,他并没有对我提起过这方面的事情,我只知道他叫做荒。”

  “咦,你竟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吗?”威娜显得有些惊讶。

  “嗯……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在自己的神社里,而是在人类的宫廷之中。”

  “我懂了,大约是那位大人在进行着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特地为自己在人间创造了另一个独立的特殊身份。”兆麻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这种情况在以前并不少见。

  “威娜辨认得出他的气息吗?”夏悠晃了晃手里的紫色勾玉,对于荒的真实身份,她还是蛮好奇的。

  “我来看看,说不定认识呢……”威娜接过她的勾玉,好奇地感应了一下其中蕴含的力量,随后她的神情微微一变,嘴角的笑容也收了起来,神色恭敬了许多。

  “有什么不妥吗?”夏悠见她表情不对劲,略显紧张地问道。

  威娜缓缓摇了摇头,目光复杂地把勾玉还给了她,“不,我只是不太确定他的身份罢了。”

  这个勾玉的力量气息,如果没认错的话……

  对着夏悠的疑惑的目光,威娜笑了笑,“既然那位大人没有和你提起自己的身份,我想他可能是有自己的用意所在,我就不多嘴了。”

  “这样啊……”夏悠有些失望。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威娜俏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睛,小声地说道,“这是一位在人类的传说中与月亮有关的男神哦。”

  夏悠一怔,与月亮有关的神明……她的第一反应是有名的《竹取物语》与辉夜姬。

  可威娜明确地说了他是个男神,那么会是谁呢?

  抱着猜测与好奇,夏悠凝神沉思,牵着一脸不爽的茨木离开了高天原。

  *****

  在他们离开之后,排队接受审讯的是陆生与冰丽,没有夏悠这样的关系户,两个人受到的审讯就要严厉多了。

  “威娜大人,我们少主真的是良民!”冰丽坚持不懈地解释道。

  “就算是良民,违背了彼岸的规则也是要接受处罚的!”威娜正义严辞地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请你们写下保证书并签字,然后让你们的家人来保释你们!”

  通过刚刚的审讯记录,她已经知道了奴良陆生是只有四分之一妖怪血脉的半个人类,这样在人界中有着自己合法身份的人,高天原是不会刻意去为难的。

  毕竟如今妖怪与人类通婚的情况实在是太常见了。

  “算了……不用和他们多费口舌了,打电话叫爷爷来赎我们吧。”

  不过……为什么他们要被留在这里,那个妖怪和那个女孩却什么事都没有?

  陆生头脑发胀地揉了揉额角,今晚上的是非还真多。

  作为三好青年的他,还是头一次被抓进高天原的小黑屋里等爷爷来保释,就是以前做学生开家长会的时候也没丢过这样的脸……

  奴良滑瓢来得很迅速,在高天原的冷板凳上做了几个小时之后,他们便被无罪释放了。

  “不好意思爷爷,麻烦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我冲动的后果买单。”

  奴良滑瓢挥了挥手,“我知道你这孩子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性子,说吧,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想起浑身敌意的茨木,陆生沉声将立南桥上发生的事情都详细叙述了一遍,疑惑道:“爷爷,那是您以前的那个仇敌茨木童子吗?”

  “金瞳赤角……没错,是他没错了!”奴良滑瓢微微眯起了双眼,感概道,“自从大江山退治一事后,大江山组便渐渐迁离了丹波国之境,再也没见过他。”

  “对了,你说他身边有个人类模样的女孩子,她是谁?长什么样子”

  见奴良滑瓢对茨木丝毫不敢兴趣,却急匆匆地询问那个女孩子的名字,陆生嘴角微微一抽,“您问这个做什么?”

  “废话少说!快回答我就是!”

  “好吧……”他很少见奴良滑瓢露出这种神色呢,回想了一下,陆生不确定地道,“据说好像是阴阳师世家的后人?我不太清楚她的身份……不过先前好像听兆麻叫她藤原夏悠……”

  闻言,奴良滑瓢猛然定下了脚步,瞳孔微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爷爷,你怎么了?”

  奴良滑瓢缓缓地转身看向他,神情复杂地喃喃道:“一定是她的转世,一定是她的转世没错了!看来……茨木这千年间来都一直低调的陪在她的转世身边啊。”

  “呵……狡猾的家伙,怪不得我几百年来从未找到过她的转世,绝对是被他先找到之后藏起来了!”

  听着奴良滑瓢咬牙切齿的声音,陆生一呆,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个女孩的名字好像和他爷爷的初恋一模一样。

  望着奴良滑瓢不甘心的眼神,陆生忍不住惊恐地退后了两步,“爷爷,您都一大把年纪了,不会还要给我找继祖母吧?”

  “……呸!混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唉……爷爷当初同羽衣狐一战,妖力大退衰老至此,已经追不动了。”

  “现在的世界……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啊!”奴良滑瓢说着,神秘莫测地看向身边的陆生,“不错,和爷爷年轻时候长得像极了。”

  陆生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背后渗出一身冷汗。

  “爷爷,你想做什么?”

  “陆生啊,你是不是还没正是交过女朋友呢?”

  “……问这个做什么?”陆生有些不自在地别开头,作为半妖,他的昼夜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形态,人类的自己甚至可以在内心和妖怪的自己对话。

  两种身份性格有所偏差,喜好自然也不同,交女朋友这种麻烦的事情很头疼的啊。

  “呵!”奴良滑瓢冷哼一声,双目精光大放地看向他,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让她成为奴良组三代目夫人的重任,靠你了!”

  “……”

  “爷爷年轻时候的念想,就交给你来完成了……”

  “……”

  “失败了也没关系的,至少要尝试一下嘛,顺便学习一下如何追求女孩子,这样以后才会有经验。”

  “爷爷,你在开玩笑么……”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才不要和那个一见面就追着他揍的妖怪抢女孩子呢!否则岂不是要被打成猪头。

  而且,他以前听奴良滑瓢讲述夏悠往事的时候,心里就觉得对方很像电视剧里演的心机玛丽苏。如今第一次和那个女孩的转世见面,更处于半个敌对立场,彼此间的印象算不上多好。

  那个女孩瞥向自己的目光,显然十分冷淡。

  对方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时的模样,他也没忘记,也不知道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能在毘沙门天手中全身而退。

  果然即便是转世,性格也依旧如初呢。

  陆生抽了抽嘴角,迅速地把自家老头子甩在了身后,把房间门关的严严实实。

  他并不喜欢那种很有心机和城府的女孩,也不知道为什么千年过后奴良滑瓢还惦念着过去的事。虽然昼夜形态下的他性格喜好略有不同,可单纯善良的温柔女孩才是更被大众所喜欢的。

  深吸一口气,他决定刷博客看点有趣的东西静一静。

  习惯性地看了一遍关注的博主,里面那个“清纯女高中生”已经很久没更新了,他略带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洗漱完匆匆地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