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见的, 女孩子们的脸色稍有缓解。
虽仍半信半疑,不过这至少会打击到狱寺隼人与山本武的念想,也令她们宽慰了些。
狱寺隼人与山本武显然没料到清原结花会这样说, 于是心紧跟着沉了沉。
两人心中焦灼疑虑起来, 担心是自己的心思过于明晃晃,被清原结花间接拒绝掉;又担心她没有知晓自己的心意,只是想要撇开和瑞希的关系。
可不管是哪一种,如果她当真是[独身主义]的话,他们怎么想都不会有机会了。
少年们脑袋飞速运转, 却终究没弄懂清原结花的真实意思。
不过, 这件事儿也算是这样渡了过去。
清原结花对刚才的包围状况心有余悸,在人群半退开的情况下,轻轻拉了拉两个少年的袖管作示意,而后飞快溜到自己座位上。
被隔绝在人墙之外的笹川京子和黑川花见状, 连忙跟上清原结花, 脸上不禁露出担忧神色。
笹川京子问:“结花酱,你还好吧?我和小花想来帮你,但挤不进来……”
黑川花掂了掂刚才被挤皱的制服外套, 轻叹了口气说:“她们实在是太疯狂了, 明明那两个家伙就跟猴子似的嘛, 一点魅力都没有。”
听见两人被这么评价,清原结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我没事啦,谢谢你们, 京子、小花。”清原结花拭去眼角并没有的泪水,“不过猴子什么的……噗哈哈哈哈……小花还是那么犀利呢!”
她冲黑川花竖起拇指后, 又思考起来,“虽然我觉得阿武和隼人在同级里面算是帅气的那类吧!”
黑川花饶有兴致看向她, 突然凑近问:“呐,结花,独身主义什么的是骗人的吧,你究竟喜欢什么类型——或者说,山本和狱寺你更喜欢谁?”
“……小花,这么问不好吧。”
笹川京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犹豫着提醒。
清原结花眨眨眼回答:“不是骗人哦?神——”
“神?”
笹川京子和黑川花异口同声重复。
清原结花连忙将后话吞进肚里,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身为国中生,我们应该做的应该是好好学习啦。恋爱什么的,还是不要考虑了!”
“诶——”黑川花拉长尾音,“真是好孩子,我们结花。”
笹川京子跟着点头。
被夸作好孩子的清原结花也跟着点头,然后她发现了重点。
用手比作话筒,递到两个女孩子面前。
她问:“所以,京子小姐和花小姐,室友心仪的对象吗?想要恋爱的那种!”
笹川京子脸微微地红了,不置可否。
而黑川花倒是毫不忌讳这个问题,托着下巴,仔细思索起来:“我喜欢成熟一点的男人,之前在废柴纲家有个帅哥,真的很对我胃口,可惜后来就消失不见了。”
“哎哎!”清原结花惊讶不已,“竟然是阿纲家的男人?”
她细细回忆每一个在沢田纲吉家的男人,猜测道:“是不是一个金发帅哥?”
黑川花摇摇头:“是黑色微卷发,穿着牛奶纹衬衣。啊,真的好帅。”
黑色微卷发。牛奶纹衬衣。
这两个元素加起来,那不就是——
清原结花不敢说出蓝波的名字,微微移开视线。
没想到觉得狱寺隼人和山本武是猴子的黑川花,喜欢的是蓝波那种类型。
虽然小蓝波确实很可爱没错啦,不过还是感觉很奇怪。
还是不要告诉小花真相好了。
清原结花想,少女的恋爱或许就是来得快又去得快。而且,真的喜欢的话,年龄大概也不会是问题。
她没怎么去考虑过恋爱之类的事儿。
她是缘结神,生来职责便是为人类结缘,虽说年份不长,她依旧见过许多因爱结缘又因恨分散的案例。这并没有影响到她对于爱的观点,却让她更加谨慎了些。
她始终觉得,爱能抵万难。
所以「独身主义」是真亦是假,如果真的会为之心动的话,所有阻碍都会被冲破掉的。
在那之前,只要做好自己顺其自然就好了。
之后的校园生活还算是平静,那次事件之后,女孩子们不再多去八卦什么。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去,清原结花趁着上课发呆的间隙好好计划过周末的日程,唯一的改变就只有山本武与狱寺隼人看上去情绪微微的低落。
清原结花捕捉到其中变化,揣测到或许与她说过的话相关。只是她没有想明白原因,她想,可能是因为他们来帮忙自己却表现出不领情的样子吧。
家政课上老师带着大家做巧克力,恰好是圣诞周,浓重的节日氛围夹带甜蜜巧克力气息。为了表达歉意,清原结花打算将家政课上做的巧克力分给两个当事人。
不过很显然,想这么做的人不止她一人。
不如说,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的人气太高,根本就用不着她送这份巧克力,他们就已经被五彩斑斓的花哨包装纸围绕了。
捧着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巧克力被挤在人群之外,清原结花听见狱寺隼人说:“谁要吃这种东西啊,别再拿来了!”
于是陷入了两难境地——
被怒吼冲散的女孩子们低落地走开,然后拿着巧克力的清原结花暴露出来。
和狱寺隼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她看见狱寺隼人的视线缓缓移到她的手上,露出些微讶的神情。
兴许是揣测到清原结花的意图,说出那样话语的狱寺隼人表情也微微窘迫起来。
他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柔软的银发,迎着清原结花走上前。
“结花,怎么了吗?”他语气放得温柔了些,目光时不时瞥向清原结花手中的巧克力。
因为包装很可爱,加上她小心翼翼双手捧着,很难不猜出这是作为送给谁的礼物。
虽然不是情人节之类的节日,不必去花多余的心思揣测这究竟是本命巧克力还是义理巧克力,狱寺隼人还是在一起这份心意究竟是送给谁。
他不敢妄自菲薄,只好乖乖等待清原结花的后话。
清原结花的回答也很快到来。
她脸上挂着稍稍僵硬的笑,支支吾吾片刻她还是说出实情:“其实我是想分给隼人和阿武的……之前的事情谢谢你们啦,我当时做得也不太好。所以,想跟你们说声抱歉来着。唔,不过我听见隼人说的了啦,如果不喜欢甜食的话——”
她的手刚做出一缩的动作,狱寺隼人就条件反射捉住她的手腕。
意识到如此动作显得冒犯,他触电般飞快收回手。
“没、没有!”他连忙否认,从清原结花手中接过粉色兔子包装的玻璃纸袋,“那个,谢谢你结花。”
清原结花松了口气,摆摆手说:“没事啦,那个之前的事情,隼人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我当时下意识就,没有顾及你和阿武的感受。抱歉。”
被正式地道歉,狱寺隼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来也没有觉得清原结花做错了什么。
唯一令他有些在意的就是她是[独身主义者]这件事,而退一步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只是代表着他不会有机会,自然也不会是清原结花的错。只是这几天这一点横亘在他心头,叫他不晓得怎么面对对她的感情而已。
既然她这样说的话。
“那还可以像之前那样相处吗?”他语气小心翼翼询问。
清原结花眼睛亮了亮,用力点点头:“当然啦。”
于是,尽管两人的聚焦点不同,姑且算是完满地解决了。
山本武那边,也随着巧克力的送出而缓和。他也终于找到机会,向清原结花递出约定好的约会邀请。
“下周日一起去看棒球比赛吗?”向来看上去爽朗外向,仿佛世界上没有会令他紧张事物的山本武,这会儿也竟流露出慌乱模样,“啊,不知道结花会不会觉得无聊呢……抱歉,擅自做了决定。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棒球比赛。
清原结花在心里重复这个字眼,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事物她总是热忱的,这次也不例外。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山本武似乎也是校队里优秀的棒球王牌。听京子说,似乎已经有外校的球探向他抛出橄榄枝。
“我没问题!”清原结花元气满满地回答,“是阿武喜欢的队伍吗?有机会的话,我还想看看阿武的比赛呢!”
山本武看着她笑起来:“结花看着的话,我绝对会打出全垒打的!”
清原结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不太清楚那是什么,但一定很厉害吧!”
“嗯,很厉害哦。”他宠溺地说,“那么,就约定好了。”
-
周六,阳光比往日更迟一些从云层之中洒落,将整座神社照亮之际,清原少女已经早早打扮完毕,在案台前处理完近几日的缘结祈愿了。
高举手臂伸了个懒腰,她从榻榻米上起身,揉了揉被压麻的双腿,一瘸一拐来到收纳柜旁边,拿出事先给瑞希准备好的常服。
“瑞希!”她对着走廊呼唤。
很快,瑞希就从厨房探出头回应:“怎么了结花?”
清原结花确认声源,将衣服搭在小臂上,步伐轻快地朝厨房跑去。
将衣服展示给瑞希看之后,她高高扬起下巴,嘴角也情不自禁弯成‘U’型:“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帅气!是结花大人特地挑选的哟!”
她的身子摇来摇去,和语调一起,一副肉眼可见求夸夸的模样。
瑞希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捂住下半边脸,周身也冒起星星和小花来。
可恶,明明已经是朝夕相处,还是被可爱到了。
花了几秒钟平复心情,捂脸的手握成拳抵在嘴前清了清嗓子,随后他点点头,又摸摸女孩子的粉色发丝。
“我们结花的眼光最好了哦。”
被简简单单一句话捧上天的女孩子鼻尖都快得意地伸长了,她无比自豪地开口:“嘿嘿嘿……那瑞希快点试穿看看吧!”
为了这身搭配,她可以特意泡在女仆咖啡厅好几个钟头研究时尚杂志,还询问了衣品向来很赞的狱寺隼人的意见,并得到了好评。
这样用心的搭配,怎么可能会有意外嘛!
……怎么可能会有意外嘛?
清原结花看着从更衣室走出的瑞希,呼吸稍微滞了滞。
该怎么评价呢……瑞希的身形和外貌,或许披个蛇皮袋都会显得袋子格外有时尚气息吧。
而这身一副,的确是非常潮流帅气,不过总有一种用力过猛的感觉,仿佛他穿着这一身下一秒就要去国际舞台走红毯似的。
好像在搭配时忘掉考虑日常这个要素了。
清原结花看着眼前过度耀眼的瑞希陷入了沉思,感觉甚至不如瑞希平常的和服装扮来得低调。
实在是太丢脸了啊,身为神明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扶住额头默默回身,对着瑞希其中一件和服使用神力作变化,将其幻化成最平常的男式常服。
因为担心自己又加入想象元素,清原结花干脆将其变换成曾经见过的黄濑凉太穿过的常服模样。
说起黄濑凉太,他实在是过度热情的一个人,就像是大型金毛犬,极其亲人,就连称得上外向的清原结花都能够感觉到他的超级爽朗。
交换过联络方式后,他时不时会向清原结花发来讯息,也会在拍完杂志照片后,发来花絮照之类的,并邀请清原结花当他的模特搭档。清原结花想了想杂志上的长腿美眉,立刻做出了回绝答复。
除此之外,两人断断续续联络着,也算维持了还算不错的网友关系。
就在昨晚,清原结花收到了他的短讯,大意是说周末会在东京有拍摄活动,问她要不要一块儿出来玩。
清原结花自然不会撇开与瑞希的约定跑去找黄濑凉太,不过她还是借此询问了一下身为正宗东京人的黄濑,东京有什么必去之地之类的。
闲聊之后,清原结花将事先制定好的计划推翻大半又重新制定,一直修改到半夜才睡着。
不过,只要完美就好了!
清原结花对于新计划信心满满,看着穿上现代服饰后帅气翻倍的瑞希,她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并竖起拇指夸赞。
一切准备就绪,清原结花与瑞希离开神社。
要是借助神力或是妖力行动,一切都变得太方便,反倒是失掉不少乐趣。因此,遵照清原结花的计划,瑞希第一次坐上通往东京的新干线。
天气晴朗,碧空白云之下飞驰而过郁郁葱葱。车厢内人不算多也不算太少,两人幸运地坐上位置,摇摇晃晃欣赏着车窗外的景色,瑞希忍不住趴在玻璃窗边,翡翠绿的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光,小声发出感叹。
在清原结花面前,瑞希总是戴上完美又稳重的面具,但她知道那并不是他的本性。
尽管她没有看见过那面具背后的样子,单单凭借直觉,她能够感觉到,他有着更为天真跳脱与稚气的一面。
面具终于碎掉了一点点。
清原结花看着像是第一次出游的小朋友那般的瑞希,忍不住露出慈爱笑容。
按照计划,第一站是东京最为出名的建筑——东京塔。
事实上,清原结花虽然在位于东京一角的并盛町待了快两个月时间,但由于平日里囿于并盛町的校园生活与打工日常,她也同样是第一次参观东京塔。
在底层购买完门票后,两人坐上通往中高层的玻璃电梯。
随着电梯的上升,东京的繁华建筑也逐渐缩小展现在她们眼前。
瑞希对于这些新鲜事物好奇不已,两人一块儿看了塔内的展演,拍了可爱大头贴,待他们将内部逛得七七八八后,来到内部甜品站稍作休息。
举着甜筒尝了一口的瑞希眨眨眼,露出幸福的表情对清原结花说:“我还是第一次吃冰激凌呢,真的很好吃。谢谢你,结花。”
不知为何,听见他这句话,清原结花竟鼻子一酸,忽觉她为了自己的事儿,实在是忽略了瑞希太久。
一开始与瑞希结为神使的确是阴差阳错,起初她也并不打算接受新的神使,毕竟那对于毫不知情的巴卫实在不公平。可随着日复一日的相处,她不得不承认,在巴卫不在的这段时间,瑞希实在帮了她太多太多。
瑞希相比起巴卫,在许多方面都显得青涩笨拙,但他总想在清原结花面前表现出完好无缺的一面,因此大概也吃了不少苦头。
他对此却甘之如饴。
若不是瑞希的存在,清原结花大概也不能轻松自如地往返神社与并盛町,也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在熟悉委托人和恢复神力上面。
可是,帮了她这么多忙的瑞希,却因为这样的小事儿,就对她感恩不已。
实在是太差劲了啊清原结花。
她这样想着,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就像是知晓她的内心想法一般,瑞希露出和往日那般温润的,有一点点破碎感的笑容:“结花,能够待在你身边,我已经很幸福了。”
那是他害怕寂寞与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清原结花定了定心神,坚定地看向他:“等我完成委托一切平稳下来,我、瑞希还有巴卫,我们三个一起好好生活吧!”
瑞希听闻第三个名字,稍稍地撇开视线,轻声说:“要是没有巴卫那家伙就好了,切。”
听到他少有的小脾气,清原结花噗嗤一声笑了。
瑞希收回移开的目光,落在清原结花身上后听到她说:“很可爱嘛瑞希,不过,三角形才是最坚固的图形哟!所以我们三个的关系一定会更加牢靠的,瑞希还没和巴卫相处过吧,他也很好哦!”
担心瑞希会因此炸毛,她又立刻端水般顺毛道,“瑞希也是!”
瑞希于是也笑起来,不再去想那些羡慕嫉妒的心思,安心在当下这一刻。
吃完甜点,确保东京塔里大部分能够参观与拍照留念的地方都打卡过一边,清原结花看了一眼晚上的卡通手表,拉着瑞希奔赴距离不远处的一家电影院。
反复分析比较评分和题材后,清原结花选择了其中一部看上去还不错的片子。
购买爆米花可乐进入时,电影恰恰好开始放映。
看了十分钟,清原结花感觉到尴尬起来——因为瑞希是白蛇,巴卫是狐狸,这部片子又恰好是保护动物之类的题材,评价又是清一色的不错,她没有多看简介就敲定下来。
不过,主角是小白蛇什么的未免也太巧了吧!
咦,而且为什么小白蛇开篇没多久就被人类给捕杀试图炖汤啊……
清原结花缓缓扭过僵硬的脖子,一旁的瑞希似乎已经看得快石化掉了。
她默默扶住额头,在心里向瑞希道了无数次歉。
不知是不是她反应过度,总觉得身后传来隐隐约约的憋笑声。
然而她转身环顾了一周,那阵憋笑声就消失不见了。
清原结花打消狐疑的念头,大概是听错了吧,毕竟这种可怜巴巴的情节,怎么可能会有人看笑嘛!
一场电影结束,瑞希全情投入,哭掉了大半包纸巾,离开影院时眼圈还是红红的。
清原结花揉揉他的脑袋,眼角同样也挂着一颗晶莹的泪滴,并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在她神生的有生之年,绝对不会让瑞希被炖成白蛇汤的!]
之后按照计划条,清原结花与瑞希在提前预订好的高档酒店餐厅用餐。奇怪的是,他们进入后,后一位客人似乎被拦了下来,因为不满被拦截,场面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清原结花无意间回头一瞥,看见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一身黑色服装,身形颀长的熟悉身影。
“……巴卫?”
她语气中夹杂着不确定,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
大概是没想到会就此露馅,巴卫脸上神情凝固住了,动作也僵硬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瑞希也闻言回头,脸上很快露出有点儿不爽与惊讶的表情。
服务员小姐本烦恼不已,见这位帅气却无理的客人似乎与前一桌客人相识,找到救星一般,她询问道:“这位先生是与两位一起的吗?”
清原结花看了一眼瑞希,毕竟这是与他约定好的约会,由她来自作主张不合适,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许久未见的巴卫被拒门外。
心纠结不已,好在瑞希善解人意,或者说只是看在清原结花的面子上。
他隐忍着什么,脸颊肌肉微微抽动两下,说道:“这位没有礼貌的先生,算是和我们一起的吧——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呢。”
“你说什么——你这条臭白——”
巴卫的话没说完,就被清原结花捂住嘴巴。
得到应允,清原结花也算松了口气。她确保巴卫咽下后话才松开了他,朝着服务员小姐鞠躬致歉后,三人被带到原先就预定好的餐位上。
因为是二人位,巴卫的突然出现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添置一把椅子在侧边,显得格格不入。
瑞希为此暗爽着,勾起的嘴角压也压不下来。
巴卫黑着脸,双手抱臂,看着面前红色玫瑰的装饰花瓶,他忍无可忍,沉声道:“结花,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和这条臭白蛇出来吃烛光晚餐?”
好、好可怕。
清原结花身子一抖,竟觉察到被捉奸的感觉。
她仔仔细细回忆了一番,还是没有弄明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巴卫跟在他们身边的。
不过这么想起来,她倒是意识到,在电影院里那细细碎碎的憋笑声,八成就是来自巴卫吧!
看着电影里的白蛇被捕猎然后炖汤什么的,肯定脑补了瑞希被抓之类的吧!
但现在并不是有闲情雅致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了。
她露出窘迫与讨好交织的僵硬笑脸,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就是,带瑞希出来逛逛而已呀……并不是烛光晚餐什么的。你看,现在明明是中午嘛!诶嘿嘿……”
她干笑着,看见巴卫愈来愈黑的表情,抿起嘴不再多说什么了。
好死不死的,瑞希在这时候竟挑衅起来。
他双肘撑在丝绸面料的桌布上,双手托着下巴,露出无比灿烂的笑脸,语气也变得轻飘飘的。
“嗯——结花说我工作做得很好,为了体谅我的辛苦,她特意和我出来约·会·哦。”
特地加重的[约会]二字,让巴卫额头上的小十字又多了好几个。
就在清原结花不知所措时,巴卫忽然不再露出恼怒的神色,他抬起眼皮看向她。
“结花,对于现在的你而言,是他更加重要了,对吗?”
紧接着,清原结花的心一颤。
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巴卫露出那样可怜的眼神,令清原结花更加无措。
其实她也有很多想要问巴卫的话,其实她有时也会觉得自己才是那只可怜的小狗。
只是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巴卫为什么会离开,离开后去了什么地方,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如果在意她的话,为什么会消失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可是不在意的话,为何又会问出这样令人心疼的问题。
她张了张嘴,只问出来一句:“巴卫,你还会再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