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异界士协会大楼人来人往, 栗山明歌站在研究室门外,趴在栏杆上看着大厅里的人进进出出。
她头靠在身边随意靠着栏杆站直的松田阵平身上,眼睛轻轻眯起来, 像是一只正在偷懒的猫。
“昨晚上没睡好?”松田阵平注意到女友又打了一个哈欠, 关心问道。
栗山明歌懒洋洋的把头靠在他的腰上蹭了蹭,脸颊不小心擦过那块瞬间变得很硬的腹部肌肉,她顿时扑哧一声笑出来。
“嗯,昨天一直在想事情,闭上眼睛也在想, 就有些睡不着。”栗山明歌懒懒地继续靠着男友的腰说道。
感受到腰间被衣物隔开的颤动, 松田阵平不自觉想到如果没有衣服的阻隔,那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腰间会怎样,他的喉头下意识地滚了滚,然后伸手托起栗山明歌的头, 自己也有些不自然地转身趴在栏杆上, 和栗山明歌头对头地靠着。
“所以今天才一大早想着把中羽翔太带过来?”松田阵平佯装镇定的继续问着,眼神飘移到下方来往的人群上。
栗山明歌双肘靠着栏杆,头枕在小臂上, 她也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 眯着眼睛没说话。
两人之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 她才收回目光,垂下眼睫看着自己袖子上的纹理。
“不是他。”栗山明歌低声道。
松田阵平没听清,他把头凑过去问:“什么?”
深深地吸了口气, 栗山明歌站直,把手撑在栏杆上, 握紧栏杆,然后以松田阵平能够听到的音量重复:“不是因为他, 我怀疑是我们一直在查的那个人在背后捣鬼。”
听到这里,松田阵平猛地站直,他也凑近栗山明歌,小声追问:“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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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精神控制,中羽翔太给我的感觉和小光之前在审讯室时候很像,提到重点信息都忘记了,而且莫名开始因为一点点原因就开始伤人,所以我才决定带中羽翔太过来检查,”说完栗山明歌抿抿唇,又补充了一句:“希望是我想多了。”
然而正如栗山明歌猜测的那样,三浦仓从研究室走出来,他先是看着凑在一起说话的两人挑挑眉,然后轻声咳嗽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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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山明歌顺着声音看过来,注意到三浦仓严肃的表情,她声音不禁有些哑:“结果怎么样?”
三浦仓双眉紧皱着,他先是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才说:“结果和之前乌鸦医生以及久木光身上的能量一样,中羽翔太确实是被那个背后的人精神控制过,以防打草惊蛇,我们没有进一步研究,我已经给会长打过电话了,他马上过来。”
啧了一声,松田阵平掏出烟盒,拿出根烟叼在嘴巴里面,他一直没有忘记之前名濑博臣说过,背后的那个人对于栗山明歌一直都虎视眈眈,现在这个被精神控制的中羽翔太,他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那个人的蓄意谋划。
“中羽翔太被精神控制不是巧合。”栗山明歌的声音这时候突然响起来,松田阵平和三浦仓都闻声抬头看过去。
双手抱臂,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左臂,她若有所思道:“中羽翔太落选以后心情失落去散步,在那里遇见的人,这绝对不是巧合,一个几乎没人的野外,还是在夜晚,有路人经过的可能性太小了。”
“那个人应该是一开始就瞄准了中羽翔太,”松田阵平用力咬着嘴上的烟,他跟上栗山明歌的思维,继续说着:“他瞄准中羽翔太的动机可能一开始就是你,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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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栗山明歌看着研究室里面,她声音一下子小了起来:“中羽翔太被盯上是因为我,我才是那个人一开始的目标。”
说完,她近乎惶恐的抬头看向松田阵平,眼神里带着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难受:“阵平......”
了悟栗山明歌此刻的心情,松田阵平跨步上前,伸手揽住栗山明歌,将她的头按在胸口,安抚道:“中羽翔太被精神控制的主要原因不是这个,如果因为你,那你每天接触的这么多的妖梦和半妖,不都会是它的目标吗?他只是恰好出现在了那个人的选择范围内,我怀疑他可能是在做什么实验。”
“做实验?”栗山明歌有些不解的抬头。
三浦仓的视线也一下子转移到松田阵平身上。
“那个人从蓝女案开始,先是催生出妖梦,然后利用妖梦和动物结合做实验,小光是被他控制了去进行伤人,但是后面挣脱了控制,再到现在他试图加强控制,让一名半妖出现危及生命的精神动摇,然后让他作出违背自己底线的行为。”松田阵平盯着栗山明歌的眼睛,慢慢解释。
“这不像就是在做实验吗?”
听着他冷静的分析,栗山明歌刚刚被自己的结论震撼到,从而催生出来的愧疚以及惶恐,一下子安定了不少,但她还是惶惶看着松田阵平:“如果不是我,他不会找到中羽翔太,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再对你们下手。”
“不会。”松田阵平和名濑博臣的声音同时响起,三人有些愕然的一起看向大步走过来的名濑博臣。
朝着名濑博臣点头示意以后,松田阵平伸手摸摸栗山明歌的头,再次安抚:“那个人的目标,应该是半妖。”
“半妖?”
名濑博臣哼了一声,他站在栗山明歌旁边,厉声道:“明歌,你的冷静呢?就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让你不能冷静思考了吗?”
教训完栗山明歌后,名濑博臣看着三浦仓,他点点头:“具体的情况阿仓刚刚已经在电话里说过了,明歌你好好想想松田君刚刚和你说的那些话。”
“这两天刚好和泉姐在翻阅家里的旧书,发现了这个隔绝封印,你等会带回去把封印在审讯室里打开,在那里任何来自外界的能量都会被隔绝。”名濑博臣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卷轴放在栗山明歌的手中。
“回去和松田君好好聊聊吧,明歌,不要让情绪蒙蔽了你的眼睛和大脑。”名濑博臣又再次重复着这句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
接过卷轴,栗山明歌抬眼望着自己的老师,她总觉得名濑博臣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对,他很少这么严厉地和自己说话,但是察觉到他和三浦仓还有事情要密探,栗山明歌不好久留,她准备和松田阵平一起蒋中羽翔太带回异常搜查组。
临走前,名濑博臣叫住松田阵平,不知道他们眼神对视之间收获了什么信息,松田阵平朝他点点头,说了句放心吧,就转身和栗山明歌他们一起出门了。
回到异常搜查组,栗山明歌没有着急先去审问中羽翔太,而是把松田阵平拉到自己办公室,把门关上后,她一把摘掉松田阵平的墨镜,注视着他的双眼问道;“刚刚在协会,博臣哥的话是什么意思?”
揉了一把栗山明歌的头,松田阵平把人拉到沙发上坐着,随后道:“明歌,从昨晚开始,你的神经就在紧绷着,你没发现吗?”
栗山明歌皱眉,她不想绕弯子,只想快点知道名濑博臣说回去和松田阵平好好聊聊的事情是指什么。
“明歌,你太着急了,心浮气躁乃是大忌。”松田阵平叹息一声。
随后他起身,从办公桌上的打印机里抽了张白纸出来,他给栗山明歌分析道:
“蓝女案应该是这个人最开始的行动,他无意间催生出了蓝女,我们可以从这里确定,他有能力,他是异界士或者是妖梦,”说到这里,松田阵平将这些关键字一一写下,然后又加了两个字;“还有可能是半妖。”
“刚刚在协会的时候,我和你说了,他后面用动物和乌鸦医生做实验,看上去是在做灵与肉的实验,但是我们能看得出,他在试图制造妖梦或者半妖。”
“再到后面,小光的事情出现,可以看出因为乌鸦医生的事情,他暂时放弃了灵与肉相结合的实验,改为巧妙地精神上改造,可以看出,他精神控制小光的期间,这孩子的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说到这里,松田阵平抬头询问栗山明歌是不是这样,获得她点头肯定后,松田阵平继续推论。
“包括这次对中羽翔太的控制,明歌你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吗?”
栗山明歌看着白纸上的关键字,终于静下心来好好想,最后她伸手在“半妖”二字上轻点:“他的目标一直都是半妖,我们甚至可以推断他可能也是一只半妖。”
“其实之前听你们说镜姬的案子,我也觉得很熟悉,感觉像另一种形式的灵与肉的实验,人体和妖梦,是不是感觉很熟悉?”松田阵平又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栗山明歌的眉毛又不自觉皱起来,她喃喃道:“所以中羽翔太是半妖这才是他被选中的第一条件,其次才是我?”
“可是为什么会是我?他为什么会关注到我?”栗山明歌有些疑惑。
松田阵平把写满字的纸折起来,他拉着栗山明歌站起来,一边说着;“这就是要我们去查证的了。”
一把推开门,栗山明歌注意到大厅里组员们偷偷摸摸往这边打量的眼神,她好笑地挥挥手:“你们在看什么啊,还不好好工作。”
“还不是以为你们吵架了......”国枝隼自以为小声的声音传来,然后被栗山明歌瞪了一眼。
这时候,向田晴美突然走过来说道:“组长,古井丽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