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颜汐是被一只手抚摸醒来的, 当即警醒起来,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个白衣小护士是怎么突然袭击,一根冰冷的针管扎进她的脖子的。
四周一片漆黑, 颜汐刚开始还以为是被关进小黑屋, 但好半晌后依旧丁点光感都没有,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
很厚,不太粗糙。
晕厥后的四肢麻痹感渐渐消散, 颜汐抬手, 再一次后知后觉发现,双手被吊绑在脑袋两侧, 双腿也是被大大拉扯开,动弹不得。
一只微凉的手抚摸在她的腰侧,撩开她的衣摆……。
颜汐是扭动了下腰想要避开,但对方蛇一样的缠绕上来, 根本无处可逃,再挣扎下去不过是白白耗费体力。
她索性不再躲了, 半靠在墙上认命地任人抚摸。
对方明显是带着不能明说的意味的, 但不知为何,没有第一时间侵犯, 而是就这么……跟摸骨似的, 难不成吃之前还要检测下肉是否合格?
都不知道绑架自己的人是谁, 连猜测的方向都没有。
刚才醒来的第一时间,颜汐就呼叫了系统。
系统的存在感越来越低, 颜汐经常性会忘记自己还有金手指,但只要自己需要的时候系统还是很管用的。
只是这次——系统跟死了似的, 怎么都联系不上。
妈的,脑子里的东西难道还有信号一说么?!
这是到外太空了?系统都联系不上了。
颜汐想的脑子都痛了,系统也没给半个回应,她只好作罢了。
屏住呼吸,颜汐歪着脑袋侧耳倾听,但只能感觉到微弱的呼吸声,根本分辨不出来究竟是谁。
对方的手从衣服下摆里伸进去,就像是游戏似的,骨关节扣着颜汐的皮肤,“一步一步”向上走着。
遇到拦路虎,轻微的“啪——”的一声利落地解开了后背的锁扣。
颜汐记得自己穿的是三排口,对方一只手就打开了,看来是个中老手了。
她抿了抿唇,唇瓣干涩到起皮,抿了抿唇瓣,磨擦起来甚至有些疼。
情不自禁伸出舌尖润了润,颜汐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身上游走着的手忽然停住了。
察觉到对方似乎连呼吸都放轻了,颜汐脑海中蹦出来大大几个问号。
“你不是李晔的人?”颜汐猜测。
对方依旧没回应,她自顾自说下去:“李晔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她就算想找人教训我,也不可能选择这么温和的方式。”
不是说把她掳来的方式,而是现在……
对方触碰自己的手,让颜汐有一种自己是绝世珍宝,而对方收藏家,此时正在认真观察把玩自己的珍宝而已。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她莫名就是觉得,自己不光不会有生命安危,甚至都不会收到任何伤害。
也正因为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直觉,颜汐更猜不出来对方是谁了。
印象中,到了这个世界,为了接近童冯明,她确实招惹过几朵烂桃花。
但……时间太久了,她甚至想不起来都招过谁了,更别提此时对上号了。
虽然情况暂且不明,但颜汐并不慌乱。
毕竟——大不了就是被C,少不了一块肉。
更何况,自己眼睛还被蒙着呢,就算对方肥头大耳长着一张麻子脸,眼不见为净,无所谓了。
只是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让人觉得气愤,怒火甚至升腾到嗓子眼了。
颜汐深吸口气,强压下熊熊燃烧的火焰,强行让声音心平气和:“你可以不告诉我你是谁,但起码要让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吧。”
“你蒙住我的眼睛,是因为我认识你?我跟你有仇?恨我?”颜汐胡乱猜测,想要激得对方开口,可对方稳如磐石,呼吸都没乱一个。
也是,能被她选来利用的,素质怎么可能差。
“朱副官?”
“蔡卓?”
那些人对颜汐来说就像是一把剪刀,一卷胶带,要用的时候随手就拿来用了,用完就丢,很多她甚至根本想不起来名字,只依稀记得自己利用对方做过什么,进而艰难地想起对方的官职。
在脑海深处挖了几个还算有印象的名字,但每说一个,对面人按在自己身上的手,力道就重一分。
看来不仅没猜对,还惹怒了对方。
再猜下去,颜汐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胸就要被拧掉了。
她痛的眉毛打结,深吸口气强忍着不适说道:“想折磨我然后报复我?那你可选错方法了,我可不是贞洁烈女,想用这样的方法恶心我,打击我,没用的。”
大概是她说的多了,对方烦了,总之,那只手又重新开始动了起来。
颜汐感觉到对方动作轻柔地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扣子,狠狠咬了咬腮帮子。
这家伙油盐不进啊,她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颜汐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抿了抿唇,不太愿意相信地问道:“你不会是,不止想跟我发生关系,还想跟我确定关系吧。”
对方手明显停下了。
颜汐:“……”她虽然不想自恋,但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了,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喜欢我?”
半晌沉默,可这次,就连颜汐都感觉到了气氛紧张,空气停滞。
她艰涩地开口:“真喜欢我呀?”
“你们一个个有毛病吧,都喜欢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好喜欢的。”颜汐简直要炸毛了,她咬牙切齿,“你就是为了这破原因费劲吧啦把我弄过来的?草,童晚呢?你把她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总经理童晚暂无生命危险,但据传车祸压迫到了她的腿,导致她下半身瘫痪,无法正常站立,传言愈演愈烈,童氏对此至今仍无回应……”
还活着,也就是说抓自己来的人应该就没想对童晚做什么,只是制造了一场车祸把自己抓过来,但她依稀记得,刚开始那车应该是想撞死自己的……难不成她连童晚会救自己也算在内了?
还是说,赌一把,自己命大就抓过来,命不好就算报仇了?
莫名觉得第二种猜想靠谱,因为从以前到现在,颜汐觉得自己体质是真的有问题。
非常吸引怪胎,甚至变.态。
报道虽然算不得准,但记者信誓旦旦说没有生命危险,应该是拍到了本人清醒着的照片,但瘫痪……颜汐怔了怔。
当时的童晚以老母鸡护小鸡的姿态,强硬地将自己搂在怀里,来自于四周的压迫和伤害几乎全叠加在了她的身上,所以那么严重的车祸——起码颜汐模糊记得,车子整个都被撞变形了,保险都不肯报修的全损了。
还真有可能!
颜汐高高竖起耳朵,整个人都侧身过去,集中注意力想要继续听下去。
但“啪嗒——”报道戛然而止,是对方关了设备。
“!”颜汐下意识扭动着身子,腰间被轻轻拍了下,她咬着牙,“妈的,坏老子好事,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我跟你没完!”
话音刚落,颜汐被按在地上,撕拉衣服被扯了下去,一阵凉风吹过,她瑟缩了下,但很快就感觉不到冷了。
对方扒光了她,但并不像是童冯明那样急吼吼。
而是跟发现新大陆一般,先是用眼睛,一点点描绘,像是要把大致轮廓雕刻在脑子里一般,然后再脚踏实地踩上去,用四肢一寸一寸地继续丈量。
颜汐看不见,其他感官就更为明显。
刚开始,她还大放厥词自己并不怕,甚至让对方放马过来。
但不到半个小时后,她就彻底缴械投降了。
完全不是一个阶层,再加上她自己经常玩,导致身体已经有记忆了,很容易就有想法。
被对方折磨的大脑就像是成了一团浆糊,无法思考。
她由从容淡定变得气急败坏,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大骂道:“草,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是不是不行,你有本事就弄死我,你有毛病吧!”
但对方气定神闲,丝毫不被她的辱骂而扰乱动作。
颜汐就这么被吊在半空中,七上八下,又像是飘荡在大海中,浮浮沉沉,怎么都无法着陆。
她使劲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那只手,最后身子被死死压制在墙上,半分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喊着,“你给我滚!你他妈有病!要是不行你就解开我,我自己来!”
对方非常了解她,甚至知道怎么做能让她难受的想死。
“啊啊啊!”颜汐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她牙一咬,脑袋使劲往后撞。
这一下她是用了全力的,她向来是享受主义之上,宁愿脑袋破个大洞晕过去也不愿受这非人的折磨。
但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袭来,一只手及时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只是那人显然没想到她用了那么大的力,一时不察被带的直接趴在她的身上,手也重重磕在墙上。
“嘶……”
一声极轻极弱的痛呼声,颜汐顿了一下,她忽然大叫道:“余笙?余笙!你是余笙对不对,怎么可能?”
之前颜汐一直骂童冯明的脑子被黏黏糊糊塞住了,可此刻她的脑子才是真正被堵住了,她疯狂地想做,但对方不满足她,就只一个劲的煽风点火,生生把颜汐架在火上炙烤。
颜汐满脸通红,鼻梁上沁出了点点汗珠,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使劲昂着头磕在墙壁上,企图用冰冷的墙体为自己降温。
但这点都变成了奢望,因为对方绕到自己的背后,将颜汐紧紧搂抱在胸前,她极力后仰也是倒在了对方的怀里。
“不可能!”颜汐狠狠咬了咬舌尖,想要用疼痛维持头脑的一份清明,热气不断从脑门蒸腾而上,她几乎失去了理智,胡乱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在这里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为什么!”
“俞笙,你逼我,你非要逼我!”一瞬间委屈齐齐涌上心头,颜汐几乎忘了□□,只是伤心地嚎啕大哭。
上个世界何止俞笙不甘心,她也觉得郁闷。
一瞬间,压制在内心深处的不解、愤懑和委屈犹如决堤的洪水,开闸后一泻千里。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一直在逼我!”颜汐愤怒地质问着,“为什么一定要我爱你,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你非要让我承认我爱你,然后你再丢下我是不是,你就是心有不甘,是不是!余笙,我颜汐告诉你,我不爱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爱上任何人,绝对不会!我不会给你们抛弃我的机会的!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扯着嗓子嘶吼着,脖子上青筋暴起,眼泪泅湿了眼睛上蒙的黑布,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嗓子都劈叉沙哑,直到最后发不出声音。
而对面的人在她情绪最激动的时候也随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直到颜汐激荡的情绪慢慢恢复平静。
“你不是余笙,不是她。”理智慢慢回笼,颜汐哑着嗓子,绝情地说道,“但不管是谁都无所谓,告诉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你把我搞过来,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意义!”也不知道是为了告诫对方,还是为了催眠自己,颜汐愤恨地重复了好几遍,她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恨之入骨地诅咒道,“余笙,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情绪陡然又激动起来,身子猛地向前扑去,试图从那人滚烫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却被身后的人重重拉了回去。
后背靠在对方柔软的身体上,颜汐就像是被烫到一般使劲挣扎着,双手使劲想要挣脱绑缚,原本手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厚厚的绒布,就是怕伤到她,但奈何颜汐动作太大,饶是绵软的布料也将她手腕勒出一圈圈红痕。
身后的人强行按压着她的肩膀,可这瞬间颜汐力气爆发,根本按不住。
最后那人只能伸手捏住她的后脖颈,比体温低的略显冰冷的大拇指抵住穴位,拉回了一分神智。
颜汐知道对方想干什么,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走,但奈何一切都晚了,一阵剧痛袭来,她眼白一翻,身子僵直着倒了下去。
“余笙,是谁?”童晚抱着颜汐,半跪在她的面前,指尖抚摸过她的下半张脸颊,触碰到蒙在眼睛上的布。
黑色的,早已湿得彻底。
她拽着系在颜汐后脑勺的蝴蝶结垂下来的布头轻轻一拉,黑色的绒布落在地上。
缩回指尖轻轻捻了捻,放在唇边,舌尖试探地舔了舔。
又苦又涩,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半晌,童晚凑到她的耳畔,低声问道:“余笙,到底是谁?”
不爱她,是真的吗?
真的如你所说,你一点都不爱她吗?
既然不爱,那为什么因为她情绪这么激动?
童晚怜爱地撩开她耳鬓边的碎发,拨到耳后,黝黑的双眸深情地凝望着她,语气低哑,就像是睡前之间的呢喃情话:“我查过了,就连你出生的那个荒芜小镇都差不多了,没有余笙这个人,就连相似的姓名都没有,所以……是你们之间的昵称吗?余笙,到底是谁?”
昏睡中的颜汐竟然对余笙两个字还有反应,眼睫轻颤,眼皮抖动,眉心紧蹙,挣扎着想要醒过来。
童晚低头,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你真的,不爱她吗?”
吻越来越重,沿着鼻梁滑到唇瓣,再到下巴,再往下……她喃喃自语:“颜汐,你是真的不爱她,还是不敢承认爱她。”
“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她紧紧抱着颜汐,手按在颜汐的后背,就像是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不管余笙是谁,都没关系,以后你有我,也只会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