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正面上我！”
“那个叫老公的，收敛点，余笙现在跪在床边跟我道歉呢。”
“胡说八道, 余笙今早才跟我说出差去了, 你们可别乱叫老公, 我要报警啦。”
正如公司和颜汐所料，打破常规剧情新颖的只搞事业的完全大女主剧出乎意料地打败了同时段其他卫视的恋爱偶像剧和仙侠剧，还打破了播出频道的收视率纪录，是当之无愧的年度好剧。
作为个性鲜明, 又是当之无愧的大女主的余笙自然也随着这部剧一炮而红, 成为当代青年逐梦的先锋和表率。
尤其凭借着她棱角分明的外表和独特的清冷执着的特质成为了每个平凡女生想要成为但却又无法成为，最后莫名变成了理想型的老公最佳人选。
作为余笙的老板, 虽然没有特意关注，但此类消息总是不经意传到颜汐的眼里和耳里，对此除了高兴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快要结束了，也有点遗憾真正结束换了世界之后恐怕就没有与现在相匹配的地位和财力过现在这样不用干事还有专人伺候的舒服日子了。
说真的, 还有些舍不得呢。
看着网页上弹出的广告上余笙的巨大幅宣传照，颜汐啪的摔下手中刚签完字的文件, 站起身打道回府。
在接下来有限的日子里, 她打算利用这个身份，最后再酣畅淋漓地潇洒几天, 就可以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当然, 潇洒是她的, 而酣畅淋漓就交给余笙了。
只是……原本想增加点情趣，所以将这部剧投影在大屏幕上观赏, 没想到弹幕层层叠叠，别说看不到剧情, 就连余笙的脸甚至都没完整出现过。
还全都是这种也不知道是怎么过审的过于夸张的流氓语气。
大概是不习惯和颜汐一起看自己演的戏，余笙俊秀的眉才能刚开始就一直紧拧着。
微凉的指尖抚过她眉宇间深深的“川”字，颜汐根本没看她，而是目不转睛盯着屏幕，艰难地辨识着弹幕，磕磕巴巴念出来。
“跪在床上道歉？”
“正面上？”
余笙原本是半靠在床头的，闻言身子一僵，下意识坐了下来。
而颜汐则是被弹幕逗得笑出了声音，回头看到余笙紧张的模样，她翘起光洁的大白脚丫，大拇指趾高气扬地戳着余笙的肩膀，努着下巴示意她认真看弹幕：“瞒着我跪在谁的床边了？又正面上谁了。”
“网上都是随口一说。”余笙哽了半晌，想不出好的解释说法，她握住颜汐的脚踝，当即跪在了颜汐面前，仰着头虔诚地去亲吻那张带着调侃笑意的唇瓣，低声呢喃，“今天我想正面好好看看你的脸，可以吗？”
颜汐微微仰头，温热的唇瓣正好落在她的下巴上：“什么时候轮到你想了，那我想你今天一直跪着，可以吗？”
颜汐的命令不可拒绝，余笙也无法拒绝。
她向前挪动，直到两人的身体毫无缝隙地拥抱在一起。
颜汐低头，居高临下看着她，手搭在她的脑袋上，像是给小猫小狗顺毛，施舍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在对方跟自己的距离最近最近时，颜汐喉间发出逗弄猫咪的轻哼，察觉到余笙动作一顿，鼓励地挠了挠她的下巴，下一秒俩人的距离又近了一分。
颜汐餍足地仰躺在床头柜上，她手搭在余笙的脑袋上，抚着她略硬但故意柔顺了的头发，慢吞吞说道：“你现在也算是红遍大□□了吧，今天回来路过广场，拐角那个巨型广告换成你的照片了，接新代言了？我有几天没见你了？不是几天，是好几个月都不见了吧，红气养人，就连皮肤都好了不少。”指尖划过余笙还带着妆容的脸，低头看了看，笑道，“直接从片场过来的？妆都没卸干净。”
“没，时间有，我就是弄得不仔细，我现在去洗个脸。”余笙下意识摸了摸脸。
为了自己手里的筹码能更多更重些，余笙为了事业，几乎豁出了命，接的工作又密又多，自然忙了不少。
“确实是人红了啊，不是大家为难你的时候了，我跟你说的话都以为是好话，是为你着想的？余笙，你变了。”颜汐脸上挂着和平时一样的笑容，可不知为什么，这笑容让余笙总有一种不安感，她甚至不想再听下去，下意识仰起头想要用唇瓣堵住颜汐的嘴。
只是颜汐怎么会让她得意，手重重下压，就像是压制了想要调皮的大狗，封印了尖锐的利齿：“果然是太久了，一切都忘了是吧。”她加重了语气警告道，“别动！”
“我……我没变。”余笙一动不敢动，甚至声音都轻轻的，就怕震动太大惹得颜汐不快。
“是吗？那你就应该知道，来不及卸妆就别卸，甚至衣服都别换，来一次cosplay多刺激的，应该比现在好玩。”颜汐像是随口一说，她眯上眼睛假寐，懒洋洋的声音又重新抛出了个问题，“你跟了我多久了？”
“没、没多久吧。”余笙直觉不太对劲，但被颜汐的手压着，她甚至都没法抬头看对方的表情，只能通过声线的细微变化猜测颜汐此时的心中所想。
“你今天怎么回事？”颜汐不满，“没一个回答在我心上的。”
余笙沉默，没说话。
颜汐倒是没发火，又过了一会，她心血来潮又说道：“你尽心尽力服务了我小半年，我给了你机遇，两不相欠。”
“咔擦——”余笙才做的美甲硬生生折断了，亮钻都飞了出去，她颤抖着声音：“什么意思？”
明明手上还是温柔的抚摸，甚至声线依旧是往日的戏谑和调侃，但说出的话却是如此冰冷：“怎么，余笙，是我把你的胃口养大了吗，这样还不满足？”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余笙声线还是不稳，“这么突然，之前，之前不是还打下了印记，还，还好好的在呢。”说着她就要撩开衣摆，给她看保存完好，甚至颜色越来越艳丽的纹身。
但颜汐却半分兴趣也没了，她惫懒地将的余笙推开，从床上站起来穿上衣服：“我的，也可以选择不要。”
“你要干什么去？”余笙急忙去拉颜汐的手，但却被床上一团一团的被褥绊住，差点一脑袋栽下去，颜汐连一分眼神都没分给她，“直接走，有人会把你的东西打包好送到你现在的住处，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为什么？”余笙恳求地追问道，“我做错什么了？”
脑海中不断回忆最近几个月是不是无意间触碰到了颜汐的逆鳞，可她通告安排的很紧，再加上公司刻意为她营造的事业型大女主的人设，近段时间完全没有绯闻。
如果说颜汐为了往上几句话而吃醋生气，余笙是不可能相信的。
之前余蝶的事也解决了，那还有什么呢。
难不成真的……
还有最后一种可能，余笙完全不敢想。
“哪有什么为什么。”颜汐换下刚才和余笙亲热的衣服，同时也将余笙这个人从自己的生命中完全剔除出去，“腻了呗。”
余笙咬了咬舌尖，阵阵刺痛沉淀着她内心扭曲的情绪，勉强压制着声音问道：“在这期间，你不是没找过其他人，为什么突然……”拒绝我？
唇齿间尝到了腥甜的味道，舌尖抵了抵上颚，余笙说的缓慢：“是因为出现了特定的人，她不愿意和别人共享你吗？”
是连我都没获得的特权吗。
“特定的人？”颜汐下意识重复了一遍，扑哧笑出声音，“你们怎么总喜欢旁敲侧击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我的决定只是因为我想，这个世界上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调整我的想法。”她回头展颜，笑容是那样明媚靓丽，就像是黑暗中一束金灿灿的光。
但此刻，这束光却永远都不会再照在自己身上了。
这一认知让余笙内心倏然下沉，就像是正常行走在大街上，突然莫名其妙一脚踩空，坠入了一个入目皆是漆黑一片的黑洞中，身体不断地不断地下沉，好似永远都到不了底。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重新对我有兴趣？”余笙跪在床上，脑袋深深低垂着，周身笼罩着浓郁的阴翳，从她身上不断逸散出来的黑雾中透着无尽的绝望，张牙舞爪地想要拉扯身边的人和物，可就连气息都怕颜汐，自始至终没有一丝一毫敢沾染对方片刻。
“嗯？”颜汐喉间发出无意识的呢喃，不假思索地回道，“吐出来的口香糖突然变了颜色或者口味，好奇归好奇，但你会真的重新放进嘴里尝尝吗？”
她回头，看着余笙认真地说道：“你就是那块已经被咀嚼过的口香糖。”
“不要。”眼看着颜汐真的要出去，余笙赶忙伸手，重心一空从床上扑下去，啪的一声重重砸在地板上，饶是如此，她却完全象是没感到疼似的，连滚带爬地去抓颜汐的裤脚，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恳求道，“别走，我求你，别不要我，再等等我，我发誓，我很快就有和你并肩站的资格了，求你……了。”
“并肩站？”颜汐脚下不停，开门的瞬间嘲讽的笑出声，“随口敷衍你的难不成还当真了？余笙，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要是想收回来也只是动动小手指而已，和我比肩，你还差得远呢。”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做无用功求我留下来，而是趁着我还没想着收回给你的这一切的时候赶紧消失，更别纠缠我激怒我！”话音还没落下，门被重重摔上，就此隔绝了余笙看向颜汐的视线，就好像彻底切断了两人的联系。
“真的要这样吗？”屋子里只剩下余笙一个人，安静的甚至能听见她沉重的喘息声，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地上四溅开来，低沉的呢喃格外清晰，“明明是你先招我的。”
她趴在地上，发热的脑门紧贴着冰冷的地面，饶是如此，依旧无法按住内心那头几乎要暴走的猛兽。
“离开你，我会活不下去的。”余笙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带你一起。”
“颜汐，我爱你，我太爱你了，你不会不要我的，不会的，我会让你，也永远不能离开我的。”